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一所懸命”與“平行世界的土方歲三”6500
第10章“一所懸命”與“平行世界的土方歲三”6500
雖然比不上近藤勇,但就憑伊東甲子太郎的身手,他完全能躲開近藤勇的刀。
然而,他卻沒有這么做。
他就這么坐在原地,任由近藤勇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你沒有殺我呢。”
“什么?”
伊東甲子太郎微微一笑,毫不畏怯地與近藤勇對視:
“如果你真的恨我、厭我、想殺我,那在方才的一剎間,我的項上首級已掉地。”
“可我仍活著……這只說明一件事情:近藤局長,你并不愿殺我。”
“近藤局長,請傾聽您心中的聲音吧。”
“豎起耳朵,認真聽,您心中有一道聲音在反復吶喊:我不甘心!”
“不甘心做一個所謂的‘局長’。”
“不甘心屈居橘青登之下。”
近藤咬緊牙關,從齒縫間擠出字詞:
“閉嘴……!”
伊東甲子太郎毫不理會近藤勇的恫嚇,換上愈發激昂的口吻:
“近藤局長,恕我直言,您在新選組的仕途已基本到頭了。”
“只要你一日在新選組,就一日生活在橘青登的陰影之下!”
“不,甚至都不需要橘青登親自出馬!光是土方歲三、山南敬助、沖田總司與永倉新八,就足以把你的光輝遮擋得一干二凈!”
“近藤局長,您甘心如此嗎?”
“僅僅只是當一個所謂的‘局長’,就讓您感到心滿意足了嗎?
“您就不想更進一步嗎?”
這一霎,近藤勇一陣眼花……其眼中的伊東甲子太郎仿佛變了模樣——仿佛變為一條猙獰的、駭人的毒蛇,正“嘶!嘶!”地向他吐著蛇信!
他低下頭,又說了一遍:
“閉嘴……”
可較之剛才,他的這聲“閉嘴”顯得有氣無力的。
伊東甲子太郎若有所思地觀察近藤勇的神態變化。
“……看樣子,我一時半會兒是得不到確切的答復了。”
他一邊說,一邊偏過腦袋,使自己的脖頸偏離長曾禰虎徹的刀鋒,旋即徐徐起身。
“我希望我將來的親密戰友,是一個真正下定決心的有志之士。”
“所以,我給您一點時間吧。”
“是要與我并肩奮戰,還是繼續與橘青登站在一邊……希望您能在明晚之前,給我一個準確的答復。”
“今夜的‘課程’就到這兒,您請回吧。”
說罷,伊東甲子太郎不帶半分停留地轉身離去。
近藤勇沒有追,也沒有再把刀架在對方脖頸上,而是緊盯著對方的逐漸遠去的背影。
“你就不怕我轉頭就把你這‘妄圖反叛’的陰謀,告訴給橘君嗎?”
伊東甲子太郎笑了笑,頭也不回地說:
“假使你有意如此,那請便。”
“就算我現在強行要求您加入我的陣營,您也可以在明日天亮后就向橘青登告密。”
“當我決定要先向您開誠布公時,就已經做好了‘拉攏失敗,出師未捷身先死’的覺悟。”
“跟橘青登相比,我如今所掌握的力量實在太弱小了。”
“要想超越橘青登,就只能兵行險著!就只能押上自己的一切去豪賭!”
“今夜,我賭您不會向橘青登告密。”
“明天,我賭您會成為我的伙伴。”
“既然是賭,那么不論最終結果如何,我都甘之如飴。”
語畢,伊東甲子太郎不再多言,其足音漸遠。
不一會兒,
伊東甲子太郎的氣息都徹底消失了,近藤勇仍呆坐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
他緊盯著面前的虛空,焦距渙散,仿佛在看近處,又似乎在眺望遠方,復雜難言的一抹抹情感染滿其面龐。
不知不覺間,一旁的蠟燭燃盡了。
光芒盡散,濃墨般的黑暗籠罩著他……
匡天元年/明治元年(1865),10月27日——
秦津藩,大津,橘邸,總司的病房——
近藤勇的總司的床邊,木然地凝視著總司的臉龐。
身為總司的義兄,近藤勇和土方歲三都擁有“隨意出入總司的病房”的特權。
自己是何時走入總司的病房……老實說,近藤勇完全沒印象了。
他只記得當他回過神時,他就已經坐在了總司的身邊,就像是雙腿有了自己的意識,自動帶他來這兒似的。
看著正在熟睡的總司,他那空洞的雙眸恢復了些許神采。
忽然,其身后驀地響起土方歲三的聲音:
“嗯?阿勝,你怎么會在這兒?”
