“前輩,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萬小樓感受著蘇離那深不可測的氣息,還有眼前三十個比段月蓉等人氣血還要強大的武者,擔心對方是認錯人,趕忙開口詢問了一句。
然而,蘇離卻輕輕搖頭,取出一枚銀色的令牌。
看到銀色令牌,萬小樓意識到蘇離是師傅派來的人,眼中頓時露出一抹狂喜,也從身上拿出一枚金色的令牌,
蘇離看到金色令牌,臉上也霎時閃過了一抹驚容。
侯氏的身份令牌都是用家族銅印制成,帶了令牌的人,距離不遠都會有感應,察覺到萬小樓身上有令牌,再結合二爺派他來萬陽郡找人時交到過的信息,他立刻就猜出萬小樓,就是家主的徒弟。
但萬小樓身上帶的是金色令牌,還遠遠出乎了他的預料。
家族晉升入流之后,五爺侯玉端就制定了金、銀、黑、白四種家族令牌,用以區分家族武者的次序高低,這令牌不單代表個人在家族中的等級,還關系到你每月的俸祿高低,甚至修煉族中武學的權限。
白色令牌雖等級最低,卻也要有開身三重的修為家族才會授予,而黑色令牌最低修為要開身七重,族中目前總共也就發了不到200枚,至于銀色令牌,就是像他這樣的罡氣境武者,而且還在侯門擔任了職務的,得到銀色令牌的,已經算是家族的高層,有權參與到家族的管理上了。
至于金色令牌,目前侯氏全族總共也就五枚。
他萬萬沒想到,家主居然會給萬小樓留下一枚金色令牌。
顯然,眼前的萬小樓,在侯玉霄心目中的地位很高。
蘇離意識到這一點,神態變得愈發恭敬了起來,同時也想到了什么,猛回頭朝著段月蓉一群人的方向看了過去,眼中微微凝出一抹寒光。
段月蓉等人才剛剛扶起被蘇離打飛的那人,注意到了蘇離的眼神,所有人身體都是一顫,臉上露出一抹懼意。
從蘇離出現,再到那三十人齊刷刷給萬小樓行禮,他們心中就已經意識到不對勁了,或許剛開始也跟萬小樓一樣,以為蘇離是認錯人鬧了烏龍,可當發現不是這么回事之后,所有人心里瞬間就涼了半截。
一個罡氣境武者,外加三十個最低開身七重的武者,對不過才開身四重的萬小樓,如此恭敬,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他們這些人中,出身最高的就是段月蓉,父親段虎是罡氣三境抱丹期武者,而且還在萬陽郡擔任統領,可即便如此,她父親也不可能為她配備如此奢侈的隨從。
萬小樓在萬陽郡待了幾個月,其背景也不是什么秘密,段月蓉等人知道,他就是云葉縣的一個孤兒,走運被任峰看上才一步登天。
那就是說,眼前這批人,都是他師尊派來保護他的……
“剛剛我聽到,你們說要我家公子設宴給你們賠罪,敢問我家公子,怎么得罪各位了?”
蘇離一邊靠近一邊語氣低沉的開口詢問,那三十個黑衣人也得到指令一般,齊刷刷的起身轉頭看向眾人。
上下侯門兩部武者,本就是侯氏最精銳的力量,主家族攻伐,各個手上都染過血,蘇離早年也是飛鷹門堂主,本就是從底層一步一步混起來的狠角色,身上更是殺氣十足。
再加上此刻他們本就是人多勢眾,這一動,一股強烈的壓迫感瞬間就出來了。
段月蓉這些人不過是幫出身不錯的紈绔子,平日里頂多也就在萬陽郡里作威作福,哪里見過蘇離這等陣仗,頓時就露出了害怕的表情,連開口說話都不敢了。
“萬……公子,我我……我們錯了!”
終于,在蘇離和麾下庚部武者那強大氣勢的壓迫下,有人還是沒能抗住心中的懼意,顫顫巍巍的開口求饒了。
“沒錯,萬公子我們沒有惡意的。”
“要不今天我設宴,給萬公子賠罪吧!”
