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九蓮寶燈:
最終,陳莫白還是拗不過華子靜,對于自己的容貌做了一點掩飾。
青鱗護臂的鱗片飛出,在他面部聚成了一張微微透明的黑水晶面具,正好遮住了半張臉,露出了眼睛額頭以及下巴。
“你這個……”
華子靜看了一眼這個面具,面露異樣。
“怎么了?”
陳莫白伸手撫摸了下這張面具,鱗片好似水晶一樣的材質,摸起來冰涼微硬。
這是他小時候看過的一部電視劇中主角的黑暗化身所帶的面具樣式,審美自然是一等一的,戴上之后他原本平和微微稚嫩的氣質,反倒是多了一些神秘和威嚴。
“這不是天劍傳說之中那個反派魔教男主的面具嗎?叫什么來著,阿卑羅王是吧。”
沒想到華子靜也看過,陳莫白瞬間就感覺遇到了知己,兩人立刻就對于劇集之中各個人物的悲慘命運開始了探討和議論。
不過陳莫白也沒有忘了正事。
他架起了自己的赤霞云煙羅,載著兩人離開了萬寶窟,飛向了赤城洞天。
等到了洞天城市門口在時候,兩人落了下來。
洞天福地之內都不允許私人飛行。
“會長,你若是魔教教主,最后得到了天劍,無敵于世,會在大結局的時候如何選擇?天下還是愛情?”
華子靜從赤霞云煙羅下來之后,不由得問了一句。
“不可能,我從小深受仙門教育,這輩子都是正派人士,絕不可能是魔教中人。”
陳莫白卻是義正言辭的從另一個角度回答,這種套話令得華子靜直接對他翻了個白眼。
“我是說假設。”
“那我估計會選擇天下。”
陳莫白猶豫了下,還是覺得愛情這種東西太虛幻了,他沒有經歷過,所以做出了這個選擇。
“哼。”
華子靜聽了,冷哼一聲,越過了他,當先走入了赤城洞天之中。
陳莫白撓了撓頭,知道女生應該都喜歡男生回答“愛情”,但他還是選擇遵從本心。
兩人穿著舞器紅黑袍,果不其然雖然也引起了一部分路人的驚嘆和注視,但因為陳莫白帶了面具,所以沒有人認出他來,也算是體驗了一下“普通人”的感覺。
而在整個赤城洞天之中,陳莫白舉目四望,就能夠看到其余穿著各個大學校服的學生。
但人群之中,最靚的,還是四大道院的人。
“那邊一排都是句芒道院的攤位,他們是這次交流會上面最受歡迎的,因為有好多很難搶購到的丹藥靈水出售,而且價格便宜。”
華子靜帶著陳莫白指了指占據了廣場東邊最好地方的一排木架子攤位,大概有十七八個穿著仙青衫的補天道院學生匆忙的拿出了一瓶瓶丹藥,一管管靈水,售賣給攤位前排隊的來自各大學府學宮的年輕人。
陳莫白甚至還在隊伍中看到了兩個舞器道院的熟人。
“司班長,莊委員。”
他立刻對著兩人招了招手,完全忘了自己帶著面具,要低調。
司冠玉和莊嘉蘭兩人聽到了陳莫白的招呼,一臉震驚的回過頭來,作為和陳莫白相處了兩三年的符箓系同班同學,他們對于后者的聲音自然是熟悉。
一聽到就認出了是誰在喊他們。
“你這個……我不是說了……”
華子靜在陳莫白的耳邊一頓數落,后者這個時候也想起來低調這回事,眼神訕訕,但這個時候排隊的司冠玉和莊嘉蘭兩人都已經直接走了過來,也不能轉身就跑吧。
“陳……同學,你怎么來了?”
