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年離開了房內。
在不遠處見到了蘇懷玉。
還是一樣的高冷。
還是一樣的生人勿擾模式。
“蘇兄。”
走了過去,顧錦年拱了拱手。
“恭賀世子殿下,凝聚九煉戰車。”
蘇懷玉皮笑肉不笑道,完全沒有一點恭喜的樣子。
“虛物罷了。”
“蘇兄,敢問有何要事?”
顧錦年沒有多說什么,直接詢問蘇懷玉有什么要事。
“仙道江湖這幾日不太平,有一個魔頭,大開殺戒,世子要小心了。”
蘇懷玉出聲,告知顧錦年這件事情。
“此事與我何干?”
顧錦年有些皺眉,魔頭大開殺戒,那關我屁事?難不成讓我出馬?給人家送菜?
“不。”
“這個魔頭自稱是你的師父,所以大開殺戒。”
蘇懷玉出聲,道出原因。
顧錦年:“.......”
“這不是擺明了栽贓嗎?吾乃讀書人,怎可能與魔頭有牽扯?”
“再說了,就算他是我師父,他大開殺戒做什么?”
顧錦年有些麻了。
自己師父?
自己什么時候拜了個魔頭師父?
“他認為你有萬古之才,未來必是魔道巨擘,怕有人搶先一步,成為你師父。”
“所以大開殺戒,要將天下強者全部殺干凈,然后再來讓你拜師。”
“因為那個時候,你也沒得選。”
蘇懷玉解釋。
顧錦年愣住了,這腦回路跟蘇懷玉有的一拼啊。
怎么都是些神經病啊?
“他殺了誰?”
顧錦年問道。
“八古魔宗和血魔門已經被他屠干凈了,聽說最近在匈奴國,打算把匈奴國師殺了。”
“而且據說他本來是想將上魔宗給滅門,可路上碰到一個匈奴人,然后去匈奴國了。”
蘇懷玉出聲道,這很奇怪,明明不會去匈奴國,可莫名其妙又去了。
“屠干凈了?”
“好好的屠人家滿門作甚?”
顧錦年愈發不了解這家伙的想法了。
“他做事干凈利落,一般都是斬草除根。”
“不過世子殿下也不需要太擔心,他若是來找你,我教你一招保命法。”
蘇懷玉給予回答,同時也讓顧錦年不要太擔心。
“怎么說?”
顧錦年詢問道。
“拜他為師。”
蘇懷玉十分認真。
顧錦年微微沉默,這還真是個好辦法啊,雖然說了跟沒說一樣。
“這人很厲害嗎?”
顧錦年繼續問道。
這話一說,蘇懷玉不由沉默了,他皺了皺眉頭,隨后開口。
“若是來京都,想要強行把你帶走,可能有些困難。”
“但自由出入京都,問題不會很大,只要低調一點,太高調也不行。”
“據說他已經踏入第六境,沖擊武道第七境。”
“不過顧老爺子的實力,我一直不知道到底有多強,老爺子應該是藏了一手。”
“應當沒大問題。”
蘇懷玉如此說道。
“第六境?沖擊第七境?”
顧錦年有點咂舌。
那的確很強啊。
不過萬幸的是,對方是想要收自己為徒,而不是要殺自己,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可惜,他要是能幫我解決那些家伙,那就好了。”
顧錦年心中嘀咕一聲。
“蘇兄還有其他什么事嗎?”
顧錦年問道。
“沒別的事情了。”
“非要說的話,匈奴國國運被削,只怕這件事情要鬧起來了。”
“但與我等無關,世子早些休息,注意,不可太過于放肆,否則。”
蘇懷玉認真提醒。
“明白了。”
“蘇兄早些歇息。”
顧錦年沒有搭理蘇懷玉,不過也沒有直接回去,而是來到往圣堂好好念書。
天知道瑤池仙子還在不在自己住處,要是在的話,顧錦年還真怕自己把持不住。
一直到午時,顧錦年這才回去看了一眼,發現瑤池仙子不在后,心中嘆了口氣,但面上卻露出笑容。
或許這就是苦笑吧。
如此。
時間一天天過去。
這一日。
大夏詩會再度開啟,依舊如昨日般盛烈,可能是因為沒有顧錦年的原因,文心殿熱鬧了不少,最起碼人人都敢開口作詩了。
連王富貴也跟著作了一首詩,江葉舟看完之后,倒也給了一個中肯的回答。
詩做的雖然不行,但看得出來王兄用心了。
沒有了顧錦年,所有人也逐漸放開了心,的的確確,如果今天顧錦年還來參賽,大家集體退賽。
倒不是擺臉色給大夏王朝看,主要是顧錦年太優秀了,他要是來就如同一顆太陽,這些人根本不敢說話。
第二日的頭籌,是由大金王朝才子奪下,但大家其實心照不宣,都覺得沒有任何含金量。
原因無他,木得異象。
要說難受,還是文殿之外的讀書人和京都富商,他們花了大價錢可以在文殿外站著。
等了一天希望來點異象,親眼目睹一番千古佳作。
可沒想到的是,等到結束,都沒有半點異象,得知大金王朝才子拿到第一之后,一時之間,這些文人墨客,以及富商紛紛直呼上當了,大喊著退錢。
而拿了今日頭籌的大金才子,也沒啥臉面見人,大家都沒夸什么,懂得都懂。
禮部看到這一切,也沒啥好說的。
誰讓顧錦年這么優秀,四首千古詩擺在那里,誰敢作詩?
