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勞煩你辛苦從白宮跑來中央道場。”陳莫白解開了忘機身上的禁制,很是客氣的說道。
“若不是姐夫出手相救,我還在無邊黑獄之中被封印,小黑又是我侄女,照顧她是應該的。”忘機道君眉如柳葉、眼若秋水,說話之間,看向陳莫白的面貌,臉上突然浮現出遲疑之色。
當初陳莫白三入紫霄宮,被道尊在過去化虛為實,這段記憶也漸漸開始在忘機腦海之中復蘇。
“想起來了嗎?”
陳莫白看到她的樣子,不由得微微一笑。
“你是……?”忘機道君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以為陳莫白是丹鼎的轉世身。
“我非丹鼎,但的確是蒙受他留下的三青鳥法相,才能夠拜入師尊門下。”
陳莫白開口說道,修行到了他這個境界,想要知曉前世今生,也僅僅是瞬息之間的事情。
丹鼎早已經死了,而且因為合過道卻失敗的緣故,坐化之后真靈融入了涅盤大道之中,就連轉世都不行。
“原來如此!”
忘機道君喃喃自語,眼中本來閃過的驚喜頓時變得無比失落。
“說起來的話,我能有今天的成就,除了丹鼎師弟之外,還要多謝師妹你……”
陳莫白的意思,忘機道君自然明白,這些年來,陳小黑早就將仙門的一切都告知給了她。
“當初師妹你為何要讓張道損將天殺劍和天凰鏡埋在一起?”
對于陳莫白來說,雖然已經可以做到永恒以下全知全能,但那樣的話,諸生了無樂趣,所以對于心中的疑惑,他更愿意像現在這樣,和當事人面對面的交談,緩緩解開,享受那種豁然開朗的揭秘感。
“大姐知曉了純陽境界的玄機之后,就想著自斬境界,放棄殺戮和毀滅其中一條大道,奠定將來能夠九階的根基。因為我與天殺劍相處時間很久,對于殺戮大道也已經深有領悟,所以大姐想要讓我繼承殺戮大道。”
“只不過大姐被魔主在玄宮殺害之后,天殺劍作為她的伴生至寶,也是隨之斷裂,我知曉事情不妙,就來中央道場問二青師姐是何原因。但因為二青師姐那時候命運大道還未圓滿,深怕泄露天機之后,被魔主反噬,所以并沒有悉數告知,而是指點我將天殺劍與天凰鏡埋在一起,因為丹鼎師弟前世是涅盤大道的伴生真靈,天凰鏡雖然碎裂了,但卻蘊含有超脫絕境的可能。”
“現在證明,二青師姐所言非虛,的確是讓大姐抓住了姐夫你這一線生機。”
聽完了忘機道君的解釋之后,陳莫白微微恍然。
她說的二青,是中央道場的二當家,也是先天青蓮至寶的靈性轉世,當初陳莫白曾經聽虛三圣提過。
她轉世之后,修的是命運,在祖龍跟著天海離開之后,占了其這條空出來的大道。
“不愧是師尊坐下青蓮,竟然能夠看的這么遠。”陳莫白贊不絕口之中,又向忘機道君問起了丹鼎前世的來歷,“師妹,你說丹鼎師弟是涅盤大道的伴生真靈,他莫非出身鳳宮,和天凰師姐又是什么關系?”
