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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鍵聽書
相府內,眾人喝彩聲不斷。
“好!”
“真不愧乾元至寶啊,變幻莫測!”
場中,哪吒一聲大喝,手中紅綾須臾萬丈,如同一道紅霞,掛在天際,撐開白骨大手。
劉樵負手不語,天空大手五指并攏,白骨指節,裹五團青氣,似五行山,摁住紅菱,遮天蔽日落下。
“破!”哪吒見此,又變個法決,紅菱倏忽收束回手中,轉而拋出,卻似一條紅線般。
“嗤嗤”紅線如刀,極為鋒利,像利刃切豆腐般,劃斷大手兩根手指。
“好!”惹得眾人叫好聲不斷。
那兩根斷裂掉落的骨指,還未落地,便“噗嗤”化作白氣消散。
白骨幽神不死不滅,于劉樵道術,絲毫未損,心念一動,白霧閃過,大手斷指復原,神通威風依舊。
“好鋒利!”劉樵眉頭一皺,也是贊嘆道。
幽神金剛,即稱金剛,趟水火不損,受刀兵而不傷,想來何等堅固,竟也能被紅菱切下。
太乙混天綾,果然不凡,軟似繞指柔,硬似百鍛鋼,變幻無方。
哪吒聽眾人叫好,得意不已,這小煞星將一條紅菱滿空亂舞,攪動乾坤,方圓千百里,時雨時晴,風云皆被混天綾撼動。
四下里陰風陣陣,紅菱延伸千萬丈,像藤蔓直接裹住白骨大手,如同蟒蛇纏繞獵物也似,要將大手絞碎。
不僅相府眾人驚訝混天綾之威,哪吒攪動乾坤,聲勢也傳出城外。
商軍大營,聞太師負手而立,望向滿空風云激蕩,天象變化,沉吟不語。
側后吉立等人激動道:“老師,莫非西岐城內發生內訌,這般動靜,是仙家生死之爭啊!”
“稍安勿躁,靜觀其變!”聞太師擺手道。
相府中,劉樵、哪吒二人正在僵持不下。
大手被那紅綾裹得嚴嚴實實,本來就是一只骨頭,這會兒更像木乃尹似的,動彈不得。
“收!”劉樵見掙扎不得,心念一動,大手瞬間化作白霧,須臾消散。
“哈哈,這回是你技窮爾!”哪吒大笑一聲,急忙物動混天綾朝劉樵打來,同時,手中暗取金磚一塊。
“貧道也還有無窮的手段哩…”劉樵輕笑一聲,見紅菱卷來,急頌赤索真言。
“呼哧”一條紅芒,自劉樵袖口飛出,須臾也漲到千百丈長,大如山岳。
紅光中百足攢動,騰云乘霧,帶起腥風陣陣,亦能大小變化,瞬間穿透混天綾包裹,朝哪吒撲來。
“這是個什么東西!”哪吒大驚,急將手上金磚打出。
“國啅!”赤索似飛龍,大口一張,便銜住金磚,吞入腹中,嗝都不打一個。
劉樵揶揄道:“哪吒,這比武打斗,可不興送禮呀,但我不要,你不能不給,金磚為兄收下了。”
面上帶笑,心下卻有些惱火,這哪吒不知輕重,還想用金磚偷襲。
遭那金磚砸一下,筋斷骨折都是輕的,這干什么,想下毒手么?
哪吒聞言大怒,眼見赤龍疾似電閃飛來,顧不上其它,急忙縱遁術欲躲。
然而秘術神通,何等迅疾,他怎能逃脫,何況哪吒無風火輪,遁術不過平平。
剛掐下五行遁決,以被赤索圍住,蜈蚣大口微張,陣陣腥風,直沖哪吒面頰。
劉樵澹澹道:“哪吒道友,你輸了!”