不過盛會還是照常舉行,沒有出什么問題。
第三日也就是盛會結束之日,顧錦年一直在書院安心讀書。
而昨日發生的事情,也讓大家逐漸失去味道,相比起第二日的盛況,今日稍微冷清一些。
顧錦年沒來參加詩會,總感覺少了一點味道,自然而然冷清一些是常態。
不過好在的是,今日盛會結束,抱著這個念頭,大家選擇性愉悅,總不可能真板著一張臉過去吧?
如此,盛會結束,由禮部尚書和蘇文景共同頒布排名,顧錦年連缺兩日,但依舊是公認的第一。
孔家人早就不見蹤影。
而這場浩大的大夏詩會,也最終閉幕。
這三天時間內,顧錦年四首千古詩詞,名揚四海,尤其是顧家與孔家之間的事情,更是成了無數人口中的談資。
不過,令人沒有想到的是,本以為顧錦年在大夏詩會所作所為,會被天下讀書人抨擊。
但這三天來,一切都顯得很安靜。
孔家對此事沒有過多言論,哪怕是傳圣公給予外界的回答,也僅僅只是一場晚輩斗爭罷了,沒有過多解釋。
此時。
京都孔家。
孔宇正跪在祖像下,臉色難看,一旁的孔平也跪著,雖然身為孔宇的叔叔,但傳圣公開口了,兩人不得不跪。
從大夏詩會第一日結束后,兩人跪到現在,好在兩人底子不薄,跪幾天沒啥大問題。
只要不是其他責罰就好。
也就在此時。
一道身影走進堂內,是傳圣公的身影。
他走進堂內,面色平靜。
“知道錯在何處嗎?”
聲音響起,沒有斥責之意,但語氣不太好,令兩人沉默。
“爹,是孩兒爭強好斗,此事與五叔無關,還望爹恕罪。”
孔宇倒是聰明,沒有把鍋甩給別人,反而自己承擔,得了人情也顯了個好。
“哼。”
傳圣公冷哼一聲,他看得出孔宇想做什么。
“你們錯就錯在,自己出頭。”
“爭強好斗不算什么,孔家人從來不怕爭斗,而是這種事情,應當讓扶羅王朝的人去做。”
“我們孔家再來周旋,為父說了無數遍,做任何事情,你都要置之身外,進可攻,退可守,方可無災。”
“對比你弟弟來說,你不如他十之一二。”
傳圣公斥責。
他不怪孔宇爭斗,年輕人爭強好勝很正常,可自己去爭強好斗,不是留下話柄?
