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顏鶯的話,楚堯為之沉默下來。
是沒法比。
這他媽怎么比?
被老馬“欺負”、“壓制”,自己好歹還有點脾氣。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現在,一聽顏鶯的話,頓覺,這已然不是靠人力能趕得上的。
開掛都不行。
重生也不行。
歷史,早都已經寫好了。
“不過,這個世界上,唯一公平的事情,就是死亡。”
楚堯淡然說道,輕輕嘆了口氣,端起茶杯。
但是,自己能決定她的生死。
這制衡,同樣,也神似歷史周期律。
輕輕點頭。
那倒也是。
有錢,或者說有權,雖然可以延緩壽命。
但死亡那個終點,不管走的再慢,終究是會到的。
縱然你富可敵國,權傾天下,也免不了。
嬴政已經親自驗證過了。
“想好了嗎?”
她不再考慮這些高深問題,再次追問道。
“可以。”
“我會幫你治。”
“現在就治吧,脫衣服。”
楚堯面無表情的說道,看著她,很是自然的說道。
這時,她倒是微微有些猶豫起來。
“你不先說一下治療方案?”
“你這是先檢查?還是要……針灸?”
“抑或者,別的方式?”
雖然對楚堯有著信任。
但本能的也要問一問。
她明顯感覺,在自己說清楚家門之后,楚堯的態度,似乎生出一些微妙的變化。
倒也不算敵意。
但,卻是一種不太爽的復雜情緒。
這讓她心情也是微微忐忑。
正常“商人”的反應,難道不是應該“攀龍附鳳”,更加謙卑嗎?
但,楚堯卻截然不同。
他……
似乎,視角不同、立場不同。
楚堯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此刻自然也察覺到她微妙的態度變化。
略一思索,不由輕輕笑笑。
“我怎么治,你最好不要看到。”
“這樣,去你房間,你買幾顆安眠藥,吃了,睡下,一覺醒來之后,保證百病全消。”
“當然,你大可以放心,我絕對不會對你做什么。”
楚堯打出一個損招。
這么做,既是出于保密的需求。
畢竟,自己拿出一顆藥丸,讓她吃下,明兒就全好了,這干嘛呢?治感冒都沒這么快吧?
她會怎么想?
同時……
也是有著內心的些許惡趣味。
你不是牛逼嗎?
你不是人上人嗎?
來,體會一下內心的忐忑,被無意識操縱的無奈。
無意識的昏迷,如同牛馬,任人擺布,被大手操縱的感覺。
眼神再次變了變。
這個要求,多少屬于很離譜了。
很不美妙。
任人擺布。
她這會兒,是真有點揣摩清楚楚堯的脾氣了。
這個人,是屬于犟驢一頭。
自己和他之間的氛圍,從一開始的對抗,到中間的平緩,融洽,而到現在,因為一些不合適的話,再次陷入某種對抗。
“楚先生,我百分百相信你的人品,你不是那種人。”
“但,是否真的有這個必要?”
“以及,我畢竟是一個女人,難免會有一些憂慮。”
她重新調整好心態,很是誠懇的繼續溝通。
更加注意了溝通的方式。
楚堯云淡風輕。
“吶,你自己選。”
“想治的話呢,就按我的規矩來。”
臉上帶著笑,態度和語氣,卻格外的堅定。
沉默了片刻,她深吸口氣,還是咬牙,點頭答應下來。
即便以最壞的惡意揣測楚堯,她覺得,自己也不會有很大的危險。
楚堯又不傻。
反而,很精明。
如果他不想吃牢飯的話。
達成“治療協議。”
于是兩人一起出門。
來到顏鶯的房間。
她讓酒店的工作人員幫忙去買了安眠藥,然后坐在房間里,耐心等待,順便和楚堯聊著天。
“所以你和上官到底是什么關系?”
她笑著問道。
此刻手機已然開機,看到上官洛給自己的留言。
“我在飛往魔都的路上。”
剛才掛斷上官洛的電話,還主動關機,拒絕聯絡。
上官,還真被激過來了。
這時,顏鶯忽然覺得,這,倒也未必是一件壞事。
如果,等下治療時,上官也在場的話,楚堯,必然不會做出一些非分的舉動。
自己和上官雖然時常火藥味很濃,但還是屬于惺惺相惜的兩個人。
上官肯定不會坐視楚堯胡來。
不管是出于和自己的“友情”,還是出于和楚堯的“關系。”
“沒什么關系。”
“她追我。”
“我沒答應。”
楚堯淡然說道。
這是事實。
顏鶯:“嘶……”
“那你家里,你老婆是做什么的?”
“我好像聽說過,就是個普通人,只是大學同學?”
楚堯瞥了她一眼。
“你也是普通人。”
顏鶯又意識到,自己再一次“傲慢”了。
所以又被楚堯懟了。
她很快找補道:“我說的普通,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相較于上官而言。”
楚堯:“上官也是普通人。”
再一次的無語。
楚堯說這話,或許有點針鋒相對“斗嘴”的意思,但卻再次讓她看出一些東西。
如果說,自己是“傲慢”的話……
那他,就是驕傲。
自己的傲慢,來自于很多東西,家世,底蘊,身份,地位……以及一切從出生時就擁有的東西。
難怪呢,上官會主動追他。
還被他拒絕了。
叮咚。
門鈴聲響起。
“顏女士,您要的藥片,為您準備好了。”
“為了避免您誤食,我們酒店的專用醫生,只為您提供了四片,其實兩片就足夠了。”
“另外,為了您能擁有一個更好的睡眠,醫生還額外為您提供了一片褪黑素,以及兩片維生素C。”
年輕貌美的服務人員,在門口微笑著說道。
很貼心。
也很謹慎。
還怕她死在這里。
顏鶯笑著接過,道了句謝謝,便是關上門。
在意識到楚堯的“驕傲”之后,她也不想再等上官了。
這么一個驕傲的男人,即便要害人,也大抵是陽謀,不會采取那些下作的手段。
于是顏鶯走向衛生間,換了一套黑色的真絲睡裙,然后給自己倒了杯水,直接了當的喝下藥,躺在床上。
仰面朝天。
雙手貼在小腹。
緩緩閉上眼睛。
“楚先生,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拜托。”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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