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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王庭。
端坐在王座之上。
匈奴王看著手中的密信,眼神當中充滿著憤怒與不甘。
“為何!”
他低聲怒吼。
大金王朝,要讓自己歸還十二城。
他不甘心啊。
“父皇。”
“怎么辦?”
匈奴皇子開口,望著自己的父親,如此問道。
“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
“如若失去大金王朝的援助,匈奴國怎可能與大夏開戰?”
“難不成當真等著大夏馬踏王庭?”
匈奴王開口。
實際上,如若大夏王朝與匈奴國開戰,匈奴國完全有抵抗的能力,可能結果終究是輸,但大夏王朝也會因此付出極大的代價。
所以,大夏王朝不敢開戰,同樣的匈奴國也不敢真正全面戰爭。
這就是大國之間的制衡之道。
匈奴國身后有大金王朝與扶羅王朝扶持,大夏王朝也不敢動彈,而有了這兩個王朝扶持,匈奴國則可以做很多事情。
現在大金王朝不給予支援,對于匈奴國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可若是歸還十二城,不戰而敗,一來動搖軍心,二來大夏王朝得寸進尺,該怎么辦啊?”
匈奴皇子問道。
“大夏王朝不會如此的。”
“倘若當真這般,那就決一死戰。”
“雖沒有大金王朝的支撐,但我匈奴國也無懼。”
匈奴王硬著氣出聲。
眼下他的確沒有什么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喊兩句了。
總不可能現在殺出去吧?
“對了,你喊上你三哥,去一趟扶羅王朝和大金王朝,帶著禮部的人,這件事情看看還會有轉機否。”
匈奴王繼續出聲。
“敬遵王令。”
后者也不啰嗦,直接離開。
等他離開后。
不多時,一道身影也緩緩出現在大殿之外。
“臣,拜見王上。”
是孔家的大儒。
準確點來說,他現在已經不是大儒了,而是一個養氣境的讀書人。
“愛卿請入。”
匈奴王出聲,雖然對方不是大儒,可背后依舊還有孔家的身影。
他也不敢怠慢。
“王上。”
“臣,今日前來辭官。”
后者開口,望著匈奴王如此說道。
聽到這話,匈奴王臉色不由一變。
“先生,是本王哪里做錯了嗎?”
“還是誰招惹先生了?”
匈奴王忍不住開口,望著后者,臉上有些不安,畢竟匈奴國本身就有些人才凋零,現在又要走一個,他如何能安心?
“非也。”
“只是族內有令,讓我不得不撤離匈奴國。”
他開口,顯得有些難受。
實際上他也不想離開。
在孔家,他雖是核心之人,可在核心當中,他屬于底層,來了匈奴國后,被奉為座上賓,可以說吃香喝辣的,真正的人上人,就連匈奴國的皇子,都不敢對自己有半點不敬。
現在讓自己離開匈奴國,他是一千個不愿意。
可沒辦法,族內有令,必須要回去,不得牽扯其他是非,除非舍棄孔家身份。
“族內有令?”
“先生,匈奴國不可離開你啊,再者,祭魂之事也快結束,在這個關鍵點離開,匈奴國當真要絕滅生機。”
“還請先生留下,本王愿意給予先生一切,懇求先生留下輔佐本王啊。”
匈奴王幾乎要落下眼淚,懇請對方留下。
“王上。”
“并非是臣要離開,而是族中之令,不可不顧,族內只怕也是因為這祭魂之事,所以才要求臣回歸孔家。”
“臣,無法抗拒。”
后者落淚,他是真心不愿意離開,可沒辦法啊。
“先生。”
“有些話本王不應該說,但此時此刻,不得不說了。”
“孔家如今已經元氣大傷,大夏的孔家,再也不是曾經那個孔家了。”
“倘若先生愿意,為何不在我匈奴國立新的孔府?請先生放心,匈奴國往后世世代代,供奉孔廟,封先生為新的傳圣公,世襲罔替。”
“不知先生,可否留下?”
匈奴王開口,甚至他開出極其豐厚的條件,幫助對方建立一個新的孔府。
不得不說,這句話讓孔奕有了想法。
重新建立一個孔家?