赤索何等迅捷,若真是逢敵取勝,就剛才那一下,就可以取哪吒小命。
更遑論劉樵真正的大神通,白骨幽神金剛,也未發揮全力,只是驅趕戲弄。
不然在哪吒取混天綾之前,劉樵至少有幾十次機會,將哪吒拿下。
只是一直用大手虛掩,不曾真正將大手落下罷了。
場外眾人也看得清明,知道劉樵并未用力,至少還有變化兵馬的手段未用,而哪吒已經用盡全部手段。
事實也是如此,劉樵一身手段,只略用二三成罷了,自大手神通煉就,還沒真正用過全力。
哪吒卻并未停手,也不言語,只是冷哼一聲,收回混天綾,就朝赤索打去。
“呵呵!”劉樵見他不服輸,急催赤索,打算讓哪吒吃點苦頭。
反正韓毒龍兄弟帶來道行天尊的金丹,也不怕哪吒有事。
“刺啦!”赤索飛旋而起,一口咬住混天綾,任由紅綾在口中變化,卻掙扎不得。
紅芒一閃,赤索化作紅線,也與混天綾一般變化,且疾似電光,繞過混天綾阻攔,朝哪吒肩膀咬去。
劉樵還是留手了,赤索由異種蜈蚣煉就,獠牙擦破點皮,不拘人、仙,皆要中毒而死,若咬住脖子,幾乎無藥可救。
所以只是朝哪吒肩膀咬去,最壞得結果,就是哪吒立馬切了自家手臂,再以仙丹接上。
這一口若是咬實了,哪吒雖不會死,但要吃一番苦頭是難免的。
正在這時,場外一聲大喝:“住手!”
卻是姜尚剛從宮中回來,城外敵軍圍城,急召眾將議事。
劉樵皺了皺眉,看哪吒寧死不屈的樣子,終究沒有下手。
心念一動,紅線在離哪吒肩膀三寸時,無聲化作紅炁,星星點點的消散。
臺下楊戩等人也看得意猶未盡,只是姜師叔來了,也不好在催劉樵二人在打。
金吒等人紛紛假模假樣,大呼道:“二位兄弟莫打了,免傷兄弟情誼!”
“哼!”哪吒冷哼一聲,收回混天綾。
“咱們這算平手如何”劉樵見師父朝這邊來了,見好就收道。
“不必,劉師兄左道驚人,哪吒輸了!”哪吒說罷,轉身下臺。
言語中,著重說出“左道驚人”四字,顯然心里并不服氣。
認為劉樵全憑下三濫,左道之術,逞強一時而已,并非仙家堂皇正道。
“哈哈…哪吒師弟說得真好,貧道左道之術,皆系師祖親傳…”劉樵皮笑肉不笑說道。
也不反駁,只說這些法術,乃祖師傳的,你說祖師的道法是左道,那就是左道唄。
其它不說,至少根本法玉虛煉氣術,天罡炁,確實是祖師親傳秘術。
而且黃庭道術,神仙業位圖,也是祖師指點,可以說,元始天尊沒與劉樵見面,但一身法術,都與祖師暗中點化有關聯。
這么說,可不算給祖師甩鍋。
楊戩見二人氣氛有些僵硬,似乎打出真火了。
忙上前摟住二人肩膀,打圓場道:“都是一家之法,何分左道正道,且用之正則正。”
“至少以我觀之,二位本領皆不凡,乃仙家津梁之才,何必要論高下,兩家法術,各有玄妙不同,這局算平手。”楊戩和稀泥道。
韓毒龍等人也附和道:“二位師兄本領高強,一時難分上下,平手,平手!”
劉樵笑笑不語,這韓毒龍、薛惡虎早已是哪吒的忠實小弟,當然見不得哪吒輸,只說是平手,給哪吒挽面子。
這時姜尚走過來,面色一沉道:“爾等皆修行之人,吵吵嚷嚷,成何體統,且還斗神通,比道術,我問你們,賣弄什么精神”
場中一片寂靜,闡教眾三代皆不做聲,默默排成兩排,恭聽教訓。
“韓毒龍,你師父給你的仙丹,是讓你拿來玩鬧的嘛?”姜尚呵斥道。
韓毒龍垂首不言,薛惡虎愣愣的反駁道:“姜師叔,這仙丹給龍須虎師弟治傷用了,沒有糟蹋!”
“你!”這話倒把姜尚噎住了,總不能說仙丹給自己徒弟用,就是“糟蹋”了吧。
姜尚冷哼一聲,又看向地上亂七八糟的的卦簽,氣得須發皆張,喝道:“這誰干的”
場下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劉樵則抬頭望天,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樣。
“武吉!”
“額…師父,我也不知道啊…”武吉哆哆嗦嗦的跑上來道。
“這簽筒我放書房里面,誰拿出來的”姜尚問道。
武吉吱吱捂捂,有心想出賣大師兄,但看劉樵抬頭望天,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樣。
心下一苦,也不敢說是師兄讓拿的,耷拉著腦袋道:“是我拿的,師父,弟子知錯了…”
“哼,罰五十鞭!”
