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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窗邊的銀發青年緩緩回頭,右手中的匕首仍然在靈巧地轉來轉去,宛如玩雜技一般。
他嘴角含笑,雙眼上下打量著老管家身后的蒂娜。
上下打量了幾遍,他才微微頷首,贊道:“不錯!果然是英倫絕色,便宜那個華夏人了!”
被如此點評的蒂娜低著頭,不敢言語。
她感覺自己現在好像成了一件貨物。
老管家則低頭笑道:“她叫蒂娜,是我們殿下精心挑選的,能得凱倫公子稱贊,是她的榮幸,我們的計劃,也有更大可能成功,還請公子您妥善安排她到目標身邊。”
凱倫輕笑一聲,緩步走到他們近前,右手中不動轉動的匕首忽然停止轉動,他隨手握著匕首,用匕首托著蒂娜下巴,將她的臉一點點抬起來。
就像欣賞一件稀世珍品一般,微微歪著頭審視著蒂娜的臉。
口中隨口應付著老管家剛剛的話。
“放心!我和你們的公主殿下一樣,希望那個華夏人死,而這也是你們殿下找我合作的原因!”
頓了頓,又說:“你可以走了!剩下的事,不需你們操心,等著聽消息吧!”
老管家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
但最后還是低頭躬身,道:“是,有勞您多費心!”
說完,他躬著腰往后退了幾步,才轉身離開。
當房間里只剩下銀發青年和蒂娜的時候,銀發青年收回托在蒂娜下巴上的匕首,雙手背負在腰后,冷聲道:“接下來半個月,我會讓人好好訓練你,半個月后,你通過我的考核,你才有資格被送到目標身邊,否則,你就哪里來,回哪里去!明白?”
蒂娜剛剛在他收回匕首的時候,就下意識低頭,不敢直視他。
此時聽他這么說,心里一驚抬頭。
還要考核?
考核不通過,就哪里來回哪里去?
這讓她心里有些驚慌,倒不是她很想去執行那個任務,而是她能否完成那個任務,直接和她的父母家人的性命掛鉤。
如果連目標人物都沒見到,就被這人退回公主那邊,她全家就死定了。
“你有意見?”
銀發的凱倫公子冷冷地看著驚慌的她。
“不、不敢。”
蒂娜又是一驚,連忙低頭。
凱倫冷笑一聲,右手又伸到前面來,手中的匕首啪啪地在絕美的臉頰上,拍了兩下。
冷冷道:“不怕告訴你,你一旦去了目標身邊,如果你刺殺失敗,我全家都會給你陪葬,所以,如果你通不過我的考核,我絕不可能把你送到那人身邊,行了!你出去吧!會有人安排你的住處,滾!”
蒂娜被他最后加重語氣的喝斥,嚇得一顫,臉色微微發白,趕緊躬身告退。
等她離開后,旁邊的一扇房門打開。
門后的房間里走出來三個同樣銀發白膚的青年,這三人個個身高腿長,目光明亮,從五官輪廓上看,他們三人與凱倫公子都有幾分相似。
為首的一人,約莫二十五六歲。
氣場明顯比包括凱倫公子在內的其他三人更強。
此人穿著黑色西褲、白色襯衣,腳上的黑皮鞋锃亮。
他手中捏著半截雪茄,從旁邊的房間走出后,皺眉在沙發上坐下,輕咳一聲,道:“凱倫!接下來半個月對剛剛那個女人的訓練,你一定要用心!半個月后的考核,更要嚴格、再嚴格,絕對不能馬虎大意!咱們父親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容易,咱們目前的優渥生活,更要珍惜!
咱們可以背著父親來做這件事,幫助父親更進一步,如果真能成功,以后自然會有我們兄弟大顯身手,名揚天下的時刻。
但絕對不能失敗!后果你也知道,一旦失敗,不僅我們統統要死,父親也會被咱們連累,很可能也會死,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凱倫連忙點頭,笑道:“大哥,你放心!父親能掌控整個西歐大陸的地下勢力不容易,我也很珍惜現在的生活,如果沒有七成以上的希望,我絕不會輕易冒險的!”
他這話音未落,另一個顴骨高聳的青年就皺眉道:“大哥、三弟!我覺得你們也不用這么小心,從來都是富貴險中求,那個人不死,咱們父親就永遠沒有更進一步的機會,有些險該冒還是得冒,以那個人身邊的防護能力,那些近衛對他的嚴密保護,我們想不冒險就殺了他,那是做夢!”
最后一個圓臉青年附和:“我同意二哥的意見,想干大事,不冒險怎么可能成功?想要七成以上的把握,那我們還是早點放棄吧!因為我們永遠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把握!”
這兩個兄弟的話,讓為首的大哥皺眉沉吟片刻,才點頭道:“你們倆說的也有點道理,不過,凱倫!你還是要爭取更大的把握。”
凱倫重重點頭,“大哥,我明白!”
