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只有佐那子的丈夫才能看到的身體部位……8600
第40章只有佐那子的丈夫才能看到的身體部位……8600
滴答……滴答……滴答……
水珠順著青登的發絲,滴落在佐那子的俏臉上。
這當兒,二人以一種“緊連在一塊”的姿勢,屈膝坐于河床上。
二人因受當下的環境、氛圍所迫而四目相對——青登低頭俯視懷里的佐那子,佐那子抬頭仰視仍抓著她的右腕與左肩的青登。
青登只比佐那子要高上1個頭不到……這樣的身高差,使得二人的臉離得極近。
青登能清晰地看到佐那子的眼瞳中,所倒映出來的自己的身影。
他甚至都能感受到佐那子呼吐出的溫熱鼻息。
這還是青登首次以“面對面”的動作,離佐那子的俏臉那么近。
近距離觀察之下,他發現佐那子臉蛋的肌膚好得難以置信。
明明在這個時代,別說面膜、精華露等護膚品了,連護膚品的概念都還未面市。
但佐那子的肌膚,就像是被世間最高級的護膚品、最頂級的醫美技術護理過一般。
既無疤,也無斑。細膩、白嫩、吹彈可破……哪怕是將所有能用來形容少女肌膚的詞語,全數堆砌在佐那子的身上也仍嫌不足。
在璀璨陽光的照耀下,佐那子的肌膚散發出一種透明的質感
青登心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白得透明”吧。
說來可能有些變態……此時此刻,看著佐那子的這張不論是膚色還是質感都堪稱無可挑剔的嬌嫩臉蛋,青登產生了種“好想揉她的臉”的沖動。
感覺手感肯定很好,有種“說不定能揉出水來”的錯覺。
像被一根看不見的線所牽引著一樣,青登的注意力不自覺地轉到了佐那子的五官。
雖然認識佐那子那么久了,佐那子的臉青登已經看過無數遍,但以這么近的距離對其進行瞧看,一份特殊的新奇感于青登的心間油然而生。
黑白分明、亮且有神——這是絕大部分的美人,都擁有著的美目。
但佐那子和一般的女性相比,略有些不同——她的雙瞳閃爍著知性與意志的光芒,煥發著一種非凡的光彩。
豐潤緋紅的朱唇,洋溢著生命力。
俊秀挺拔的瑤鼻,為整張臉龐掠上一層立體的美感。
離近了看,更能深刻地體會到“千葉鬼小町”、“江戶第一美人”的名號還真不是人們胡吹出來的。
雖然木下舞也是一等一的美女……但青登不得不承認:單論顏值的話,木下舞并不是佐那子的對手……
以100分為滿分的話,素顏狀態下的木下舞大概是90分,化上昨晚那艷麗的妝容后,分數大概能上漲到靠近滿分的95、6分。
而佐那子素顏下的臉,就有100分……
那條牽引著青登目光的看不見的“線”,再度運作。
鼻子、嘴唇、下頷、脖頸、胸脯、腰身……它將青登目光緩緩沿著濕噠噠的流暢且“凹凸不平”的曲線往下移動,最終到達了佐那子的腰身。
在“姬武士”的稱謂之下顯得太過性感的身軀,尋常時候就已夠吸睛了。
眼下,被河水給浸得濕噠噠的衣服緊貼她的肌膚……佐那子動人的身段弧度,于此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腰部線條緊實,沒有一絲贅肉,隱約可見一抹飽經鍛煉、傳遞出強烈力量感的馬甲線。
線條被水珠勾勒得優美如藝術品的“水蜜桃”,更顯水潤。
至于腰身以上的那個部位……
佐那子好好穿著衣服時,存在感就已很強了。
平時就這般,那這個時候……就更不必說了。
少了衣服的掩蓋,青登首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佐那子真是一個不得了的大女孩……
無形的“線”對青登目光的牽引,僅到此為止了。
因為在經歷因驚愕而起的短暫失神后,佐那子的雙眸開始重新聚起光采。
