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一耕:、、、、、、、、、
純工作態度是什么態度。
就是……除了工作,之外幾乎無交流。
刻意如此。
《姐姐》的錄制,杜雪嵐從伴奏錄音的階段就參與進來了,關于電音,很多地方她甚至比徐正華還要內行,徐正華還特意叫上了之前就合作過的錄音師大劉,這家伙的確是個多面手,鍵盤也玩得不錯,更關鍵的是,在當下歌壇的電音荒漠的大環境之下,他居然很稀罕的多少聽過一點、懂一點。
就這樣,三人一邊不斷地約那些樂手過來錄音,一邊躲在錄音棚里研究。
可以從國外的一些作品里找到一些,模仿發出某個音是容易的,但依然要新發明一些,但很可惜的是,這首歌的版權,包括在創作過程中被制作出來的新的合成音,都會是屬于小島唱片的。
簽了人家的合同,用著人家的設備,錄人家的歌,做出來東西當然是人家的。
其實這些合成音,在不遠的未來,也應該是值錢的。
但現在肯定是顧不上。
三個人一起研究,進度倒是不慢。
但除了研究時候的交流之外,徐正華幾乎不怎么搭理杜雪嵐。
這讓杜雪嵐相當難受。
情緒一直都不高。
但是還好,她的工作態度還是可以的。
更何況現在在做的,還是她一直都特別想弄的電音。
而且,或許正是因為徐正華這副冷臉的樣子,她也有點賭氣,反過來不搭理徐正華,只專心于工作。
足足折騰了三四天,才終于把伴奏給做出來了,達到了徐正華基本滿意的程度,接下來就馬不停蹄的開始錄和聲、錄杜雪嵐的唱。
這一次倒是比當初錄《短發》要快。
一來杜雪嵐是一個相當成熟的歌手了,歌也練了許多天,很熟,二來么,不得不承認,這首歌其實不僅歌詞相當口水,就連旋律,也相當簡單。
單就音樂層面來講,賣的也本來就不是唱,而是動感的電音。
站到更高的層面上來說,就連電音也只是一種“假裝我很潮”的道具而已,這首歌骨子里販賣的,是道德觀的挑釁,和性感。
杜雪嵐的唱,一開始依然會有一點端著,不夠囂張,不夠挑釁。
但因為彼此冷戰的關系,徐正華大聲訓斥了幾次,她就逐漸調整過來,到最后錄出讓徐正華滿意的版本,也只用了一天多一點。
從4月21日周三開始干活,周六周日也不休息,到4月25日周日的上午,《姐姐》就已經徹底完成了錄音室的階段。
不得不說,那么快就如愿地把歌做了出來,大家都松了口氣。
聽到徐正華宣布錄制徹底結束,大劉很興奮,嚷著說待會兒出去喝酒,徐正華笑著答應,但杜雪嵐卻只是低調地從玻璃屋子里走出來,讓助理收拾了一下她的包,打招呼,“正華,大劉,我先走了,你們慶祝吧!”
“呃……”
大劉不敢插話,甚至迅速回過神來,轉身就要往外溜。
近一周的合作,他一直都在其中,當然早就意識到這倆人的關系不對勁。
然而這個時候,徐正華卻只是淡淡地回應了一句,“好!”
于是大劉已經挪開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但很快他就又發現,杜雪嵐說要走,卻沒走,居然背對著這邊站在那里,她的助理簡單收拾了一下包,回頭一看,嚇了一跳,“呀,嵐嵐,你怎么了?”
她低頭,啜泣。
大劉的屁股當即被迫離席,“累死我了,今天先不聚了,我得回家躺著去!回頭要聚了你叫我!”然后立刻飛身閃人。
臨走前還給杜雪嵐的助理使眼色。
她的助理反應慢,還忙著想問問怎么回事,一直到看見徐正華走過來,才恍然意識到一點什么,猶豫了一下,說:“我出去給你買點紙巾。”也閃人了。
徐正華雙手抱胸,就站在她身后,一聲不吭。
她哭了足足好幾分鐘,才開口,“你就不能勸勸我嗎?”
“能是能,就是……我勸人的辦法,怕你接受不了。”
她霍然轉身,淚眸朦朧,隱有恨意。
“比如說,我們班有個小子,他媽給他拿塑料袋偷偷往學校里帶雞腿,上午第二節下課那會兒,餓瘋了,我不知道你們女孩子是不是也這樣,反正我是餓瘋了,那小子在那兒偷偷啃雞腿,這給我氣的!我說你給我一個,他說不,然后我就勸他,分享才是快樂之源!他不信,我就攥起我碗大的拳頭,砰的一聲,把他的課桌給砸裂紋了!然后……他就信了,分給我倆雞腿!從此我倆還成了特別好的朋友,他每天帶的雞腿都分給我倆,他自己吃一個……”
本來正哭的好好的,覺得自己特別委屈,特別傷心,但不知道為什么,聽著聽著,杜雪嵐就覺得哭不下去了,最終沒繃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但馬上就覺得更委屈了,“你要打我嗎?”
“別瞎說,我從不打人!”
他湊過去,杜雪嵐死命推了他一把,但沒推動。
甚至他還湊得更近了。
她下意識地后仰來躲避,但忽然發現身后有只手,托住了自己的腰。
他親了她一下。
她躲晚了片刻,讓他親上了。
“這會兒肯定沒人來,不用躲。”
“我還以為咱們分手了。”
“是,是分手了。”
“那你還親我!”
“現在復合了!”