次日上午9點左右。
奧林匹斯山山頂上的一處人工湖湖畔的樹蔭下,陳宇和陳宙兄弟倆坐在湖邊垂釣。
今天山頂上的風不是很大。
卻也能吹皺湖水表面。
一個個全副武裝的近衛,四散在附近警戒。
湖邊此時只有陳宇和陳宙兄弟倆在釣魚,其實,真正在盯著浮漂的只有陳宇,年僅12歲的陳宙,屁股上就像生了瘡似的,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屁股總是在釣椅上動來動去,忐忑的目光總是往面沉如水的陳宇臉上瞟。
而陳宇則仿佛沒有注意到弟弟的視線。
一直靜靜地瞇眼看著湖面上的浮漂。
時間不知流逝多久,湖面上的浮漂忽然往下一沉,陳宇隨手一提魚竿,魚線立時繃緊。
中鉤的魚兒吃痛受驚,立即在水下疾逃,拉的魚線在水面上切來切去。
陳宙看見上魚了,眼睛一亮,驚喜地跳起來,下意識催促:“拉上來!快拉上來啊大哥!”
陳宇卻坐著沒動。
只是微笑著單手提著魚竿,表情平靜地遛魚。
他從小跟爺爺學著釣魚,早就是釣魚界的老手了。
何況,以他今時今日的心境,也不會輕易激動。
目光瞥了一眼旁邊激動得手舞足蹈的陳宙,陳宇隨口道:“聽說你擅自弄了一支藥劑,自己私下里悄悄給自己用了?”
激動的陳宙聞言,渾身一僵,臉上激動的笑容也僵在臉上,頓時就安靜了,機械地轉臉望向大哥陳宇,訕訕笑著辯解:“大哥,我、我都12歲了,我、我覺得我可以使用基因藥劑了,而且你看,我這不是成功了嘛,你看我現在還好好的,對吧?”
說著,他還張開雙臂,顯示自己全須全尾,沒有任何損傷。
陳宇斜睨著他。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教訓這小子。
今天早飯的時候,老媽忽然來找他,跟他說他弟弟陳宙,前天晚上悄悄一個人私下里給自己用了基因藥劑。
老媽跟他說這件事的時候,明顯是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時至今日,隨便一個普通人都知道基因藥劑的危險性。
一旦失敗,那是要死翹翹的。
對老媽黃素英來說,大兒子陳宇早就不需她操心了。
所以這些年,她的大部分心思和精力都放在小兒子陳宙身上,對這個老來子,她這些年一直當成了心肝寶貝。
寵得不行。
突然得知這個老兒子前兩天私下里私自使用基因藥劑,黃素英怎么可能不怕?
她更怕這小子以后的膽子越來越大,什么禍都敢闖。
所以,今天一早她就來找陳宇,讓他這個做大哥的,好好教訓、收拾一下弟弟陳宙。
她自己雖然惱怒陳宙的行為,但她自己卻下不了手收拾那小子。
不僅是她自己下不了那個手,她知道丈夫陳光照和婆婆,都舍不得揍那小子。
因此,她來請陳宇這個做大哥的出手。
她相信陳宇能下得了手。
被老媽求到頭上的陳宇,不好拒絕,便借著釣魚的名頭,讓人把陳宙請過來。
他本來是打算按老媽的意思,訓斥陳宙一番的。
但……
此時看著陳宙那張稚嫩的臉,訓斥的話到了嘴邊,就又被陳宇咽了回去。
原因?
還是因為他知道下個月圓之夜,他大概率會離開這個時空,屆時,他這個弟弟陳宙,就會消失。
宛如春夢了無痕,無聲無息地消失不見。
如此,他此時又怎么忍心訓斥這個弟弟?
要知道,他這幾年經歷過那么多時空,之前的那些時空中,他陳宇一直是獨生子,從沒有兄弟姐妹。
只有眼下這個時空中,有這么一個親弟弟。
卻還要因為他陳宇,而很快就要消失于世界。
“一個月之內,不許再用基因藥劑了!”
千言萬語,都說不出來,最終,陳宇對弟弟陳宙說出這么一句話。
陳宙很意外。
驚詫地看著大哥陳宇。
他剛剛都已經做好被訓的心理準備,結果……大哥不僅沒訓他一句,竟然還說一個月之內不許他再用基因藥劑?
這是什么意思?
一個月之后,就允許我再用第二支基因藥劑嗎?
陳宙驚得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大哥,你、你不罵我?”
陳宇表情復雜地笑了笑,隨手一提,就將湖中遛了半晌的魚,提出水面,甩到岸上。
兩斤多重的魚兒在草地上蹦跶的時候,陳宇又說了句:“等下回去的時候,你記得表現得難過一點,讓爸媽他們以為我已經教訓過你了,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