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小心!這頭大黑牛是很強的卡姆依!4600
第29章小心!這頭大黑牛是很強的卡姆依!4600
跟毗盧遮那相比,大釋天的刀身要直一些,也更輕一些。
初次握持大釋天,青登頗感不適應。
不過,用來對付這群酒囊飯袋,倒也綽綽有余了!
“來吧,大釋天,讓我見識一下你的威力。”
青登架刀在前,用左拳輕敲刀鐔,震動傳遞至刀身,抖凈刀面上殘留的血跡,產出細微的嗡鳴,聲音冷冽,仿佛產自萬米之下的寒泉深處。
下一剎,青登從原地消失,只在泥地上留下一連串腳印。
當其身形再度顯現時,他已出現在某名“紅巾人”的跟前,電光火石之際對方已吃了他一刀。
緒方同樣使不慣毗盧遮那,但這點小小的“不適應”,根本無關痛癢,他的殺敵效率照舊。
興許是巧合吧,他們就像是一對互相吸引的磁鐵,一邊殺敵,一邊緩緩靠近。
這一霎,在先后斬殺數人后,二人保持著出刀的姿勢,面對面,距離很近,能夠看清對方臉上的每一處細節。
忽然,他們同時瞧見對方背后出現一名敵人。
下一剎,二人難分先后地邁步、前撲、疾馳、錯身、揮刀——彼此背后的敵人應聲倒地。
再過一剎,擦肩相過的二人不約而同地向后仰身,用自己的背去找對方的背,兩副厚實的脊背緊緊地貼在一起。
“橘君,如何?我的刀還好使吧?”
“不錯,不愧是‘永世劍圣’的佩刀。”
“你的黑刀也很不賴啊,我都有些心動了,干脆我也試著尋找‘萬煉鋼’,把大釋天和大自在都煉成黑刀吧。”
輕松的對話,毫無緊張感的腔調……仿佛他們刻下身處的地方并非你死我活的戰場,而是一場悠閑的茶會。
他們真的就跟心有靈犀似的,不論采取什么樣的行動,都不需要進行言語、動作上的溝通。
就在語畢的瞬間,他們猛地分開,再度撲向敵眾,揮舞兇刃。
戰至現在……不,在二人突入戰場時,勝負就已經很明了了。
這伙“紅巾人”大概怎么也沒有想到,他們于無意間達成一項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稀罕成就——他們是歷史上第一波敢于同時迎擊“仁王”橘青登與“修羅”緒方逸勢的勇者!
遭受“仁王”與“修羅”的聯袂進攻……這可是世間罕見的“殊榮”。
不消片刻,村內外的“紅巾人”被掃蕩一空,僅剩下寥寥幾個幸運兒,躲過了毗盧遮那、大釋天的刀鋒。
同伴們悉數陣亡、眼前的兩位武士直如鬼神一般強大……教這幾人如何保持戰意?
不出所料,他們再無先前的囂張模樣,戰意盡散,如喪家之犬般向村外逃去,逃跑動作之狼狽,仿佛恨不得用上雙手雙腳。
青登和緒方并未追擊,默默地站定在原地,目送這幾個殘敵的離去。
并非他們不想追,而是完全沒有追的必要。
那幾人壓根兒就不可能逃出去。
畢竟,他們的對手可不止有青登、緒方。
“不要放過這群畜生!”
“放箭!射死他們!”
“去死吧!”
室孔卡拉的村民們怒目圓張,紛紛架起弓箭,追殺逃跑的殘敵。
既為阿伊努人,弓術水平就不會差到哪兒去。
霎時,一根根箭矢攢射出去,如雨點般覆蓋那幾個殘敵。
分秒間,他們變為可憐的“刺猬”,身中數箭乃至十數箭,掙扎幾下后就栽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眼見戰斗徹底結束,青登“呼”地長出一口氣,轉身走向緒方。
“緒方先生,還你。真是一把好刀啊,完全不輸給‘最上大業物’。”
他由衷地稱贊著,旋即熟練地翻動右腕,由正握改為倒握,將大釋天的刀柄遞給緒方。
緒方見狀,笑了笑:
“果然是師徒啊,你轉刀的動作跟九郎一模一樣。”
他說著也像青登那樣花哨地轉刀,將毗盧遮那的刀柄遞還給青登。
二人拿回各自的佩刀,納刀歸鞘。
啪挲、啪挲、啪挲、啪挲……
這時,他們身周響起嘈雜的腳步聲。
室孔卡拉的村民們提著長矛、獵刀等各式武器,滿面警惕地包圍他們。
“他們是誰?”
“有誰認得這倆和人嗎?”
“他們幫我們殺敗了那伙混賬,應該不是壞人!”
“不要大意!”
突然現身的兩名來路不明的和人,任誰都會警惕,所以青登十分淡定,見怪不怪。
反正他心里清楚,有緒方在很快就能解除誤會。
果然,冷不丁的,不知是誰倏地喊了一嗓子:
“是阿孔魯!阿孔魯回來了!”
