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眸微垂,掩藏了自己心頭的擔憂,只是一雙眼睛卻越發冰冷。媏
一時間,眾侍衛都不敢動彈。
侍衛頭子見狀,連忙低聲道:“對不住了少將軍,方才茍統領......”
葉昭言打斷他:“茍大人為公干身負重傷,撐不了多久,你們不快去張羅送醫,在這里做什么?”
侍衛頭子一噎,對方面露擔憂,一副謹慎的模樣,倒叫他不知如何辦法。
只是,想到茍孜昏迷前對葉家少將的作為,他心中有了計較,正準備說些什么,一名侍衛飛奔跑來,“報!”
葉昭言眉心一皺:“怎么了?”
“少將軍,大事不好!”侍衛喘息著答,臉上滿是慌亂,“軍醫稱茍統領命懸一線,若不能在天亮前就診,危矣!”媏
眾侍衛皆是一愣,面色難堪。
葉昭言的目光卻是倏然一閃,“附近山村可有卿王部下的軍醫在?”
侍衛頭子的額上冒出冷汗,連連搖頭:“這一路尚無!”
葉昭言沉聲吩咐:“收拾行裝上路,務必確保茍統領安然抵達葉家軍營,若是遲了......”
聲音頓了頓,凜然道:“你們自裁謝罪吧。”
這一句話擲地有聲,一群侍衛頓時明白了少將軍的用意。
茍孜乃是卿王府的人,身上又有卿王賜下的護身符,若他死在荒郊野外,隨行之人必定逃不了干系。媏
侍衛們面面相覷,最后齊刷刷跪了下來,一齊高呼:“末將等誓死護衛!”
葉昭言微微頷首,不再理睬他們,待安頓好張參,趁眾人忙碌之際,取出一粒丹藥,喂茍孜服下。
茍孜雖然受了重傷,看似危急,但沒有到生死關頭,并非沒有治愈的余地。
一旦蘇醒,等待葉昭言的,不會是什么好事情。
更何況這些侍衛也都是卿王部下,難保什么時候就與卿王的人聯絡上。
卿王的脾性她很清楚,若是茍孜真的死在他手上,即便是死無對證,也會立刻懷疑到她身上,想方設法以此謀罪。
葉昭言決定先下手為強。媏
尚且昏黑,葉昭言帶著幾名侍衛打先鋒探路,讓其余人等在后侍奉茍孜,一邊往南前行,一邊籌謀脫身計劃。
只要行軍快些,先一步抵達鄰山山坳,以四下探查之名將人派出去,便能趁機逃走。
若是運氣不壞,在卿王的人趕來之前,先一步與葉家軍匯合,就成了。
葉昭言想的出神,就聽遠方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炮竹聲,轟鳴聲驚天動地。
眾人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了去。
一名侍衛驚詫地說:“是信號!”
信號?葉昭言抬眸警惕。媏
他們離卿王軍隊大營還有十里的距離,按理來說,她的行蹤是無法這么快來回傳遞的。
所以這信號是誰放出的?
葉昭言的眸子閃爍,忽地站起來,“速往山坳,不可懈怠!”
“少將,信號從營寨傳出,必定是有了什么發現,急需我等響應,不如將茍統領帶回軍營醫治?。”
一行人原本要去的葉家軍營足有七里遠,而若是現下換一條山路,趕往卿王分部的軍營不過十里,差不了幾時功夫。
不過,二者一個駐扎在西南一個在正南,并不是一個方向。
葉昭言拔劍而立,語氣冷酷:“現在是緊急關頭,容不得耽擱,快走!”媏
“是!”
葉昭言一馬當先,一眾侍衛緊隨其后,在越過山林的時候,葉昭言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尋常,仿佛有什么東西隱藏在暗處,隨時會沖出來,對著她撲過來。
下一刻,沉重的馬蹄聲隱隱傳來,葉昭言飛身掠上樹梢,只見遠方有一排黑壓壓的隊伍疾馳而來,一個個騎著高頭大馬,旌旗招展。
這是一隊精兵,馬蹄未至已聲震耳,絕對不是普通軍士。
為首一人手持長槍,身披戰甲,一身肅穆威風凜凜,英姿颯爽,一看就知是將門之后。
葉昭言瞳孔一縮,認出來了,這就是卿王麾下的閆振。
卿王麾下,一共有三大將領,分別為閆振、李囂、陳奇。媏
閆振身為卿王麾下最得力的三員猛將之一,實力非凡,在軍中威望頗高,也正因如此,他才會成為卿王心腹。
只是,卿王一向對他十分器重,怎會派遣他而不是另外兩人來這荒郊野外?
莫不是未卜先知?
葉昭言馬上否認了這個可能,心念電轉間已經打馬轉身,直接朝著山坳深處跑去。
她不能被卿王的人帶走,不僅如此,她還要盡快趕到葉家軍營,以免生變!
“快追!”只聽一聲厲喝聲響起,緊接著便是一陣利劍破空的聲音。
葉昭言的面色瞬間一變,身形一晃,躲開了致命的攻擊,卻沒有應戰。媏
她動作迅捷而靈巧,一個翻身跳入茂盛的草叢之中,迅速地朝著前方跑去,速度快得驚人,幾乎眨眼便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快追啊!”
“別讓他跑了!”
后面追來的軍士們紛紛催馬狂奔,卻是一頭霧水。
葉昭言身法卓絕,在這夜色朦朧的山林里更是快如鬼魅,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夠比擬的,他們縱然是使勁渾身解數,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趕上。
就在葉昭言甩掉一撥人,剛剛松一口氣時,背脊驀然僵住。媏
一個氣息正在悄悄向她靠攏。
寒芒一閃而逝,朝著葉昭言射來。
葉昭言策馬閃身,速度極快,但對方的箭術比她更勝一籌,竟是不留痕跡地擋住了葉昭言的退路。
這支箭,是奔著葉昭言的胸口而來!
葉昭言不得不翻滾下馬,堪堪躲過。
“葉家少將?”隨著一道低沉的男聲,身著戎裝,面色冷峻的男子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略微狼狽的葉昭言。
葉昭言面色一凝,“為何阻攔我趕往軍營復命?”媏
此人實力深不可測。
“既是復命,就跟我走一趟吧,殿下正在等你呢。”閆振聲音冰冷,面上神情毫無半點波瀾。
“我憑什么相信你?”
閆振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少將軍,不必試探了,我的隊伍隨后就會趕到,你若是不反抗,還能少吃些苦頭。”
葉昭言的面色驟然一變,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不安。
看來,卿王未曾透露真相與閆振,不知其中歹毒心思。
葉昭言當機立斷拔劍,與閆振纏斗在一處。媏
兩人都是練家子,武藝不遑多讓,交手之間,刀光劍影、勁氣四溢。
閆振的眼底劃過一抹異色,顯然對葉昭言的武功很是意外。
葉昭言心知,若想順利逃脫,就必須速戰速決,否則,就會落于絕對劣勢。
她身上的傷還未痊愈,不宜拖延。
見她分心,閆振的眸光驟然一厲,猛然抽刀刺向葉昭言的肩膀。
葉昭言側身閃避,手腕一抖,長劍在空中挽出一朵劍花,迎頭朝著閆振劈過去,閆振不敢硬拼,身形陡然一矮,險之又險地避過了劍花,同時手臂一揮,一枚匕首擦過葉昭言的胳膊。
葉昭言悶哼一聲,手握著疼痛的胳膊,眉峰微蹙,咬牙忍耐著。媏
這一幕正好落閆振的眼里,他的嘴角緩緩浮起一抹失望的弧度。
葉家的子孫,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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