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青登捕物帳第111章交戰白熱化,“一橋派”的援軍!5000
第1卷青登捕物帳第111章交戰白熱化,“一橋派”的援軍!5000
論個人實力,原田左之助遠遠不能跟“新選三杰”(總司、永倉新八與齋藤一)相提并論。
但不管怎么說,他也是新選組的元老之一。
其實戰經驗之豐富,全新選組上下鮮少有人能出其右。
親身上陣,并且一口氣連殺數人的原田左之助,登時令全軍士氣為之一振!
十番隊副隊長松原忠司大喝一聲:
“跟上隊長!”
下一刻,便見松原忠司以身作則,親率十余名隊士,組成一個小型的“楔形陣”,徑直扎入敵群之中,犁出一道血弧。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將士受到原田左之助、松原總司的感召,一個個勇往直前,奮不顧身!
跟叛軍相比,守軍有一大顯著優勢,便是掌控了江戶城的武庫。
江戶幾乎所有武庫……甚至都不能說是“幾乎”了,準確來說是全部武庫都集中于江戶城!
武庫的重要性,自不必贅述。
幕府之所以將江戶各大武庫都布置在江戶城中,就是為了防止叛亂、兵變。
不論是在哪時哪地,優良的武器都不是那么容易獲得的。
刀劍這類成本低廉、容易制作的“輕武器”,或許還比較容易弄到。
在各大城町的當鋪、刀具店里,都能輕松買到一大堆便宜的無銘刀。
可長槍、薙刀、弓箭、槍炮、甲胄等“重武器”,就沒那么容易弄到手了。
其中,便數甲胄最為難得,同時也最為重要。
在“南紀派”的密切監視下,任憑“一橋派”如何努力,也無法弄來足量的甲胄。
從某種角度來說,“籌集甲胄”比“培養死士”還要困難。
礙于生產力的有限,甲胄是極難制作的。
一套精良的甲胄,往往要花費數周、乃至數月去制作。
不僅如此,每制作一套甲胄,都要耗費大量的材料。
大批物資的流動,是很容易追查的。
一個不好,便會讓“南紀派”順藤摸瓜,抓到把柄。
甚至都不用審判,光憑“秘密制作甲胄”這一條罪責,就足以讓“一橋派”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在冷兵器時代,“私造甲胄”乃足以判死刑的重大罪責!
對“一橋派”而言,要想在短時間之內弄到足以武裝全軍的甲胄,就只能去攻占江戶城的武庫!
哪一方占有武庫,哪一方就能擁有大量甲胄,進而在戰場上占據顯著優勢——就憑這點,就足以將“武庫”的戰略重要性提至最高點!
當下的戰斗,就很好地說明了“掌控武庫與否”的差別。
但見守軍武器充足,裝備精良,人人披甲,頭盔、臂甲、腿甲、鎖子甲,一應俱全。
反觀叛軍……只有一小部分人擁有甲胄。
武器方面就更別提了,絕大多數人就只握有一把普通的無銘刀。
雙方的裝備差距之大,恍若霄壤。
不過,叛軍并非一無是處。
盡管他們的裝備乏善可陳,但他們具備守軍所不能及的長處。
其一是人數。他們的兵力倍于守軍。
其二則是斗志昂然!不懼死亡!
何為“死士”?
敢死的勇士,便為死士!
這兩千死士是“一橋派”于近年來一點點積攢出來的秘密軍團,其成員來源非常復雜。
有的人此前是無依無靠,連個名字都沒有的孤兒。
有的人原本只是普通的農民。
有的人曾經是家道中落的下級武士。
他們或是饑寒交迫,即將橫死街頭;或是家庭出現重大變故,無力救治瀕死的父母妻小;或是蒙受天大的冤屈,無人替其出頭。
是“一橋派”收養了他們,給了他們住所、衣食。
是“一橋派”向他們伸出援手。
是“一橋派”給了他們挺起胸膛做人的機會。
正因蒙受了“一橋派”的恩惠,他們才能有今天!
