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高光本來也不是個遲鈍的人，當大衛一再問他是否真的知道自己時，他也就明白這里面肯定有點什么事兒了。
什么事兒還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兒。
雖然真的求賢若渴，雖然真的需要一個精確射手，但高光不是想找麻煩，更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拼命把麻煩往身上攬。
雖然好奇心確實重，但時間本來就緊張，現在，高光覺得及時止損比較好。
“打擾了，告辭。”
連一句廢話都不想多說的，高光一臉歉然的微微欠身就算是道歉了，然后他沒有直接轉身，確實開始緩緩后退。
走吧，趕緊的去干正事兒，管他大衛有什么故事，要什么驚天動地的大秘密，高光不想聽。
要不是擔心挨黑槍，高光就直接轉身走了。
現在是大衛被整的有點不會了，不，不是有點兒，他是真的被搞蒙了。
看著高光退到了門邊，放手抓住門把手，拉開門，然后開始往門外退，即將徹底走出家門的時候，大衛終于忍不住了，他厲聲道：“站住！”
要不是大衛手上有槍，高光肯定不會站住，但是他既然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一個極為出色的精確射手，殺人如麻的那種，那他就肯定比比較聽話的。
高光站在了原地，保持著門半開的狀態，左手在后面看似抓著門把手，卻也能從后腰把槍猛的拔出來。
“我相信你不是被人派來干掉我的，他們沒那么蠢。”高光很是無奈的笑了笑，道：“我或許是漏掉了什么關鍵信息，我以為你就是退役老兵，覺得你或許想賺個外快，但既然不是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了，先生，你就當我沒來過。”
大衛淡淡的道：“你說是將軍讓你來的。”
“將軍有很多，勞埃德將軍只是知道你的名字和能力，所以他給我推薦了一個精確射手而已，呃，你可能有很多秘密，而將軍和我都不知道，先生，我們無意打擾你平靜的退休生活，這就只是個誤會而已。”
大衛沒有理會高光，他似乎是在想勞埃德到底是誰，所以高光說了很多，但大衛卻是突然道：“勞埃德.戈特尼將軍，我想起來了，他確實沒有指揮過我，他不是那些混蛋一伙的，應該不是。”
勞埃德也有不知道的，這個很正常，現在看來大衛不是因傷退役，所以高光很后悔說出勞埃德的名字來，但是事已至此，還是盡快擺脫大衛比較好。
“沒錯，我不知道你以前發生過什么，也不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先生，我無意打擾，現在我能走了嗎？”
現在高光想走，大衛還不讓他走了。
把丑臉一板，大衛冷冷的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呃，就是根據你的退伍信息啊。”
大衛冷冷的道：“不可能。”
“是真的。”
“絕對不可能，他們不會讓你找到我的，說，你怎么找到我的？”
高光愣了一會兒，然后他極是無奈的道：“法克！這到底是個什么鬼地方先是一個看似熱情實際是個種族歧視者的怪老頭，現在又是你這種莫名其妙的家伙，拜托，我時間很緊張的，現在我覺得你不合適我的公司，我想離開可以嗎？”
高光本來就有些急躁，現在他開始煩躁了。
人都是賤的，高光想讓大衛給他工作，大衛這個那個的說一堆，現在高光覺得找大衛會有麻煩，可他想走了，大衛又是這個那個的。
就很難辦，總不能拔槍對射，高光很擔心這個大衛真的超級厲害，雖然是.22的小子彈，但是打死個人依然不成問題的。
大衛突然道：“好的，我相信你不是退伍軍人管理局派來的，也不是想要殺我滅口，既然你能找到我的住址，那說明你和軍方真的有什么關系，唔，你剛來的時候說什么？”
“我說......什么？”
“你想邀請我干什么來著，你沒說完被我打斷了。”
我想說邀請你去參加一個行動，但是現在看來......
“我同意，我愿意接受你的邀請。”
高光覺得自己好像上了個當，但是沒關系，他又不會被一句話套住，所以大衛是有點天真了。
“抱歉，現在我覺得你不適合本公司的要求。”
大衛笑了笑，然后他很是平靜的道：“把門關上，你背后有把槍是嗎相信我，你來不及拔槍的，把門關上，坐下來，我們好好談談。”
高光覺得能阻止他拔槍的人不多，不過現在這個大衛好像有資格說這種話，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門又給關上了。
“很好，坐下，坐在椅子上，你面前有咖啡壺，你想來杯咖啡嗎？”
大衛沒有把槍舉起來，但槍口始終對著高光，高光很是無奈的坐在了一張桌子旁邊，然后他很是無奈的道：“大衛，我......”