倘若讓扶羅王朝的才子做這些事情,顧錦年即便是咄咄逼人,他們孔家也能處于不敗之地。
還能贏得一個好名聲,即便真的鬧起來斗起來,孔家斗的越兇,得到的人情就越大。
怎么也不會虧。
現在雖然已經將損失挽回最大,可沒有半點好處,這就是錯的地方。
聽著父親所言,孔宇明悟。
“孩兒知錯了。”
他開口道,而一旁的孔平不由出聲。
“兄長,不管如何,縱使宇兒有些不對,顧錦年也不能辱圣。”
“此事,我不服。”
孔平出聲,他沒別的意思,顧錦年辱圣之事,絕對沒完。
“此事,先不能碰。”
“等回孔家,再行商議。”
傳圣公開口,腦海當中不由回想起前幾日永盛大帝說的每一句話。
緊接著,他起身讓兩人再跪幾個時辰。
而后消失。
這件事情,肯定沒完。
顧家與孔家之間的斗爭,已經不是勢力之爭了。
更是攀升到學術之爭,他必須要打壓顧錦年,讓他道心崩壞。
只不過現在盯著孔家的人太多,需要冷靜幾天。
走出大堂內。
傳圣公心中滋生了許多想法。
不過,不管如何,大夏詩會結束了。
徹底落幕。
只要回去,很多事情就可以實行。
匈奴國國運被削,這不是一件小事。
有太多事情可以做了。
他不急。
有的是辦法。
想到這里,傳圣公也不再多想什么。
如此,一直到了翌日。
永盛十二年,十一月十九日。
卯時。
大夏皇宮。
大殿內。
文武百官一臉平靜地站在大殿當中,如往日一般開著朝會。
前半段的國家大事討論完畢后。
此時此刻,兵部左侍郎的身影出現了。
“臣,兵部左侍郎,有本啟奏。”
隨著兵部左侍郎的聲音響起,一時之間,大殿眾人不由將目光看向對方。
所有人都知道,事情要來了。
“準奏。”
龍椅上,永盛大帝開口,語氣平淡。
“陛下。”
“北方邊境探子來報,最近半月,邊境屢屢發生搶掠事件,截止昨日,已有七個村莊被搶掠錢財,其中有兩個村莊被屠村,共計人口四百五十七人。”
“邊境鎮守將軍發來奏報,望陛下準予其率軍三千,剿殺入侵賊子。”
左侍郎開口,同時遞上一份奏折。
魏閑接過,遞給永盛大帝。
后者翻開奏折,閱讀之后,面容直接冷下來了。
“匈奴如何作答?”
邊境之地,時常發生這種事情,只是一般來說,都是劫掠牛羊錢財,屠村這種事情,有些惡劣。
“回陛下,匈奴國回應,此事并非他們所為,而是一些匪寇所做。”
“但邊境將軍回報,是匈奴人穿我大夏衣袍,喬裝打扮。”
兵部左侍郎給予回答。
聽到這話,永盛大帝沒有任何反應,往年發生這種事情,都是一樣的理由。
找不到證據,的確難以進攻。
“諸位愛卿何意?”
永盛大帝沒有回答,而是望著滿朝文武,出聲詢問。
此話一說。
眾大臣沒有說話,稍稍思量后,禮部左侍郎出言了。
“陛下。”
“臣認為,邊境騷亂,常年皆有,不過屠村之事,令人發指,可以讓大營派出三千人,日夜巡邏,看看能否抓住這些匈奴人。”
“若能抓住,也可以此交涉,若不能抓住,也可有效防范屠村搶掠之事。”
禮部左侍郎開口,這是他的提議。
然而兵部左侍郎立刻開口。
“陛下,臣認為不妥,邊境搶掠之事,的確時常發生,但搶掠銀兩牛羊,朝廷會補償一些,百姓沒有什么怨言,可發生屠村之事,若是還坐視不管。”
“只怕會失邊境民心。”
“故而臣認為,應當遣派大軍,暗中巡邏,若有發現,格殺勿論,邊境之地,寸步不讓,一來可彰顯我大夏國威,二來可警告匈奴之人,若此事當真與匈奴國無關,也可有效威懾,若與匈奴國有關,我大夏也不懼。”
兵部左侍郎出聲。
人家都欺負到臉上了,還在這里防備?
“不可。”
“雖此事可恨,但若是這般猛烈出擊,勢必會引起匈奴國強烈反擊。”
“到時候會有更多百姓遭到屠戮。”
“應當以懷柔手段,否則一但弄不好,極有可能開戰。”
禮部左侍郎直接拒絕。
他倒不是說慫,而是考慮邊境百姓的感受,人家本身就是騎兵出名,來去自由,大夏王朝即便是派三千精銳,也不見得能做什么事情。
你追我趕,浪費時間無所謂。
但要真殺,到時候惹來麻煩,極有可能就是兩國開戰。
“刀子都擺在臉上了,有什么怕的?”