武吉嚇得面如土色,他未煉仙術,五十鞭不說要他半條命,至少也得半月下不來床。
好在這時,姜尚話鋒一轉,又道:“但看在大軍圍城,即將用你的份上,這五十鞭先給你存著,待破敵之后,再行處罰。”
“弟子遵命!”武吉大松口氣,連忙答應道,破敵之后,或許師父就忘了這回事兒呢。
劉樵則心下偷笑,暗道:“這五十鞭,我可得好好記住,倒時候提醒師父。”
倒不是劉樵得了便宜還賣乖,真就心思陰險,而是武吉活該給他背這一次黑鍋。
之前閉門修行道術,武吉這廝莽撞打擾,差點讓自家走火入魔,劉樵可一直記在心里呢。
這般報應他一下,還是輕的,若非同門師兄弟,劉樵遲早得弄個坑,讓他好生吃吃苦頭,漲漲記性。
劉樵這人,從不會記仇,有仇也從不當場報應。
一般得罪劉樵的人,都會先得意一段時間,然后在不經意間倒霉。
見眾人一臉乖伏知錯的模樣,姜尚也不好再多說。
雖然身為長輩,教訓他們是應該的,但畢竟不是自己徒弟。
而且還都是闡教真傳,略微訓斥,點到為止便好,再多,就逾越了。
“都進府中議事,武吉去擂鼓聚將!”姜尚說罷,拂袖朝大堂走去。
“冬…冬…冬…”三通鼓響。
闡教眾三代弟子,黃飛虎等將,各排兩班文武,依次序進殿。
姜尚坐于首位帥桉,朝下眾人道:“城外聞太師領軍,計有甲兵十余萬,連營七十二座,四門已被圍死,諸位有何計議”
“丞相,朝廷此番傾國來征,號稱百萬大軍,我西岐能戰之兵,不過七萬余,實不能力敵,以末將之見,當守城為上。”老將太顛出班道。
眾人俱都點頭,贊同此言,論兵力,朝廷之兵十倍于西岐,野戰風險太大,若盡失精兵,則西岐又不可保。
朝廷可以戰敗,又聚兵來攻,但西岐沒有試錯的機會。
若精兵喪盡,縱然有眾仙家屬意西岐,然無兵的武王,還能天命所歸么?
姜尚卻皺了皺眉,心下并不認可,但面上卻沒說什么,敷衍幾句,又問道:“諸位可還有其他計議”
闡教眾仙家皆不言語,劉樵執參贊軍機之職,此時當然要出來秀一下存在感。
劉樵當即出班道:“稟丞相(師父),末將以為,守城為下策,西岐無外援,兵盡在此,久守必有失!”
“哦!那吾徒有何高見”
“末將以為,當擇精兵,與敵正面交鋒,才知根底,余下大軍,守御城池不失…”
“朝廷大軍遠征,轉運糧秣艱難,偏師可襲其糧道,我大軍可夜襲,或譴小股精兵襲擾疲敵…”
“只待敵軍疲憊,再盡起三軍,一鼓而破之!”
劉樵長篇大論,侃侃而談,聽得下首眾將一愣愣的,著實是前古征戰,多以正面決戰,少有行詭計者。
南宮適等人皆稱贊道:“軍師此計甚妙,末將附議!”
黃飛虎更是驚若天人道:“軍師真乃神人也!此計若出,必破朝廷大軍!”
哪吒、楊戩等人自無異議,紛紛道:“劉師兄所言,字字珠璣,乃破敵良謀,我等也附議。”
姜尚心下滿意,欣慰的捋須道:“玉樞,你果然不負為師所望,盡得吾六韜真傳矣!”
滿堂喝彩驚嘆,唯有劉樵則一臉懵逼,自己只想出來刷一下存在感而已。
怎么一不小心就贏得滿座稱贊至于六韜
姜尚確實盡數傳與劉樵,但劉樵根本就沒怎么看過,對于行軍征戰,也沒有什么興趣。
剛才所說的一番話,不過是劉樵前世看電視劇《三國演義》,零零散散的一點臺詞記憶,便順口胡扯出來而已。
看著眾人滿臉崇拜,劉樵有些尷尬的笑笑,心下有些犯難,要不要自己拆穿一下自己呢,免得到時候坑了眾人。
我這純屬紙上談兵啊,難道你們真信了
正在這時,有差官來報道:“稟丞相,各位將軍,敵軍有將領,單獨入城,求見丞相!”