“我……”
她的半截話被堵回嘴里,但很快就推開他,問:“那天你為什么對我發那么大脾氣?就是因為我有自己的想法嗎?還那么多天都不理我!你別動,你的手……你先回答我。”
“那你得讓我摸著,不然我答不上來……”
她的臉騰的一下子紅了起來。
眼眸中說不清是愛是恨,抑或是愛恨交加。
徐正華的手伸進去了。
“現在能說了嗎?”
“嗯,說個認真的。雪嵐,你不能按照你的思路去做,東西做出來,不是你覺得好,或者我覺得好,就行的,它最終是要交給市場去驗證的。”
“那最終不還是按你說的做了?”
“因為我是制作人。就算要試錯,也得先從我的想法試起。”
“要是你的想法錯了呢?”
“那咱們再試下一首,按你的意思?”
“好!你說的!”
“好,我說的。”
“你……你……別摸了……”
“為什么?我又沒要求別的……”
“咱們加一起才認識了不到一個月,我真是昏了頭,居然都讓你……”
“足夠了!我喜歡你,雪嵐!”
杜雪嵐愣了一下,忽然發了瘋一樣用出絕大的力氣,奮力地把徐正華的手推開,仰視著他,神情前所未有的認真和虔誠,“那你……會喜歡我一輩子嗎?”
呃……好像有什么不對!
喜歡這個詞……對這個時空的女孩來說,那么有效嗎?
仔細回想,上次都跟她滾到沙發上了,自己好像都沒說過“喜歡”這兩個字?
上次居然是因為這個失手的?
低頭看,她的眼眸里有著某種難以言喻的童真色彩。
真誠的期待,童貞的渴求。
那眼眸的清澈,似乎像是一面鏡子,能瞬間映襯出世間所有的丑惡。
轟的一下,徐正華覺得自己的腦子炸了。
他早已不跟女孩們談什么情、說什么愛了。
女孩,年輕的女孩,她們的愛情,她們的撒嬌,她們的青春正好,之于徐正華而言,甚至連奢侈品都算不上,最多算是輕奢。
或者就說是日常消費品,也大致并無不妥。
他需要女人,他需要感情,那就去拿,以他的地位、身家、氣場、談吐和能力而言,甚至未必需要為女孩們花太多的錢,俯首即是。
他每年平均換三到五個女朋友,大致維持在合法以上,25歲以下的范圍。
即便是站到他自己的角度去評論,那一個個的女孩兒們在他那里,其實頂多只是一個符號。連所謂物化女性都談不上。
他過人的精力和記憶力,使他能夠清楚地記得幾年前的某個飯局上一面之緣的某個人,清楚地記得對方的姓名、身份、來路、關系,但卻往往記不住一年之前剛分手的那個女孩叫什么,哪里人,愛吃什么,喜歡普拉達還是香奈兒。
如是而已。
那個時代已經適應了他這種人。
他這種人,也已經完全玩轉了那個時代。
他認為那叫看穿了人性。
在那樣的一個時代里,年輕的女孩子們,當然不乏真情真愛的存在,但仍有相當多的一部分,其實都已經一頭栽進了時代的漩渦里。
她們很輕易的就能走進一段所謂的“愛情”,并且能夠同樣輕易的抽身而退。
徐正華也一樣。
其實,哪來的什么愛情。
她們并不會因為跟某個人談了幾個月的戀愛,但最終未能走進婚姻的殿堂,而感覺懊悔,或羞恥,或羞憤,她們甚至只會念念不忘那個男人出手的闊綽、對自己的寵溺,等等等等,并以此來要求另外一個男人。
求而不得,于是對那個前男友念念不忘。
他已經習慣了她們的容易獲得,和容易打發。
且已經習慣了很久很久。
來到這個時空之后,他如法炮制。
每一步,他都近乎完美的實現了自己的目標。
哪來什么“我尊重每一個幫我賺錢的人”,又談什么“從不把愛情和事業攪和到一起”,那只是因為在當時,他需要與安小菁的持續的強綁定,所以壓根兒也犯不上為了一個叫袁維的女孩子,而去打亂自己的計劃。
同樣的,面對杜雪嵐,他又哪里來的什么“喜歡”,或者“愛情”,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為自己的計劃得以順利執行,而加上的安全帶。
當然,他技巧嫻熟,他風度翩翩,他聰明睿智,甚至因為有的抄襲的緣故,他可能還顯示出了自己在音樂上才華驚人的一面。
他完全沒有花費什么力氣的,就虜獲了別人的心。
但忽然,在這一刻他猛然發現,她在玩真的!
不是花腔假式,不是虛情假意,不是輕描淡寫,也不是故作真誠。
她在……玩真的!
這個時候,他又忽然回想起來,就在前不久的那一次趴體上,袁維看著自己的時候,那眼眸中分明的愛恨交加。
她也在……玩真的!
甚至安小菁,哪怕她已經大紅大紫,她身邊的幾乎所有人都把她視為了絕對的核心人物,她身邊的所有人都飄了,連她自己,在對待身邊的所有人的時候,也明顯的飄了,飛揚跋扈,頤指氣使。但在回到帝都的短暫停留里,她一直念念不忘的,就是想要跟自己一起說說話——不知道她到底想說什么,完全不知道,但在這一刻,卻又似乎一下子就知道了。
她們居然……玩真的!
這一刻,徐正華心虛到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微微的發顫。
心虛。
羞愧。
“會!”
他下意識地知道自己應該這么說,也必須這么說。
而下一刻,面前的這個女孩深吸一口氣,忽然撲過來,一把摟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吻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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