這.......的確可以啊。
他有些沉默。
而匈奴王乘勝追擊道。
“先生,從來沒有人說過,大夏的孔家,就一定是正統。”
“再者,孔圣怒罰孔家,罰的也是大夏孔家,與您無關啊,您只是受到牽連罷了。”
“說句難聽點的話,大金王朝,扶羅王朝,大夏王朝有很多人都被孔圣嚴罰了。”
“是否是說,天下人都有錯?”
匈奴王緩緩引誘,使得孔奕心中誕生了一個想法。
“建立新府,有些欺師滅祖。”
“不過,臣倒也不是不可以留下。”
“王上如此誠懇,圣人言,臣不可辜君,天地君親師,臣若離去,則是最大的背叛,不為君子也,那臣修書一封,脫離大夏孔家。”
“還望王上,不嫌臣一個白丁之身。”
孔奕開口,他的確心動了。
而且匈奴王說的一點沒錯。
大夏王朝的孔府,已經徹底失去了底蘊,各地又不是沒有比大夏孔府優秀的人才,只不過圣器在大夏孔府,外加上孔圣出自于曲府。
所以定孔家祖宅于曲府。
如果沒有發生這件事情,孔家讓自己回去,他還真不敢脫離孔家,因為孔家象征太大了。
現在就不一樣了,自己如若脫離,好像.......并沒有什么損失吧?
大不了在匈奴國建立一個新的孔府。
成為匈奴國的傳圣公,何樂而不為?
的確,當這個想法出現在腦海當中后,瞬間瘋狂蔓延。
“豈敢嫌棄。”
“在本王眼中,先生勝過一切。”
“那先生何時修書一封?”
匈奴王十分喜悅。
可內心卻充滿著冷冽,區區一個孔奕,在他眼中算的了什么?
以往,借助孔家的勢力,他很在乎,因為這是自己與孔家的橋梁。
可現在,孔家元氣大傷,需要給面子嗎?自己完全可以拿捏。
之所以留他下來,主要還是因為祭魂之事。
“等祭魂之后,再修書吧。”
“這幾天,孔家也要忙活諸多事情,一時半會不會催趕臣,祭魂結束后,再與孔家攤牌,否則提前去說,怕孔家出手干擾。”
孔奕出聲,直接開始防備自己家族的人了。
這就是惡性循環。
用利益控制人心,最大的壞處就是,當你無法給出利益后,他便會噬主。
現在就是這樣的,孔家想要洗心革面了,打算從頭開始,結果大家會答應嗎?
上面人知道事情有多嚴峻,下面人可不管,動了他們的利益,管你族長不族長。
你還能怎樣?
之前還好,有圣器在,外加上主要權力的人都在孔家,各個大儒鎮守,相當于中央集權。
現在圣器沒了,儒道境界被削了,再加上孔家得罪了不少人,只怕接下來各大王朝都會對孔家出手。
墻倒眾人推就是如此。
“先生為我匈奴國百姓,此乃大義也。”
匈奴王再次落淚。
不過他心中也有想法,等祭魂之后,如若孔奕聽話,那就留著,如若孔奕不聽話,就讓他說不出話來。
簡單明了。
與此同時。
大金王朝。
大金帝王有些遲暮,他坐在龍椅上,面前坐著一位高僧,乃是大音寺四主持之一。
“朕已通知匈奴國,歸還十二城。”
“其條件為讓佛門東渡。”
“答應你們佛門的事情,朕已經完成了,佛門金蓮,還要多少年?”
大金帝王清微咳嗽著,他目光平靜,卻顯得銳利。
“多謝陛下。”
“請陛下放心,待佛門東渡,獲得天地氣運后,八寶池內,便會誕生佛門金蓮。”
“到時貧僧會親自將佛門金蓮送來,為陛下續命。”
后者開口,平靜說道。
“好。”
“若有佛門金蓮,從今往后,大金王朝與西方佛門共享氣運,朕,說到做到。”
聽到這個答復,大金帝王也露出喜色。
他看似年輕,可實際上早已經是金玉在外,敗絮其中,已經枯竭,生命即將走到盡頭,所以他需要佛門金蓮來續命,再續百年韶華。
這樣一來,他有自信,使得大金王朝走上輝煌之巔峰。
“陛下,貧僧唯一擔心的便是,大夏王朝不同意東渡。”
“倘若大夏王朝拒絕,又該如何?”
