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兮:、、、、、、、、、
阿奶看著兒子、兒媳婦這樣子。
想說的話哽在喉嚨。
深深吸口氣,“罷了,不說了,你們回去吧。”
到現在還沒有悟出來,說了也沒用。
與其讓他們覺得她多管閑事,倒不如讓他們自己去多栽幾個跟頭。
等摔的頭破血流,就會明白了。
“回吧回吧。”阿奶擺擺手。
韓父站起身,
“爹、娘,你們早些歇息,我們回了。”
“走吧走吧。”阿爺不耐煩催促道。
韓父、韓袁氏前后腳出屋子。
里面就傳來阿爺的聲音,“你跟他們說什么?兩個擰不清的混賬,說了也沒用,何必費這些心思?”
“好了,閉嘴吧,你個馬后炮。”阿奶怒喝。
阿爺就噤聲了。
韓父用力啜了口口腔肉,才沉沉說道,“走吧。”
這邊有下人給引路。
按道理說作為當家太太的親爹娘,下人應該討好巴結,說些逗趣的話,但是沒有。
只是恭敬的走在前頭,遇到岔路才會開口,“親家老太爺、老太太這邊請。”
離主院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韓父忽然開口說道,“我與阿巧說幾句話就走。”
引路的下人微微一愣,卻淡淡應聲,“是。”
只是主院門口有個婆子守著,見到小廝沉聲問,“作甚?”
“老太爺要回了,說要與太太說幾句話。”
婆子朝門口處看去。
黑暗之中,油燈下,韓父、韓袁氏站在那兒。
“等著我去問一下。”
屋子里,阿耀才吃好沒睡著,韓巧正在逗他。
蘅毅在一邊讀書。
聽到韓父有話要說,韓巧準備起身。
蘅毅擱下書說道,“你躺著,我去就好。”
“行。”韓巧也沒矯情。
屋子里點了好幾盞油燈,阿耀總是要超有亮光的地方歪過頭,韓巧就躺在外面。
他就不歪著頭去找亮光。
這么愛著娘親,被娘親捏著小手小腳玩,乖乖的太招人愛了。
主要韓巧也不太想起身,更不想去面對韓父韓母。
她對他們有責任是養老、送終,不讓他們顛沛流離,至于感情……
他們于韓巧也沒啥感情,更別說對她了。
韓父在門口看見走出來的人是蘅毅時,心忽地沉到谷底。
如果韓巧還會鬧,說明她心里還有期待,如果她什么都不做了,對他們也就沒有任何希冀,也不會再有期盼。
他們的想法也好,做了什么也罷,對她來說都無所謂。
要錢給點錢,但也就是一點錢,再多就沒了。想讓她對待兩個老人那般處處體貼、周全更是想都不要想。
“岳父、岳母請。”蘅毅聲音淡淡。
經過一年的打磨,蘅毅早已經不是以前的蘅毅。
雖然他還是不善言辭,人也冷冷淡淡。
但是人有見識有想法之后,改變還是很大的。
尤其是他長得本就高大,這一年衣食住行韓巧都打理的很好,也讓他過的舒心愜意,氣度自然也不同。
蘅毅沉默著。
韓父欲言又止。
韓袁氏小聲問了句,“阿巧歇了嗎?”
“沒有,孩子有些哭鬧,她在哄孩子。”
這個是一個很好又讓人無法反駁的借口。
韓袁氏聞言也不好指責韓巧什么。
尤其是在蘅毅面前。
那是蘅毅第一個孩子,按照大戶人家說法,那就是嫡長子,將來要繼承家業。
她自然也希望外孫與她、與韓家親近,但是到目前為止,見過好幾次阿耀,都沒能抱上一包。
阿耀要么被丫鬟蒲草抱去放在搖籃里,韓巧也不許有事沒事就把阿耀抱在懷里哄,多數這孩子都是躺著一個人,要么睡覺,要么睜著眼睛看一會。
韓袁氏已經有預感,這孩子將來跟他們不會太親厚。
到了大門口,馬車已經在等候。
“岳母、岳母請。”蘅毅恭聲。
韓父讓韓袁氏先上馬車,他留在馬車邊,“蘅毅啊……”
“岳父請講。”
蘅毅看著韓父。
他人長得高,比韓父高出足足一個頭,這么看著韓父,頗有幾分居高臨下。
他和去年在西山村好像沒什么區別,但又好像區別很大。
“阿巧對我們有誤會,你幫我們勸勸她,就說……”
“岳父。”蘅毅沉聲。
“我不會往她心口上再戳一刀,你們不疼她,不代表我也要像你們一樣是非對錯不分。你們心是偏的,我的心自然也是偏的,孩子們亦然。”
“以后你們來家里看孩子,看阿巧我隨時歡迎,不要提韓香,我不喜,甚至是厭惡。”
“您是岳父老泰山,我敬您,即便是您錯了,我也不好指出,因為我多言什么夾在中間的阿巧會為難。我見不得她傷心費神,能忍都忍了。”
“但并不代表我沒有脾氣,心里沒有怨恨,我不想拿對付蘅家那一套來對付你們,因為你們于阿巧有生恩、養恩。”
“阿巧給你們什么,如何幫襯娘家我也沒意見,我只要她開心樂意就好。但顯然,不管她對你們付出多少,你們都覺得理所應當。”
“可真的理所應當嗎?你看看從西山村至寧河鎮到普益縣,有幾個出嫁女兒像她這般回報娘家?換了別家,定是把她當祖宗供起來。”
“你們沒有。”
“韓香有三宗罪,第一次口出狂言,第二次在西山村,阿巧氣極險些動了胎氣,回來家里便見了血,幸虧大人孩子都沒事,我才忍了。第三次去趙氏那邊挑撥離間,更是沒把阿巧放在眼里。”
“我不希望你們端著碗吃飯,擱下碗筷就罵娘。”
“若是阿巧待叔伯嬸娘比待你們還好,把給予你們的東西全部分給叔伯嬸娘,對你們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你們會怎么想?”
“這些話我本不想說,因為我們很快就要搬去郴州城,若無意外,阿巧這輩子頂多回來幾次。次次皆是生離死別。”
“不是我不讓她來,是你們是非對錯不分,不值得她為了所謂的孝道來回奔波。”
“天色已晚,岳父、岳母早些回去歇息,我便不送了,慢走。”
蘅毅的聲音不重,甚至不帶情緒,仿佛就是在闡述一件事情,話落聲無。
但韓父有些站不穩。
伸手撐著馬車才沒有倒下去。
蘅毅卻已經淡漠的轉身邁步進了大門,門房立即眼明手快的關上大門。
蘅毅并不怕韓父、韓袁氏發怒,或者說去韓巧面前說,他口出惡言指責他們。
他們偏心,是非不分,就得付出一定的代價。
孩子們都知道護著他們的母親,他作為丈夫,決不可再裝聾作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