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比狐貍還狡猾。
王先德目光看向地面,心思卻全在花朝陽身上。
他之前使的一計,令持云峰靈植園里的靈植在快要成熟時,一夜之間全部枯死,想打花朝陽個措手不及。
表面上看是他贏了。但是據他觀察,玉涵堂及其弟子們的修煉并未受影響。
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花朝陽早有提防,并做了萬全準備。而且這人壞就壞在,竟然裝作無動于衷,也不揭穿他。
讓他誤以為自己計謀得逞,放松了警惕。
幸好,他一向機敏,不然就真的是中了花朝陽的圈套。
于是,他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既然用這種辦法無法擠兌走花朝陽,那就光明正大請她走。
他連夜給族里去信,說明了來龍去脈。把自己的計策寫在了里面,王家是植靈大族,向來團結。一方有難八方支援。
恰好王家族長王秉昌確有女兒丟失,如此一來,可謂算無遺策。
既然干不過敵人,就把敵人納入自己麾下。
王家立即對王先德的這個決策給予了大力支持,決定利用太虛宗大比之機,前來帶人回王家。這才有之前的一幕。
花朝陽的反應,差點讓王先德以為她上鉤了。
直到她剛才調侃“讓族長先別咽氣”的那番話,王先德才明白花朝陽一直在耍人玩呢。
王家在無極宮頗有地位,來之前與宮主打過招呼,宮主洛芃芃聽說花朝陽是王家遺落在外的孩子,立即支持他們早點把人帶回來。
若不是不想見到玉涵堂,惹得雙方尷尬,她恨不得自己親自來太虛宗,盯著王豐樹把人帶回去。
臨出發前,她對裴秋欣千叮萬囑,務必辦成此事。
千算萬算,沒想到長青門與天劍宗也打起了花朝陽的主意。
王先德瞄了一眼旁邊站著的三弟,其實只要花朝陽不在太虛宗影響他的勢力,她去哪兒里倒是無所謂。
王豐樹是帶了任務來的,眼見形勢不好,頗為著急地看向長老裴秋欣。
裴秋欣只得逼玉涵堂:“玉掌座,我們宮主讓我給你帶句話,欠債還錢,天經地意。這事,你看著辦吧。”
玉涵堂站起身:“師父當年把花朝陽帶到我這兒,讓我照顧她,到現在已經有十年,早就如家人一樣。你們上來就說她是王家丟失的孩子,單憑一塊玉佩不足為信。”
王先德看向王豐樹。
做戲當然有全套。
王豐樹甕聲甕氣開口:“我大嫂臨死前說過,孩子手腕上有塊粉色的蓮花形胎記,你們若不信一看便知。”
“噗嗤”一聲,花朝陽先笑了。
她平日干活,愛挽個袖子,只要有意留心,都能看到她腕上的這個胎記。
這話她未說,阿離已經替她說了。
長青門與天劍宗聽完,不但大笑幾聲表示嘲諷,長青門的孟東霖更是直接點破無極宮的陰謀詭計:“你們若是拿不出有力證據,就別在這兒耽誤大家時間了。”
“誰也不是傻子,以為這樣就能把人搶走?勸你們還是好好與花管事商量一下,聽人家怎么說。”
“花管事,你可別怕他王家與無極宮,有我們為你做主呢,可千萬別進了狼窩。”
天劍宗的陳檀站起來,把玉涵堂該說的話都搶了。
花朝陽笑而不語,看向王先德。
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你還有什么招,盡管使出來。
王先德不能明目張膽站到無極宮一邊,不然豈不是對太虛宗的背叛。
他也不說話,眼睛卻看向王豐樹。
王豐樹只得把提前商量好的最后一招使出來:“滴血認親,這樣你們就信了吧。”
“跟誰認?跟你認?正主呢?”陳檀譏諷問道。
“我大哥病重無法起身,所以才來請花朝陽回去。到了無極宮再認親,這事不用你們操心。”
花朝陽沉默著,她想看看太虛宗一直未發話的宗主是何態度。
這人若是為宗門著想,一定會留下她。
但若是為了私欲只想搞垮同門師弟,那就是另一番態度。
他遲遲不表態是什么意思呢?
仿佛感受到花朝陽的目光,薛星辰做為東道主最高掌權者,終于站起來表態。
“大家說了這么多,也該我說兩句了。”
“花管事是有才之輩,對于修仙門派來說,都想得到這樣的人才。很不巧,這個人才從一開始就是我師父為玉師弟準備的。想必花管事的身世他老人家一定是調查的清清楚楚。不會給師弟找麻煩。”
“既然王家說花朝陽是你們王家人,又拿出這么多證據,那么我們太虛宗也要找一找師父留下來的東西,萬一里面有花朝陽的身世,也省得去你們無極宮走這么一趟了。”
“龍長老,師父向來與您交好,他的遺物一直收在您那兒,麻煩您去找一找有沒有能證明花朝陽身份的東西。”
龍清風一直都沉默著,聽到薛星辰的這番話,他似乎是得到某種寬慰。薛星辰終歸是顧全大局的。
“今天大家都是來觀看我太虛宗宗門大比的。花朝陽的身世如何,不急于一時,花朝陽你著急嗎?”他看向臺下。
花朝陽哼了一聲:“十七年都這么過來了,我有何急的。你急嗎?王、二叔?”她扭頭問王先德。
“自是不急。這事還是要看你的決定。”即便王先德再想把花朝陽趕出太虛宗,也要顧全薛星辰的意愿。
宗主若是有這個心思,他就順水推舟。
若宗主沒這個心思,他只得暗度陳倉。
這也是早就與王家商量好的。不能因為一個花朝陽,失了王家在太虛宗的布局。
龍清風捋須大笑:“既然都不急,眼下大家還是把注意力放到大比中吧。”
他舉起窺天鏡:“你們瞧,我持云峰弟子已經盡數拿到通關令牌,被秘境送回持云峰了。薛大、林二、朱三,你們還不找找自己的弟子去。”
毒嘴龍清風故意不給三人面子,在外人面前叫起三人小名來,倒把三人氣得只能喘大氣,又不能當面反駁。
畢竟,這的確是師父蕭云高興時,對他們的愛稱。
玉涵堂看到弟子們爭氣的都拿到了通關令牌,大袖一揮:“本座先回持云峰,明日待首比結束后,再帶弟子來抓鬮參加第二輪比賽。告辭。”
說完,傳送陣法祭起,整個人消失不見。
花朝陽撫額:這玉掌座太不會來事,我這么炙手可熱的一塊香餑餑也不知一塊傳送回去。哼,晚上就把靈禽抓回來燉湯喝。
她正怨念四起,突然覺得眼前一道強光閃過,熟悉的感覺襲來,她本能抓住身邊的阿離,下一息,二人在所有人眼前消失不見了。
花朝陽:嗯,玉涵堂慢半拍的反應能力,容易讓他被割韭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