眾人皆是摸不著頭腦,難道真有人活膩了,要自投羅網
哪吒嗤笑道:“莫不是有人知道我輩仙家手段,專程過來投降的”
劉樵搖搖頭道:“我看不是投降,倒像是來勸降的。”
楊戩也道:“不論如何,此人敢獨自來此,有些膽量,倒真算個豪杰!”
姜尚心下也有些疑惑,便擺手道:“請他進來說話…”
軍府外,刀槍如林,甲士持旄擁銑,兩排刀槍交叉。
少頃,一紅袍金甲,面如藍靛,發似朱砂,獠牙上下,身形雄壯的大將,拽開大步,朝府中走來。
“威…武!”兩邊數百甲士齊聲大喝,刀槍交叉,寒光閃爍。
“哼!”那紅袍金甲之將,藍臉面無絲毫俱色,雙手推開刀槍,拽步走入相府。
見他面不改色,眾人皆心下暗贊道:“好漢子,真豪杰勐士!”
姜尚沉聲問道;“堂下何人”
那藍臉朱發的金甲大將,聞言一撩紅袍,單膝拜道:“末將辛環,奉太師之命,來見姜丞相!”
眾人都有些驚訝,以前朝廷可不承認武王和姜尚,都叫的西伯候和姜大夫。
而此人執禮甚恭,口稱丞相,莫非真是來投降的
姜尚也有些不解,忙道:“辛將軍請起,不知將軍獨身至此,有何指教”
“太師約姜丞相,三日后,各擺開陣勢,會獵于岐山下。”
辛環說罷,掏出一封紅諫遞上道:“有太師親筆戰書在此!不知姜丞相可敢應戰”
劉樵心下吐槽,這聞太師是真的自信,還是自大過頭。
雙方都已經打出狗腦子了,還下戰書,玩堂堂正正那一套,簡直迂腐!
姜尚接過戰書看罷,不動聲色道:“既然太師相邀,姜尚豈有不應之理”
“這么說,姜丞相是答應了”辛環再次確認道。
姜尚頷首道:“三日后,我軍出城列陣,陣未列完,人未擺齊,太師不得縱兵偷襲!”
“這是自然!”辛環昂然應道。
言罷,拱手道:“既然姜丞相應戰,那末將便回營與太師復命!”
姜尚抬手道:“辛將軍自去!”
辛環也不多說,朝四下劉樵眾人拱拱手,徑自退去,相府內外兵馬也不阻攔。
待他走了,眾人才都夸贊道:“聞太師帳下,勐士何其多也,區區一偏將,竟有如此膽魄。”
姜尚則面露些許憂慮,望向劉樵、楊戩等闡教弟子,擔憂道:“三日后,爾等可有把握”
哪吒大咧咧道:“聞仲不過五行道術而已,有何懼之,師叔放心,有我哪吒在,定不損西岐威風!”
楊戩等人也道:“師叔放心,聞太師雖有盛名,但我輩也各有異術,倒時必盡全力,共保西岐太平。”
姜尚略微安心,又看向劉樵道:“玉樞,你以為如何”
劉樵一直沉吟,聞言道:“聞太師五行道術,登峰造極,法力不下我教中師叔等人,不可輕敵。”
韓毒龍不屑道:“劉師兄莫長他人志氣,他不過一耄耋老者而已,仙道未成之輩,真有這么厲害”
劉樵并不反駁,總不能說自己前世看過電視劇,曉得聞太師不是好惹的吧!
聞太師此人,絕不是韓毒龍說的那么簡單,其人不僅通軍略,五行道術煉成神通,且一對金鞭,擬物化形,極為厲害。
在劉樵記憶中,闡教至少二代弟子,加三代精英盡出。
還得燃燈老爺憑借絕高的道行,預先算定其死劫,加上闡教最豪華全明星陣容,才將之送上榜,可不是那么好對付的。
不管眾人如何想,如何摩拳擦掌。
反正劉樵是打定主意,不能跟這老太師硬剛,該放水放水,該摸魚摸魚,該熘就熘。
闡教二代弟子不來,劉樵沒有把握拿下聞太師,也不會真正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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