這天大的恩情,他們無以回報。
他們唯一擁有的東西,就是這條命!
因為缺乏教育,外加上經常遭受“一橋派”的洗腦,所以在他們有限的腦容量中,只銘記了兩個詞:“忠義”與“報恩”。
事實上,他們對于“為什么要進攻江戶城”,只有一個模糊的了解。
他們并不明白此舉意味著什么,也不知道殺掉青登和德川家茂后將會發生什么樣的事情。
他們只認準一件事兒:我要報恩!我要用這條命來報答“一橋派”的恩情!
誠然,新選組的向心力很強,無數將士視青登為偶像。
可是,“尊敬崇拜”是沒法跟“誓死報恩”相提并論的。
新選組中尊仰青登的人很多,可真正愿意為青登而死的人,卻是寥寥無幾。
這無關士氣、訓練度,純粹是人性使然。
再者說,新選組的將士們尚未從疲勞中完全恢復過來。
“第二次關原合戰”與“馳援關東”在先,擊退“法奇聯軍”在后,高強度的戰事早已讓他們疲憊不堪。
才剛打完一場惡戰,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又要打仗……實不相瞞,他們無不感到分外吃力,已然有著不小的厭戰情緒。
一方喊著“克亂征寇”、“剿滅叛賊”。
另一方喊著“敵在江戶城”、“征討橘逆”。
一方占有物質層面的優勢。
另一方則是精神方面占優。
反差鮮明的兩方人馬,斗得你死我活,使赤坂御門的土地染上一層接一層的血腥。
青登提早預料到“一橋派”會以赤坂御門作為主攻方向,故提前將主力部隊部署于此。
事實上,這種事情并不難預判。
“三十六見附”的其他御門都完好無損,在缺少攻城器械的情況下,極難攻破這些高大、設計精妙的城門,唯獨赤坂御門是空洞大開的。
這般情況下,傻子都知道要以何處作為重點進攻方向。
因此,青登只在“三十六見附”的其他御門部署最少量的兵力,以充作警戒。
雖然戰斗才剛剛開始,但場面已無比血腥、駭人。
一柄柄刀砍向面前的對手。
一塊塊殘肢殘骸掉落在地。
這兒的新選組隊士遭受圍攻,還沒來得及展開反擊,就被亂刀砍死。
那兒的死士效仿原田左之助,悶頭扎入亂軍之中,卻不知是實力不濟,還是運氣不佳,還沒來得及施展本領,就讓某人砍了腦袋。
七、十番隊的隊士們并不擅長步戰,那強烈的疲憊與揮之不去的厭戰情緒,確實是讓他們的動作變得遲鈍起來。
可即便如此,他們那強悍的紀律性尚在!
只要紀律尚在,那戰力便存!
但見他們進退有據,根據戰場情況靈活地變換隊列、陣型,化解了一次又一次危機,擋住了一場又一場進攻。
對面的“死士軍團”亦不可小覷。
新選組的頑強阻擊并未讓他們氣餒。
“不要慌!對手是新選組!這種程度的艱險,早已在我們的預料之內!不是嗎?”
“我們的兵力在他們之上!不要單打獨斗!”
“攻擊那個操使長槍的家伙!他是新選組十番隊隊長原田左之助!快殺了他!”
流暢的動作、沉著的心態……不難看出,這些死士一定經受了相當嚴格的訓練。
每一位死士都擁有著相當出色的身手,其中有不少人的劍術水平達到“目錄”水準,極個別人甚至擁有“免許皆傳”的實力。
原田左之助可沒法像青登、總司他們那樣,能夠像在自家原子里散步一樣,在敵群之中輕松自如地反復沖殺。
在遭受敵軍的圍攻后,原田左之助立時不復方才的從容、瀟灑,他且戰且退,好不容易才撤出重圍。
這時,后方的七番隊副隊長中澤琴猛地大喝一聲:
“前邊的人都退下!火槍手上前!”
