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悠惦記下午要忙,不敢久坐,只好跟老媽約了節后再聚。
回到小院,自己房門都沒進,便直接鉆進廚房。
廚房不算大,里面早就被各色各樣的食材擺滿,廚娘們也都摩拳擦掌,準備大干一番。
主子早就說了,這次參與包粽子的人,一律按照粽子賣出的市價拿分成,就像手工坊的女工們一樣。
畢竟一年只有一次,誰不想趁機多賺點體己錢呢?
勁頭足,效率就快,不到傍晚,廚房已經飄出陣陣粽子香氣。
就連最有經驗的廚娘都忍不住深吸了口氣,感慨道道:“咱們小姐到底哪來這么多奇思妙想?我這活了半輩子,都沒想過連梅菜扣肉都能包進粽子里!”
另一廚娘道:“那可不么?還有咱姑娘腌制的鴨蛋黃,簡直絕了!個頂個流油起沙,熱乎乎的往米飯里一拌嘖,拿肉來都不舍得換呢!”
中午顧清悠臨走的時候,讓廚娘給大家每人分了一個海鴨蛋,大家都吃的贊不絕口,回味無窮。
粽子出鍋也一樣,讓霜降撿著賣相不算太好的挑出來,晚上給大家加餐。
忙活一下午,大家早就饑腸轆轆,而且剛出鍋的粽子香飄四溢,煮的時候就令人已經口水橫流,這會兒聽說能第一個嘗鮮,都迫不及待選了自己垂涎半天的口味。
年紀大些的,吃東西相對保守,還是選了常吃的蜜棗紅豆等甜口粽子,年輕些的,對新鮮事物更感興趣,便朝著咸蛋黃,臘肉粽等咸口粽子拿。
顧清悠口味萬年不變,最喜歡的還是臘排骨粽,跟大家一起吃的津津有味。
霜降則拿了一枚七龍珠的蛋黃粽,斯哈斯哈吃的滿足,大有把小時候欠下的咸鴨蛋統統補回來的架勢。
剩下品相好的,顧清悠讓人包好,第一份毫無意外,送去了國公府。
第二份,她則親自提上,準備給長樂送去。
霜降一邊幫忙往包好的粽子上放標簽,一邊心疼道:“小姐,這么多粽子,您當真只送不賣?”
臨來顧清悠早就想好,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與其直接售賣,倒不如將粽子作為回饋老客戶的禮品。
之前在手工坊定制披肩的夫人們,無一不是官眷貴婦,個個口味刁鉆的很,索性之前長樂讓她準備茶飲時,給官眷們備注的口味忌諱她沒丟,這次又派上了用場。
按照口味偏好送禮,總不會出太多差錯。
只要她們吃著好,還愁粽子賣不出去?
“羊毛出在羊身上,這些小錢都會賺回來的。”
站在秦王府門外,顧清悠忽然有些猶豫。
所嫁非良人,長樂現在的心情,未必愿意見客,更何況……
“霜降,你替我過去一趟,讓人把粽子送進去吧!”
霜降不懂:“您都到了,不進去跟郡主打個招呼嗎?”
“算了,我還是先不進去了。”
其中緣由她無法明說,交代好霜降,自己則走到一處拐角等著,剛站穩,就看到一隊人騎著高頭大馬,氣勢洶洶朝這邊趕來,為首男子神情憤慨,卻絲毫不掩其俊美,竟是葉瀾。
他一心盯著秦王府大門狂奔,冷不防街角出來個人影,馬蹄已經收不住,顧清悠暗呼臥槽,堪堪擦著墻角躲過,奈何肩膀還是被撞了一下。
肩胛骨處劇烈的疼痛讓她彎下腰,久久不能起身,可撞他的人卻似沒有看到,未做半分停留。
若非是長樂準夫君,顧清悠高低得來兩句國罵。
天氣炎熱,她卻冒出一身冷汗,后牙槽都險些咬碎了。
霜降回來見她捂著肩膀蹲在地上,驚呼道:“小姐您怎么了?”
“沒事嘶不小心被撞了一下”
在霜降的攙扶下起身,回頭再看前面,葉瀾已經進了王府。
霜降立刻察覺到她的目光,回頭看看,驚疑不定道:“是小侯爺撞的您?騎著馬?”
“嗯,等會兒就沒事了”
馬上就是長樂大婚,顧清悠不想給她惹麻煩,但看葉瀾的表情,似乎發生了什么事,又有點擔心。
霜降只在意她的安危,急的跺跺腳,看向四周道:“您先別動,奴婢去喊個步攆來,咱們先去看看郎中再說!”
顧清悠本想推辭,但痛的根本說不出話,試著做了幾個深呼吸,唇色眼見的蒼白起來,豆大的汗珠從額上滾下,噗簌落在青石板的地面上。
試著挪動雙腿,發現每走一步,都要帶動肩膀痛一下,只好妥協的倚在墻上,試圖緩解痛楚。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清悠意識隨著疼痛越來越模糊,眼前開始一陣陣發黑,心下著急,霜降還沒回來,若自己就這么躺在大街上,萬一遇到歹人可怎么好?
“霜降恒……”
最后一絲意識消散時,她仿佛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奔向自己。
“悠悠?悠悠?你怎么樣了?”
顧清悠極力想睜開眼睛,可眼皮根本不受使喚,全身更是沒有半分力氣,只有受傷地上火辣辣中帶了一絲清涼。
“大夫,悠悠到底怎么樣?有沒有生命危險?”
“夫人莫慌,少……顧小姐傷在肩胛,震動了五臟,所以一時昏迷,性命卻是沒有大礙的。”
薛蘭看看趴在床上的人,左邊肩胛至后頸處,早就烏黑發紫,根本不忍心細看,捏帕子的手都在忍不住發抖。
“那里面骨頭沒斷吧?怎么腫的這樣高?”
薛蘭咬著帕子,半瞇著眼看向閨女高高腫起的地方,因為剛抹了傷藥,黑亮亮的泛著光。
光是看看四肢都酸軟,薛蘭眼圈泛紅,看向門外跪著的霜降道:“到底是哪個天殺的,將悠悠傷成這樣?!”
霜降因為自責,跪在外面不肯起來,聞言更咽道:“是是靖安侯府的小侯爺都怪奴婢不好,沒看好小姐,才讓她被馬給撞了。”
也幸好因為是轉角,葉瀾的馬速提前降了降,否則這一下這能要了顧清悠小命。
薛蘭怒不可歇:“他撞了人,連句話都沒有,就這么跑了?!”
“當時他臉色不好,想來是有什么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