“打就打,陛下,臣懇請陛下,宣旨開戰,我大夏王朝如今兵強馬壯,此番匈奴國國運被削,更是千載難逢,借此機會,出軍匈奴。”
“到時必然舉國歡呼,得此民心,一戰平亂,收復失地。”
兵部左侍郎開口,主動請求永盛大帝開戰。
此言一出,當下武將齊齊開口。
“臣等同意。”
今日朝會,他們本身目的就是這個,屠村之事,只是一個導火索罷了。
看到武將集團齊齊開口。
文官集團坐不住了。
“陛下,決不可開戰,如今國庫銀兩不多,修繕永盛大典資金尚缺,江寧郡之難還未徹底穩定,遼州又發生干旱,西南三郡連日暴雨,毀了不少莊稼,來年收成必然銳減。”
“還有隆中一代,發生山洪,東川平府更是發生天災,各處都需要銀兩撥救,一但開戰,若無絕對勝算,大夏王朝無法承受。”
“還請陛下三思。”
禮部左侍郎開口,將一樁樁事情說出來。
“請陛下三思。”
其余文官紛紛開口,除了李善沉默不語,其余文官都開口制止。
龍椅上。
永盛大帝有些沉默。
他掃了一眼滿朝文武,過了片刻,這才緩緩出聲。
“著兵部預備戰爭,倘若事態嚴重,做好戰爭準備。”
“戶部嚴收糧草,控制全國糧價,不可發生哄搶之事。”
“工部清點軍需物,運輸部分前往北方。”
永盛大帝開口,他沒有直接答應作戰,但這個預備戰爭,卻瞬間惹來一片嘩然。
“陛下,不可啊。”
“陛下,萬萬不可。”
“此戰不可打,否則大夏將被拖垮。”
幾個尚書急了,直接跪了下來,求著皇帝改變主意,尤其是何言,更是哭喪著臉道。
“一但開戰,糧草軍需便是天文數字,三軍犒賞之后,國庫直接空虛,永盛大典十年內都不能完工,各地天災人禍,就無銀撥款,請陛下三思啊。”
何言開始算賬,他是戶部尚書,只能拿這個來說事了。
“朕沒有同意開戰。”
“但備戰不可阻,少在這里給朕哭窮。”
“匈奴人都欺在朕頭上了,倘若永盛大典不完工,可以換回十二城,朕未嘗不答應。”
“此事就這樣定了。”
“至于是否開戰,三日后再議。”
“退朝。”
永盛大帝冷笑不已。
提起打仗就哭天喊地,銀子不夠銀子不夠。
這下面的官員,那個不是背地里吃的滿嘴是油?雖然大方向沒有錯,何言所說的也是事實,可說千道萬,不打仗的原因是什么?
還不是一但戰爭開始,國內會有動蕩,會影響錢財流通等等一系列問題。
如此一來,這幫人也會受到影響。
站在他們的角度上,不打仗是一件好事,國內太平,風調雨順,大家都賺錢,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那些百姓呢?
邊境的百姓就可以忍辱負重?
至于打仗會影響境內百姓,這更是天大的笑話,這些官員想要貪贓枉法不就是靠著安穩年代嗎?
真打仗了,反而不敢亂來,攘外必先安內,上上下下都是眼睛盯著你。
永盛大帝也在考慮中。
只是看到這幫人如此嘴臉,這才有氣,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跟自己那個外甥比,都是廢物,一個個都是趴在大夏王朝的吸血蛆。
永盛大帝走了。
留下面面相覷的文官,武將們則一個個大喜過望,雖然他們知道,皇帝沒有完全答應,可最起碼有這個想法就是好事啊。
真要開戰,他們的權力可以得到提升,在朝堂之上就更有說話權力了。
未來一定是文官吃香,這一點他們知道。
可乘著自己現在還有權利,完全可以把自己后代安排的妥妥當當。
對他們來說,利益很大。
最終,百官退朝,離開皇宮后。
楊開立刻拉著何言以及胡庸二人,前去太子府。
讓太子去勸說陛下。
不過,朝堂內的消息,也逐漸傳了出去。
大夏意圖開戰,劍指匈奴,理論上這種大事,應當是傳不出去的,誰傳誰得死,如此大的事情,要是提前傳出去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百官也不蠢,紛紛謹言慎行。
京都內有不少懸燈司和鎮府司的探子,沒有人找死。
但這消息就是傳開了,不知道是誰帶的頭。
消息傳出后,百姓一片叫好,對京都百姓來說,打仗不是一件壞事,反正再怎么打,京都百姓還是一樣過日子。
能在京都混上一口飯的,也絕對不會因為戰爭苦巴巴。
天子腳下的優勢就是這個。
一時之間,京都各處都在討論此事,對他們而言,打是好事,打出國威。
甚至一些戲臺立刻換了曲子,都改成了關于戰爭的曲子。
可對于很多人來說,這并不是一件好事。
次日。
京都邸報發行,邊境屠村之事十分惹眼。
百姓得知此事,一時之間,可謂是民怒四起。
屠村之事,違背天理,當初大夏內亂就發生了不少次屠村事件,那個時候環境問題,還可以忍讓。
如今大夏王朝蒸蒸日上,可謂是國泰民安,盛世來臨,還發生這種事情,百姓如何不怒?