伴隨著中澤琴的這聲呼喊,后方傳來嘈雜紛擾的腳步聲。
少頃,一大伙兒火槍手——總計三十來號人——一口氣奔至戰線的最前方,分成兩列,前排半蹲,后排站起。
這些火槍都是從武庫中取出的新貨,錚亮的槍管煥發出明晃晃的光澤。
怎可惜……青登現在極度缺乏善使火槍的軍士。
七、十番隊的隊士們從未接受過相關的訓練。
他費了好一番工夫,才勉勉強強湊來這三十來名懂用火槍的士兵。
中澤琴站在火槍手們的身旁,高聲下令:
“舉槍!射!”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這么稀疏的彈幕,自然是不能指望它能起到什么矚目的戰果。
彈幕呼嘯而過后,只有三人中槍倒地。
雖然殺傷很小,但這駭然的聲勢確實是狠狠打壓了對方的氣焰。
在發槍的同時,槍陣后方還有弓手們在放箭。
彈丸與箭矢一起襲來,“死士軍團”的秩序瞬間出現紊亂。
雖然他們缺少精良的裝備,但他們有著彌補的手段。
“投石!快!”
上百名死士伸手探懷,摸出簡易而結實的投石索,向新選組拋擲石雨。
一枚枚石子飛上半空,劃出利落的拋物線,而后如雨點般落向新選組的陣列。
單論先進程度,俯拾皆是的石子自然是沒法跟箭矢、彈丸相提并論。
可論殺傷力的話,這些看似普通的石子可不容小覷!
若讓它們落到腦袋上,即使不死也得重傷。
即使穿了頭盔,也沒法完全抵御石子的沖擊——這就是鈍器的厲害之處。
霎時,不少人被這突如其來的石雨給砸中,亂了陣腳。
“死士軍團”趁機上前,展開追擊,力圖一口氣推進戰線。
沒成想,他們剛一邁步,新的大喊登時傳來:
“長槍陣!上前!”
火槍手與弓手退下,長槍手取而代之。
四十余名隊士手持正兒八經的三間槍,加入戰場。
一間約為1.818米,三間即為5.454米。
便如方才的火槍陣一樣,這些長槍手也分成前后兩列,后排的人與前排的人交錯著,后排的長槍探過前排的間隙,兩排長槍直指正準備擁上來的敵群。
原田左之助大喊:
“沖啊!”
下一刻,長槍陣動了起來!
他們像極了緩緩啟動的坦克。
先是慢跑,然后不斷加速!一股凜然的殺氣撲面而來!
不消片刻,他們就悶頭扎入敵群,一眨眼間就犁出無數血珠!
“死士軍團”的攻勢尚未發起,就又被打了回去。
在正常情況下,除非動用遠程武器,或是也用長槍來迎擊,否則面對這種結陣沖鋒的長槍大陣,就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兒。
將近6米的長槍……單憑掌中的一把打刀,如何抗衡得了?
日本人又普遍是身體發育不良的矮矬子,所以面對這種長度的長槍,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即使是青登,正面對上這種“三間槍大陣”,也得暫避鋒芒。
青登遵守了“不可戰斗”的醫囑。
在抵達赤坂御門后,他始終待在后方。
他與島田魁站在一處高地,靜靜地觀察戰場、研究戰況。
起初,兩軍打得難解難分,斗了個旗鼓相當。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精神的力量終究是不敵物質的差距。
姑且不談長槍、弓箭、火槍的殺傷力,光是那100的披甲率,就足以令“死士軍團”焦頭爛額。
漸漸的,戰場的天秤開始出現傾斜,向著對新選組有利的一方倒去。
侍候在旁的島田魁見狀,興奮地叫嚷道:
“主公,太好了!我軍已然占據優勢!我們就快贏了!”