后者開口,并沒有因為大金皇帝的答應,從而顯得極其喜悅。
“那就開戰。”
“匈奴國是一把銳利的刀子,而且匈奴國的祭魂也即將完成,一但完成,染上了大夏子民的鮮血,到時候大夏王朝必然會付出慘痛代價。”
“只不過,這樣做法,要犧牲匈奴國皇室罷了。”
“戰爭爆發,大音寺,小緣寺,上行密宗可借此機會,前去度化怨魂,一來可得佛門功德,二來可假借東渡,至于扶羅王朝與朕的大金王朝,只需要下一道圣旨。”
“處死匈奴國高層,以平天下百姓之怒,再換一批匈奴貴族上位,簡單無比。”
大金帝王十分自信,同時也將匈奴皇室當做工具一般,在他眼里,匈奴皇室就如同他養的一群狗,需要的時候就利用,不需要的話,隨意宰殺。
“阿彌陀佛。”
“上蒼有好生之德。”
“貧僧還是希望大夏王朝能為天下蒼生,不起戰事。”
老僧開口,一副悲憫天下的感覺。
而大金王朝的皇帝,眼神平靜,但內心滿是鄙夷。
如若說孔家做事囂張,有些不擇手段,那是因為孔家膨脹罷了,但孔家畢竟是圣人世家,很多事情上面,孔家還是理智,除了個別一批人外,大多數還是有良知的。
可佛門不一樣,這群人才是真正的大恐怖,他們懂得隱忍,只求最終結果,不惜耗費百年時間。
所以各大王朝忌憚佛門,不是佛門有多強,而是佛門的度化能力,勝過儒道十倍百倍。
想要進入儒道,還必須要先會讀書,認識字,有文化,才能進入儒道。
而且儒道彼此之間,互相看不起互相。
佛門不一樣,只要你說信佛,你就是佛門弟子,倘若你說你不信佛,那只是你愚昧罷了,需要我來度化。
如果度化不了。
那就讓佛祖來度化你,至于怎么見佛祖,心里有數就好。
大金王朝本來是不可能讓佛門入駐,可帝王的貪欲起來了,就沒有什么不可能的。
為了長生。
為了續命。
只要不是拱手讓江山,他們都愿意。
不多時,老僧離開。
大約半刻鐘后,一道身影也緩緩走進大殿當中。
這是大金王朝三皇子。
“兒臣叩見父皇。”
“愿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三皇子走了進來,他滿頭銀發,英武不凡,穿著青銅甲胄,散發出強大的氣息。
年輕且充滿著朝氣。
“景兒。”
“立刻通知禮部,改制禮法,讓刑部出面調查大金孔府,看看有無貪贓枉法之事。”
“如若查清,一律嚴辦。”
大金帝王開口,直接要查辦孔府。
“父皇。”
“如此著急嗎?”
“孔府雖然失勢,可畢竟這大金孔府,對我大金王朝也算是忠心耿耿,直接查辦,只怕會顯得有些涼薄。”
“這孔府還是有一定威望,這有些不妥吧?”
