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他們請到了不少打著“神醫”頭號來治宋鈺,但是最后偏偏連病癥都看不出來,就是來騙錢的。
宋老夫人倒是有些擔憂:“自白會不會被騙了?”
宋夫人嘆息一聲:“暫且信一信吧,這么多年都過來了,也失望不到哪里去了。”
離開花廳的暖和,外面的寒意片刻侵襲而來。
宋珍珍走在安書瑤的旁邊,她眸光里有些好奇:“書瑤姐姐,鄉下的生活是什么樣的?”
安書瑤想了一下,慢慢道:“很悠閑,輕松,愜意,沒有大城里的忙碌,那兒的生活節奏都很慢,我住的那個村子,依山傍水,山清水秀,等來年開春,我們那頭的山就好看了。”
宋珍珍眼睛微亮:“天氣暖和了,可以去河里摸魚嗎?”
安書瑤笑著:“自然是可以的,宋姑娘若是有時間倒是可以去我那兒玩上一些時間,村民都很親和淳樸。”
宋珍珍背著手,笑得可愛:“我記得有一年安州雪災,那還是五年前去了,到處都是被圍困的百姓,我得幸跟著去施了一回粥,他們都臟兮兮的還很可憐。”
說著,她就擰起了眉毛:“書瑤姐姐,鄉下的人都這么可憐嗎?”
安書瑤看她一眼,宋珍珍的眼神澄澈,倒也是真的好奇,畢竟她從出生就生活在富貴里,在天淵城接觸到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貴。
就跟盛京一樣,光鮮亮麗的外表底下也有骯臟和黑暗。
安書瑤點點頭:“臟倒不是很臟,他們只是每天都要忙著干活,衣裳自然是洗也洗不干凈的,只能將就著穿,村子里哪里來的什么富貴人家,能勉強糊口就夠了。”
宋珍珍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那等我有時間去你那兒玩玩吧?我還沒去真正的鄉下玩過呢。”
“隨時歡迎。”
幾人在府里逛,安書瑤才知道這么大的府邸只住了三戶。
宋家大房,二房以及四房,至于三房,宋自白沒有提及,應該就是他們家的秘聞了。
夜晚,安書瑤二人跟宋家大房的吃了晚膳,這兒的菜品跟酒樓里的一樣精致,一向大大咧咧的安景洲在陌生人面前,飯桌的禮儀極好,看著就像富家子弟一般。
晚上,宋珍珍怕安書瑤無聊,送了一些她喜歡的話本子給她看,一個下午的相處,宋珍珍倒是很喜歡安書瑤。
屋內燃著炭火,客房里也有小廝丫鬟伺候著,門口的丫鬟叫春花,她給安書瑤拎了沐浴的熱水。
她試了試水溫:“安姑娘,您看看這水溫可以嗎?”
安書瑤去試了試,水溫正好,她道了謝,春花就退了出去,安書瑤褪下衣裳就開始泡澡。
然后看著白嫩肌膚上陸矜留下的淺紅指痕,她肌膚嬌嫩,有些地方還有些青紫,她暗呸了一聲。
還好她現在出來外頭了,不然想著接下來的日子,她都可以不用活了。
本來還有些想陸矜的,一到晚上她立馬不想了。
擦拭了濕發,她坐去桌椅旁,拿出宋珍珍給她的小話本看得津津有味。
古代的話本內容倒是千奇百怪的,大多都是小姑娘家喜歡看的情情愛愛,什么富家千金一見鐘情窮書生,最后有情人終成眷屬這種話本。
頭發干得差不多以后,安書瑤把話本合攏放桌上就去睡覺了。
這是她在天淵城度過的第一個晚上,她有些認床,習慣陸矜抱著睡了這一時半會還適應不了。
所以天沒亮她就起床了,活動了一下筋骨,安景洲打著哈欠出來的時候看見安書瑤還愣了一下:“小妹,你怎么起這么早啊。”
安書瑤擦了擦額角的薄汗,微喘著:“睡不著了,所以起來活動一下。”
安景洲看著尚未亮的天色:“唉,什么時候才能出去瀟灑啊?不然我來這兒的意義是什么!”
安書瑤白了他一眼,這人怎么就惦記著玩呢?
她道:“等今日去莊子看看宋二公子的病癥吧,若能治就接來宋府調養,不然這跑來跑去怪麻煩的。”
安景洲覺得在理,安書瑤在宋家他才能出去玩,不然她去莊子他肯定也要去保護著妹妹,不然被宋母知道他玩忽職守,指不定怎么的說他呢。
用過早膳,眾人就出發了。
由于天冷,宋老夫人就算牽掛孫兒也沒去了。
隨行的有宋自白,宋夫人以及宋珍珍。
她格外喜歡纏著安書瑤給她講鄉里的生活,未穿來之前,安書瑤在現代也是跟爺爺住山里的。
所以講生活她倒是講得精彩絕倫,就連宋夫人都聽得好奇了。
安書瑤又給她們講了不少有趣的動物世界,宋珍珍驚嘆連連。
“真的有比人還大的魚嗎?”
“真的有比人的腦袋還大的蛋?”
“鉆石頭的動物叫什么?”
宋珍珍就是十萬個為什么,把安書瑤都回答累了,宋夫人一路上笑得嘴角就未合攏過。
越發覺得安書瑤就是個寶,懂的東西可真多。
一路搖搖晃晃就到了宋家的別莊,里面有十來個仆人,都是留下伺候宋鈺的。
宋夫人帶著人直奔宋鈺的房間,里面有一個大約十三四歲的小少年,他肌膚白得能看見血管,整個人都裹得很厚,而且他的屋子跟個火爐一樣,安書瑤一進來瞬間熱得鼻尖都冒汗。
安景洲才進一步就退了出來,宋珍珍也停下腳步,跟安景洲在外頭大眼瞪小眼。
宋鈺坐在一把椅子上,他腿上蓋著很厚的一層毯子,身上還穿著大氅,在旁邊有一盤棋還有一本書。
棋盤上黑子白子交錯,是他一人下的。
看見來人,他訝異的挑眉:“大哥,娘,你們怎么來了?”
宋夫人上前摸了摸他的額頭:“鈺兒,最近感覺身體如何啊?”
宋鈺放下書卷,認真道:“好很多了,娘不用擔心。”
“娘怎么可能不擔心?”宋夫人沒忍住擦了擦眼角:“讓你這孩子回府里住,你非得住莊子里,天高路遠的,娘來看你一趟都難。”
宋鈺笑著:“我倒是覺得這兒僻靜,我很喜歡。”
宋夫人看了看安書瑤:“娘又給你找了個大夫,咱再看看。”
宋鈺眼神跟安書瑤對視在一起,安書瑤看向宋自白問道:“他身上有什么癥狀?”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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