對于丹鼎能夠修行涅盤大道,而且天凰還甘愿讓出來,陳莫白一直都覺得不可思議。
畢竟大道之爭,一向都是不死不休的。
忘機道君微微猶豫,因為這件事情,關系到了丹鼎、天凰和她之間的隱私,哪怕是白光她也沒有說過。
“師妹,請喝茶。”
就在這時,陳莫白親自將倒好的茶杯遞到了忘機道君的面前。
永恒大能遞茶,再加上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忘機道君也是不再矜持,不過說之前,她還是看了看一邊同樣豎起耳朵的陳小黑。
陳莫白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對著女兒揮揮手:“你去趟中央大殿,幫為父去請二青師姐和三圣師兄過來,就說我請他們喝茶。”
陳小黑立刻搖頭,表示不認識人,但在陳莫白和忘機道君眼神逼視之下,只能癟了癟嘴,不情不愿的起身離開了這茶室。
只剩下兩人之后,忘機道君抿了口茶,隨后說起了混沌洪荒之時的一段隱情:
“這方宇宙開辟之初,南境誕生了兩頭混沌真靈,為百鳥之王,雄為丹鳳,雌為天凰,兩者并稱鳳凰,與涅盤大道伴生,又有五德環繞,還有先天神木庇佑,只要順利的成長,哪怕是沒有師尊傳道,也能夠證得八階純陽之境。”
“只不過大道唯一,所以鳳凰之中,丹鳳和天凰,只有其中之一,才能夠合道涅盤。雖然另外一只還能有五德可以選擇,但作為超脫大道,涅盤是可以活過寂滅,甚至是成為下一紀元的主宰,所以兩者也有一番爭執。”
“但因為與南境接壤的是大姐,她生性兇惡,所以時常越境肆虐,得益于她這個強大的外敵,再加上木神調節,最終丹鳳和天凰決定一戰定勝負,勝者合道涅盤。”
“那一戰,是丹鳳贏了,只不過它合道涅盤的剎那,卻發現這條大道早已經被占據了,占據的正是從上個紀元超脫的師尊。合道失敗之時,師尊也察覺到了這點,出手將丹鳳的真靈護住,送其轉世。”
“丹鳳轉世的地點,是在南境之中,他成為了人族,也就是丹鼎師弟。而除了鳳凰之外,還有許許多多先天精靈,模仿它們的樣子化形而出,那便是諸多鳥類真靈,其中就有我。”
“轉世之后的丹鳳,因為師尊出手的緣故,得以保留全部記憶,他來梧桐神殿找天凰,訴說自己的身份,但卻被天凰認為是在欺騙,因為合道失敗的,沒有任何一個真靈能夠活下來,更不要說是轉世了。”
“天凰甚至要動手殺丹鳳,還是木神心善偷偷出手,后者才躲過一劫。之后因為大姐來犯,天凰急著抵擋她,就命我追殺。”
“我奉命之后,一路追殺,因為出于好奇,與他不斷接觸,不知不覺間,互有好感。”
說到這里的時候,忘機道君臉色隱隱有些羞怯。
陳莫白也是沒想到,丹鼎前世竟然是鳳凰真靈之一,不由得嘖嘖稱奇,但很快他就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你當初離開南境鳳宮,和白光結拜,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西境三白天下聞名,但一開始,忘機道君還僅僅是一只白鶴。
“我追殺丹鼎,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邊境之中,被附近鼻子很靈的大姐二姐發現,直接就被抓了起來。”
“丹鼎為了救我,再加上他對于天凰有怨氣,就對著大姐說了天凰的大道弱點。一開始大姐還將信將疑,但和天凰再次交手,卻在正面斗法之中,將其打的涅盤,若不是木神出手相救,估計南境現在也是大姐的地盤。”
“因為無法攻破木神守護的梧桐神殿,大姐就班師回朝,將我和丹鼎也一起帶了回去。半路之上遇到了傳道的老師,大姐不服氣被教訓了一頓,老師看她朽木不可雕的樣子,搖搖頭就走了。”
“之后,涅盤成功的天凰,拜入了紫霄宮。通過和大姐有仇,精通命運大道的祖龍師兄,知曉了是丹鼎師弟透露了涅盤大道的弱點,才會敗在大姐手中的真相。在那之后,雖然天凰知曉丹鼎師弟是丹鳳轉世,但對其厭惡也達到了頂峰,之后若不是看在同為紫霄宮門下,恐怕看到丹鼎師弟的一瞬間,就要出手將他殺死。”
“而在西境之中,我也發現大姐二姐雖然本性兇惡,但天性純真,相處之下,我們三個感情越發深厚,索性就結拜了。”