有第一個人開頭,很快除了段月蓉之外,其余人全都開口求饒了,話雖然是說給萬小樓聽的,但目光卻無一例外的都放在蘇離的身上,讓他們屈服的,顯然還是蘇離的武力。
最后,只剩下一個段月蓉沒有開口,她盡管看著蘇離的眼神也害怕,可就是緊緊閉著嘴,不愿意低頭。
“哼……”
蘇離看到她不愿屈服,冷哼一聲,體內的罡氣又再度強盛了幾分,身體也微微往前站了幾步,威脅的意思很明顯。
這一站,頓時就讓段月蓉更加害怕了,她還是咬著牙不愿低頭,她以前哪里受過這等威脅,看著蘇離越來越近,害怕之余,心里又泛起一陣委屈,眼看著眼淚就要掉下來了。
就在這時,萬小樓開口了……
“蘇……大哥,算了吧,反正她也沒把我怎么樣。”
聽到萬小樓這句話,蘇離眼底深處露出一抹贊賞之色,假裝猶豫了片刻,又是一聲冷哼,對著段月蓉眾人道:“都給我滾吧,以后再敢招惹公子,我饒不了你們!”
眾人聽到這句話,頓時齊齊松了一口氣,好像是生怕蘇離后悔一樣,全都著急忙慌的轉身逃走了。
唯獨段月蓉一人呆立在原地,足足看了萬小樓十余息,剛剛還被嚇得煞白的臉蛋兒,不知為何,又染上一層紅霞。
段月蓉似乎是想說些什么,但看了一眼在場的眾人,像是有點不好意思,輕咬銀牙,還是轉身離開了。
“看來,公子好福氣啊……”
對上蘇離頗帶調侃的眼神,萬小樓頓時搖了搖頭,再看著段月蓉離開的方向,無奈的輕笑了兩聲。
他不讓蘇離出手,只是因為擔心會惹更大的麻煩而已,畢竟段月蓉也是有點背景的,可沒有別的原因。
看段月蓉剛剛那反應,她好像是誤會什么了……
算了,誤會就誤會吧!
萬小樓不再去想這些事,回過頭看著蘇離跟他身后的三十侯門武者,先是露出一抹感激之色,然后朝他們恭敬一拜。
這一拜,頓時就讓蘇離心中升起一股好感,露出一絲應該的神色,上前將他輕輕扶起,正準備開口說話,卻沒想到萬小樓抬頭露出一抹擔憂神色,先他一步開口了。
“蘇大哥,銅陵那邊似乎很亂,師傅他沒事吧?”
蘇離心里有些意外,但看到萬小樓一臉真誠的擔憂之色,瞬間就明白家主為什么對這個徒弟如此重視了。
“放心,家主足智多謀,還用不著咱們為他擔心,此行派我庚部過來聽你差遣,在這邊建立青龍會分舵,敢問公子可有什么好建議?”
萬小樓思考了片刻,直接搖了搖頭,拱手道:“蘇大哥說笑了,小樓不過開身四重修為,實力低微,閱歷也不足您十分之一,青龍會分舵之事,自然是由您來全權操持。”
蘇離看著萬小樓真誠的神色,眼中劃過一抹贊賞,心中也不由得為家主收徒的眼光,再度發出了一聲感嘆。
讓他帶著庚部三十個弟兄,聽一個開身四重的命令,這怎么也是說不過去的,就是他能答應,那三十個庚部的兄弟能答應么?
實際上。侯玉成來的時候,雖是明確表示了讓他聽萬小樓差遣,但也給了事急從權的指令,遇到危險的情況,肯定還是要他來做主的。
所以他剛剛那句話,是真話,卻也有試探的意味。
萬小樓畢竟是家主的徒弟,他無論如何都是不想得罪,畢竟侯玉霄在侯氏的權威,那是絕對至高無上的。
提前試探一下,也好摸清楚萬小樓的脾氣,為之后的事情做好準備,免得他里外不是人。
但想不到,萬小樓比他預想的,要明事理的多。
“不過,蘇大哥,青龍會分舵之事歸你,我也有事要請你幫忙,希望蘇大哥不要推辭!”