一些文人墨客,更是寫詩怒罵匈奴。
起戰之心,如同燎原星火一般,逐漸燒起來了。
但消息傳的太快,明顯是有人在推波助瀾,企圖讓百姓憤怒起來,從而逼迫朝廷開戰。
在醞釀情緒。
往圣堂內。
當京都邸報傳來后,這些學子也紛紛開始咒罵不已。
“這群匈奴,當真是畜生,我大夏盛世之時,竟然還敢屠村?當真是活膩了?”
“恨未成將,否則我必馬踏匈奴。”
“這些匈奴崽種,若有朝一日,我為將軍,直破王庭,斬王滅國。”
憤怒之聲接二連三響起。
往圣堂內。
顧錦年看著這份京都邸報,不由皺起眉頭。
因為這有些不同尋常。
匈奴人應當不會這么蠢,搶掠銀兩錢財這是常態之事,可屠村之事,有些沒必要。
搶牛羊銀兩,大夏有心無力,只能多加防范,也惹不起什么是非。
可這個節骨眼上,匈奴國屠村,這就是赤果果的挑釁大夏。
完全沒有必要啊。
更主要的是,匈奴國的國運被削,按理說更應該夾著尾巴做人?
搞這出做什么?
真就不怕大夏發兵?
大夏國庫雖然銀子是不多,可真要放下手頭上所有事情跟你打,直取王庭有些夸張,但借此機會,奪回十二城還是問題不大的啊。
無非是付出一定的代價罷了。
“這群狗東西,若我皇爺爺不把他們殺光,等有朝一日,我登基后,必然親自率兵,御駕親征,王庭留名。”
一旁的李基開口。
他前幾天一直在太子府,因為孔家的事情,被喊回去教育了一頓,用李基的話來說,他爹沒吃飽飯,打的不算特別狠。
昨日才重新回到學府的。
畢竟第一次去孔家,結下梁子以后,誰都知道大夏詩會自己要與孔家爭斗。
太子喊他回去也是為了不惹麻煩,倒也是合情合理。
此時此刻,李基坐在一旁,滿臉兇狠。
給李基腦袋打了一巴掌,顧錦年有些輕蔑。
“就你這個腦袋瓜,還想直取王庭?”
“專業的事情,讓專業的人來,別凈想些有的沒的,御駕親征?萬一出了事,你被匈奴國活捉,大夏王朝就得完。”
顧錦年十分認真道。
李基這娃吧,虎頭虎腦的,說聰明吧也挺聰明,但都是小聰明,真要讓他指揮三軍,御駕親征,很有可能就是白給。
運氣不好被抓了,那就麻煩了,千古笑話就不說,大夏王朝就真要吐血。
某戰神就是例子。
“錦年叔,你別看我讀書不咋地,我騎馬射箭絕對沒問題,武道也沒落下,而且莪自幼跟皇爺爺學習兵法,假以時日,必然直取王庭。”
李基有些不服氣了。
說他讀書不行,他認。
可你要說他兵法上不行,他真不認。
“行,那我問你,你率領十萬大軍,面對敵方十萬大軍對戰,擺在你面前有一條河,將士們連夜渡河后,士氣低弱,你該怎么做?才能讓他們抱著必死之心出戰?”
顧錦年看著李基,提出這么一個問題。
此話一說,眾人的目光不由紛紛投了過來,一個個都很好奇。
“我會許諾,此番勝后,犒賞三軍,驍勇者,加官進爵。”
李基開口,沒有絲毫猶豫。
眾人聽后,也點了點頭,很常規的手段,但作用性很大。
“那你還是洗洗睡吧。”
“加官進爵固然好,可一旦戰敗,軍心潰散,不是靠加官進爵就能解決的。”
顧錦年繼續看邸報。
就這種水平?
還擱這里直取王庭?虛空王庭?
“錦年叔,那你說,你會怎么做?”
李基有些不服了。
其余人也很好奇,不知道顧錦年會怎么做。
“很簡單啊,把鍋全部砸了,把船全部沉了,再許諾各種好處就行。”
顧錦年很隨意。
此話一說,眾人皺眉。
砸鍋作甚?