近藤勇一愣,扭頭去看,便見土方歲三正站在門外,手里提著什么物事。
“阿歲,這是什么?”
“沒啥,金平糖而已。”
土方歲三說著大步流星地走入房內,顛了顛掌中的份量頗沉的金平糖。
“多給小司聞聞她鐘愛的金平糖的香氣,說不定能讓她及早康復。”
他說著盤膝坐在近藤勇的身旁,把掌中的金平糖遞至總司的鼻前,晃了晃。
“喂,小司,快聞,這是你最喜歡的金平糖,若是聞到了,就快痊愈吧。只要痊愈了,你就能像以前一樣,想吃多少糖就吃多少糖。”
回答他的,就只有總司的輕盈的、和緩的呼吸聲。
“嘖……還是不行嗎……如果是在平時,即使是睡熟了,只要聞到金平糖的香味,她也會馬上醒來。”
土方歲三無聲地嘆了口氣,隨手把掌中的金平糖扔在總司的床頭邊上——但見其床頭邊上,已然聳立著堆積如山的金平糖。
大家都知道總司愛吃金平糖,完全是把金平糖當飯來吃,所以每一個來探望她的人,都會捎上一袋乃至多袋金平糖。
時至如今,眾人相贈的金平糖已達一個驚人的數目,都能堆滿大半個房間了。
在打完簡單的招呼后,兄弟倆便緘默著,就這么安靜地陪伴這位不省心的妹妹。
突然……真的非常突然,近藤勇冷不丁的向土方歲三問道:
“……阿歲,如果有一天,我成了新選組的敵人,你會怎么做?”
“哈啊?”
土方歲三挑了下眉,神色微變,一臉不善:
“阿勝,你沒頭沒腦的瞎問什么呢?”
近藤勇下意識地別過目光,不愿與土方歲三對視。
“沒什么,就只是……隨口一問而已。”
土方歲三斜著眼珠,無悲無喜地、深深地瞥著近藤勇。
少頃,他開口了。
他并未正面回應,而是唐突地拋出一個反問。
“……阿勝,你知道‘一所懸命’這個成語的由來嗎?”
未等對方作答,他便自問自答道:
“所謂的‘一所懸命’,是指‘拼上性命守護一個地方,直到最后一刻’。”
“對我而言,新選組就是這個‘一所’。”
言及此處,他倏地一轉話鋒,談及一個毫不相關的話題:
“前陣子,我作了一個怪夢。”
近藤勇挑了下眉,隨即沒好氣地嗤笑兩聲。
“又是怪夢?阿歲,你的怪夢怎么這么多啊?”
近藤勇清楚地記得,就在“長州征伐”的前夕,即土方歲三請來一位攝影師給大伙兒拍照留念的時候,也向他和總司分享過他所做的一個怪夢。
土方歲三當時所講述的夢境內容,近藤勇仍清楚地記得:他茫然地呆站在空曠的、一無所有的荒原上,伙伴們都在向遠方跑去,他想追,卻怎么也追不上,只能無助地看著大家離他越來越遠……
是時,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土方歲三,竟會被這個怪夢攪得很不安生,認為這個怪夢是在預示他快死了。
他當時之所以特地請攝影師來拍照,便是因為被這怪夢所擾,想為“后事”做準備。
事實證明,夢只是夢,當不得真。
直至今時今日,他仍活得好好的,并無任何意外發生。
朝土方歲三投去半是好笑、半是無奈的目光后,近藤勇半打趣地問道:
“你這一回兒又夢到什么了?”