“你不要說話，如果你什么都不喝，那就聽我說。”
大衛沉默了片刻，然后他繼續道：“關于我的資料，里面是怎么寫的，說我因為什么退役？”
“受傷，你在阿福罕的軍營里，被一發迫擊炮彈近距離爆炸，雖然活了下來，但是多處受傷，因傷....殘疾，從而退役。”
大衛聳了聳肩，然后他舉起了左手，他的左手缺少了食指和中指，然后他的胳膊好像也無法完全伸展。
然后大衛往前走了兩步，這時候高光能看出來他的左腿好像短了一些，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的，但幅度不是太大。
用左手指了指自己的臉，又指了指自己的腿，大衛淡淡的道：“我確實受了傷，也確實是在阿福罕，但不是在營地里被可笑的迫擊炮彈炸成這樣的，看看我的傷，像是迫擊炮彈造成的嗎？”
高光那看得出來，他覺得受傷都好了之后，怎么可能看出來是怎么武器造成的呢。
看著高光沒說話，大衛繼續道：“很明顯這不是炮彈能造成的傷害，炮彈破片是以放射狀散射的，但是看我的臉，很明顯，傷疤是平行的，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抱歉，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雖然有些羞愧，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高光是個誠實的好孩子。
大衛沉默了片刻，然后他呼了口氣，道：“這是炸彈，IED，不是迫擊炮彈也不是火箭彈，就是提前布置好的炸彈，你可以看做是定向雷。”
“呃，這樣我就大概明白了。”
大衛淡淡的道：“我們一隊十二個人，死了十個，我的臉被摧毀了，我的左腿被截去了半寸的骨頭之后又接上的，我丟了兩根手指，還有，醫生從我的左側身體里取出了四十六枚彈片。”
高光忍不住道：“你想表達什么？”
大衛淡淡的道：“你知道我以前干什么嗎？”
“你是DBOY。”
就是D隊成員的意思，也可以代指三角洲，高光說出了大衛的身份，大衛笑了笑，道：“沒錯，所以你認為D隊十二個人，會被一發迫擊炮彈全部擊斃嗎？”
高光咽了口唾沫，道：“你想說什么，就直接一點吧，如果你想說這是個陰謀，我相信的。”
大衛被噎住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看著大衛說不出話來，高光立刻道：“我知道你身上有秘密，有麻煩，所以你不適合我的公司，很抱歉，我沒辦法邀請你加入了，所以你不要仔細講述什么陰謀之類的事情，現在我可以離開了嗎？”
大衛極度愕然，然后他很是不忿的道：“我等了很多年，等一個答案，等一個道歉，或者等一個真相，你是第一個來的人，然后你來了就想走？”
高光覺得更是愕然，因為他發現自己這是被大衛賴上了。
如果大衛就是個因傷退役的老兵，那好辦，別管他傷的多重，高光也愿意招他入伙。
但大衛明顯是有秘密，這要是再和他摻和下去，高光是得有多傻才行啊。
“可我不是能給你真相的人啊。”
高光站了起來，但大衛的槍稍微一動，他只能再度坐下，道：“你跟我糾纏就沒意思了，老兄，我們互不打擾好不好。”
“可你已經來了，我不可能就這樣放你走。”
大衛一臉堅定的道：“我在病床上躺了四個月，當我能下床的時候，我就發誓，我一定會查明真相，把害死我們的黑手揪出來，給死去的兄弟一個交待！”
高光默然。
大衛吸了口氣、繼續道：“我們當時剛剛執行完一個任務、任務成功結束，在我們返回營地之后，就在我們的營房發生了爆炸，我只是停下了撒了泡尿，否則，我也死了。”
“拜托，這個......跟我無關啊。”
“你知道我們執行的什么任務嗎你知道誰派我們去的嗎？”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啊。”
越說越離譜了，高光很是無奈的道：“我幫不了你的，拜托，你讓我走吧，不要搞得收不了場，跟你說我很厲害的，你要得罪了我，那你就真的沒有報仇的機會了。”
高光想發誓他說的是真話，但他好像不用，因為大衛信他。
“我相信你很厲害，否則你不可能找到我，你一定和軍方高層有聯系，勞埃德將軍......”
