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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毗盧遮那,浴火重生!【豹更6K7】


更新時間:2025年01月14日  作者:漱夢實  分類: 奇幻 | 原生幻想 | 輕小說 | 漱夢實 | 我組建了最強劍客集團 
第1卷青登捕物帳第78章毗盧遮那,浴火重生!豹更6K7

第1卷青登捕物帳第78章毗盧遮那,浴火重生!豹更6K7

“昂古萊姆小姐,島田先生,辛苦你們了!我謹代表幕府全員與江戶的百姓們,向你們表達最誠摯的謝意!”

說罷,德川家茂鄭重地伏下腰桿,向面前的艾洛蒂和島田魁低頭行禮。

坐在他側后方的天璋院緊隨其后,舉止端莊地躬身致謝。

母子倆的這番突如其來的舉動,把艾洛蒂和島田魁嚇了一跳。

艾洛蒂是法國女孩,對江戶時代的武家文化、武家等級缺乏敏感性。

因此,她只是單純的驚訝于母子二人的禮賢下士。

相較而言,島田魁刻下的反應就要激烈得多了。

跟艾洛蒂不同,他是土生土長的日本武士。

強烈的階級觀念與等級意識始終印刻在他腦海深處。

第十四代目征夷大將軍、武家的共同領袖,以及幕府最尊貴的女人,竟同時擺出謙卑的姿態,畢恭畢敬地向他致謝……島田魁無法用精準的詞匯來形容他現在的心情!

在經過短暫的呆愣、震驚后,島田魁回過神來,急忙回禮,口中快速念誦“您言重了”、“不敢當”等謙辭。

艾洛蒂慢半拍地學著島田魁的模樣,生硬地模仿對方的舉止、辭令。

在表彰完二人的功績后,德川家茂義正言辭地明確表示:千人同心的殘部會得到妥善安置,死傷者將獲得應有的撫恤——這讓艾洛蒂松了一口氣。

身為八王子攻防戰的前線指揮官之一,她親眼瞧見千人同心的將士們是如何奮勇作戰的。

從最初的驚慌失措到之后的挺身而出,再到最后的血流成河,死傷殆盡,無力再戰……

他們忠實地完成了祖先訂下的約定,力阻強敵,堅守八王子到最后一刻!

艾洛蒂沒有強烈的私欲,不在乎自己能否獲得豐厚的賞賜。

她只在乎千人同心能否擁有他們應有的回報!

盡管自己是首次見到德川家茂,但就憑對方目前展現出來的種種氣質、言辭、行為,艾洛蒂敢斷定:這是一位好君主!他所承諾的約定一定會得以實現!

德川家茂召艾洛蒂和島田魁來江戶城,并無什么特殊目的,動機相當單純,就只是想要當面嘉獎他們,表彰他們在八王子付出的努力、犧牲。

他很關心土方歲三的傷勢。

“我會派出我的御目見法印,不惜一切代價地予以全力救治!”——他鏗鏘有力地這般說道。

注·御目見法印:“御目見”指能夠謁見將軍的資格;“法印”是江戶時代賦予具備幾個專業技能(包括醫生)之僧侶的稱號。“御目見法印”可理解為將軍的御醫。

在江戶時代,習醫者多為僧侶,這也是為什么那些醫生總是剃個光頭,因為他們本來就是和尚。

在得知艾洛蒂他們已經送土方歲三去仁醫館接受治療后,德川家茂如釋重負般長出一口氣:

“這樣啊,既然是北方先生親自操刀,那就不用再派出我的御目見法印。”