大金三皇子微微皺眉,他提出自己的想法,認為這事有些不妥。
孔府剛剛遭到重創,若是大金王朝直接查辦,會惹來一些不好的言論,再者無數讀書人也都在觀望著,回頭寒了人心,就不太好啊。
“朕并非是要真正查辦孔府。”
“而是給他們敲一個警鐘。”
“也在順勢占據孔府,如今大夏孔府遭到圣人打壓,在天下讀書人心中已經喪失無上的地位。”
“眼下,查辦孔府,使得孔府害怕,從而乖乖臣服于王朝之下。”
“這些年來,孔府在各大王朝享受無窮好處,不知斂財多少,眼下趁此機會,直接掠來一半,以備軍費戰事。”
“再者,也讓孔府清楚,他們已經失勢,生死存亡,不過是朕的一念之間,故而他們將會徹底老實,淪為朕大金王朝的工具,以后若出了什么新的國策,可直接讓孔府去說服其他讀書人,再由讀書人去說服百姓。”
“對王朝來說,是一件好事,不可不做。”
大金皇帝開口。
道出自己的想法。
別看孔家在大夏王朝囂張跋扈,其實在任何地方,孔家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主要就是他們在天下讀書人眼中,是神一般的存在。
所以大金孔府也好,扶羅孔府,大夏孔府也罷。
沒有一個王朝勢力敢得罪孔府。
孔府的天下分家,看似四散,可實際上卻是把控每一處的利益,為天下各大勢力效力,同時各大勢力也不敢對孔家如何。
得罪一家,就等同于是得罪天下讀書人,得罪整個孔家。
可現在不一樣了。
孔家的威望降到最低,孔家也沒有了圣器,七成的大儒被斬去才氣,雖然還有一部分的底蘊,可各大王朝又不是想著斬殺他們。
而是拿捏。
“兒臣明白了。”
三皇子明悟,在這時候對孔家下手,孔家雖然憤恨,可終究還是會妥協,查辦是恐嚇,真正的目的,是掌控大金孔家。
打散他們之間的聯系,這樣一來,孔家就別想聯合在一起。
畢竟孔家對皇權的威脅很大很大,不僅僅是大金王朝,各大勢力都會這般做。
斬斷孔家的鎖鏈,使其分家,這樣可以完美掌控。
利用他們僅剩下來的威望,給朝廷辦事。
“恩。”
“景兒,父皇很好看你。”
“再有幾年,父皇就真的不行了。”
“你要快一點,快一點做出功績出來,這樣的話,父皇才能安心將這個位置傳給你。”
“如果父皇真的堅持不到那個時候,你也千萬不要怪你父皇啊。”
大金皇帝開口,望著這第三個兒子,如此說道。
“父皇定然長命,請父皇萬不得如此去想。”
后者開口,同時心中也無比喜悅。
看著喜悅的三皇子,大金皇帝也露出眼中的喜悅。
隨著三皇子走后。
大金皇帝也起身,走出大殿,來到御花園中。
不多時,一道身影出現。
是大金二皇子。
“兒臣,叩見父皇。”
大金二皇子穿著白玉麒麟儒袍,看起來像個讀書人一般,叩拜著大金皇帝。
“羽兒。”
“海外仙島即將開啟。”
“這是登島仙令。”
“登上了仙島,細細調查龍鼎之事。”
“如若找到傳說當中的龍鼎,朕這個皇位,就是你的。”
“無論你大哥還是你三弟服與不服,朕都會力排一切,扶你坐上這個位置。”
大金皇帝開口,取出一枚仙令,遞交給后者。
聽到這話,二皇子頓時大喜過望。
有些受寵若驚的接過這枚仙令。
“多謝父皇。”
“請父皇放心,兒臣一定會竭盡全力,為父皇您尋來龍鼎。”
二皇子無比激動道。
然而大金皇帝卻搖了搖頭。
“并非是為朕尋來,是為你自己尋來。”
“九州龍鼎,乃是王朝帝器,大金王朝有青州龍鼎,故而可以生產大金龍米,使得我大金王朝強者如云。”
“大夏王朝則擁有陽州龍鼎,故而可鍛造出神兵利器。”
“中洲王朝則有兩口龍鼎,剩下五口龍鼎,不知在何處,朕調查三十年,才找到蛛絲馬跡,只要你能找到這口龍鼎,這皇位只有你才能坐。”
“而大金王朝也勢必走上極致輝煌,有朝一日,可趕超中洲王朝。”
“羽兒,父皇對你給予厚望。”
“這個皇位,父皇坐不了多久,說不定過些日子就要駕崩,時間不等人,如若父皇撒手歸去,這皇位就是你大哥的了。”
“你自己好好掂量,父皇只能幫你到這里了。”
大金皇帝無比認真道,眼神當中滿是期盼。
使得二皇子更是激動不已,恨不得現在就去海外仙島,為大金王朝尋來龍鼎。
“請父皇放心,如若尋不來龍鼎,孩兒也無顏面對父皇。”
二皇子激動不已道。
“好。”
大金皇帝滿意的點了點頭,過了一會,二皇子離開。
大約半個時辰后。
一名太監走來。
“陛下,大皇子回了京都。”
老太監走來,恭恭敬敬朝著大金皇帝一拜。
“恩。”
“告訴太子,二皇子正在海外仙島,尋覓龍鼎,三皇子打算控制孔家。”
“說朕替他擔憂,讓他加快點速度,早點踏入武王境,若他成為武王,這大金皇位,一定是他的,朕會力排眾議,盡快退位。”
“這天下沒有六十年的皇帝,朕累了,讓他快點。”
大金皇帝如此說道。
“奴才遵命。”
后者點頭,緊接著離開,傳達圣諭。
等他走后,大金帝王這才緩緩吐了口氣,緊接著露出一抹無情之色。
的確。
這天下豈有六十年的皇帝?