此言一出,現場即刻騷動起來。
緒方用力伸高脖頸,并且拉下圍巾,好讓周圍人都能看清其面容。
“諸位,是我!阿孔魯!我回來了!好久不見了!”
看著緒方的臉,聽著緒方的聲音,村民們先是一怔,隨后紛紛綻露興奮的笑顏。
原本彌散在周遭的緊張氛圍登時消散。
“哞哞哞哞!”
這一會兒,牛叫聲驀然響起。
蘿卜馱著墨娜希,小跑著沖入村內,徑直奔至青登身旁。
在馳身救援室孔卡拉之前,緒方要求墨娜希待在村外,不可靠近戰場,青登特地囑咐了蘿卜一聲“好好照看這個姑娘”。
墨娜希從牛背疾躍而下,忙不迭地向眾人解釋道:
“大家不要驚慌!這位和人不是壞人!他是阿孔魯的朋友!他幫我們消滅了烏恩卡姆依!”
身為擊殺烏恩卡姆依,以及幫村子消滅外敵的英雄,青登受到了最高規格的禮遇。
蘿卜也一并受到了妥善的安置。
它被牽到村子的一角,面前堆滿鮮嫩的草葉。
阿伊努人沒有種田方面的需求,所以他們不會養牛,有不少阿伊努人從未見過牛。
對室孔卡拉的村民們而言,蘿卜的獨特樣貌格外吸睛。
蘿卜前腳剛趴下休息,后腳就有大量村民撲涌上來,在它身周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
圍觀群眾無不踮腳尖、伸脖頸,滿面好奇地打量蘿卜的全身上下,細聲討論:
“好壯啊……這是什么動物?”
“喂,別靠這種奇怪的動物太近!小心它咬你!”
“噢,我想起來了,這是‘牛’!”
“‘牛’?就是和人用來耕地的那種動物嗎?”
“沒錯,牛的力氣很大,你們要小心一點兒,別靠它太近,小心被頂飛出去。”
忽然,一道沙啞的蒼老男聲自圍觀群眾的后方響起:
“你們都退后,讓我來好好看看這頭牛。”
說話者是一名須發皆白、身形有些佝僂的老者。
不難看出,這位老者在村子里頗有地位。
眼見老者到來,圍觀群眾莫敢不從,紛紛向左右兩邊退開,讓出道來。
老者緩步上前,轉動渾濁的眼珠,仔細觀察蘿卜,臉上逐漸浮現出肅穆之色。
“這頭牛不簡單啊……它是十分強大的卡姆依!不可對它無禮!”
聞聽此言,現場眾人俱是一凜,不由自主地揚起視線,朝蘿卜投去崇敬的目光。
蘿卜并不清楚這伙人在搞什么,更不清楚這伙人干嘛要用這種眼神看著它。
困惑歸困惑,但他們這仿佛瞻仰神明的目光,倒是讓它非常受用。
“哞哞哞”
蘿卜打了個幾個響鼻,愜意地瞇起雙目,換了個更加舒適、更加悠哉的姿勢,兩只前蹄塞進身體下面,像貓咪一樣“農民揣”,纖長的尾巴一甩一甩的,默默享受村民們的“注目禮”。
室孔卡拉,村長的家——
青登與村長相對而坐。
緒方坐在一旁,充當二人的翻譯。
“橘先生,請容許我向您表達最誠摯的謝意。”
村長說著微微俯身,模仿和人的禮儀向青登致謝。
青登微微一笑,淡淡道:
“一點小事,無足掛齒。”
“想不到我們這小小的村落,竟能迎來大名鼎鼎的橘青登。”
“你知道我?”
“了解得不多,我只知道和人中出了個名叫‘橘青登’的少年英雄。”
“你謬贊了,少年英雄談不上,我今年已是二十有三,早就不是‘少年’的年紀了。”
室孔卡拉的村長名叫“哈烏奇”,意思是“鷹”,代表力量與自由。
當真是人如其名,在初次晤面時,對方那鷹一般的銳利眼神便給青登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
哈烏奇的姿容呈現出“老年人”與“少年郎”相互疊加的奇特樣貌。
他的頭發與胡須是全白的,沒有半分雜色,臉上堆滿層層疊疊的皺紋,乍一看去,乃妥妥的老年人,可他的眼神卻散發出與少年郎無異的明亮光芒。
所謂的“精神矍鑠”,大概便是形容像他這樣的老人吧。
緒方沒有說錯,只要幫忙解決掉烏恩卡姆依,就能收到阿伊努人的稱贊。
在鄭重地向青登致謝后,哈烏奇側過頭,看向緒方,目含笑意:
“阿孔魯,我們應該有10年不見了吧?你似乎沒有變老啊。”
緒方笑了笑,淡淡道:
“到了我這個年紀,就不容易顯老了。”
“阿町呢?她還好嗎?她怎么沒來?”