看樣子,連堂堂征夷大將軍也聽說過北方仁的赫赫威名。

聽他說話的口吻、語氣,哪怕是幕府御醫也比不上北方仁。

雖然無需御目見法印的登場,但為表關心,德川家茂還是大筆一揮,給土方歲三送去最好的藥品,以及人參、白糖等補品。

會面結束后,德川家茂主動表示給艾洛蒂他們安排住處。

島田魁并非江戶人士,在江戶舉目無親,所以他確實需要幕府安排去處。

至于艾洛蒂,她就沒有這方面的需求了。

她婉拒了德川家茂的好意。

在江戶,她有一處可以放心投奔的地方。

是日,下午——

江戶,小石川小日向柳町——

艾洛蒂踩著熟悉的道路,大步向前。

經過多日的疏散,當下的江戶儼然變為一座空城。

道路兩側的商鋪全都緊閉。

路上沒有一個行人,只能偶爾瞧見一些快速奔走的士兵。

一個金發藍眼的西洋女孩在大街上大搖大擺地行走……這副場面簡直不要太惹眼。

沿途的士兵們紛紛轉過腦袋,朝艾洛蒂投去各種各樣的目光,有好奇、有疑惑、有厭惡……

換做是在尋常時候,她早就被攔下來詢問了。

遭受那些推崇尊攘思想的激進分子的騷擾,也不是沒可能。

然而,此時此刻,竟無一人敢上前叨擾艾洛蒂。

之所以如此,全都有賴于她腰上的那兩樣物品:刻著三葉葵的精致脅差,以及同樣刻著三葉葵的漂亮印籠。

這兩樣物事都是她今日上午面見德川家茂和天璋院時所獲贈的禮物。

在江戶時代,掛在腰間的印籠既是裝飾品、存放小物件的容器,同時也是身份的象征。

一個西洋人居然佩戴只有幕府貴人才有資格擁有的脅差和印籠……

雖不清楚這是怎么一回事,但他們都很篤定:這女孩是他們招惹不起的存在!

于是乎,面對閑庭信步的艾洛蒂,他們無不恭敬地退至一旁,絕不敢去冒犯。

多虧了這把脅差和這枚印籠的“威懾”,艾洛蒂平安順遂地抵達目的地:試衛館!

在爬上那條熟悉的長坡后,試衛館的全貌清晰分明地映入其眼簾。

看著這座闊別已久的劍館,艾洛蒂的唇角微微揚起,露出懷念的微笑。

想當初,身為青登徒弟的她,沒少來試衛館做客。

曾經在試衛館目睹、經歷的那一幕幕,她仍記憶猶新,仿佛就發生在昨日。

她和爺爺、勒羅伊曾居住的那座屋子,早就變賣了。

江戶雖大,可她如今能去的地方,就只有這座試衛館了。

感慨萬千地打量試衛館幾遍后,她邁開雙腳,快步走向大門。

此時的試衛館非常安靜,鴉雀無聲。

如果是在以前,這個時間點下的試衛館早就熱火朝天了,不斷向外傳出“哼哼”、“啊啊”的叫喊聲。

對于試衛館當前的寂靜,艾洛蒂并不感到意外。

如今的江戶已成前線戰場,想必試衛館的學徒們以及近藤一家子都逃難去了吧。

艾洛蒂站在試衛館的大門外,試探性地高喊道:

“近藤老先生!近藤老先生!您在嗎?!”

不一會兒,里頭傳來熟悉的蒼老嗓音:

“嗯?是誰啊?”

近藤周助還在——艾洛蒂在欣喜的同時,不禁怔住了。

俄而,試衛館的大門被徐徐打開,近藤周助探出半個身子,謹慎地查看來者的身份,眼神警惕——當然,這抹警惕很快就消散了。

“哦哦!是艾洛蒂啊!”

艾洛蒂眨巴了幾下美目,一臉詫異地上下打量近藤周助。

“近藤老先生,您這是?”

兩袖用束帶綁緊,小腿處的袴管用綁腿系緊,腰佩名刀二王清實……一副隨時準備上陣殺敵的模樣。

近藤周助呵呵一笑。

“先進來吧,咱們進屋里慢慢談。”

他說著側過身子,示意“別傻站了,快進來吧”。

艾洛蒂一邊輕聲念叨“打擾了”,一邊閃身入內。

近藤周助在前,她在后,二人快速穿過白州,進入邸內。

注·白州:大宅邸的門前鋪有白色細石的地方。

剛一進屋,站在土間上,她就發現試衛館變臟許多。

在平日里,試衛館的公共區域的日常維護——比如說道場——是由弟子們共同負責的。

私人區域,即近藤一家子、青登等食客們所居住的區域的日常維護,主要是由三人來負責:阿筆、九兵衛和井上源三郎。

阿筆是主母,她料理家事是理所當然的。

九兵衛是青登的仆從,他和青登遷居試衛館后,為了報答近藤一家,他自發地包攬不少家務。

至于井上源三郎,他純粹是出于個人喜好,才熱衷于掃地、擦地等家務事。

因為他外表敦樸、憨厚,跟普通的農民似的,再加上每天都在干家務活,樂此不疲,所以外人總是誤以為他是試衛館的普通仆人,根本想不到此人是試衛館的大前輩,連近藤勇、土方歲三都對他畢恭畢敬的。