那自己,就做一位,百年皇帝。
他雖有些年邁,可眼神當中依舊是野心。
如此。
轉眼之間,便過去了七天時間。
這七天時間,并沒有讓世人忘記孔圣降臨之事,相反隨著發酵,百姓們議論的更大。
孔圣降臨,處罰天下讀書人,斬儒道一刀。
更是削東荒境百姓氣運。
顧錦年更是被孔圣欽點為后世之圣,這些事情,說上一個月都不足為過。
但隨著七天的時間發酵。
各大王朝也開始動手了。
先是大金王朝,率先查封大金孔府,將孔府所有人包括家眷,扣押天牢之中。
大金刑部列出十大罪狀,需一一徹查,這件事情發生后。
扶羅王朝也在第一時間嚴查孔府,看是否有通敵他國,人也扣押在天牢當中。
本以為大夏王朝也會如此。
卻沒想到的是,大夏朝廷沒有這般做。
或者是說,還沒有開始調查。
只不過,天下讀書人都知道了一件事情,孔家大勢已去。
原本的孔家,以無國思想,分家而治,無論王朝興衰變更,孔家的地位,永遠不會受到影響。
可現在,因為孔圣的原因,孔家幾乎迎來滅頂之災。
有不少人在這一刻,脫離了孔家,就怕惹來麻煩。
大夏孔府,可謂是愁云慘淡。
雖然心中憤怒,但沒有任何辦法,只能默默接受,祖家無法幫他們,唯一能幫的,就是答應一些入駐孔家之人,解除關系。
曾幾何時,讀書人以入孔家為榮,而現在一個個避之蛇蝎。
雖也有一小部分人,愿意待在孔家,生死與共,可除了能感動自己之外,沒有任何用。
這就是反噬。
用利益去控制別人,只能維持一時。
用正氣去折服別人,可以維持一世。
孔家這一次,是徹徹底底反省過來了。
而且連續幾日,大夏孔家,都去世了幾位曾經有名望的大儒,他們被削了才氣,如今遭遇這般的打擊,一個個撒手人寰。
哀愁籠罩孔家。
隨著一封封書信的到來,更是雪上加霜,因為這些書信,都是求救信。
面對此景,孔家是徹徹底底麻木絕望。
到了深夜。
孔正挑燈書寫文章,書寫文字,寫下一封封書信,讓人送往各國,希望各大王朝能夠高抬貴手。
整個大夏孔府,也都在想盡辦法,聯系所有的好友,互相營救。
可以說。
一個龐大的家族,經歷家宴一遭后,瞬間倒塌,雖還有余威,可這一點點余威,只能說徒增笑話。
甚至已經有不少言論,在猜測大夏王朝什么時候會對大夏孔府出手。
如若大夏王朝再出手的話。
孔家當真要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等書信寫完,孔正更是感到可恨。
“孔家后人聽令。”
“凡我孔家后人,每月必看孔無涯雷罰受罪!引以為戒!”