“她很好,因為我此次前來是有要事在身,所以我沒有帶她來。”
“哦?要事?”
緒方稍稍板起面孔,換上肅穆的語氣。
“村長,五棱郭的陷落,想必你已有所耳聞了吧?”
哈烏奇一愣。
接下來的3秒鐘,老人的面部神情發生復雜的、快速的變化。
訝異、懊惱、無奈……種種情緒快速地在他頰間閃過。
3秒鐘后,他沉聲道:
“嗯,十幾天前就知道了。唉……那個犀力卡真是瘋了!他究竟想做什么!”
他一邊低吼,一邊高高舉起右臂,似乎是要拍打腿邊的草鋪以發泄怒氣。
不過,顧慮到有青登這位貴客在場,他遲疑片刻后,緩緩將剛舉起來的右臂又放了回去。
青登快聲道:
“村長,實不相瞞,在下之所以拜訪貴村,便是為犀力卡而來。”
他言簡意賅地講明來意,希望老人能夠提供有價值的情報。
村長聽罷,稍作思忖。
“……老實說,我跟犀力卡的關系并不好,我和他只見過幾次面。”
“每回見面,他都勸我帶領全村子民加入他那狗屁‘大和征伐’,煩不勝煩。”
“我很不喜歡他,除非他主動找他,否則我從不聯系他,也不關注他。”
“所以我不知道他的那些武器都是從哪兒來的,也沒見過形跡可疑的西洋人。”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犀力卡近日來的動向。”
“在攻陷五棱郭后,犀力卡大肆宣揚其武功。”
“什么‘和人不足為懼’、什么‘再加一把勁兒,就能攻陷本州大島’。”
“雖然他的這些說辭全都是胡說八道,但五棱郭的陷落是鐵打的事實。”
“因此,在目睹犀力卡的戰績后,有不少年輕人被他蠱惑,真的以為和人不堪一擊,勝利在望。”
“犀力卡廣邀全體部落,但凡是有志于‘大和征伐’的人,他都熱烈歡迎。”
“若欲成為他的‘阿伊努聯軍’的一員,就在腦袋上系上紅巾,他會歡迎每一個頭上有紅巾的阿伊努人。”
“據我所知,目前已有不少村落的年輕人因受到犀力卡的蠱惑,而決意南下參加戰爭。”
“方才襲擊我們村落的那伙人,便是其中之一。”
村長剛說完,緒方便插話進來:
“村長,方才襲擊村子的那群雜碎,是圖納農的人嗎?”
村長點了點頭。
緒方偏過腦袋,向青登解釋道:
“圖納農是位于室孔卡拉以東五里的村子,兩個村子是鄰居。”
“為了爭奪獵場,兩個村子的關系素來不和。”
村長似乎聽得懂簡單的日語,他大概聽出緒方在向青登介紹兩個村子的恩怨,故補充道:
“阿孔魯,在你離開村子的這幾年,我們與圖納農的關系不斷惡化。”
“我本以為兩村的關系再怎么糟糕,頂多也就打打嘴仗,總有談判的余地,不至于上升至大動干戈的地步。”
“沒成想,他們竟然會趁著我們的年輕人們都外出狩獵烏恩卡姆依時,大舉襲擊我們……”
說到這兒,村長用力地拍了下大腿,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圖納農的大多數青壯都接受了犀力卡的呼召,想要南下參戰。”
“我猜呀,他們可能早就看我們室孔卡拉不爽了。”
“只是苦于沒有開戰借口,以及我們室孔卡拉的壯丁數量略多于他們,才遲遲不敢動手。”
“眼下,他們有了‘室孔卡拉的村民們不愿參與戰爭,所以他們全都是叛徒’這一絕佳的借口,又恰巧碰上我們村子的青壯們都去獵殺烏恩卡姆依的這一契機,于是動了邪心,發兵偷襲我們。”
“唉,阿孔魯,橘先生,真是多虧你們及時趕到啊,若沒有你們,我們全村老小都要去往另一個世界了,真不知道要如何感謝你們才好。”
說罷,村長再度俯身,又向青登、緒方行了一禮。
殺敗“紅巾人”……即圖納農的青壯們后,室孔卡拉的村民們統計傷亡,只死了4個人。
面對數量、質量皆全面占優的敵眾,只付出這么小的犧牲就贏得勝利,這無疑是不幸中的萬幸。
村長并未夸大其詞,如果青登和緒方再晚到一些,后果不堪設想。
青登聽罷,彎起嘴角,眸中閃過一抹譏諷。
“聽著跟尊攘志士很像啊,滿嘴都是‘大義’,滿手都是‘腌臜’。”
村長冷笑一聲:
“哼,死了這么多年輕人,圖納農已是名存實亡!他們活該!”
對漁獵民族而言,壯丁是最重要的資源,沒有之一。
少了壯丁,就少了打仗、打獵的人,村子的戰力、經濟將一落千丈。
一夕間損失大量壯丁的圖納農,沒個四、五十年的時間別想恢復元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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