在阿筆、九兵衛和井上源三郎的專心維護下,試衛館的衛生狀況一直是值得稱道的。

可現在……走廊的地板上蓋著一層雪沫般的輕塵,踩上一腳就會顯露出清晰的腳印。

近藤周助尷尬地笑了笑。

“阿筆帶著其他人去日野投奔總司她姐姐了。這么大的屋子,我一個人料理不過來,請見諒。”

“夫人他們離開江戶了嗎?”

“是啊,為了讓他們乖乖離開江戶,費了我不少工夫。現在偌大的試衛館只剩下我一人了。”

二人說著來到廳房。

近藤周助為艾洛蒂蓋上坐墊、沏上熱茶、端上一盤和果子——老人的泡茶水平讓人不敢恭維,茶水味道乏善可陳。

不過,艾洛蒂倒是喝得津津有味的。

死守八王子的這段日子里,她每天只能啃發硬的干糧,喝讓人牙齒打顫的涼水。

實不相瞞,直到此時喝上熱乎乎的茶水,她才終于有了一種“離開戰場”的實感。

不知怎的,她陡然感到鼻酸,有一種想要掉淚的沖動。

恐懼、驚駭、委屈……這些為了上陣殺敵而被她深埋在心間的負面情緒,一股腦兒地突破心中防線,奔涌而出。

為了搪塞掉混亂的表情,她以喝茶做幌子,以雙手捧起茶杯,用杯身擋住自己的臉。

不過,這些情緒一旦冒出來了,就很難壓制回去。

不一會兒,被她舉到臉前的茶杯后方,隱隱傳出“嗚嗚……”的嗚咽聲。

近藤周助裝作什么也沒聽見,臉上掛著仿佛看穿一切的平靜微笑。

老人啥也不說,啥也不做,就這么靜靜地等女孩恢復平靜。

一個努力遮掩,一個不點破。

一老一少就這么維持著微妙的默契,現場氛圍一片和諧。

約莫二十分鐘后,艾洛蒂用力地抽動鼻子,逐漸平復情緒。

又過一會兒,她恢復如初,旋即裝作無事發生,一邊喝茶吃點心,一邊言簡意賅地陳述她最近的遭遇。

近藤周助安靜聽完后,也將自己近日來的經歷逐一道出。

從自己下定決心,決心留下來參戰,講到遭受妻子阿筆的強烈反對,夫妻倆展開激烈的爭執,最后講到自己勝出,成功說服阿筆等人離開江戶,自己獨自留守試衛館。

艾洛蒂聽完后,忍不住地反問道:

“近藤老先生,您真的……要留下嗎?”

她說著不由自主地揚起視線,仔細打量近藤周助的老邁身軀。

她并非瞧不起對方。

能夠成為天然理心流宗家三代目掌門人,自然是有幾把刷子在的。

只是……“啊啊!腰好痛啊!”——近藤周助一邊這般叫喚,一邊用力揉捏腰眼的這一幕幕光景,她仍歷歷在目。

近藤周助是很標準的老人,沒法跟桐生老板那樣的神人相提并論。

上年紀后,身體機能急劇下滑。

年輕時努力練武所遺留下來的后遺癥集中爆發,平日里不是這兒酸就是那兒痛的。

這樣的身體狀態……直白的說,艾洛蒂很擔心他還沒殺幾個敵人,就先把腰給閃了。

近藤周助看穿了艾洛蒂的心思,輕笑幾聲:

“嚯嚯嚯嚯艾洛蒂,我明白你的顧慮。”

“我老了,身體狀態大不如初。”

“年輕時能夠輕松駕馭的招式,現在怎么也使不出來。”

“莫說是建功立業了,別拖人后腿就實屬萬幸。”

“可縱使如此,我還是想上戰場。”

“不管怎樣,我始終是一名劍士啊。”

“我想在臨死之前,再做一回‘一騎當千的劍士’。”

“況且……除了老夫聊發少年狂之外,我還有別的考量。”

隨著他話鋒一轉,其眸中迸射出閃耀的光芒。

“在我年輕時,吾父曾告訴我:人都是惜命的。”

“‘保全自身,努力活下去’是人的天性,無從違抗。”

“不過,往往會有那么一瞬間,能讓人置生死于不顧,義無反顧!”