可馬上,江葉舟的聲音響起。
“好一個破釜沉舟,我明白了,把鍋砸了,船沉了,讓將士們抱著不勝則死的心態去征戰,再給予各種賞賜,士氣必然高昂,高,高,錦年兄,未曾想到你對兵法有這般理解。”
江葉舟的父親,乃是夜衣侯,也是武將出身。
對兵法也有所了解,自然而然對顧錦年所言深感震撼。
其余人也逐漸回味過來,一個個露出驚嘆之色。
“嘶,世子,沒想到你居然連兵法都懂?厲害了。”
“文可提筆安天下,武可上馬定乾坤,世子殿下,佩服佩服。”
“你們忘了嗎?世子殿下可是鎮國公的孫兒,自然懂兵法啊。”
“對對對,忘了這事。”
眾人圍了過來,對顧錦年百般吹捧。
不得不說,顧錦年早已經用實力征服了這批人,只要做點事,這幫人就會過來吹捧。
“諸位兄臺言重了。”
顧錦年笑了笑,隨后輕輕咳嗽一聲,看著眾人道。
“諸位,其實顧某有個想法,不知道大家想不想聽?”
顧錦年出聲。
看著大家如此熱情,不由把昨天想的事情提出來。
“世子殿下您說。”
“對對對,世子殿下您說。”
“什么想法啊?”
眾人紛紛好奇。
而顧錦年也不廢話,直接開口。
“是這樣的,其實自從大夏詩會之后,顧某便發現,讀書還是需要互相探討才有進步,可是礙于身份,難免會有些難言之隱。”
“所以,顧某想了一夜,我等可以成立一個學會,若是進會,大家互相幫助,無論身份如何,世子也好,皇子也罷,入了會便是一家人,為兄弟也。”
“富濟窮也。”
“不知諸位覺得如何?”
顧錦年開口,如此說道。
此言一出,學堂內幾乎所有人都露出喜色,甚至連這段時間一直沒有存在感的修仙四人組,也不由走了過來。
不過徐長歌一直沒有出現,不知道去了何處,反正自從凝聚仙靈根后,就沒有看到他了。
“這個好啊。”
“世子殿下,這個提議好啊。”
“未曾想到,世子竟然有如此想法,某愿意。”
聽到這話,眾人自然開心啊。
畢竟顧錦年是世子,對他們來說肯定是有好處。
不過顧錦年也壓住眾人的熱情,而是神色認真道。
“諸位,若成立此會,顧某有三個要求,也算是視為規矩。”
“大家聽完再議。”
壓住眾人熱情后,顧錦年更加嚴肅。
“其一,入會者,不可持強凌弱,對內互相幫助,尊上愛下,對外也要仁義而行,低調謙虛。”
“其二,入會者,不可借助家族任何勢力,依靠自身實力,為官為將,否則還依靠族人,有結黨之嫌。”
“其三,入會者,為一家人,倘若有人犯錯,應當及時勸阻,決不可互相包庇,若當真有不良者,受嚴罰逐出,但若有人蒙受冤屈,會中上下,一并而出,不可貪生怕死,也不可畏懼強權。”
“如此,諸位愿否?”
顧錦年提出三個要求。
第一條很簡單,別高調,該咋滴咋滴,君子風范要維持好,別招黑。
第二條更簡單,不準借助家族背景,原因無他,顧錦年是大夏第一權貴,其實完全不需要借助別人的勢力,他這樣做,就是想要一批真正有實力有才華的人。
否則來一批權貴進來有啥用?指不定那天被坑死,大家都有本事,才能坐穩位置,家里背景再大,不如自己厲害。
就好比富家子弟,別看他出門錦衣玉食,可真要讓他拿出一萬兩銀子,還真拿不出,畢竟有錢的又不是他。
最后一條則是捆綁,以后有事大家一起上,利益捆綁以后,那么主觀情緒就直接變了。
“世子殿下,若無這三條規矩,其實某還不覺得什么,有這三條規矩,某當真佩服世子殿下,某愿意參加。”
“對,不借助家族關系,此言甚好,我等也不想借助家族背景,靠自己成為人物,這才有面。”
“確實,世子殿下,不知道為何,我挺興奮的,以后互相幫助,憑借我們的實力,一定會讓族人刮目相看。”
顧錦年提出的三個要求,所有人聽完之后,更加興奮喜悅。
說實話,他們這些權貴,其實有時候挺難受的,不管做啥,別人都會來一句,不是這個出身他能做到?