他真的氣到了。
若不是孔無涯,怎會有這么多事。
可恨啊。
而此時。
大夏王朝。
養心殿內。
六部尚書,以及宰相李善,皆然聚集在此,正在商議國家大事。
“啟奏陛下,所有糧草均已送往西北邊境,大夏已有完全征戰底蘊,此乃鎮國公回奏。”
兵部尚書趙益陽遞出一份奏折,交給魏閑,由魏閑呈現給永盛大帝。
接過奏折,永盛大帝仔細翻閱,隨后點了點頭。
“很好。”
“糧草充足,一年之內,不會有太大問題。”
“告訴鎮國公,鎮守邊境,寸步不讓,授予鎮國公一切軍權,倘若發生任何意外,鎮國公擁有先斬后奏之權。”
永盛大帝開口,甚至給予鎮國公絕對的信任,將軍在外,其實對于皇帝來說,充滿著太多可能性。
一般來說,時時刻刻都會監督,然而永盛大帝卻給予如此高的信任。
足以證明,永盛大帝對鎮國公有何等的信任。
當然,他們也清楚,主要還是因為顧錦年的緣故。
有顧錦年在,鎮國公就絕對不會亂來。
“啟奏陛下。”
“大金禮部,扶羅禮部帶來消息,愿意為大夏邊境之事,進行調和談判,隱約之間,有意圖促使匈奴國歸還十二城。”
禮部尚書楊開出聲。
道出此事。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一驚。
歸讓十二城?這可是大事啊,如若能兵不刃血,奪回十二城,這無論是對大夏王朝而言,還是對眼前這位皇帝而言,都是驚天喜事。
只是,永盛大帝卻顯得平靜,沒有一點喜悅。
“可以洽談此事。”
“看看他們的目的是什么。”
“歸還十二城,肯定有更大的圖謀。”
“還是小心為妙。”
永盛大帝不吃這套,十二城白白歸還?這怎么可能,對方敢讓,就一定有其他圖謀。
“遵旨。”
楊開點了點頭,他心里也有數。
只是永盛大帝再度開口。
“三國洽談之事,先不著急,眼下當務之急,是如何解決孔府。”
“孔家讀書人,崩壞禮樂,遭圣人斥責,這些年來朕也聽聞孔家人行事霸道。”
“如何處罰,才是禮部當務之急。”
永盛大帝出聲。
語氣很平靜,但六部尚書和宰相眉頭都不由一挑。
終于要對孔府動手了嗎?
他們似乎預料到了,只是聽到此言,還是心中不由一驚。
“陛下。”
“臣認為,此事不妥,畢竟大夏孔府,終究是祖地,雖大金王朝,扶羅王朝都對孔家嚴查,但那些只是分府。”
“孔家已經遭受圣人責罰,如若再嚴罰一番,一來極有可能惹圣人不喜,二來也會讓孔家記恨,而且天下人都看著,倘若大夏王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也算是安撫天下讀書人之心,對孔府來說,也是圣恩浩蕩,想來孔府必會銘記此恩啊。”
楊開出聲。
他畢竟是禮部尚書,與孔家有一定的淵源,自然不希望孔家再一次遭受打擊。
若是再打擊一番,那孔家就真的沒了。
“哦?楊愛卿的意思是,大夏王朝,還要提防孔家記仇?”
永盛大帝淡淡出聲。
剎那間,楊開立刻拱手道。
“請陛下息怒。”
“臣絕無此意。”
“臣.......”
