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洲也沒想到,在那兒能遇見跟別人談事的安曇清,他一臉祈求:“二哥,我的好哥哥,你可千萬不要跟娘說我在天淵城的事,她會打死我的。”
安曇清笑得隨和:“好說,給錢就行了,我保證一個字都不說,剛剛弟弟叫的姑娘挺多吧?哥哥數了數,有七八個,七弟真是瀟灑風流啊。”
安景洲頭皮發麻,他干笑一聲:“姑娘們就陪我喝酒呢,其他的啥也沒做,你要錢是吧。”
他翻著自己的腰包:“這是我當東西賺的一百兩,全部給你。”
安書瑤斜睨他一眼:“七哥,你還真能藏啊,身上有這么多的銀子。”
安景洲臉有些燙:“咳,大丈夫在外沒點銀錢傍身像什么話?七哥自然不能給咱們安家丟臉。”
安曇清非常順手的把錢接過,他笑吟吟的:“那哥哥就在這里謝謝弟弟的慷慨解囊了。”
“二哥,你要在這兒等著跟我們一塊兒回家嗎?”
安曇清看了看氣候:“一起吧,看著你們點,我也安心些。”說完,他又笑道:“聽說小妹現在自己開店做東家了,不知道缺不缺打算盤的?哥哥去你店里勝任如何?”
讓安曇清去打算盤?
那不是屈才了嗎?
她二哥頭腦多活絡,就是個十足精明的商人。
安書瑤眼睛亮亮的:“二哥,你手下的店真的全沒了嗎?”
安曇清淡淡的挑眉,他笑著:“怎么可能,他陸羨能剝奪我的財,可搶不走我的店啊。”
“只是其他州的店全部盤出去了,只剩下安州的,還好當初是以別人名義買的,這才存留了下來。”
“只是現在店鋪都還是空置的,我在考慮要不要賣出去,也能賺個幾萬兩銀子。”
安景洲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二哥,你店有多少啊,值這么多錢?”
“西貢州府三間,天淵城也有五間,只是地理位置占得好,有的是人搶著要。”
“不要賣!咱們自己用。”安書瑤急急出聲。
安曇清看向她:“你想賣什么?”
“二哥,咱們以前的瓊玉釀,也可以制來賣。”m.y逼quge
安曇清不贊同的搖頭:“這些店鋪全部由余若初接管了,新開的搶不過以前的老風頭,雖然東家變了,但是方子都未變。”
安書瑤完全不擔心這個問題:“我有辦法讓我們的酒更上一層樓。”
安曇清愣了一下,笑道:“那這樣就沒問題了。”
宋家人對安書瑤一家特別熱情,都不用說,安曇清的客房就安排好了,剩下的幾天,安景洲被拘在了府里,他身上又沒錢,因為安曇清也在,他也不敢放肆,整個人就像離了水一樣,焉了吧唧的。
治療的時間過得很快,三天過去,邁入了十一月。
跟十月相比,十一月的安州天氣劇降,冷得讓人懷疑人生,安書瑤現在連門都不出了,就躲在屋內取暖。
宋鈺的治療進入到了尾聲,他的臉色也從蒼白轉為紅潤,但還是需要靜養調休一年。
即便這樣,宋夫人也很感激了。
她最掛念的就是自己小兒子的病,如今宋鈺一天好過一天,宋夫人就差沒把安書瑤當菩薩供起來了,只要是好東西就往安書瑤的房間送,久而久之,她還跟安書瑤處出了感情,一口一個乖寶,還說有機會要去見見安母,然后認安書瑤當干女兒。
安書瑤聽了只覺得哭笑不得,她嘴上應下了,要他們明年開春了,有空就來巖石村玩,他們一定掃榻歡迎。
宋家的性情也極好,安書瑤很喜歡宋家人。
十一月初二,宋鈺的毒已經拔除,風雪也越來越大,安書瑤怕再拖下去就走不了了,于是決定初三那天就回巖石村。
宋夫人一聽安書瑤一走,怎么也舍不得,宋珍珍這段時間天天黏著安書瑤,她都要收拾包袱跟安書瑤一起走了。
然后被宋夫人說了一頓,讓她別去添亂,所以現在她就趴在安書瑤的懷里哭:“書瑤姐姐,開春了我一定會去找你的,我給你帶珠寶,還有最好的衣裳,我全部送給你。”
安書瑤笑著應道:“東西就不必帶了,你人來就行,我帶你去摸魚捉蝦,去山里打野果。”
宋珍珍搗著腦袋,宋自白把答應安書瑤的山頭地契給了她:“這塊地距離巖石村倒是沒多遠,步行也就一炷香的時間,倒是方便你去管理,還有我弟弟的事辛苦你了,等他再好些,我們會帶他登門拜訪的。”
于是今夜,又是極豐盛的一頓。
翌日,風雪漫天。
宋府一家人皆再門口相送,宋夫人送了他們一車的東西,全部冬天的用品,她拉著安書瑤指著一個箱子道:“這是給你娘的,這是你大哥的,三哥,四哥,。”
宋夫人絮絮叨叨,把安家一眾人的禮物都準備好了,安書瑤覺得太多了,但是宋夫人特意又安排了一輛馬車裝這些寶貝,還請了一隊護衛隊,護送他們回去。
宋夫人拍了拍安書瑤的手:“到了要給我們遞個信,我也好放下心。”
安書瑤一一應下。
宋毅看了宋自白一眼:“你跟瑤丫頭一起過去。”
宋自白以為沒自己什么事了,沒想到他爹還是心心念念要在安書瑤那里簽一個合同。
宋夫人倒覺得可以:“去把,保護好書瑤妹妹,知道沒?”
宋自白無奈的應道:“知道了。”
宋珍珍滿眼艷羨的看著自家哥哥,可惡啊,憑什么她哥哥可以去,她就不可以!
這個家又只有她一個人孤零零了,她也想跟安書瑤的七個哥哥玩,光聽安書瑤平常說,就知道她家多熱鬧有趣了。
宋珍珍只能等雪化開春了。
看著逐漸走遠的馬車,宋珍珍高聲道:“書瑤姐姐,你要等我,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安書瑤掀開窗簾朝她揮了揮手。
由于雪大,安書瑤是在初五那天到的家,這個時候的馬車已經在艱難的前行了,好在她平安到家了。
一到胡家院門口,她就看見了陸矜,他穿著藍色的大氅,站在風雪中等她歸家。
她笑著朝他奔去,一把抱住他:“相公,我回來了,我好想你。”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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