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太暗,基本只能看到那里隱隱約約有一排靶子,但是靶子具體在哪里,靶上的圈樣更是看都看不清。
第一排的學生們呆愣在原地,摸不著頭腦。
“砰!”站在靶位上的時間越久越尷尬,已經有同學開始胡亂嘗試,觸發了扳機。
隨后一連串的“砰、砰、砰”在第二靶場響起。
一輪子彈就五發,有些同學想著反正大家一起零蛋,誰都不尷尬,放開了膀子打。早點打完早點下場,不然站在這里多丟人?
五發打完也就是眨眼的事情,第一排的學員們帶著痛苦面具下來了。
這次輪到陳萌萌站在了靶位上,身旁還有艾薇。
一秒、兩秒、三秒...第二排的學生們顯然更慎重一些,場上沒有一人開槍。
能考上第一軍校的都不是傻子,第一排打完以后他們背面的分數板上亮了一瞬間的成績,基本全是鴨蛋,哪有這樣訓練的?盲狙也不是這么個狙法,老劉總該還有點后手。
四秒、五秒...
這種時候的安靜實在是大寫的窒息,陳萌萌覺得如果是田鑫站在這里,可能已經暈過去了。
終于,百米盡頭處從左至右的靶子上亮起了微弱如螢火的燈光。
就是現在!
陳萌萌借著那極其微弱的光線,迅速開槍。
燈光只亮了一秒,迅速熄滅。
一秒后陳萌萌打出去的四槍全憑第一槍時余留的手感。
這一次,成績總算好看了很多。至少基本都能上靶,甚至還有少許打出了一兩發十環。
當然,也有個別一時走神,沒有在那一秒內反應過來迅速鎖定,只能勉強摸到了靶的邊緣。
陳萌萌回頭看了看自己的成績:三個十環,一個八環,一個七環。
第一排已經走下場的學生里很快有人抗議:“老師,剛剛我們第一排在上面的時候,你怎么不提前說一下你會亮燈呢?這樣我們也不至于亂打一氣啊。”
劉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在戰場上,潛伏在黑暗中的敵人會告訴你它下一秒會不經意地暴露自己?”
“你們沒等著我亮就胡亂開槍,換做在真實的戰場環境中,夜間行動的時候看不見目標就胡亂開槍,那是大張旗鼓地告訴蟲族你的位置,這樣的人下一秒敵人就已經沖到他臉上把他給吃了,那樣又還有什么亮燈的必要?”
“一個射擊者一點都沉不住氣,能打出什么好槍法?”
抗議的學生被懟的說不出話,一張臉漲得通紅。因為他就是剛剛第一批里性子最急最先開槍的那個。
等田陽所在的第三排上場的時候,已經心里有數了,所有人都按兵不動地瞄準但不開槍,這一批的成績肉眼可見地飛速上漲。
學員們心里舒坦了,劉改就不舒坦了,他開始出招了。
整整一堂課,劉改亮燈的時間忽快忽慢,飄忽不定。
陳萌萌輪到一次整整舉槍瞄了五分鐘靶子都沒有任何動靜,手都舉酸了。隔壁有人剛想抬頭問是什么情況,靶子上的熒光燈就閃了一下,錯失目標。
田陽則輪到一次上去拿起槍第二秒就亮燈的情況,一時間手忙腳亂。
總而言之,射擊一隊這節課也被磋磨的苦不堪言。
兩節課下來,劉改魔鬼的名頭算是的的確確地坐實了。
二隊有些人對于分隊上課這事本來還不服氣,感覺自己的技術通過這兩天的苦練已經可以了,信誓旦旦地要早日打入一隊,現在一聽——算了,平平無奇的固定靶多練練吧,要珍惜美好時光。
機甲學院教師辦公室。
“怎么樣,小改,這批大二的孩子們還不錯吧?有沒有發現什么好苗子?”胡安晃蕩著手中的保溫杯枸杞茶,從自己的獨立辦公室溜達到了隔壁的大辦公室。
“五月份的射擊大賽,去年的隊員里有兩名是大四的,今年已經去帝國部隊實訓,無法參賽了,咱們需要從今年大二學生里挑兩個補上。”
正在看著課堂錄像的劉改抬起右手搓了搓眉心:“還行吧,沒幾個有納特那小子當年的水平。”
一旁的向仁風聽了這話慢悠悠地插話:“小改啊,納特那小子的射擊天賦萬里挑一,這么多屆也沒有幾個像他一樣把槍玩的幾乎和長在手上似的,你總不能指望每個學生都是神槍手吧?”
“我萬里挑一指望不上,還不能指望一下百里挑一的嗎?”劉改嗤了一聲。
胡安笑瞇瞇地問道:“怎么,百里挑一的有苗頭了?”
劉改指了指屏幕上一個身影:“這個女孩,狙槍很穩,性子沉得住,準頭也不賴,算是個苗子。”
胡安順著他的指頭看了過去:“呦呵,陳萌萌啊?有眼光。”說罷朝他比了一個大拇指。
上個學年都在忙著帶大三學生,一到學期末就立刻回家陪老婆生孩子,一個假期都沉浸在如何當一個新手老爸的劉改一臉茫然:“這孩子怎么了?很有名氣?”
一旁的向仁風聽到了陳萌萌的名字也湊了過來:“去年機甲設計大賽的冠軍,你說有沒有名氣?”
“機甲..設計大賽?”劉改皺眉,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
“對啊,機甲設計大賽,去機甲設計系旁聽了大半個學年,結果拿了設計大賽冠軍。你當時是不在場,沒看到機甲設計系的那群老不修面色有多難看,真是太可惜了。”
“這孩子有這么高的機甲設計天賦,怎么在我們專業?”劉改不解。
胡安兩眼一瞪:“小改你到底哪邊的?這話以后不能再提啊!”
向仁風杵了杵劉改:“這孩子是個有想法的,雖說最開始是被調劑過來的,可我看她自己就很想上戰場,這學期設計系來挖人都沒挖走,除了體能差了點以外,樣樣都優秀,咱們留著好好培養。”
劉改看著屏幕上陳萌萌,沒說話。
曾經他第一次看人設計機甲的時候覺得機甲設計師要是來玩射擊肯定有優勢——手穩,偏偏以前他這么說的時候別人都嘲笑他,現在總算讓他逮著一個可以好好調教一番了。
想到這里,劉改的嘴角突然露出了一個如愿以償的微笑。
“阿嚏”正在A905實驗室給黑鷹擦保養油的陳萌萌猛地對著黑鷹打了個噴嚏,一抬頭迎上了某人通過機甲射出的死亡射線。
“身子骨這么弱,一定是最近的訓練還不到位,明天的負重跑再加兩圈吧。”機甲里的那位大佬淡淡地說道。
陳萌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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