不可否認的是,出身給他們帶來太多的好處了,可若是無用之人,也不可能來
只是人們不認可他們,總喜歡喊他們是誰誰誰家的權貴。
顧錦年這三條規矩,正中下懷。
故而,眾人更加熱情。
看著眾人如此熱情,顧錦年也有些驚訝,不過回頭一想也合情合理,畢竟這幫人終究是少年心性,都迫切想要得到認可。
“那行,既然如此,那就由王富貴,王兄來登記名冊,顧某再設計玉形,做成我們的配物,以后互相勤勉。”
“諸位也可以去另外兩個學堂宣傳一二,但無論如何,得君子才行,無視身份地位才華,只要正心即可。”
“顧某不才,這首領之責暫時領下,倘若有后來賢者,主動退讓。”
“不過還是提前說一句,加入之后,若選擇主動退出,永不再錄,所以要謹慎思考。”
顧錦年開口。
大家興致這么高,也就不怕沒人了,但還得加一條約束,進來了要是主動退出,這輩子就別想進來了。
不然搞的想進就進,想退就退,那還玩個毛。
“好。”
“對,就是要有這種規矩。”
“錦年哥,那咱們這個會叫什么會啊?”
“是啊,是啊,叫什么啊?”
眾人紛紛點頭,完全贊同,只不過更好奇的,這個會叫什么?
“青龍會,大家覺得如何?”
顧錦年是個取名廢。
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眾人:“.......”
尼瑪,大家都是權貴,不是尚書之子,就是侍郎之子,亦或者是世家之子。
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吧?
青龍會?怎么像江湖幫派啊?
“錦年兄,能換個嗎?這名字實在是有些........”
“是啊,錦年兄,換個吧。”
“錦年哥,你寫詩如此厲害,怎么取個名字,這么......”
眾人不好多說,只能強笑開口。
看著大家的反應,顧錦年心里也有數了。
思索一番后。
顧錦年有了想法。
“麒麟閣如何?”
“其他我想不出來,不行你們來。”
顧錦年想到了一個,麒麟閣。
“這個可以。”
“雅俗共賞,沒啥大問題。”
“麒麟閣,很霸氣,我喜歡。”
“對對對,挺霸氣的。”
眾人紛紛點頭答應,其實麒麟閣吧,也不是那么文雅,但對比青龍會來說,就好很多了。
自然而然都答應下來了。
“好。”
“王兄,那就麻煩你登記一二。”
顧錦年拍了拍王富貴的肩膀。
后者麻利答應下來。
不過顧錦年繼續開口。
“對了,也不是隨便可以入閣,做兩件事情,才算是正式入閣。”
“其一,所謂師出有名,我等并非是結黨,而是互相幫助,效仿圣賢,造福百姓,積善十次,為民出頭亦或者幫助有難之人,皆算積善,滿十個才能入閣,而且必須要有來龍去脈,不可舞弊,一但發現,直接逐出。”
“其二,不得借助族內幫助,賺取一百兩白銀,繳納閣費,全部由王兄統計,往后我等采風游玩,插花弄玉,都由閣費出,自強不息。”
顧錦年再提出兩個要求,也算是兩個小考驗。
此話一說,眾人倒也不覺得有問題,反而覺得挺好玩的,很有干勁。
“錦年叔,我也參加。”
此時,李基開口,一臉興奮。
“行。”
“算你一個,不過也得按規矩來。”
“做得好,讓你當副閣主。”
李基要參加,顧錦年求之不得,不管怎么說這就是有結黨營私的嫌疑,永盛皇帝不管,下一代皇帝呢?
要是李基參與了,怎么說也是保護傘。
而聽著李基也入,大家更加求之不得。
李基也興奮不已,副閣主啊,他娘的,這感覺比皇帝還香啊?
“行了,王兄,你細心處理,此等大任交給你,不可出錯。”
顧錦年望著王富貴如此說道。
后者十分激動。
他豈能不明白顧錦年這是在照顧自己?