青登瞟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
“島田君,別高興得太早。”
“戰場瞬息萬變。”
“在徹底決出勝負之前,都不可以覺得自己贏定了。”
青登的責備讓島田魁好不尷尬。
他乖乖地低下頭,向青登致歉道:
“是,屬下淺慮了。”
青登平靜地轉動眼珠,又掃視了一圈戰場后,說道:
“擊退‘一橋派’的這伙死士,并不困難。但……我就怕對方有援軍。”
島田魁聞言,滿面不解地歪了歪頭:
“援軍?‘一橋派’還能有什么援軍?他們總不能又掏出上千死士吧?”
青登沉下眼皮,眸光深邃:
“‘一橋派’肯定是沒有死士了。不過,他們仍有‘潛在的戰力’。”
說罷,他對島田魁下令道:
“去向左之助傳令,讓他們加緊攻勢!不必留手,以最快的速度擊潰叛軍!一定要快!”
江戶城,某町民地——
“老婆!拿上所有行李,快跟我走!”
“怎、怎么了?”
“打仗了!真的爆發內戰了!趁著還沒受到牽連,趕緊離開江戶吧!”
“這這、這……怎么會這樣……”
拖家帶口,急急忙忙地逃離江戶——類似的場面,出現在江戶各地。
“年味”轟然消散,戰爭的緊迫氛圍再度降臨。
百姓們已顧不上過節,只想趕緊離開江戶,遠離內戰的硝煙。
可惜了……好不容易才恢復些許煙火氣的江戶,又變得冷清、起來。
說來怪異,當下雖有無數人想逃離江戶,但與此同時,又有無數人志愿留在江戶。
江戶,某武家地——
“我決定了!我要參戰!我要跟一橋公并肩作戰!”
某武士神情堅定地這般說道。
他這一席話,引得周圍人紛紛投去驚詫的目光。
“什么?你要參戰?”
那名武士用力點頭:
“沒錯!我要參戰!我要加入一橋軍!”
他話音剛落,立即遭來駁斥:
“你瘋了嗎?不要亂來!這不關我們的事!別瞎摻和進去!安安靜靜地作壁上觀便好!”
“是呀,眼下局勢未明,誰是忠臣、誰是奸臣,猶未可知。在局勢完全明朗之前,不可輕舉妄動。”
那武士瞪圓雙目,面露怒容:
“你說什么?‘這不關我們的事’?此言差矣!今日的戰事,跟我們息息相關!”
“大樹公倒行逆施!引入夷狄的武器、兵法,意圖組建所謂的‘新軍’!”
“對于大樹公的這一錯誤行徑,一橋公沒少做出批判!”
“我堅信一橋公的為人!也堅信他能讓幕府、讓吾等武士重拾起昔日的榮光!”
“不論如何,我都要跟一橋公站在一邊!愿意跟我一起上陣的人,就隨我來吧!”
說罷,這武士不再多言,也不再停留,毫不躊躇地轉身離開,向赤坂御門而去。
他的朋友們留在原地,面面相覷。
不消片刻,便有十數人抬腳追上這名武士!
在趕往赤坂御門的路上,他們不斷遇見志同道合的同伴。
“你們也是去支援一橋公嗎?”
“沒錯!‘南紀派’倒行逆施,向夷狄獻媚!我早就看‘南紀派’不爽了!”
“我早就覺得橘青登不對勁兒了!他一定是奸賊!”
“博取功名富貴的時刻到了!”
江戶,某武家地——
“無恥!實在是太無恥了!那個一橋慶喜膽大至斯!竟敢發動政變!”
“別激動,對我們來說,這未嘗不是一個大好良機。”
“你這是什么意思?”
“讓一橋公來做我們的新將軍,說不定是一件好事!根據一橋公目前傳達出來的態度,他無意組建‘新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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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章末尾其實已在明示“一橋派”所擁有的最大優勢,這優勢可不容小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