“公子但說無妨。”
蘇離直接豪氣的開口了,剛剛萬小樓這么上道,他也不能沒表示,只要不是太離譜的要求,他肯定都會滿足。
“我和幾個弟弟妹妹,在用唇語收集萬陽郡這邊的情報,想從從過往的人口中竊取到有用的消息,好稟報給師傅,但苦于實力低微,連金風細雨樓的二樓都上不去,平時也接觸不到什么厲害的角色,蘇大哥……”
萬小樓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蘇離堂堂罡氣境武者,對自己這么尊重,只是出于對師傅的原因,他若是真蹭鼻子上臉了,隨心所欲的指使蘇離,就算他明面上屈服了,心中也肯定會有意見。
他當然想負責青龍會分舵建立的事,但他目前的修為,連蘇離最弱的手下都不如,負責這么重要的事,不太現實,所以他想都沒想,直接就把任務讓給蘇離了。
他能做的,只有收集情報,也只有這么一件事,最有可能幫到師傅,蘇離的到來,不僅讓他更安全,同時也給了他接觸更強武者的機會,他自然不能放過。
蘇離聽到他會唇語之后,臉上頓時也露出一抹驚容,因為剛剛對話這么久,他都沒發現,萬小樓居然是個聾子。
可緊接著他就意識到,萬小樓這個獨特的能力,的確是收集情報的不二利器,何況萬小樓讓他幫的忙根本就不麻煩,他自是爽快答應了,本來建立青龍會這個營生,就是建立在收集大量情報基礎之上的,兩相結合自是更加完美。
于是乎,后面的日子,萬小樓就有事沒事讓蘇離帶他一同上金風細雨樓,專門窺探那些江湖人士的對話,從中篩選出有用的消息。
與此同時,蘇離也趁著閑暇,帶著庚部人馬,按照高成在銅陵郡定下的模式,著手在萬陽郡,建立青龍會分舵。
新禹歷1322年七月二十九,戌時,剛入夜
自三天前,煞陰宗副宗主閆三怒被殺,金色青龍令的消息傳出去,這連續三天,每天都有一大波人過來,這其中一小部分是興南府的散修高手,絕大部分都是三陵大地乃至興南府的入流勢力。
聽說今天下午,就連煞陰宗的宗主梅鶴翁也來了,顯然是奔著那殺了閆三怒的青龍會二龍首方龍香來的。
要知道,因銅陵郡被妖魔封鎖,能入城的,那可都是罡氣境之上的高手,有人算過,前面一個月,來銅陵郡有名有姓的罡氣境高手,就已經高達一百多位了,按說這已經是極其驚人的數字了。
但更驚人的在后面,傳聞金色青龍令的消息一傳開,光是后面這短短三天,郡城又來了有上百位罡氣境以上的武者。
江湖本就是紛爭之地,這么多強人聚集在一起,互相之間看不對眼,還有此前就有深仇大恨的不計其數,可以說這一兩個月,銅陵郡幾乎是每天都有私斗發生。
若非郡丞府大統領桂玉堂,帶著興南府軍沒日沒夜的巡視,只怕這郡城,早就亂成一團了。
按說,明天就是羅剎節了,郡城應該更加躁動才對。
然而事實卻完全相反,前面人聲鼎沸的銅陵郡,今夜卻意外的陷入了平靜,而且是一種極不尋常的平靜。
巡城的興南府軍不見了
街道上一個人影也看不見
銅陵本土入流勢力的區域中,也只有零星幾個人
就連往日里最熱鬧的圣心居,今夜也只是點著燈,沒聽到什么動靜。
城中尚且如此,城外的冷清,自是不必說了。
然而,就是這么詭異安靜的夜晚,莫虛子卻被自己的徒弟趙清雪拉著出城了。
“師傅,快跟上來,馬上就要到了!”