臉型秀氣,細眉梨渦的莊嘉蘭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鏡,在看到陳莫白帶著面具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喊出那個名字。
要不然他們肯定要被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起來,在不能飛的情況之下,估計要堵塞交通。
“我們學生會每年都肩負著維持交流會中道院的攤位安全的職責,之前由于忙著在小赤天之中斗法,正好今天有空就和副會長一起過來看看,巡視一下。”
陳莫白用早就準備好的借口回答他們,然后仔細打量了一下他們兩人,發現兩人的氣息微微有點不同了,更加厚重了。
不過仙門這邊不會主動探查別人的修為,他也只能夠猜測他們兩人可能是領悟了臨界法,已經在嘗試筑基了。
“句芒道院的煉丹師今天會當場煉制一爐乾元換骨丹,練成之后現場抽號領取購買資格,我們就過來看看,是不是有這個運氣。”
司冠玉主動開口說起了兩人過來的原因,陳莫白聽了之后,心中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這乾元換骨丹是玉髓丹的替代品,大概有后者十分之一的效力。
“你們要筑基了嗎?”
陳莫白很是直接的就問了,司冠玉和莊嘉蘭點點頭。
“之前幾年我們兩個耽誤了一些時間在考取制符師證書之上,也是看到你筑基之后,我們才幡然醒悟,知道無論是再怎么超卓的技藝,都比不上自身境界的重要。”
“這兩年減少了學習的時間,刻苦修行臨界法,總算是有所成就,只可惜去年嘗試筑基卡在了第一步。”
“不過我們早就準備了另外一份筑基三寶和玄火靈液,現在就看能不能買到一枚乾元換骨丹。”
聽完了司冠玉說的之后,陳莫白有點奇怪。
“怎么不買玉髓丹呢?”
“這次補天道院的人過來擺攤,只帶了十顆玉髓丹,早就在第一天的時間就被其他幾個道院學宮的學長學姐們買走了,我們兩個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莊嘉蘭苦笑一聲,兩人也和這次交流會的補天道院學生談過,看看能不能用玄火靈液換取一顆玉髓丹。
不過由于這兩年大椿樹汁液的減產,句芒道院玉髓丹的數量也是逐年減少,沒有過硬的交情,已經不太會有人愿意換了。
“這樣啊,我有個朋友在句芒道院,稍后我幫你們問問。”
陳莫白想起了在小赤天之中被自己一劍擊敗的青女,他還沒有因為這件事情道歉呢,決定在晚上有空的時候打個電話給她。
“是那位天靈根的青女嗎。”
莊嘉蘭聽了之后,突然問了一句。
“咦,你怎么知道的?”
陳莫白奇了怪了。
“你最近這段時間是仙門最火的人了,不少你丹霞城時候的同學都在網上爆料,說你在高中的時候明面上和句芒道院的天靈根談朋友,私下里還和自己班級里的班花曖昧,是個不折不扣的渣男。”
“污蔑,誹謗,詆毀……”
陳莫白聽了之后,氣得差點跳起來,他發誓,他和她們都只是良好的朋友關系,連手都沒牽過,純潔的不得了。
“我也覺得應該是你那些高中同學在嫉妒你的成就,所以編造了這些黑料來中傷你,這五年來在道院之中,你除了修行之外,別的事情根本就不甚關心,這些我們都看在眼里。”
莊嘉蘭卻是表示理解,拍了拍陳莫白的肩,反過來安慰他。
一邊的華子靜也是點點頭。
的確,陳莫白在舞器道院的這五年來,所作所為,都是有目共睹,一查就知。
不要說是泡妞了,請女同學單獨吃飯都沒有一次。
只有在每年期末的時候,他們那個修煉化神大法的小圈子團體聚餐的時候,才能夠看到他放松。
平日里不是在修行,就是在學習。
堪稱修煉狂人。
也正是因此,陳莫白獲得了如此成就,舞器道院之中大部分人都表示認同。
因為人家在道院五年之中,付出了最為辛苦的汗水。
“可惡,不要讓我知道是誰在污蔑我,不然非要請個律師用誹謗罪名將他送進去關幾天。”
陳莫白還在氣頭上,一臉憤憤不平。
丹霞城之中,正在某個網絡論壇之上快速敲擊鍵盤的陸弘盛突然打了個噴嚏,他毫不在意的摸了摸鼻子,繼續“爆猛料”。