說到這里,楊開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陛下。”
“楊大人絕無此意。”
“臣認為,各大王朝都在針對孔府,雖墻倒眾人推,可大夏王朝完全可反行其道,如此一來,天下讀書人便會覺得,我大夏王朝終究是禮儀之邦。”
“而對孔家來說,這是圣恩浩蕩,會銘記于心,至少百年內,孔家一定會牢牢記住此事。”
“再者,孔家如今乃是孔正代持傳圣公之職,孔正乃是圣人欽點正儒,如若打壓,終究是不好。”
李善開口。
為楊開解釋。
隨著李善的聲音響起。
其余幾位尚書,也連連附和。
只是,永盛大帝并不在意。
但他沒有說什么,只是過了一會,永盛大帝開口。
“查不查孔家,再說。”
“不過,由禮部下旨,大夏王朝,所有書院,不可由孔家人擔任院長,如若與孔家關系極好,責令主動卸職,有一定關系,換去其他書院,降職為夫子即可。”
“再有,大夏儒生啟蒙書,更改為國學,往后大夏科舉,孔圣之道,三次一輪。”
永盛大帝開口。
嚴查孔府暫時放一放,但這些事情要做。
大夏儒生啟蒙書,乃是孔圣之學,正是因為如此,對于這些懵懂無知的學童來說,從接觸書本的第一刻開始,孔家的種子就已經扎根于心了。
還有大夏科舉,出題必須要與孔圣有關,也正是因為如此,孔圣之道,捆綁了讀書人。
這也是孔府的底蘊之一。
以前,沒有任何王朝敢取消這個,但現在可以取消。
一但取消,對孔家來說,打擊更加恐怖,但對于一個王朝來說,就是真正的集權。
“陛下,禮法改制,萬萬不可啊。”
楊開出聲,他第一時間不同意。
只是,當他看到永盛大帝冰冷的目光時,楊開沉默了。
其余幾位尚書包括李善,都沒有繼續開口。
原因無他。
這跟他們沒有太大關系,亦或者說,他們知道永盛大帝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說與不說,都不會影響最終結果。
“先處理書院。”
“明年再更改啟蒙書。”
“等這一次科舉之后,下屆換題。”
“朕不想說第二遍。”
永盛大帝開口,這不是妥協,而是緩緩展之,畢竟自己教過顧錦年。
治大國如烹小鮮。
一個王朝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能一刀切,應當慢慢來,溫水煮青蛙,要做到潤物細無聲,才是上佳。
“臣遵旨。”
楊開沒有啰嗦,老老實實答應下來了。
等解決完這件事情后。
永盛大帝繼續開口。
“何愛卿,籌備五百萬兩白銀,為顧錦年修建侯府,朕已選好地址,和碩園一帶剛好能拿來建造,也離皇宮近。”
永盛大帝出聲。
他要為顧錦年修建侯府,張口就是五百萬兩白銀,要給顧錦年搞個大大的侯府。
只是此話一說,眾人心頭一驚。
和碩園,占地一千四百畝啊,這比王府還要大,太夸張了。
不符合禮制。
更主要的是,五百萬兩白銀,也是真夠奢侈的。
看著眾人皺眉,永盛大帝不由惱怒了。
“錦年為朕大夏做出如此貢獻,修建一座像樣的侯府,很難嗎?”
他出聲,略帶怒意。
之前不管如何他都不會帶怒意,可涉及到顧錦年的事情,他直接生氣了。
“回陛下,不難。
“不過,國庫無銀,請恕臣無能。”
何言很直接。
他不是不同意,問題是沒銀子。
“國庫無銀?”
“怎么會沒銀?”
這下子輪到永盛大帝皺眉了。
“鎮國公領兵五十萬,光是犒賞三軍,以及相應軍費,便支出兩萬萬兩白銀出去。”
“江寧郡洪災重建,支出三千萬兩白銀。”
“江陵郡補貼百姓,支出七百萬兩白銀。”
“京察即將開始,所有費用,前前后后一百萬兩白銀。”
“再過一月,便是春元節,舉國同慶,禮部需準備皇室用品,以及宮中賞銀,外加上皇室補貼,前前后后一千五百萬兩白銀。”
“再者,十日前,廣平郡連續兩月大旱,撥款四百萬兩白銀,錦州連月大雨,撥款一百五十萬兩。”
“廣南地帶,剿匪軍費便高達三百萬兩。”
提到銀子,何言就開始長篇大論了,總而言之,這里要花銀子,那里要花銀子。
聽的永盛大帝頭疼欲裂。
“你直言,國庫還剩下多少銀子。”
永盛大帝有些惱怒了。
“回陛下,結余不足二百萬兩白銀。”
“不過臣倒是有法子,可以解決此事。”
何言開口,道出實際銀兩。
“還剩下二百萬兩白銀?”
“這怎么可能?”
“之前不是有接近四萬萬兩白銀嗎?”