“我夢到我們輸給‘西國同盟’。”
才第一句話,就使近藤勇訝異得瞪大雙眼。
土方歲三神情平靜、自顧自地把話接下去:
“面對‘西國同盟’的強悍攻勢,我們一敗涂地。”
“從京畿敗退到濃尾,再從濃尾敗退到關東,再之后是宇都宮藩、會津藩……最后一路敗退至五棱郭。”
“五棱郭成為吾等最后的堡壘,津輕海峽以南的全部領土悉數淪陷。”
“熟悉的面孔都不在了……沒有橘,沒有你,沒有小司,沒有試衛館的大伙兒……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人,統領新選組的殘部,跟‘西國同盟’展開最后的殊死決戰。”
“說是‘決戰’,其實根本沒有懸念可言。”
“敵我戰力相差懸殊……西國大軍鋪天蓋地而來,只憑這么點兵力,只憑區區一座五棱郭,根本就不可能有勝算。”
“在西國發動總攻擊的前一夜,有人對我說:投降吧,只要向西國投降,就能活命。”
“對方并無惡意,僅僅只是希望這種必敗無疑的戰斗能夠及早結束,希望能少一點犧牲者,希望我能活著。”
“可我連想都沒想,直接予以回絕。”
“我像個娘們一樣哭喊道:如果向西國投降的話,那到了九泉之下,我該用什么樣的表情去面對伙伴們!”
“決戰開啟的那一天,我率軍出城,強沖敵陣。”
“我燃盡所有,忘我地揮刀,拼死殺敵。”
“被我殺破膽的敵兵們,戰戰兢兢地問我是誰。”
“我已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可仍以最高亢的音量喊道‘新選組副長,土方歲三!’”
“而這,便是我的遺言。”
“高聲喊出這句話后,我徑直闖進敵陣,然后……再也沒有出來。”
“以上,便是我這怪夢的全部內容。”
土方歲三“呼”地長出一口氣,頰間掛起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
“佛教不是有‘三千世界’的說法嗎?”
“我想,我所夢到的這些內容,說不定就是另一個世界所發生的真實故事。”
“在另一個世界,我被西國打得落花流水,屢戰屢敗,屢敗屢戰,轉戰大半個天下,最終在誠字旗下戰斗至最后一刻……哼,雖然怪惡心的,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這確實是我會干出的事情。”
“不論是在哪一個世界,‘新選組副長’都是最令我自豪的身份。”
“不論是在哪一個世界,我都會為新選組肝腦涂地。”
“我本是荒唐度日的‘荊棘惡童’,每天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
“沒有目標,沒有夢想,沒有引以為豪的事業,每天都是渾渾噩噩的,仿佛每天都是飄在半空中。”
“直到橘組建了新選組,直到我成為新選組的一份子,我才終于有了‘活著’的實感。”
“看到新八、左之助和平助,我就覺得歡樂。”
“看到山南和齋藤,我就覺得安心。”
“看到你、小司、源叔還有橘,我就不會覺得寂寞。”
“對如今的我而言,新選組就是我的歸宿,是我不惜性命也要保護的‘一所’。”
“凡是想對新選組不利的人,凡是要跟新選組作對的人,不論他們是誰,我都不會手下留情;不論他們具有多么可怕的力量,我都不會膽怯!”
“只要能守護新選組,我愿意化身為名副其實的‘鬼之副長’!”
“阿勝,即使是你,若不拿出同等的斗志、覺悟,也沒法奪走我的‘一所’。”
“事到如今,新選組已不止是我一人的‘一所’,同時也是橘的‘一所’、小司的‘一所’……是大家的‘一所’。”
說到這兒,土方歲三似有所悟,頓了一頓。
俄而,他揚起視線,筆直地、審視般直盯著近藤勇。
“阿勝,你的‘一所’在哪里呢?”