和司冠玉莊嘉蘭告辭之后,陳莫白和華子靜又去逛了逛補天道院和鯤鵬道院的攤位,也都是人滿為患。
兩人最后又去了自家道院的地盤。
管理秩序的是學生會的明嶼,他一眼就認出了陳莫白,畢竟能夠讓華子靜作陪的,現在整個道院也就學生會會長了。
“補氣靈水,補血靈水,蘊養靈液,玄火靈液,養神水……”
陳莫白看了看自家道院攤位之上擺著的東西,都是他熟悉的。
一個煉丹系的筑基二層正在表演著水法煉丹,煉制的是養神水,是一種可以蘊養神識穩固紫府的靈水。
主藥之一是朱果。
華子靜介紹這人是道院八年級的應思禎,是二階煉丹師,也是學生會煉丹部的部長,明年申仁祐畢業之后,他接任副會長的呼聲很高。
應思禎煉丹之時全神貫注,卻還是抽空轉過頭給陳莫白這個會長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你們專心做事吧,我也就是過來看看。”
陳莫白感覺自己在這里有點礙事了,說完之后立刻帶著華子靜離開了。
四大道院之后,就是十大學宮。
真靈學宮的攤位之上,都是一些小狗小貓兔子之類毛茸茸很可愛的寵物,華子靜一眼就看中了一只白貓,眼睛大大的,全身毛發潔白無瑕,摸上去順滑柔軟。
不過這些寵物都不賣,只是帶出來讓它們見見外面的世界。
“你在這里擼會貓,回去的時候我來喊你。”
眼見華子靜抱著貓走不動路了,陳莫白也立刻順水推舟,準備獨自行動。
“好的,會長。”
華子靜聽了之后,抱著白貓點了一份貓糧,頭也不回的坐了下來。
被“拋棄”的陳莫白也不難過,他轉身走過真靈學宮的攤位之后,走入了一條巷子里,打算抄近路去廣場的西側角落找延壽學府的攤位。
不過就在他走到巷子的盡頭時,卻看到有一個戴著墨鏡的少女竟然在這個地方擺了個攤。
一張黑色的布蓋在了桌子之上,上面寫了八個字。
經天緯地,妙算神機!
算命的?觀星學宮的嗎?
十大學宮之中,太元,純陽,觀星是僅次于四大道院的,觀星學宮的院長還是元嬰上人,天演推算之術,從未錯過。
甚至是仙門三大殿主,有的時候都要向其請教。
一般來說,仙門這邊擺攤算命的,都可以默認是觀星學宮的。
陳莫白一臉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坐在折疊小木凳上的墨鏡少女,和自己面具擋住了下半張臉相反,她那副漆黑碩大的墨鏡正好遮住了她雙目和上半張臉,只露出了白皙的臉頰,和線條優美的的瓜子臉下巴。
雖然沒有看清她的全貌,但光看這雪白細膩的下巴,陳莫白覺得她應該長得很好看。
不過她好像不太會做生意,竟然將算命的攤位擺在這種地方,哪有人會來。
而且自己走過她的身前,竟然都不招呼一聲。
估計是學藝不精,不敢獻丑。
這樣子想著,陳莫白一只腳已經走出了巷子的陰影,眼看著整個人都要踏入外面的光明之中。
突然之間,他心血來潮。
要不要算上一掛?
“你好,算命怎么收費?”
轉身過來,陳莫白看著坐在折疊小木凳之上的墨鏡少女開口問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回頭的時候,好像看到她整個身子有點虛幻,就像是電視機信號不好,一半有一半無。
不過在他開口之后,就像是信號突然好了,墨鏡少女本來微微虛幻的身子,突然就凝視了。
“卦算有緣人,不收費。”
略帶喑啞,好似帶著電流一般的嗓音從墨鏡少女的口中說出,她隱藏在墨鏡后面的眸子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陳莫白走到了他的攤位之上,一臉的好奇。
“不收費?你是觀星學宮的學生嗎?是在借擺攤的機會,練習卦算之術嗎?”
“我每日只算三卦,你是今日第一個。”
墨鏡少女沒有回答陳莫白的問題,她沙啞的嗓音非常有特色。
“怎么算?”
“你寫一個字,然后問出你想問的。”
一張白紙和圓珠筆從桌子下被拿出,遞到了陳莫白的身前。
后者接過之后,猶豫了下。
是算姻緣呢?還是算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