自己來登記,就算是有權利,屬于麒麟閣高層。
他內心十分感動,但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要把這件事情搞好來,不僅僅是為了顧錦年,更主要的還是為了自己。
也就在此時。
一道咳嗽聲響起。
是蘇文景的。
隨著蘇文景的出現,眾人紛紛回到座位,稍稍收斂了一番笑容。
蘇文景走了進來。
方才的事情,他聽的一清二楚,不過他沒有多管,而是拿著一些卷宗,來到了主位上。
“一人一日為師已經結束。”
“此番大夏書院,學子排行也出來了。”
“這是榜單,爾等自行觀看,老夫就不說了。”
蘇文景開口,隨后將一張宣紙丟出,懸浮在半空中,讓眾人觀看。
排名第一,赫然是顧錦年。
這個不出所料。
但排名第二,是蘇懷玉就有些古怪了。
學堂內,蘇懷玉對這個排名似乎沒有任何興趣,甚至方才的麒麟閣,他都沒有半點興趣,一直坐在那里,高冷至極。
“夫子,這是根據授課排名的嗎?”
有人開口,詢問蘇文景。
畢竟這排名不止第二,感覺整體有些古怪,有些人不應當排的這么高,而且還有其他人的名字,不是往圣堂的。
“非也。”
“爾等還記得上山第一日,有兩名官差扣押犯人嗎?”
蘇文景開口,提到了上山時的事情。
“記得。”
眾人紛紛回答,這事他們都記得。
“恩,根據爾等的回答,刑部讓各地官員一一照做。”
“顧錦年給予的回答,使得當地官差,將匪寇一網打盡。”
“故而排名第一。”
蘇文景不咸不淡道。
此話一說,滿堂嘩然。
倒不是驚訝顧錦年第一,而是誰都沒想到,大夏書院居然是玩真的?
他們當時大部分的回答,就是殺頭,不給機會。
卻沒想到,會真的發生。
不愧是大夏書院啊,還真是可怕。
看著眾人的反應,蘇文景很滿意。
“有朝一日,爾等都會入朝為官,或一方父母官,或封疆大吏,或國之大將。”
“可你們要記住,無論做任何事情,都要三思而行,尤其是當官之后,你們所下達的每一個命令,都無法收回,出了差錯,便要背負責任。”
“這排名倒數第一者,已經被逐出”
“他選擇派人與匪寇同流合污,企圖套取情報線索,可其結果便是,匪寇保持戒心,假意投好,與其逃離大牢,再將對方殺害,消失無影。”
“雖官府再度抓捕歸案,可那名衙役已經死了,這就是后果。”
蘇文景淡淡出聲。
道出最后一名的成績,也讓在場所有人動容。
哪怕是顧錦年也不由動容。
這還真是一個深刻的教訓。
“行了。”
“此事你們回去之后,好好思量。”
“現在,老夫手中有五份刑部卷宗,這是第二個月的課題。”
“這五份卷宗,已經定案,但老夫要你們一個月后,給予總結,卷宗是否有紕漏,亦或者是否罰重或罰輕,爾等必須嚴謹對待,有錯則說,無錯則結。”
“爾等七人為一組,互相討論,觀點總結,老夫需要至少五人同意才可交卷,并且給予相應理由,最終由老夫審批。”
“你們這兩日各自選擇審卷人,湊滿七人即可。”
蘇文景開口。
也道出第二個月是什么課題。
這種課題,還真是與眾不同啊,引得眾人好奇。
“湊好人來書房找我。”
說完此話,蘇文景起身,來的快走的也快。
留下眾人湊起隊伍。
而與此同時。
大夏京都。
一道身影快速進入兵部。
臉色無比難看。
“邊境來報。”
“昨日深夜,邊境十三村慘遭屠戮,無一活口。”
“巡邏將士,大怒之下,帶三百精銳,斬殺兩百匈奴兵,后被匈奴生擒,梟首示眾。”
聲音響起。
兵部內堂中。
幾道身影瞬間怒目。
“真他娘的反了天。”
“這群畜生。”
“真當我大夏無人嗎?”
“走,入京見圣。”
“誰要是再敢阻攔老子,老子把他皮給拔下來。”
兵部尚書的怒吼聲響起。
驚動堂內一切。
如此。
半個時辰后。
一道道宦官走出,前往百官府中。
陛下雷霆大怒。
召集百官入朝。
楊府當中。
得知突然宣召,楊開不由皺眉,暗道不妙。
詢問官宦一番后,大致得知一些事情后,楊開不免深吸一口氣。
臉色難看無比。
“又是他們?”
楊開臉色難看,過了一會,他轉身回到府內,立刻寫了封信,而后交給管家。
“火速送到鎮國公府去。”
“必須交給鎮國公。”
楊開出聲,極其嚴肅。
這回要出大事了。
今天的更新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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