言及此處,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了一停后把話接下去:

“艾洛蒂,我不知道你是否了解。相傳我們天然理心流跟‘永世劍圣’緒方一刀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艾洛蒂愣住了——這事兒她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不,我對此從未耳聞。”

近藤周助微微一笑。

“這樣啊,那我就簡單地跟你講講吧。”

“相傳在70年前,我們天然理心流的流祖近藤內藏助與緒方一刀齋是好友。”

“據說正是多虧了緒方一刀齋的悉心指點,流祖近藤內藏助才得以完善天然理心流。”

“換言之,天然理心流的誕生有緒方一刀齋的一份功勞。”

“他算是咱們天然理心流的老祖宗。”

“雖然這只是我們家族內部世代相傳的故事,難辨真假,但受此影響,我跟絕大多數劍士一樣,非常崇拜緒方一刀齋,視他為自己畢生追趕的對象。”

“‘以一當百,弒殺暴君’、‘攻陷二條城’、‘摧毀傳說中的忍者村’……緒方一刀齋的所有事跡,我全都如數家珍。”

“自年輕時,每當回顧緒方一刀齋的這些事跡,我就不禁想著:緒方一刀齋之所以會如此勇猛,屢次親涉險境,是否是因為他遇到了很多個值得他義無反顧的‘瞬間’呢?”

“現在年老了,邂逅了同為天之驕子的橘君,于是我又在想:橘君他奮不顧身地直面強敵,不論是討夷組、清水一族,還是而今的長州藩、法誅黨,都不能讓他退縮半步,是否也是因為他遇到了很多個‘瞬間’?”

“實不相瞞,我一想到這兒,就不免感到幾分嫉妒,”

“真是太狡猾了,為什么你們總能碰到這樣的‘瞬間’,而我卻從未遇見過呢?”

“這種能讓人勇往直前、奮不顧身的‘瞬間’,究竟是什么樣的?”

“是否只要經歷過這些‘瞬間’,我的人格與實力就能獲得新的蛻變呢?”

“我很想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

“我想要親眼見識這個‘瞬間’,親身體會這個‘瞬間’。”

“怎可惜……非常遺憾,直至今日,兩鬢都花白了,我仍未遇見這個‘瞬間’,進而也就無從找尋這些問題的答案。”

說到這兒,他面露惋惜之色。

“我很肯定,假使沉溺于安穩的日子,每天吃喝玩樂的話,是絕對無法遇見這個‘瞬間’的。”

“在瞬息萬變、此前從未踏足過的激烈戰場上,說不定就能得償所愿——這份念頭催使著我重新拿起劍。”

“仔細想來,真是慚愧啊……為了追尋自己心目中的武道,竟做出如此任性之舉,甚至讓妻子擔心得落淚。”

“不過,在哭泣過后,阿筆她不再多說什么,也不再勸我跟他們一起離開江戶。”

“雖然她很碎嘴,講話也不太好聽,總是糾結于一些小事,但每逢重要時刻,她總會全力支持我。”

“當初傾盡所有財產,營建這座試衛館時是如此。”

“如今默默地攜全部家人離開,讓我沒有后顧之憂地上戰場,也是如此。”

說到這兒,他略作停頓,隨后一邊摩挲著下巴,一邊發出標志性的笑聲:

“嚯嚯嚯嚯一不留神,說了許多難為情的話。”

“好了,暫且先不談我了。”

“艾洛蒂,你又如何呢?”

“你也要留下來參戰嗎?”

艾洛蒂聞言,不假思索地回復道:

“這是自然!”

“我之所以來江戶,一是送土方歲三去療傷,二便是跟賊軍戰斗到底!”