近藤勇的瞳孔倏地收縮……眨眼間就緊縮成針孔狀。
他轉動著僵硬的脖頸,重新看向面前的嬌憐妹妹。
“……阿歲,如果我問小司同樣的問題,你覺得她會做出什么樣的反應?”
土方歲三聳了聳肩,戲謔道:
“我想她一定會一邊嚼著金平糖,一邊用看傻子般的目光打量你,說:‘哈啊?近藤兄,你是不是沒睡醒啊?快跟我一起去曬曬太陽吧,等太陽把你烤得暖烘烘的,你就清醒了。’”
近藤勇啞然失笑,原本緊繃著的面部線條隨之柔和下來。
盡管微不可察,但確實在這一瞬間,他那深藏在眸底的“迷霧”消散了。
約莫3分鐘后,近藤勇啞著嗓音、輕輕地說:
“……阿歲,謝謝你。”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猛地抓起腿邊的長曾禰虎徹,旋風般離去,奪門而出,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不知去往何方。
土方歲三轉過腦袋,面無表情地、一言不發地以目送之……驀然間,一抹若隱若現的輕淺笑意在其嘴角浮現。
秦津藩,大津,新選組屯所,某道場——
啪!啪!啪!啪!啪!啪!
竹劍相擊的清響,不絕于耳。
披戴齊整的藤堂平助和伊東甲子太郎,展開著激烈的、令人目不暇接的較量。
自打藤堂平助加入“伊東塾”以來,他與伊東甲子太郎的見面次數變多不少。
出于此故,他們相互切磋的機會也隨之增多。
“呀啊啊啊啊啊!”
藤堂平助吶喊一聲,再度使出他的拿手好戲——虛晃一招,旋即揮劍猛劈對手的右腕。
伊東甲子太郎動也不動,僅僅只是抖動雙腕,劍尖輕顫,便把藤堂平助的斬擊彈開。
下個瞬間,伊東甲子太郎挺劍上前——砰——猛然斬落的劍身,精準地正中藤堂平助的天靈蓋。
無比精湛的斬擊,根本挑不出任何毛病。
雖然在護具的保護下,藤堂平助沒有受傷,但那驚人的巨力還是使他感到一陣眩暈,不得不跌坐在地板上。
“哈啊……又輸了……”
藤堂平助苦笑著解開頭上的護具,長嘆一聲:
“師傅,我只怕是一輩子都沒法超越你了。”
截至目前為止,藤堂平助戰勝伊東甲子太郎的次數為——零!
從拜師學藝起,他就從未贏過對方。
伊東甲子太郎笑了笑,有板有眼地端坐在藤堂平助的面前。
“平助,你不必妄自菲薄。”
“你的天賦是無可置疑的。”
“你現在所欠缺的,無非就是經驗。”
“假以時日,你必能贏我!”
藤堂平助聞言,頰間的苦澀之色更濃了些許。
“‘無可置疑’嗎……師傅,您如此青睞我,我很感激。”
“但置身于天才云集的新選組,實在是讓我自信不起來啊……”
“近藤師傅、土方先生、山南先生、永倉先生和齋藤先生,都是萬中無一的天才劍士。”
“就連新人們……比如最近很活躍的那個大石鍬次郎,也身負著令人驚嘆的優異才能。”
“更別說還有橘先生和沖田小姐這兩個怪物了……”
“實不相瞞,我不止一次地覺得:我這種水平的劍士,簡直就是拖了新選組的后腿啊……”
藤堂平助自嘲著,口吻輕松……只不過,假使定睛詳察,便能發現其眸中閃過幾縷黯色。
伊東甲子太郎深深地注視著藤堂平助。
少頃,他神情不悅地開口道:
“……我伊東甲子太郎的親傳弟子,豈會輸給其他人?”
“平助,機會難得,我今日就來給你上最后一節課吧!”
藤堂平助一愣:
“欸?什么?‘最后一節課’?”
