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寧無語地看著她。
這家伙怎么能將“先答應出去打不過就回去搬救兵”這樣事情,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難道不是萬事量力而行嗎?
延陵道:“那待會,你們倆進村,我留在村外接應。如果打不過,你們發個信號,我馬上回宗搬救兵。”
他這一說完,兩個女孩子就不約而同地露出了非常無語的表情。
這個就更離譜了,壓根就不想進,還讓兩個女孩子打沖鋒!
顧倩噥一臉嫌棄地問:“怎么不是你進去,我在寶寧在外面接應?”
延陵道:“你問問寶寧,都到這了,她愿意什么都不做,就在外面等著嗎?”
寶寧道:“不愿意。”
“你看,我就說吧。”延陵一副“我太了解寶寧了”的表情,對顧倩噥說道。“那讓你留外面接應,我和寶寧進去,你放心?”
“什么放心不放心的?”顧倩噥警惕地瞪著他。“難不成你還想對寶寧做什么?!她才十五歲!還是個孩子!你個變態!”
莫名被罵“變態”的延陵一臉無奈:“我說什么了?你不要腦補太多啊!”
顧倩噥道:“行吧行吧,我和寶寧進去,你留外面接應。”
說話間,前方已經清晰可見那個憑著山坡而建的小山村了。
一排排房屋整理有序,外面是大片大片的農田。
紅色的瓦房,綠色的菜園,在日暮下,顯得格外寧靜安祥。
“看上去很平靜,沒什么異樣啊?”顧倩噥道。
“平靜才有問題。”
“為什么?”
寶寧道:“現在這個時辰,是凡間的晚飯時分。這個村子,卻一點炊煙都看不到。而且,城里的那個大叔說,這個村子,是以種菜為生的。你看,那么大片大片的地里,一個人影都不見。不正常。肯定出事了。”
“哇,寶寧,你好聰明!”
寶寧輕哼了一聲,傲嬌地說:“天生的。羨慕不來。”
“近朱者赤,讓我蹭蹭。”
顧倩噥伸手搭上寶寧的肩膀,同時將腦袋靠過去,意圖在她的頸窩里蹭上一蹭。
寶寧嫌棄地推開她,說道:“走開,你臉上的粉都蹭到我臉上了!”
“我涂的脂粉可貴了,免費給你用,得了便宜還賣乖!”
“用不著!我天生麗質,不像某些人,明年就要下榜了。”
“……周寶寧!你有種再說一遍!”
“有些人,明年就要下榜了。變成明日黃花了。”
“周寶寧!”
顧倩噥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豎著全身的毛,張牙舞爪地向那惹了她的家伙撲去。
寶寧身形一閃,“嗖”的一下就躥到前面去了。
看著兩個女孩子斗嘴打鬧,延陵兩頰含笑地搖著扇子。
以前的嫵月總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事有規,事有范,說話也是滴水不漏。現在這樣子,還真是,前所未見。
來到村口,延陵示意停步。
飛身上了樹頂,居高臨下地往村里觀望了一番,低頭對樹下的寶寧二人說道:“什么都沒有,你們進去吧。小心點。”
“嗯。”
寶寧和顧倩噥一前一后地走進村子。
一如在外面所見,村子里也非常安靜。
四通八達的大路小路上,一個人,或者可以說,一個活物都沒有。
每戶人家的大門都緊閉著,門前、院子里都很干凈,東西也擺放得整整齊齊,沒有一點起過紛爭的痕跡,仿佛大家都安安靜靜地在家里閉門睡覺。
二人停在了一戶人家門前,仔細聽了聽里面的動靜。
然后互看一眼,同時搖了搖頭。
一點聲響都沒有。
寶寧退后一步,目光往屋子周圍轉了一圈,伸手指了指半開的側窗。
顧倩噥會意地過去,透過窗縫往里面看了看。
然后回頭朝寶寧擺擺手,示意沒有看到人。
寶寧想了想,施法用靈力隔空牽動里面的門栓,慢慢移開。
“吱嘎”一聲,門開了。
屋里的擺設同樣非常整齊干凈,看上去沒有一絲異樣。
客廳、廚房,直到進入臥室,垂簾一經掀起,寶寧便聞到了一股腐臭味。
她知道,她快要接近“真相”了。
但是,臥室里同樣沒人。
只有遮得嚴嚴實實的床帳。
寶寧輕手輕腳地過去,用一根手指,輕輕地將床帳掀開了一條縫。
乍然間,兩具死狀可怖的尸體躍入眼簾。
這一世的寶寧還是第一次接觸到死尸,嚇了一跳,手一松,便將帳子垂了回來。
“怎么了?”顧倩噥跟了過來。
寶寧問:“你膽子大嗎?”
“不大。”
“那別看。”
“死人?”
“嗯。”
“死人有什么可怕的?”顧倩噥說著,便伸手將帳子一掀。然后“啊”地一聲,又放了回來,拍著胸脯埋怨道。“你怎么不早了?”
寶寧無語地給了她一個白眼:“我說了。”
“可你沒說這么可怕啊?”
“都說了膽子不大就別看。”寶寧一邊說,一邊在床的附近找了起來。
“找什么?”
“找痕跡。”寶寧道。“你說,那玩意,是從哪里進來的?”
“什么玩意?”
“殺人的玩意。”
顧倩噥道:“我問的就是,殺人的那是什么玩意?”
“我哪里知道?”寶寧道。“連精血都吸干了,肯定不是普通的妖魔。上下都找找。”
顧倩噥“哦”了一聲,也跟著一起找進出的痕跡。
但是一無所獲。
這對夫妻,仿佛就是在睡夢中,一下子失去了生命一般。
兩人又轉去其他人家里看,發現都是同樣情況。
在村子里轉了一圈之后,他們又重新回到村口,與延陵會合。
“所有人,都死在床上。死狀也一致,都是被吸干精血而死。門窗基本上都是關好的,屋里也很干凈整齊,沒有任何外來者闖入的痕跡。就像是,大家正常地在睡覺,然后突然間,就全死了。”
延陵道:“看來,這還是個厲害貨色啊!”
寶寧問:“他都沒進屋,是怎么做到殺人于無形的?”
延陵指了指自己剛才待的那棵樹,對寶寧說:“你上去那里看看,就知道了。”
寶寧飛身上樹,居高臨下地往下看。
然后,她就發現,夜幕下,有幾處屋頂上有一些異樣的顏色。
“屋頂上那些,是什么?”
延陵道:“鬼修用來畫陣的符水。”
“鬼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