聽到徒弟的催促,莫虛子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徒弟的背影,眼中露出一抹思索之色。
前天趙清雪抵達銅陵時,就把昭陽發生的事告訴他了,知道古塵風試圖給徒弟種癡情蠱,莫虛子頓時驚怒交加,察覺徒弟的識海安然無恙,他才放了心。
但怒氣可不是那么容易消失的。
莫虛子何等精明,他只把來龍去脈一理順,就知道自己徒弟是被人算計了。
去萬陽郡的那一群人里,肯定是有人已經跟古塵風串通好了,甚至從一開始攛掇自己徒弟來銅陵,就是有心設計的。
后來,莫虛子詢問趙清雪是如何得救的。
“師尊,此前通天河見過的方驚鴻,你還有印象吧,這次多虧方少俠救了我,要不然弟子可就被古塵風給害了……”
作為過來人的莫虛子,當時一下子就察覺到了徒弟語氣里的不正常,尤其是趙清雪念方驚鴻這個名字時,眼神里細微的變化,一下子就被他捕捉到了。
于是,莫虛子就故意開口反駁徒弟。
“我給你識海種了張護神靈符,就算那方驚鴻不救你,那古塵風的癡情蠱也種不到你身上!”
“那古塵風要是惱羞成怒,要殺我呢?”
“你身上還有我留下的太上印,一旦有危險,我隨時都能出現,那古塵風本來就殺不了你。”
“我不管,反正要不是方驚鴻,我肯定見不到師尊了!”
想起徒弟最后那句近乎耍賴的話,莫虛子無奈搖了搖頭。
“我的歷情天書不會算錯,這丫頭的情劫,應該就是那個方驚鴻,看來那小子用的是化名,清雪又是在昭陽被救的,那也就是說,這個所謂的青龍會三龍首方驚鴻,就是那昭陽侯氏的家主……侯玉霄了!”
莫虛子眼中閃過一道精芒,腦海中浮現出這段時間調查的侯氏信息,嘴角頓時升起一絲笑意。
一個年初才晉升三流的小族,在外人眼中才罡氣二境聚煞期修為的族長侯玉霄,居然是名震四郡的方驚鴻。
這個侯氏,藏得可有點深啊……
“我們到了,方驚鴻,出來吧!”
正當莫虛子思考之際,前面的趙清雪走到一顆大樹面前,突然停了下來,朝著樹后一喊。
話音一落,大樹的后面,一個帶著三首青蛟惡鬼面具的青衣人緩緩走到莫虛子的面前,朝他恭敬一拜。
“后學方某,拜見道長,多日不見,道長風采依舊!”
莫虛子神色逐漸收容,看著面前的青衣人,微微撫須輕笑道:“方少俠既然找我,直接來圣心居即可,讓清雪帶話到這等荒郊野外見面,又是何必?”
剛剛趙清雪拉他過來之前,就已經說清楚了,是方驚鴻有要事找他,所以莫虛子才會有此一問,只是他的詢問明顯帶著些刻意。
很明顯,莫虛子大概是知道,他為什么找自己的。
“近日青龍會可謂是名聲赫赫,方小友為會中肱骨,更是名利雙收啊!”
莫虛子突然出言調侃了一聲,而他面前帶著面具的方驚鴻聽到這句話之后,明顯身體一顫,接著身子一躬,直接對著他就拜了下去。
“不瞞道長,青龍會此等見錢眼開,殘暴不仁的組織,方某向來深惡痛絕,但因妖魔用我族人性命要挾,方某萬不得已才無奈加入,今有道長此等高人前來,方某深知妖魔已是秋后螞蚱,愿與道長一同斬妖除魔,自證清白,還請道長,成全我!”
莫虛子一愣,旁邊的趙清雪倒是一臉開心。
仿佛怕自己的話說服力不夠,又像是給自己下決心,侯玉霄又起身,語氣肅穆聲音動容的喊出八個字。
“我與妖魔,不共戴天!”
莫虛子神色古怪了一會兒,最后似是想通了些什么,深深的看了侯玉霄一眼,才緩緩開口。
“看來,你也是個有苦衷的人啊……”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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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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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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