“丹鼎師弟因為和師尊有緣分,所以尋到了紫霄宮傳道諸天的軌跡,打算去拜師。正好那個時候傳來了天凰舍棄涅盤大道,以太素和陰德證純陽的消息。”
“大姐擔心天凰成功之后過來報仇,但又拉不下面對師尊低頭,我就主動開口,表示愿意代替她拜入紫霄宮,學到純陽之境的奧妙后,再傳給她。大姐對我主動‘犧牲’非常高興,但又怕天凰欺負我,就將天殺劍給了我護身。”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姐夫你知道的了,我和丹鼎一番辛苦,終于是拜入了紫霄宮門下。有慈悲師兄等維護同門,天凰也不敢對我們怎么樣。”
聽完了之后,陳莫白連連點頭,心中的疑惑,終于是得到了全部的解答。
這瓜吃全了。
不過丹鼎也真是可憐,作為先天真靈的跟腳,卻因為涅盤大道被紫霄道尊占了而失敗,好不容易能夠轉世,又被天凰掃地出門。等到拜入紫霄宮,涅盤大道也空出來的時候,卻又再次合道失敗了。
這應該就是,命運多舛吧。
就在這個時候,兩道神識飛了過來,是陳莫白邀請的兩人到了。
“二青師姐,三圣師兄,坐。”
虛二青是個姿態雍容的青裙美婦人,虛三圣則是和以前一樣。
“見過小師弟。”
相比起陳莫白的隨意,虛二青和虛三圣可就拘謹多了,畢竟這位小師弟,如今是和紫霄道尊一樣的永恒大能。尤其是后者,之前見面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對陳莫白的態度有點不太對,沒有和對紫霄道尊一樣恭敬。
“這次請兩位過來,主要是想問問,老師有沒有留下什么東西,我打算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之后,就超脫離開,前往混沌之中,拜見師尊。”
陳莫白說起了自己這次過來中央道場的目的。
雖然之前他就已經以造化和元始,踏入了永恒之境,但直到最近,才自覺圓滿,將這個境界徹底掌握。
而很快,他就發現,永恒僅僅是無盡混沌之中的修行盡頭。
永恒之上,還有境界!
陳莫白自然沒打算現在就離開,畢竟他還年輕,還有很多身邊的人要陪伴,但這個準備卻是可以做起來了。
而混沌無窮無盡,廣闊無邊,想要尋到紫霄道尊,哪怕是對于他來說,也非易事。
所以就想問問跟在紫霄道尊身邊最久的虛三圣他們。
“老師的東西,大多數都留給了太虛哥哥。”虛三圣聽完之后,微微猶豫的開口。
他是三件先天至寶中,最后轉世的,沒有得到任何紫霄道尊的遺產。
“可惜了,太虛師兄還在閉關參悟造化,既然如此的話,等他出關我再問問吧。”陳莫白聽了,也是一臉遺憾。
不過反正也不急,他有許多的時間。
之所以這么說,僅僅是為了給女兒上點壓力。
“爸,你要走了!”
果不其然,陳小黑一聽陳莫白要超脫離開,有些坐不住了。
這永恒境界的爸一走,只留下惹是生非的媽,她這個女兒的日子肯定會很苦,說不定還會被白光的恩怨所牽扯。
但作為“懂事”的女兒,她也實在是說不出口,阻止陳莫白超脫。
“放心吧,為父最起碼過完千歲壽誕再走,等我走了之后,你若是遇上解決不了的麻煩,就來中央道場這邊找幾位師兄師姐。”
陳莫白話音一落,虛二青和虛三圣都笑著對陳小黑點頭,紛紛表示會將她當成自己女兒一樣看待。
但陳小黑卻是明白,這是因為陳莫白在場。
也正是這個時候,陳小黑下定決心要好好努力,最起碼也要合道,這樣就算是老爸走了,她也不用擔心老媽惹出的恩恩怨怨,至少可以永生不死。
“小師弟,我曾經還是青蓮的時候,聽主人說過,永恒之后,需要前往大羅天,那里擁有永恒之上的秘密。”
虛二青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之后,腦海之中突然就想起來了一段記憶,她立刻開口對陳莫白說道。
“大羅天!”
陳莫白一聽到這三個字,全知全能之下,很快就對其產生了感應,好似在混沌最深處,有一條無形的絲線,為他指引了從紫霄宇宙前往永恒大羅天的方向。
“甚好甚好,多謝師姐提點。”
陳莫白哈哈大笑起來,明白這是紫霄道尊在指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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