近藤周助聽罷,沉下眼皮,本就細長的雙眼瞇成一條縫隙。

他在沉默片刻后,緩緩道:

“……我活了七十有二。”

“一大把年紀了,沒幾年活頭了。”

“說得難聽一點,哪怕即刻暴斃也不足為惜。”

“可你不同,你才十六歲,還很年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還有光明的未來。”

“艾洛蒂,坦白講,我并不希望你上戰場……”

近藤周助以委婉的口吻勸說艾洛蒂。

艾洛蒂見怪不怪地歪了下頭,莞爾一笑:

“近藤老先生,就跟您有著自己的追求一樣,我也有著我的追求。”

“我只跟師傅和舞小姐提過我這兒時的夢想。”

“今天就破一次例,再提一次吧。”

“從小時候起,我就一直渴望成為一名像羅賓漢那樣的打抱不平的俠客。”

“啊,羅賓漢是英國的一名偉人,他跟鼠小僧一樣,也是一個劫富濟貧、廣受好歹的好人。”

“雖是兒時的幼稚夢想,但我從未將其遺忘、舍棄。”

“在八王子奮戰的那五日,我恐怕永世都不會遺忘。”

“首次上陣殺敵,首次體驗敵人的鮮血噴到自己臉上,首次感覺死亡離自己這么近……雖然很不甘心,但我確實很怕痛、很怕死。”

“很怕那鋒利的刀刃落到自己身上。”

“很怕自己再也吃不到喜歡的食物。”

“很怕自己再也沒法跟舞小姐她們一起玩耍。”

“很怕自己再也沒法跟師傅他……”

言及此處,她倏地頓住話頭,沒有把話接下去。

在躊躇了片刻后,她直接略去沒講完的這半截話:

“盡管心中充滿了恐懼,但在恐懼之余,我感覺到一種快感。”

“我在斬奸除邪。”

“我在保境安民。”

“我平生以來首次感覺自己離夢中的俠客形象是那么地接近!”

“我想繼續成為能讓我感到驕傲的俠客——光是這點,就足以組成讓我留在江戶的理由。”

說到這兒,她略作停頓,隨后換上半開玩笑的口吻:

“如今已然長大的我,可不能讓幼時的我感到失望啊。”

近藤周助安靜地聆聽到最后。

待女孩語畢后,他微微彎起嘴角,輕淺的笑意隨之浮現。

“抱歉,我方才似乎說了很不識風趣的話。”

“請你忘了我剛剛所說的話吧。”

說罷,他向女孩伸出手。

“艾洛蒂,讓我來幫你磨刀吧。”

“經歷了足足五天的激戰,你的刀肯定已經傷痕累累了吧?”

“揮了幾十年的劍,磨了幾十年的劍。”

“論磨劍的功夫,我可不輸給那些專業的磨刀師。”

聞聽此言,她一邊面露喜意,一邊拿起擱在右腿邊的大和守安定,以雙手遞過去。

近藤周助鄭重地接過,然后“咔”地將刀拔出半截。

再厲害、再堅韌的刀也是消耗品。

近藤周助說得不錯,連日的激戰使大和守安定的刀鋒遍布豁口。

他仔細地查看一遍,點了點頭:

“嗯……還好,僅僅只是刀鋒受損,刀身沒有出現的彎折,只要磨一遍刀身就能鋒利如初!”

他說著將刀收回鞘中。

“給我一個時辰的時間。”

“一個時辰后,保準讓你的刀重獲新生。”

正當近藤周助準備起身去拿磨刀工具的這個時候,大門方向傳來陌生的大喊:

“有人嗎?!請問有人嗎?!”

近藤周助和艾洛蒂雙雙愣住。

“近藤老先生,是您的客人嗎?”

“我今天可沒約客……”

他說著輕蹙眉頭,抬腳走向大門。

艾洛蒂跟隨在其身后。

很快,他們一前一后地抵達大門,推開門扉——門外站著一個從未見過的年輕人。

此人滿身污垢,想必是有一陣子沒洗澡了,他身上的衣裳同樣臟得令人不忍直視。

臉上黑一塊、白一塊的,仿佛是個燒炭工。

值得一提的是,此人背上背著一根用土布緊包著的長條物體,從其形狀來看……似乎是一把刀!

近藤周助打量了他幾眼:

“請問您是。”

年輕人稍稍站正身子,昂首挺胸:

“在下四季崎季寄,是一名刀匠!”

四季崎季寄——這讓人印象深刻的奇怪名字,瞬間勾起艾洛蒂的記憶。

“四季崎季寄……難道說,您就是那位幫師傅……幫橘青登修刀的人?”

年輕人……即四季崎季寄用力點頭。

“不錯!正是在下!”

他一邊說,一邊解下背上的長條物體,以雙手呈遞至艾洛蒂和近藤周助的面前。

“毗盧遮那已浴火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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