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憐憫的望著她的背影。
在她們走遠后,忍不住朝著游若穎詢問道:“道友現在能聯系到同門嗎?這個孩子什么都不懂,無回峰的弟子能不能提前一天行動?”
游若穎微微蹙眉,道:“這我也沒辦法,計劃早在我進來之前就定好了。”
“那她豈不是逃不過了,她真是可憐……”芊兒出神的望著曲依秋幾人離去的方向,雙眸有些水潤。
“是啊,方才如果她反抗了,也許就不至于這么快被帶走……”地牢里有女修幽幽嘆道。
“真是可憐……”地牢中的女修皆是同情她的遭遇。
李青垂下抓著鐵桿的素手,再次無力的躺了回去。
望著黑蒙蒙的頭頂,她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游若穎美眸輕掃過曲依秋住過的牢房,此刻那里空空蕩蕩,只留下人影睡過的輕微痕跡。
昨晚明明她都說的那么清楚了,這丫頭還是一根筋的跟著春雨樓花魁走了,真不知道她是愚蠢還是天真?
游若穎收回可憐的目光。
這事也怪不得她,總不能因為她一個人破壞搗毀春雨樓的計劃。
合歡宗的暗線一日不除掉,落單的女散修又或者無知的女修們,身家性命都得不到保障。
她閉上雙目,不再去看空蕩的牢房。
云露城,郊外。
“大小姐,我已經打聽清楚了,無回峰的弟子準備后天動手。”費仲達恭敬說道。
站在他面前的姜雙燕身著一襲湘妃色月花裙,小臉瑩白如玉,耳墜精致小巧的五色玉石,發髻高束,僅斜插著一支牡丹花般的粉紅簪子。
“好,既然他們后天動手,那我們今晚就動手!在渠南城丟失的名望與戰績,我姜家,要在云露城奪回來!”
姜雙燕雙目熠熠的盯著城內春雨樓方向,手中把玩著的嫩綠枝條被捏成了粉末。
“是,大小姐,這次我們黛螺峰一脈的弟子,絕對會勝利而歸,一雪前恥!”
在姜雙燕兩側,還佇立著兩名衣著樸素的筑基男修,此時他們兩人紛紛齊聲應答。
姜雙燕一雙杏眼倨傲的掃過他們,輕蔑的勾起唇角道:“要是這次還失敗,你們就滾去和于明遠二人作伴吧!”
“是!”兩名男修急忙朗聲回應。
費仲達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自從上次姜雙燕野心勃勃的帶領第一支隊參加渠南城內亂,得到個第十名的不入流名次后,跟著她十來年的于明遠和另一名心腹都被姜家給換掉了,成為了棄子。
現在不知道正在哪個犄角旮旯挖著礦呢。
他還算運氣好,及時發現元正清的玉簡記錄的位置是準確的,僥幸搶到幾枚,立了一點功勞。
否則,他現在也得跟著于明遠兩人挖礦去,哪有機會繼續跟著姜雙燕啊!
云露城,鳳云山。
草木蔓發,春山可望。
何玉蔓眼含欣賞的望著前方山崖站立著的俊朗身姿,有一瞬間的春心萌動。
霍棠生感受到視線轉過身。
何玉蔓極快地收斂心緒,盈盈水眸淡然的看著他。
此時的霍棠生,裝束與曲依秋在地下巖漿看見的,完全不一樣。
他頭戴束發嵌寶紫冠,齊眉勒著白玉流珠額環,長眉若柳,眉梢含笑,身如玉樹,腰間系玉,威儀棣棣。
“何師妹,我們今晚就得動手,姜家的人,已經到這里了。”他嗓音清脆如美玉碰撞。
何玉蔓聞言有一息的失神。
她反應過來道:“霍師兄是怎么知道的?姜家過來的人是姜雙燕嗎?”
霍棠生抬手召回一只拇指大小的蜂雀,單指輕輕撫摸著蜂雀柔軟的絨毛道:“是它告訴我的,姜家過來的人的確是姜雙燕。”
何玉蔓將視線轉移到蜂雀身上,眼里止不住的泛起艷羨神色。
霍家,傳承數百萬年的超級家族。
跟腳底蘊的深厚程度不是普通人所能想象的。
就連后起之秀超級家族姜家,也無法與之相比。
他手上看似普通的蜂雀,體內卻蘊含著上古青鸞的血脈。能隨意收斂氣息,掩藏于普通禽鳥之間,飛翔速度奇快無比,猶如閃電穿梭。
“既然姜雙燕到了這里,我們就不能繼續耽擱下去,我會馬上命令大家提前計劃。”何玉蔓干脆簡潔的回道。
竟是對他所說的話沒有一絲一毫的質疑。
霍棠生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唇角漾出一抹魅惑笑意。
何玉蔓急忙轉頭不再去看。
她怕自己控制不住體內那顆不斷跳動的心臟。
縱然努力了這么久,她與霍棠生之間,也是天壤之別,有著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
何玉蔓垂下眼眸,遮蓋眼里一閃即逝的悲傷。
旋即邁步離開了此處,沒入山崖下方的昏暗洞穴。
霍棠生微微抬眸,望著何玉蔓消失的背影,一抬手放飛了蜂雀。
“去陰冥界域,給本尊盯著那處空間。”
他沒有放棄對陰冥界域的入侵。
跟著何玉蔓來到此處,他的目的只是為了找回千年前埋藏在云露城附近的三只元嬰期的金皮傀儡。
如今傀儡已然到手,他沒有必要在此浪費時間。
何玉蔓的行動必須加快速度。
他才能早點回到秋葉紅深谷對抗那名神秘人。
曲依秋在花魁的帶領下,走進了一間香氣四溢的閨房。
粉紅幔紗垂落,隱映寬敞豪華的大床,氣氛旖旎美妙。
花魁從衣袖里丟出一套道袍,媚笑道:“你的姿色雖然差了那么一點,不過,可以憑氣質補回來。穿上這件道袍,妾身要看看你有沒有曲依秋的一分神韻。”
曲依秋神情一怔,將視線移至墨綠色道袍上面。
這道袍和她在渠南城穿的一模一樣。
這花魁,是讓她偽裝自己?
“怎么了,害怕了?”花魁嬌聲笑著,緩緩安撫道:“別害怕,現在還用不著你去接待客人,今晚你只用跟在妾身身后當個陪襯侍女就行了~”
姿色平庸,不搶風頭,一身名門正氣,卻和正道有些相似。
花魁悄悄打量她幾眼,心中愈發滿意。
好花須得綠葉襯!
曲依秋嘴角抽了抽,這青樓還玩角色扮演?拿她的名頭招攬生意?
真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她一定要把這里給毀了,以泄心頭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