同樣聚集起來的,還有“紅霞”。
若說是“紅霞”,可能有點不太準確……“櫻霞”才更貼切一點。
佐那子在面紅時,臉上顏色和木下舞的那種大紅色略有些不同,她是那種帶點粉的櫻色。
明明早已過了櫻花的花期,但從這一瞬間起,青登久違地看到了“櫻花盛放”。
青登瞧見佐那子水盈盈的美眸,像是忽然被投入石子的古潭一般,猛烈蕩漾開來。
激起這層層蕩漾的,是一種正源源不斷地在她的雙瞳、雙眸上浮現的名為“羞恥”的情緒。
不論是在家人還是在外人面前,總一副榮辱不驚、慢條斯理模樣的佐那子,難得地如此失態。
這倒也不能責怪佐那子失了名門大小家該有的儀態……此時降臨在她身上的這檔子事,換到任何一位良家女的身上,多半都會露出和佐那子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反應。
身段被濕透的衣服所勾勒……這并非最令人尷尬的事態。
最令人尷尬的事態,是佐那子今日所穿的衣服特別薄。
炎炎夏季,哪怕是很注意自己形象,從不穿很隨便衣物的佐那子,也不可能會穿很厚實的衣物。
輕薄的女式劍道服之下,是更加輕薄的襦袢和腰卷。
當下這個社會,自然是不存在熊罩、內褲這種東西。
所謂的襦袢、腰卷,可以理解成這個時代的內衣、內褲。
前者是一種類似打底衣的物事,而后者是一種圍在腰間、長及小腿肚,形似圍裙的衣物。
佐那子今日這身劍道服的袴是藍色的,這種偏深色系的衣服倒不怎么怕被水淋濕。
然而……佐那子上身的衣物及其下的襦袢,可都是白色的啊。
輕薄的白色布料被水浸濕……會發生什么、會看到什么,已無需用言語來詳細形容了。
“抱、抱歉!”
青登終于也是后知后覺地從愣神狀態中恢復過來了。
他像雙掌觸電了一般地連忙松開佐那子的右腕和左肩,并轉過身去。
雖說并非是有意的……但青登做了很對不起佐那子的事情,是不爭的事實。
心中升起強烈的歉意和罪惡感……不僅是因為他不慎看到了本該只能由佐那子的丈夫才能看到的東西,更是因為他適才所看到的光景,來來回回、反反復復地在青登的腦海中放映,想停都停不下來……
背后沒有傳來任何動靜……佐那子一直沉默著,不發一言……
佐那子的沉默,令青登很是在意。但青登又不敢轉過身去看。
老實講,佐那子這副什么話都不說的樣子,更令青登覺得良心不安……
就在青登思考著要不要再對佐那子誠懇地道聲歉時,他終于聽到了佐那子的聲音:
“……該說道歉的人是我。”
佐那子的語氣無悲無喜……是青登所熟悉的講話語調。
“是我剛才太不成熟了……明明都已經敗了,還恬不知恥地想和你再比一場。”
“而且還打得那么沒有理智、章法。”
“我的不慎摔倒,是我咎由自取。”
“害得你為保護我,而同我一并跌入水中……非常地對不起。”
身后傳來水紋輕輕波動的聲音……縱使沒有向后看,青登也能隱約地感覺到佐那子正在對他躬身行禮。
“沒、沒事……”
尚未從心中的罪惡感,以及腦海里那段仍在播放的影像中“擺脫”出來的青登,結結巴巴道。
從佐那子這時的語氣中聽來……就總體而言,算是成功讓佐那子恢復冷靜了……只不過達成這一目的的手段稍微奇怪了一些。
青登:“……”
佐那子:“……”
沉默得令人覺得渾身不舒坦的氛圍,再次包裹住二人。
“那個……我們先上岸吧。”
不論怎么說,先別再在水里泡著了,趕緊從河里爬出來總沒錯。
說罷,青登率先提起袴的兩只褲管,邁著沉重的腳步,向他們來時的那個河岸大步走去。
身上的衣服吸滿了水分,青登感覺自己的體重變沉了起碼2倍。
在順利爬上河岸后,青登聽到身后傳來了佐那子也成功登岸的足音。
好在現在正值暑氣逼人的夏季,哪怕成了落湯雞也不會覺得冷,但讓衣服一直這么濕著也不是辦法,總不能拖著濕透的衣服回家吧?
