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巧是不知道韓父、韓袁氏的想法,知道得笑死。
什么叫得了便宜還賣乖。
這就是了。
半夜的時候,阿耀醒來,愛著娘親要吃飯飯,只是吃了兩口,啥也沒有。
“哇……”一聲就哭出來。
韓巧踹了蘅毅一腳。
“趕緊讓蒲草去奶娘那邊擠碗奶過來。”
蘅毅毫無怨言的起身,抱著阿耀哄。
門外,蒲草已經套好衣裳。
“老爺、太太,奴婢可以進來嗎?”
蘅毅聲音有些啞,“去奶娘那邊擠碗奶過來。”
蒲草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加上又呆呆的,房中之事一竅不通,也沒多想,連忙應聲,“是。”
蹬蹬蹬跑去后院找奶娘。
奶娘的小閨女養在身邊,因為多數時候,還是要緊著阿耀,所以孩子她那小閨女玩耍都要喝一碗米湯。
為的就是萬一阿耀晚上要吃。
雖然這些日子晚上都沒用上。
可以防萬一啊。
而且韓巧給的月銀,真的太多了,她是一點不想失去這個活計。
聽到蒲草過來,奶娘趕緊起床。
外間的爐子上燒著水,蒲草用開水燙碗、湯調羹,然后放在桌子上。
奶娘已經擦洗過。
等奶娘擠好,蒲草趕緊放到食盒中,蓋好蓋子拎著去主院。
從蘅毅懷里接過阿耀,坐在椅子上用調羹慢慢喂。
阿耀不太想吃,因為他僅有的那一點點記憶里,這個時候應該是在娘身邊的。
可是今天晚上沒有。
但是肚子太餓了,只得唧唧歪歪吃。
吃好后,蒲草給他把尿,包好尿布放回床上。
挨著娘親,哼哼唧唧一會,蘅毅輕輕拍著他的背,很快又睡過去。
蘅毅深深呼出一口氣。
韓巧瞪他一眼,“看你下次還敢不敢。”
蘅毅抿著嘴沒說話。
但心里卻是樂滋滋的,歡喜的同時又滿足極了。
情事過后,身心得到滿足,韓巧很快睡過去。
蘅毅溫柔細心妥帖給娘倆蓋被子。
好一會后手放在鼻子下輕輕嗅了嗅,咧嘴笑起來。
現在是娘倆一個被窩,他睡外面一個被窩,有種被排擠在外,但又心滿意足。
閉上眼睡去。
一夜好夢。
很多東西都已經打包裝箱,鏢局也請好,只等出發。
韓巧又勸了阿奶一次。
阿奶卻格外堅持,“我和你阿爺就不去了。”
“阿奶,在郴州城里,不說吃穿,好大夫在那里,你和阿爺有個頭疼腦熱,都可以最快得到救治。您也能感覺到,在縣城您和阿爺精神狀態、身體都好起來了,回了鄉下……,我不是說叔伯嬸娘不孝順,只是他們很忙,根本顧及不了你們,跟我們去府城,就算我們忙,還有丫鬟、婆子、小廝伺候,你們年紀大了,跟著我去多活幾年,多享幾年天倫之樂,不好嗎?”
阿奶聞言紅了眼眶。
她緊緊握住韓巧的手,另外一只手輕輕的去撫韓巧的臉。
濕潤的眼眶里,溢滿了淚水。
“傻孩子,你可知道,帶著我們兩個老東西過去,要花費你多少銀子,耗費你多少心思。”
“照顧的好是應該的,照顧不好別人要說你要怨你,你何苦一定堅持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我想跟你去,你阿爺也想去……”
“那就去,去見見郴州城的繁榮,嘗嘗那邊的美食。”韓巧靠在阿奶懷中,“阿奶,我和蘅毅都是長輩親緣淺薄的人,有些遺憾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彌補。”
阿奶拍拍韓巧的背。
“但我和你阿爺還是不能去,阿巧,你要學著放手,學著從此以后你就是家里輩分最高的長輩,等孩子們長大了,你會有自己的孫子、孫女,外孫、外孫女。”
韓巧明白,爺奶是真的不會去郴州城了。
“那我派人去伺候您和阿爺,就伺候你們衣食,好不好?”韓巧問。
阿奶默了片刻點點頭,“好。”
阿奶他們在縣城沒住幾天,就由蘅毅親自送回西山村,陪同去的還有一個婆子、一個小廝、一個丫鬟。
婆子廚藝不錯,小廝也機靈能干眼力見好,丫鬟恭和溫順還勤快,針線活不錯。
韓巧準備了不少棉花。給做好了新的被褥、棉衣、棉鞋。
這一別再見得一年半載,興許還會更久。
十月二十一,東西全部收拾好,二十二韓巧去了一趟濟民堂后院,她是準備了一百兩銀子,算是留給他們這一年的家用,等到明年掌柜會送過來。
卻不想他們在前街支了一個餛飩、餃子、蔥油餅攤,生意還很不錯。
韓香負責包餛飩餃子,韓袁氏在一邊煎蔥油餅,韓父負責煮。
倒是不見伺候他們的一家四口。
韓巧不免失笑,他們做買賣,卻是沒有人去跟她說一聲。
挺意外的。
看見韓巧,韓父沒說話。
韓袁氏神色有些淡,韓香倒是猶豫片刻后招呼韓巧坐,“姐,你要吃點什么嗎?”
韓巧本想說不用,沉沉冷冷的看著韓香,見她緊張的身子發抖,輕呵一聲,頓了頓后道,“一樣來一份吧,份量少些。”
“好。”韓香連忙應聲。
轉身的時候,輕輕呼出一口氣。
手忙腳亂的去準備。
幾個餛飩、幾個餃子,一個小小的蔥油餅端到韓巧面前。
韓巧嘗了嘗,味道還不錯。
她吃的這一會,又來了好多個客人,韓香立即去招呼,時不時偷偷看著韓巧。
雖然她還是很瘦,但瞧著精神不錯。
韓父、韓袁氏忙的滿頭大汗。
等到韓巧把碗里的東西吃光。
其他客人也付賬離開。
也不那么忙了。
韓父才過來坐在韓巧面前,“你把伺候的人喊回去吧,另外那宅院我會每個月給你租金。兩個孩子也不用你付束脩,我們可以賺錢。”
韓巧沉默了片刻,應下,“好。”
她看著韓父臉色微變。
心里清楚,應下這聲好,他們之間這點微薄的親情便不復存在,往后可能比普通親戚還不如。
但她還是應下了。
說涼薄也好,寡義也罷。
既然韓父開口試探她,她就是要讓他知道。
在她這里,陰謀算計沒用。
或者說,她選擇了斷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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