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是馬慧嫻安排的。
地點是一家高檔閩粵海鮮餐廳的包間。
吃飯的四個人，馬慧嫻和李若瞳，楚堯帶蘇舞。
楚堯趕到包間的時候，她倆已經提前到了，正在窗前站著聊天。
聽到門響，轉身看來。
見楚堯和蘇舞這么年輕，李若瞳微微愣了一下，還是蠻吃驚的。
馬慧嫻跟她說過，楚堯年紀不大，但是個挺有實力的商人，年少有為，身價十位數級別。
雖然李早有心理準備，但此刻見到真人，還是覺得……過分年輕了。
像這個年紀的年輕人，怎么會是自己的粉絲？
差著年代呢。
“李小姐你好，哈哈哈，我可是你的粉絲。”
楚堯主動上前，笑呵呵的和她握手，心中也有幾分微妙之感。
誰還記得，這位是六零后？
屈指算算，今年也四十多了，不過保養的是真好，一點不見老態，眉宇間雖然已經褪去少女的稚嫩，卻自有一番風情。
和馬慧嫻站在一起，交相輝映。
一番寒暄后，四人落座。
馬慧嫻把菜單遞給楚堯。
楚堯笑著轉手遞給李若瞳。
她卻推辭笑道：“你們點嘍，我吃不了多少東西，最近體重上漲，要嚴格控制啦。”
馬慧嫻笑著從她手中拿過菜單，重新遞給楚堯：“這我可以作證，她天天健身，不抽煙不喝酒，吃的也少，當真是神仙姐姐。”
楚堯點頭笑笑，也沒多說什么，自己點了菜。
這個，自己倒是也有所耳聞。
“那咱們今天就不喝酒了，只聊工作。”
楚堯也給這次吃飯定下基調。
其實能來見面，就基本意味著，這次合作，她同意了。
吃飯時商量的，也無非是細節問題。
楚堯開出的條件是，一百萬，期限一年，肖像權和廣告權，社交軟件獨家，三次宣傳活動，每次至少上線一次，及一次線下見面會。
這個價格和工作量，也還算比較合適。
畢竟，這個年紀的女星，資源是真的少。
李若瞳沒什么意見，吃過飯，看過合同后，就爽快簽了。
她連經紀人都沒有。
再加上，有馬慧嫻做中間人，信任度是夠的，也不擔心合同里有什么隱形陷阱。
于是一場飯局，很簡單干脆的完成。
才吃了一個多小時。
臨走前。
楚堯留了她的聯系方式，也介紹了蘇舞。
蘇舞很主動的叫她老師，表現出一副尊敬前輩的樣子。
散場。
單是楚堯買的，不過楚堯買單時才知道，這家酒樓有馬慧嫻的股份，她給打了五折。
錢倒是沒多少，也就大幾千塊。
但意思到了。
自己談生意，她幫牽線，飯錢自然沒有讓她付的理由。
來她的酒樓，她給個最低折扣，意思也到了。
雙方相處的都很舒服。
出了門，各自上車，分道揚鑣。
“這位楚總，看上去很成熟啊，有種特別的氣質。”
坐在馬慧嫻車子的副駕駛位，李若瞳笑著評價道。
馬慧嫻看了她一眼，點點頭：“是，像個……溫潤君子。”
她想了一下，才想到這個合適的形容詞。
李若瞳不由輕輕笑出聲。
“這評價蠻高的啦，沒聽你這么評價過男人，不過也確實。”
馬慧嫻本想和她開句調侃的玩笑，但話到嘴邊，還是吞了回去。
楚堯和蘇舞也上了車。
行駛在回公司的路上。
“什么感受？”
楚堯笑著問道。
蘇舞表情有點疑惑，眼睛微瞪：“什么什么感受？”
愣了一下，恍惚道：“哦哦哦，我就覺得她很漂亮，很優雅，很自律，一頓才吃那么點，還只吃魚和青菜。”
剛才吃飯時，給蘇舞都看呆了。
南方的姑娘飯量小她是知道的，馬瀟瀟和戴子茜她們，平時吃的也不多。
但，這也太少了吧？
楚堯笑笑：“都是這樣的，尤其對事業還有追求的女明星，幾年，十幾年，都得這么吃飯。稍微一胖，上鏡，就很難看了。”
“你現在還是青春期，代謝快，怎么吃都不長肉，但等再過幾年，就知道肉肉長得有多快了。”
蘇舞嘴巴輕輕撅了起來，眼神中不免浮現出小擔憂。
這也太慘了吧？
這是人過的日子嗎？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深吸口氣，忽然看向楚堯，眼神中浮現出堅定：“姐夫，我還是覺得我可以。”
“別人能做到，憑什么我做不到？”
楚堯笑了笑，沒說話。
開著車，在路上轉悠一圈，停在一家奶茶店門口。
“老板，兩杯奶茶。我要金桔檸檬，加冰不加糖，小舞，你喝什么口味？”
蘇舞：……
坐在副駕駛位上，開著車窗，看著奶茶店門口的楚堯，她人都傻了。
你擱這兒考驗我呢！
姐夫……這也太壞了吧？
就生生當場打我臉是吧？
“草莓奶蓋！加冰！加糖！”
她咬牙切齒的喊道。
楚堯不由哈哈笑出聲。
不過還是給她點了。
上車，重新發動車子。
蘇舞深呼吸……
再深呼吸……
美滋滋的吸著奶茶，委委屈屈的說道：“我也想自律啊，可是有壞人啊，總勾引我怎么辦？”
楚堯沒好氣的懟道：“我讓你吃屎你也吃啊……”
蘇舞：……
惡心心！
等她喝完奶茶，楚堯想了想，還是笑著開口。
“小舞呀……”
“嗯？”
“其實我是想告訴你，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你要保持身材，就得忍受痛苦的飲食，你想成名，就得承受別人承擔不了的代價。我是可以幫你，但關鍵還是得靠你自己。”
“老話說的好，您要想人前顯貴，您必定人后受罪。”
楚堯語重心長的說道。
蘇舞抿著嘴唇，點點頭。
這會兒，心中忽然有點后悔了。
不該喝這杯奶茶的。
“嗯，我知道啦。”
她悶悶應了一聲。
頓了頓，楚堯又道：
“還有，不要因為一個男人帥氣，有錢，會撩，給你浪漫驚喜，對你體貼照顧，就愛上他。你看神仙姐姐，就是典型例子。”
蘇舞又是微微一愣。
“神仙姐姐怎么了？”
楚堯現在說的，和她的戀愛觀，完全不同。
楚堯：“自己搜索去！”
蘇舞哦了一聲，拿出手機，搜了一下，很快了然。
與富商男友相戀十年，最終被分手，至今未婚單身。
屬實也算是“一見楊過誤終生”。
戲里戲外，截然不同。
蘇舞這會兒都有點迷茫了。
“那……什么樣的男人好？看什么？”
楚堯想了想。
說道：“你要看他的責任，擔當，厚重，品格……簡單來說，不要看他好的時候有多好，要看他，壞的時候，能有多壞。”
“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有誰可曾知道歲月無情的變遷……”
“不過，話說回來，這位神仙姐姐，其實也蠻厲害的，感情劇變，她反而活出了自己，一個四十多歲，還能這么自律的女人，很厲害的……”
楚堯絮絮叨叨著。
甚至顯得有點婆婆媽媽，好為人師了。
蘇舞安安靜靜的聽著，不知道為什么，眼眶悄然間開始紅了，她轉頭看著窗外，繼續聽著，眼淚就默默落了下來。
姐夫，好像爸爸啊。
可是自己從小就沒有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