他倒是無所謂,但還是黃花大閨女的佐那子是絕不能渾身濕噠噠地回家的。
穿著能透出肌膚的全濕衣物,在大街上大搖大擺地拋頭露面……哪怕是住在吉原羅生門河岸的最低賤的游女,都做不出來這種事情。
“佐那子小姐,我們收集一些樹枝、干柴來烤衣服吧。”
河岸旁就是密集的木林,根本不用愁找不到烤火的材料。
“你會升火嗎?”佐那子問。
“我曾學習過如何在野外生活。”
在前世念中學時,青登曾癡迷過一段時間的荒野求生,靠著自學的方式,習得了“如何升火”、“如何找水源”等十分基礎的野外生存技巧。
“佐那子小姐,我去東邊找干柴。”
青登指了指東方,接著指頭一轉,指向西方。
“你就去西邊找干柴吧。”
分開來尋找干柴,一來效率高,二來可以避免再尷尬地看到彼此的身體。
“好……”佐那子輕聲應和。
“那就待會再見咯。”
留下這句話后,青登徑直地一頭扎向河岸東側的林地。
“……”佐那子并未立即動身。
她沉默著,佇立在原地。
從爬上河岸起,青登就時刻留意著自己的視線,避免自己再度看到佐那子的身子……故而,他無緣瞧見這樣的一副奇景:佐那子雖然一直以她慣用的那種冷淡語調和青登對話,但飛上她雙頰的那抹櫻霞,自出現后就沒有消散過。
一邊用強裝出來的“我才不在意方才所發生的事情”的淡定模樣和青登對話,一邊全程不敢看青登一眼地低垂視線,滿面粉紅用雙臂緊摟住上身那剛剛被青登看過的部位,盡顯嬌羞女兒態……
在青登離去的此刻,終于不用再“演戲”的她,“哈”的一聲,發出松了口氣的長嘆。
呼嗚!呼嗚!呼嗚!
噼啪……!噼啪……!噼啪……!
升騰而起的火舌舔舐木柴,木柴的爆裂聲不絕于耳。
靠著“鉆木取火”的經典升火方式,青登順利地點起了一團篝火。
青登用他的袖帶,在2棵離得很近的大樹枝椏上拉出一條晾衣繩,他與佐那子的衣服全掛在了這根晾衣繩上,衣服的下方就是正熊熊燃燒的火堆。
這些高高掛起的衣服,正好成了一道遮蔽效果良好的“簾子”。
青登和佐那子以背對背的姿勢,分別坐于這道“簾子”的兩側,靜待衣服烘干。
二人當然不可能將衣服全數脫光。
青登留了條他直到現在都沒有穿慣,但又不能不穿的兜襠布。
佐那子留了襦袢和腰卷。
時不時的,青登會稍稍側轉身子,查看衣服都烘得怎么樣了,并留意著火苗不要燒到衣服。
側轉身子……如此姿勢,余光不可避免地掃到映在“簾子”上的線條曼妙的影子。
佐那子取下束頭發的藍色緞帶,三千青絲披散而下,背向青登而坐。
她正好坐在被“簾子”隱住身形的地方,所以從青登的視野看過去,并不能看見她的身子,只能看見投映在“簾子”上的影子。
不過,縱使只能瞧見影子……這抹有著誘人線條的影子,也足以讓人浮想聯翩了。
只要把眼睛探到晾起的濕衣的縫隙間,就能看到要比眼前的河岸風光要精彩、耀眼得多的迤邐美景……此等想法剛從青登的腦海里浮現,便被青登以狠拍自己臉頰的方式給強壓下去了。
沒來由的,青登忽地想到:
——我最近……好像總在佐那子小姐的面前赤身果體的……
相比起上次,他這次果得還更加徹底。
對于剛剛在河中發生的意外,青登和佐那子都已互相道過歉,佐那子也一副并不會追究青登“看光了不該看之物”的無禮之舉的態度……青登便想著此事就先暫且揭過吧。
他覺得佐那子應該也不會再希望他重談此事。
相比起這則意外……青登有更加想朝佐那子問出的問題。
“……佐那子小姐。”
青登清了清嗓子,輕聲說。
“是發生了什么事了嗎?為何會在今日如此突然地來找我切磋?”