這回永盛大帝震驚了。
“陛下,僅是軍費,就占據一半之多,國內大大小小之事,各地上奏,就是索要財物,這銀子就是不夠花啊。”
“若陛下不信,臣立刻讓人前往戶部,取來賬簿。”
何言開口。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他也沒辦法。
“不看不看。”
“看到賬單,朕就頭疼。”
“你直接說,有什么辦法。”
永盛大帝開口。
“停工永盛大典。”
“可節省大量銀款。”
“二十日后,各地稅收也會上繳而來,到時候就有銀子填補進去。”
何言開口,給予回答。
“不行。”
“永盛大典不可停工。”
永盛搖了搖頭,直接拒絕。
“那臣沒辦法了。”
何言也不啰嗦,直接低頭裝死。
一時之間,養心殿安靜下來了。
“算了。”
“先選址,讓工部畫好工圖。”
“等二十日后,再動工。”
永盛大帝只能這般。
“陛下英明。”
“不過,陛下,再有兩月,便是太祖百年之日,需要祭祀。”
“而今年各地稅收不容樂觀。”
“外加上,官員俸祿之事,以及各部所需銀兩,只怕今年國庫,也十分緊張。”
“西北邊境,隨時征戰,必須留下一筆銀兩,以備軍費。”
“陛下需考慮,增稅之事了。”
何言淡淡開口。
卻說出了一句讓任何帝王都不愿意聽到的話。
增加稅收。
自古打仗都會增加稅收。
但對于一個立志開創盛世的皇帝而言,增加稅收,就是讓百姓變得更苦。
登基之后,永盛大帝增加過一次稅收,原本太祖年間,糧稅只有兩成。
他登基后,增加三成,如若還要增加,至少要增加兩成。
那對百姓來說,簡直是苦不堪言。
甚至說,現在的百姓,也已經有些苦了。
三成稅收看似少,這只是王朝征稅,各地官員必然會有搜刮民脂民膏之事。
到底多少,沒人知道。
只要朝廷頒布增加稅收,說五成,落實下去,可能就是六成甚至是七成。
這事情,一定會發生的。
所以永盛大帝皺眉了。
一句話。
大夏王朝沒銀子啊。
“此事,容朕再想想。”
永盛大帝沒有提這件事情,先這樣說吧,反正還沒開始打仗。
最起碼等第一次三方談判之后再說。
也就在此時。
劉言的聲音,在外響起。
“陛下,文景先生求見。”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
永盛大帝揮了揮手,讓眾臣下去。
七人一拜,而后紛紛離開大殿。
只是走出大殿后,依稀能聽到一些聲音。
“今年我刑部的撥款,絕對不能少于八百萬兩。”
“太祖祭祀大典,外加上春元節,至少一千四百萬兩。”
“都少說幾句,我吏部要三千萬兩。”
“你們都要這么多,我工部五百萬兩不過分吧?”
“滾,工部也配要銀子?”
“去去去,一邊涼快,先解決我們的再說。”
雜亂的聲音響起,當真是一點都不顧忌自己能聽到啊。
永盛大帝有些難受。
很快。
蘇文景走進大殿。
一臉喜悅。
“陛下,臣已經為錦年想好了賜字。”
“您覺得,明字如何?”
“希望他明心正意。”
“好聽嗎?”
蘇文景滿臉喜悅,走進大殿。
聽到這話后。
原本就已經不太開心的永盛大帝,在這一刻更加不開心了。
賜字?
就你也配給朕外甥賜字?
這種便宜輪得到你來占?
你把朕放在哪里?
永盛大帝眼神中充滿著不悅。
而蘇文景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緊接著微微皺眉。
“陛下,要不臣再換一個?”
蘇文景緩緩說道。
也就在此時。
又是一道聲音響起。
“陛下,懸燈司指揮使顧寧涯求見。”
很快,在永盛大帝的同意下。
顧寧涯火急火燎跑來,一臉興奮。
“陛下。”
“我給錦年想了個字,大鵬。”
“希望錦年能夠像大鵬一樣,未來展翅高飛,以后就叫做顧大鵬,陛下覺得咋樣?”
顧寧涯滿臉興奮道。
看到蘇文景后,更是激動無比。
“文景先生,你覺得有含義不?”
他沾沾自喜道。
“滾!”
兩道聲音異口同聲。
你也配?
心中不由浮現同樣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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