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真就如此信任她?竟要把所有身家全押在她一人身上?”
對,他之所以不同意,絕不是舍不得這個女人,只是不想讓母親孤注一擲!
宋恒業垂眸看著手中賬簿,神色不明:“此舉于少夫人清譽有損,夫人還是另尋他法吧。”
在場共四個人,三個都出言反對,薛蘭只好退而求其次,再次回到最開始的打算:“那只和離總成吧?這門親事是你爹親自定下的,到時候咱們就以補償的名義,再多少轉些田產給悠悠,能留下一點是一點。”
千算萬算,能借機讓女兒重回自由身才最劃算。
這個顧清悠倒是沒意見,但宋成業依舊是堅決搖頭:“一旦和離她就不是宋家人了,萬一拿了錢不認賬,咱們告官都沒用!”
說不清,到底是出于不信任,還是不想和離,反正他就是不同意。
薛蘭無視他反對,直接拍板:“這事我說了算,悠悠這里有我擔保,絕對不會攜款私逃!”
“母親!您是失心瘋了不成?!”
沒想到宋成業竟忽然強硬起來,直接起身拂袖而去,臨走還扔下一句,只要他宋成業在,顧清悠就休想離開國公府!
薛蘭對著他背影罵半天,憤憤取來紙筆道:“你不寫老娘寫,真當治不了你?”
沒想宋恒業卻道:“和離書必須夫妻雙方共同簽署,若一方不同意,他人代簽是無法作數的。”
也就是說只要宋成業咬死了不答應,這事跟本沒得談。
沒想一場欠債,竟把女兒捆綁到國公府了,薛蘭心里很不開心,煩躁的將桌上賬本一推:“那就準備賣房子賣地還錢吧!”
見她動怒,其他幾人都不敢說話,顧清悠正想著該怎么勸勸老媽,門口突然傳來咔嚓咔嚓的聲音,似是老鼠在啃木頭。
想起幾日前靈堂出現的碩鼠,張勇憤憤向外走去,邊道:“幾日不見,這鼠賊是越發大膽,大白天就敢出來禍害東西了。”
上次怕驚擾國公爺沒能大肆抓捕,這次說什么也得將它正法!
四處看看,順手從臉盆底下抽出塊抹布,挽起袖筒放輕腳步,兩手做鷹爪狀悄悄靠近房門,預備一舉將鼠賊抓獲。
瞧他這陣勢,屋里的人也不自覺緊張起來,跟他一起屏住呼吸,生怕將老鼠嚇跑了。
千鈞一發時刻,房門竟從外被什么東西推開一條縫,緊接著,一只圓乎乎的小腦袋伸了進來,朝房里四處望望,看到顧清悠,立刻歡實的邁開小短腿奔了過來。
竟是薛氏院里那條小狗狗。
張勇手里的抹布都已經撲到半空,硬生生又轉個方向,差點將他老腰閃了。
“小鹽子?你怎么來啦?!”
顧清悠驚喜的迎上去,小狗子哼唧兩聲,后腿猛的一蹬,結結實實跳進了她懷里。
“小東西,是不是想姐姐啦”
從回來忙到現在,她還沒顧得上好好看它,沒想這小家伙竟循著氣息自己找來了。
揉揉懷里的毛團子,手感比走之前似乎又圓潤了些,可見不在的這段時間下人們并未疏于照料。
好在有了小東西打岔,書房里的氣氛也活絡些,顧清悠順勢勸薛蘭道:“娘您也別氣了,他不離就不離吧,其實換位思考一下,若換做是我把這么多錢給宋成業保管,同樣不會放心。”
也罷,薛蘭順了順氣,命張勇把國公府現有的所有資產明細都送過來,然后按照市價一一折現,最后除去國公府大宅,還有幾間收益尚可的鋪面,也就折了個七八百萬。
娘倆忙活一陣,重新補了嫁妝跟彩禮單子,著人先去辦理過戶事宜,以免夜長夢多。
光是扒拉單據就扒拉了一桌子。
顧清悠見張勇身后一個盒子尚未打開,問道:“張叔,那里面裝的是什么?”
“哦,這些啊,都是些莊子地契。”
張勇說著將盒子打開,從里面取出一沓契據,看起來明顯要比桌上那些破舊,“不過基本都賣不出價錢,所以小的便直接沒往外拿。”
顧清悠隨手拿起幾張看了看,見有些莊子的面積不小,便挑出來問道:“這些莊子規模尚可,為何會不值錢?”
張勇解釋道:“這幾處莊子雖然面積夠大,但很多都是貧瘠山地無法耕種,要么就是位置偏遠疏于管理,里面沒多少莊戶,更別提種糧收糧了,所以就算往外賣,大抵也是無人肯收的。”
這些個都是之前有人借債,還錢的時候拿來充數的,當時他也不建議收,可宋濂卻道那些人既然能送來,應確實困難,能幫就幫襯一把,沒想到竟攢下這么多燙手山芋。
原本張勇也想照葫蘆畫瓢,把這些再抵給其他人,結果他人卻無宋濂的仁義,最后毫無意外都砸在手里。
“山地不能種菜,卻可以種果樹,一樣不少賺錢吧?”
“回少夫人,因這幾處山地地勢較高,山上又無泉眼,農戶吃水都要到山底下打水,更別提澆灌果樹了。”
顧清悠暗道可惜:“那確實有些困難。”
薛蘭忍不住吐槽:“好端端的金窩銀窩,硬是讓他敗成了無底洞,真不知薛氏這些年怎么過的!”
顧清悠趕緊碰碰老媽:“咳咳,那您不也好好的過到現在了嗎?說不定父親只是不想讓您擔心。”
說罷俯身將散落的地契重新歸攏,交到張勇的手里:“張叔,還得您費心,想想辦法把這些便宜賣了,蒼蠅再小也是肉嘛。”
“哎。”
張勇將那些單子單獨收好,又拿出一沓鋪面的文契道:“還有這些店鋪,基本都是在外地,規模小不說,咱們也不能時時監察,底下的人未免就不十分盡心,所以基本都是虧的。”
薛蘭拿起一張看看上面時間,蹙眉:“虧的還能開這么多年?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張勇忙解釋道:“小人之前也跟您稟報過幾次,但因著鋪面小,虧損也不多,您就沒怎么往心里去……”
說來說去,還是之前的薛氏糊涂,只要手里有錢花,根本不在意有多少虧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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