又為何會在輸給我后,露出如此失態的一面——因顧及佐那子的臉面,這后半句疑問被青登憋回肚里。
姑且不談突然來找他切磋的此舉,僅論佐那子在輸給他后所展現出來的反應——不顧一切地表示“請和我再比一場”,向著青登發起毫無章法、完全是在發泄情緒的無謀攻勢……
情緒失控的佐那子……青登第一次見。
青登敢斷定:佐那子的身上,絕對是出啥事了。
佐那子的回應,給出得相當迅速。
“橘君,抱歉……今日真是讓你見笑了……”
她先是用低沉的音調向青登道了聲歉。
然后……低垂眼眸,支起并攏的雙腿,伸出雙臂抱住雙腿。
緊緊地抱住了自己。
“我……其實也說不太清楚,為何會突然想要和你切磋呢。”
“心情好雜……好亂……回過神來時,就已經來到試衛館了。”
“現在回過頭來仔細一想……這大概是我的內心深處,渴望著證明一下自己吧。”
“證明自己并不會遜色于橘君你這樣子的‘沖天之龍’。”
“結果……自取其辱了呢……”
“我5歲開始習武,至今已有17個年頭……拼盡了全力,使出了自己所能所能使出的所有得意技,卻還是被習武時間還不足1年的你給打得慘敗……”
青登聽到自嘲的笑聲。
佐那子一邊發出自嘲的笑聲,一邊垂低腦袋,把臉深深地埋進雙腿之間。
“佐那子小姐……?”在佐那子的話音落下后,青登的面龐霎時被強烈的疑惑與淡淡的擔憂所支配,“究竟怎么了?是……有人抨擊你的實力不足嗎?還是有人說你實力不如我?”
“佐那子小姐?”青登以為佐那子沒有聽到他的聲音,清了清嗓子,抬高音量。
“佐那子小姐?!”
佐那子默不作聲……青登盡管心里擔憂,但眼下這種二人都只穿著貼身衣服的狀態,又不能扭身跑去查看佐那子那邊的情況。
既然佐那子一言不發,青登也沒轍了。
只能保持沉默……讓佐那子好好地靜一靜……
呼嗚!呼嗚!呼嗚!
噼啪……!噼啪……!噼啪……!
火焰的燃燒聲強調出河岸的寧靜。聲音聽著莫名給人一種好遙遠的錯覺,仿佛只有這片空間與世界分離。
過了好半晌,青登終于等來了佐那子的聲音:
“……衣服好像干了。”
現在天氣熱,二人的衣服又都是很薄的夏裝,所以在篝火的烤炙下,用不了多久的時間就能烘干。
“橘君,我要穿衣服了。”
聽到佐那子這么說,青登立即端正背對佐那子的坐姿,直視前方。
窸窸窣窣……身后傳來衣服和嬌嫩肌膚摩擦的聲音。
“我換好了……橘君你也快穿衣服吧。”
“好。”
這次換佐那子背對穿衣的青登。
佐那子已然重新穿戴整齊,劍道服穿得工工整整,重新套上白襪的雙足趿緊藍紐木屐,唯有仍有些濕的頭發披散著。
在青登穿好干透的衣服并向佐那子匯報了一聲后,佐那子轉過身,面朝青登。
“那么……我就先告辭了。”
“快到吃中飯的時間了,橘君你也快回試衛館吧。”
話至此,佐那子停頓了下。
接著……她輕輕地眨了眨眼。
目光閃動之處,充滿了凄楚與哀傷。
“……橘君,真羨慕你啊。”
說完,佐那子背身離去。
“佐那子小姐!”蒙在心頭間的疑惑情感更加濃郁的青登,疾走兩步,想要追上佐那子。
但被佐那子冷冷的話音給喝住:
“請別跟過來。”
她頭也不回地高聲道。
“現在……請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兒吧……”
她的這席話語猶如鎖鏈一般,鎖住了青登的雙腳。
緩緩停住腳步的青登,神色復雜地目送佐那子的離去……
待其身影徹底地從視野范圍內消失后,青登輕輕地撇了撇嘴。
“算了……”
他自言自語道。
“等今天晚上,再去好好地詢問到底都發生了什么事吧……”
是夜——
江戶,兩國橋,某處——
“橘君!你知不知道佐那子她去哪了?她今天下午在家里留下一封信后,就不知所蹤了!”
如約來到碰面地點的青登,還未來得及跟已事先到此的千葉重太郎和千葉多門四郎打聲招呼,便聽得千葉重太郎以焦急的口吻朝他這么說道。
本想著于今夜再和佐那子好好談談的青登,頓時露出傻眼的表情。
“佐那子小姐不知所蹤?重太郎先生,怎么回事?”