伊東甲子太郎點點頭:
“沒錯,最后一節課。今日過后,我就沒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突如其來的“上課時間”,使藤堂平助無所適從。
在聽見“最后一節課”時,他頓時感覺心間涌起難以言說的悲愴。
不過,長年以來在對方面前聽訓所養成的肌肉記憶,使他下意識地坐正身子,作認真聽講狀,上半身下意識地斜傾向對方。
伊東甲子太郎清了清嗓子,娓娓道來:
“所謂的劍術,無非就是‘不讓自身露出破綻,謹防被砍’,以及‘使對手露出破綻,便于砍’。”
“此等道理乃武道中的一以貫之的真理,也可適用在拳腳、長槍等其他領域。”
“因此,要想打倒怎么都敵不過的對手,方法只有一個——設法使對方露出破綻!”
“其中最具可行性的手段,便是讓自己故意被斬,進而把握那時極短暫的空隙!”
“不論是多么厲害的劍士,在揮動掌中劍時,自身架勢一定會出現松動。”
“這是絕對的,絕不可能會有例外,你若不舒展身軀、伸開臂膀,如何揮舞刀劍呢?”
“所以,假使將來遇上無比強大,卻又必須將其打倒的勁敵,你大可放開防御,任由對方來砍,然后瞅準對方的轉瞬即逝的破綻,一舉反殺對方!”
藤堂平助聽罷,不禁咽了口唾沫。
“師傅……這根本就是賭命啊……”
伊東甲子太郎莞爾:
“沒錯,就是賭命。”
“若不付出一定的代價,怎能扳倒強敵?”
說出這句話時,伊東甲子太郎的語氣多出幾句深遠的意味。
“人生在世,處處體現著‘等價交換’的準則。”
“不夠努力,就會淪為弱者。”
“不夠膽大,就會錯失改變命運的良機。”
“當你實力弱小,卻又想要擊敗強敵的時候,就只能押上你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也就是你的命!”
藤堂平助被其訓誡中的凜然氣場所震懾到,不禁捏緊雙拳。
“是!弟子受教了!”
他說著畢恭畢敬地俯下身,向伊東甲子太郎行了個鄭重的弟子禮。
“師傅,雖說這是‘最后一節課’,但弟子還很稚嫩!還想繼續向您討教劍術!”
伊東甲子太郎啞然失笑:
“平助,你這人就是太正經了。”
“我方才所言的‘最后一節課’,只是指我沒有更多的劍術技巧可以教授給你,又不是要把你逐出師門。”
“只要你不嫌麻煩,大可一如往常那般與我交流劍術。”
藤堂平助揚起大大的笑臉:
“怎么會嫌麻煩呢?能有您這位賢師,是我藤堂平助一輩子的幸運!”
正當藤堂平助想用更加熱烈的字詞,來表達他對伊東甲子太郎的由衷敬愛的這個時候,陡然間,道場門外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伊東老師,終于找到你了。”
“咦?近藤師傅?”
藤堂平助循聲投去訝異的目光,怔怔地看著忽然出現的近藤勇。
伊東甲子太郎沉下眼皮,神色平靜地望向近藤勇,四目對視。
“……平助,抱歉,我得失陪了,近藤局長似乎有事要找我。”
“啊、是,師傅,日后見!”
伊東甲子太郎輕輕頷首,旋即便在藤堂平助的目送下,與近藤勇一同離開道場,并肩走向無人的隱秘角落……
在移步至絕對不會有人打擾、絕對不會有人偷聽的地方后,近藤勇轉過身,一邊緊盯伊東甲子太郎的雙目,一邊直截了當地正色道:
“伊東老師,從今往后,便請多多指教了。”
這一瞬間,伊東甲子太郎的面部神態發生精彩的變化。
興奮、激動、期待……他的雙眸直接發出光亮。
“近藤局長……啊、不,近藤先生,您當真下定決心了?”
近藤勇一臉認真地點點頭,語調鏗鏘有力:
“沒錯,我意已決——我要脫離新選組,憑我自己的雙手,建立更加宏偉的、超越橘青登的功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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