“他退休了，他幫不了你。”
大衛突然興奮了，他低聲道：“對了，退休之后才能查，才能有機會查。”
“這是個誤會，相信我，這真的是你想多了，我就是需要一個精確射手，所以想看看你......我都不知道你還能不能開槍，你的手都這樣了。”
大衛突然左手把槍一端，沖著高光啪啪就是兩槍。
高光蹭一下就要拔槍，但大衛卻是冷聲道：“別動，你要證明，我證明給你看了。”
哪里證明了？
高光左手握住了槍柄，但他不敢動了，因為他左邊的袖子上有個彈孔，是貼著皮膚打過去的，右邊袖子上有個彈孔，也是貼著肉打透了的，但是他沒事兒。
左手握著槍柄也不敢拔槍了，這大衛，開火的速度比高光想象的要快。
大衛很平靜的道：“你需要一個精確射手，我就是一個精確射手，你不會找到比我更好的人了，我有麻煩，但不是你的麻煩，所以你不該害怕我給你帶來麻煩，你該慶幸我肯為你工作。”
高光吁了口氣，道：“唔，我要去伊拉克，打進一個堅固的堡壘。”
“不管你干什么，我肯定比你想象的好，你敢在我面前試圖拔槍，那就說明你不知道我的實力，小子，如果是勞埃德將軍讓你來的，那你最好問問他，是不是肯要我。”
什么都問勞埃德似乎不太合適，但如果就這么讓大衛纏上了，導致影響了高光他們的計劃，好像更不合適。
“我問問。”
高光放開了左手，他右手緩緩的伸進了衣兜，拿出了電話，然后他看著大衛把電話打了出去，等著接通后，他隨即低聲道：“我找到大衛了，但是有點問題，他身上有麻煩，而且好像是個什么了不起的秘密那種，如果把他帶走，可能會影響到我們的計劃。”
勞埃德也沉默了，過了片刻，他終于還是無奈的道：“謝特。”
“怎么辦？”
勞埃德嘆聲道：“問問他是怎么回事，看看我們能不能扛得住。”
高光立刻看向了大衛，道：“你到底有什么麻煩，說清楚。”
大衛有些緊張，但他還是立刻道：“我們被派去干掉一個喀布爾的目標，我們去了，干掉了目標，找到了長官指定的東西，然后我們回到了基地的時候，卻遭遇了不該有的炸彈襲擊，有人想殺我們滅口，是的，有人要殺我們滅口，我的戰友全死了，只有我活了下來。”
“只有這些？”
“很多，需要我全部講出來嗎？”
大衛顯得很緊張，然后他好像看到了希望似的，充滿了希冀。
高光在電話里道：“你聽到了嗎？”
“聽到了，讓我好好想想，阿福罕......喀布爾，營房爆炸......唔，我想起來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有麻煩，但是麻煩不大。”
高光愣了一下，道：“那你的意思是？”
“比起要面對的麻煩，我更想這次行動能夠成功，他還能開槍嗎？”
高光看了看自己袖子上的彈孔，道：“能，他剛給我證明了一下。”
“很好，帶他來，如果他還是最好的精確射手，那他的麻煩不算什么，我愿意接受。”
高光掛斷了電話，然后他對著大衛道：“嗯，唔，嘶......很難辦啊，但是......你確定還可以戰斗？”
大衛非常嚴肅的道：“要不然，我現在去給你打頭野豬吧。”
“那倒不用了，我沒那么多時間。”
“很快的，最多半小時。”
高光還真的有些心動了，如果能花半小時時間看看大衛的水準也不是不行，不過現在還是解決主要問題吧。
高光想了想，道：“我只雇你做一次活兒，你要多少錢？”
“我不要錢。”
高光再次楞了一下，大衛淡淡的道：“我拿到了三十五萬美元的傷殘退役補助，我把很多年的薪水也津貼都存了起來，我花一百多萬美元買下了這個農廠，因為我之前的身份，傷殘退役后每個月都能收到九千四百美元的退休金，醫療完全免費，而我沒有結婚，沒有孩子，我的錢多的花不完，所以我要錢干什么？”
“不是，你不要錢......你不要錢我不適應啊。”
免費的東西總是最貴的，時刻牢記這一點。
大衛想了想，道：“那就隨便給點錢吧，給別人多少我也要多少。”
“我習慣事先談好價格。”
“好吧，兩萬，差不多我兩個月的退休金，多了嗎？那一萬可以嗎？”
高光呼了口氣，道：“別，算了，我還是按照別人的付費標準給你算好了，唔，你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
大衛想了想，然后他突然轉身，然后他從臥室出來的時候拿著一個小腰包，然后直接扔給了高光。
高光接住了腰包。
“打開。”
拉開拉鏈，高光發現里面是一張張的支票，整齊的疊在了一起，有好幾十張，厚厚的一摞。
看著包里的東西，高光不解的看著大衛，道：“這是干什么？”
大衛淡淡的道：“里面有一百一十二萬美元，聯邦政府給的現金支票，不記名，不限時，給你了，你給我一個機會，我就把這些都送你。”
高光沒遇到過這種事，他看著大衛，不知道是自己傻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大衛繼續道：“只要我活著一天，他們就得給我發一天的錢，這個國家欠我的！現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高光怔怔的道：“什么意思？”
大衛毫不猶豫的道：“我沒有護照，沒有駕照，也沒有社會保障卡，我沒有任何身份ID，所以我沒辦法乘坐航班，事實上，我連小鎮都無法離開，每個月五號都會有退伍軍人管理局的人給我送一張現金支票，沒錯，我是被軟禁了，我被軟禁在了這里。”
說完后，大衛很認真的道：“你不用給我錢，只要你能帶我走，我給你錢！。”
高光愣了一會兒，道：“我能帶你上飛機，我有架私人包機，別的......好吧，歡迎出山！”
作家說:來個大章以示歉意吧，和加更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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