千葉重太郎用力地咽了口唾沫,潤濕了下干涸的喉嚨,然后一邊火急火燎地從懷里抽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信紙,一邊快聲道:
“佐那子她今天上午無故外出,不知去了何地,直到臨近午時了才回家。”
“在她回家后沒多久,我去其閨房找她,結果發現她又不見了。”
“我在她房間的書案上,找著了這封信。”
青登接過千葉重太郎所遞來的信紙,鋪展開來一看。
這是一封很符合佐那子大和撫子、名門大小姐身份的信:全篇皆是娟秀的漢字,基本沒有假名。
字跡相當優美,看得人賞心悅目……但此時的青登,無暇去細品佐那子的書法水平。
一目十行地看完信。信寫得文縐縐的,但將其內容壓縮一下的話,就一句話:我想出去散散心,大概會晚一點才會回家,兄長,今夜的劍術表演,我就不參加了,你們加油。
“佐那子沒來玄武館。”一旁的千葉多門四郎,這時皺著眉頭插話進來,“至少截至我離開玄武館時,佐那子她都沒來玄武館。”
“那她這是去哪了啊……”千葉重太郎煩悶地用力撓頭,“橘君,你有沒有什么線索?她有來過試衛館嗎?”
盡管佐那子留下了一封告訴眾人別擔心她的信……但對于千葉重太郎這種將妹妹的身家性命,看得比自己的身家性命還重的哥哥來說,不論佐那子有沒有留下報平安的信,只要不知道佐那子去哪了,她就感到坐立難安……
畢竟眼下可不是什么四海升平的太平之世……而且佐那子前陣子還剛被人給綁架過。
臉上布滿若有所思之色的青登,默默地將手里的佐那子留下的書信,抵還給千葉重太郎。
“……重太郎先生。其實……佐那子小姐今天上午來找我了。”
“什么?”
千葉重太郎及千葉多門四郎,雙雙面露愕然的神情。
“橘君。”千葉重太郎急聲道,“你快細講一下!佐那子她今日上午找你做什么了?”
佐那子今日一整天的行為,都太奇怪了。
上午突然找青登單挑,下午無故玩失蹤……
擔心佐那子現下的身心狀態,同時也希望著能快點將不知去向的佐那子給尋回的青登,在思慮了幾息后,向著身前的這對兄弟鄭重地點了點頭,接著朝他們簡述今日上午所發生之事。
當然——是有選擇性的。
和佐那子以緊抱作一塊兒的姿勢在河里跌倒,二人的衣服都被河水給浸得濕濕的,不慎看光了不該看之物……這一部分的內容,青登打死也不跟任何人說。
既是為了保全佐那子的名節,也是為了保命……
如果讓千葉重太郎知道自己今日,都在佐那子的身上看見了什么東西……天知道千葉重太郎會不會拔刀砍他。
不該講的,青登一字不講。
該講的,青登不吝口舌。
青登著重細述了在問及“為何會在今日如此突然地來找我切磋?”后,佐那子所展現的古怪反應。
靜靜地聽完青登的講述之后,千葉重太郎與千葉多門四郎露出了2種截然不同的表情。
千葉多門四郎的臉上,只布滿了單純的疑惑神情。
倒是千葉重太郎……他臉色大變,一副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可怕事情的模樣。
“佐那子她說她很羨慕你……?嘖……難道說……?”
留意到千葉重太郎似乎知道些什么的青登,正色道:
“重太郎先生,對于佐那子小姐今日的異樣……你是否知道些什么?”
青登和千葉多門四郎,雙雙將審視的目光,集中到了千葉重太郎的身上。
“……”千葉重太郎低著腦袋,一臉猶豫……
他悄悄地揚起視線,看了看自己的堂弟……然后又看了看無時無刻不期盼著他快點成為自己妹夫,趕緊和自己妹妹一起給他生好多好多外甥與外甥女的青年……
“……橘君,多門老弟,我接下來所說的話……希望你們能夠保密,不要讓任何外人知曉。”千葉重太郎咬了咬牙,“其實,昨天晚上……”
千葉定吉昨夜向千葉重太郎直言佐那子的武學成就,難以再得寸進……從千葉重太郎的口中,詳細聽完此事的具體緣由與經過后,青登頓時有恍然大悟之感。
“原來是這樣啊……”青登呢喃。
線索全都成功串聯起來了……佐那子今日所做出的種種古怪舉動,全部都解釋得清了。
“所以……重兄你和叔父的談話,都被佐那子給偷聽到了嗎……”千葉多門四郎的臉色,和他的語氣一樣沉悶。
“應該是了……”千葉重太郎重重地嘆了口氣,“怎么就那么湊巧呢……”
“……重太郎先生,千葉君。”青登沉思片刻后,正色道,“今夜的劍術表演,暫且先取消了吧,我們現在先去將佐那子小姐給找回來。”
“嗯!”千葉重太郎不假思索地重重點頭,“我正有此意!發生了這樣子的事,我也沒心思再表演什么劍術了……多門老弟,你怎么說?”
千葉多門四郎用力點頭,以動作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達成共識的3人四散而開,分頭趕赴佐那子最常去的地方找人。
青登所負責前往的場所,是佐那子常去參拜的神社:代代木八幡宮。
代代木八幡宮的主祭神,是象征著國家鎮護、成功勝利、消災除厄,備受武士們……尤其是戰國武將們崇敬的“武神”:八幡神。
這座已有數百年歷史,對武家而言有著極特殊意義的神社,一直備受以“姬武士”自居的佐那子的青睞。
這個時間點的八幡宮,早就沒有前來參拜的香客了。夜晚獨有的靜謐,包圍了這座著名的神社。
除了幾名身著白衣緋袴、正在清掃落葉的巫女們,再不見其余人影。
青登詢問這幾名巫女,是否有在今日見到一個特別特別漂亮,只要見過一眼就絕對不可能不印象深刻的美人……結果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佐那子小姐到底去哪了……
在八幡宮一無所獲的青登,一邊緩步走在離社的路上,一邊憂心忡忡地揉亂了頭發。
情報奇缺……江戶那么大,鬼知道佐那子現在究竟身在何方。
就在青登心想著現在要不要先和千葉重太郎匯合時……他的腳步猛地頓住。
——江戶……江戶……?
就像有道光照到了臉上一般,青登驀地面露茅塞頓開、仿佛悟出了什么人間至理的神情。
這會子,青登終于意識到,他剛剛一直陷入了一種思維定式之中:誰說佐那子現在一定身在江戶的?
她有沒有可能正身處江戶以外的地方?
想到這,他遽然憶起佐那子在今日上午,對他說過的一席話語——
(我偶爾會為了轉換心情,而到這個地方來散心、練武。這里風景很好,又不會被閑雜人等所打擾,是我珍貴的‘秘密寶地’。)
像是在張望著什么遙遠世界的青登,平視前方,一言不發。
片刻后,他猛地轉過身,不帶任何遲疑、不帶任何猶豫地徑直向著江戶郊外的方向奔去。
從山南敬助那兒復制到的天賦:“過目不忘”,雖甚少主動使用過,但其總在無意識間派上用場。
多虧了“過目不忘”所賦予的強悍記憶能力,前往佐那子的那片“秘密寶地”的路,青登記得一清二楚。
青登循著記憶穿過江戶市區,來到充滿大自然風光的市郊。
穿過一條條眼熟的鄉野小徑,在今早聽慣了的“叮叮咚咚”的水流聲,于耳畔一點點地再度回響。
除了水流聲之外,青登還隱約聽到了“嘩啦嘩啦”的好似船槳撥水的奇怪動靜。
撥開一片濃郁的灌木,由暗轉明的光線,令青登不自覺地瞇起了雙眼。
今夜延續了昨晚的好天氣。
纖纖新月,孤光明亮。
清澈通透的月色,照亮了青登眼前的河岸……也照亮了一道正坐于河邊、背對著青登的倩影。
熟悉的倩影。
圓潤可愛的后腦勺、高高束起的長馬尾、上白下藍的劍道服……如此經典的打扮,都毋用看其正面了。只需觀其背影,就能知道此人是誰。
終于找到佐那子了……青登臉上的線條霎時柔和了下來。
正坐于河邊的佐那子,將袴的下擺拉至大腿的中部,兩條纖細但又不失肉感的筆直長腿探入河水中,她的布襪及藍紐平底木屐,整整齊齊地疊放在身邊。
青登剛剛所聽到的“船槳撥水”的動靜,就是佐那子的兩只小腳輕輕撩撥河水的聲音。
聽到身后傳來異響的佐那子,連忙轉頭向后看。
“橘君……?”
月光下,分別了寥寥不到10個小時便再次相見的二人,以各不相同的情緒,凝睇著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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