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江月:
海蒂轉了轉她墨綠色的眼珠“陳萌萌,敢不敢一起報名學年末的第一軍校機甲設計大賽?”
“這不公平!”艾薇出口打斷“萌萌她在戰斗系根本接觸不到機甲設計的正統學習,你從小到大在這方面都接受了羅伊家族的教育。等到學年末,你又多了一年的專業學習經驗,這怎么比?”
“拉著戰斗系和你比設計,虧你說的出口。”田陽也在一旁幫腔。
“哼!不是號稱比我更有資格進設計系嗎?無法在設計上打敗我算什么有資格?”海蒂激將到。“大不了我向老師替她申請一個在我們系旁聽的機會,至于她學不學的會,那可就不是借口了。”
今天艾薇在這里把她找關系進的設計系的事情抖了出來,如果她不找個機會把陳萌萌光明正大的踩在腳下,那她海蒂還怎么在機甲設計系呆下去?
讓這個平民旁聽一下課程算是表面做足了工作,再說了陳萌萌還得應付戰斗系的課程,而她海蒂可是從小到大可是接受過好多年的專門教育。
如果陳萌萌答應迎戰,那就會在機甲設計大賽上輸的體無完膚,如果陳萌萌沒有答應,那這個事情就會不了了之。
海蒂心里的小算盤算的清清楚楚。
艾薇還想再說些什么,卻沒料到一旁傳來清脆地回答:“我答應你。”
眾人吃驚地看向突然出聲的陳萌萌。
“萌萌,她欺負你,你別答應。”一旁的田鑫急得趕忙扯陳萌萌衣袖。
陳萌萌很清楚海蒂打的什么算盤,一學年的專業旁聽,和從小到大的學習是沒法相比的,但是對她而言,進不了機甲設計系學習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但機甲設計真的是她從小到大的夢想,更何況她還曾經和人約定過。哪怕現在已經調劑到了戰斗機甲系,但如果能夠給一個機甲設計專業學習的機會,她仍然想要去爭取和嘗試。
而且,海蒂不知道的是,她也并不是完全沒有基礎。
十五歲的時候,自己一個人住在天橋下面的集裝箱里,白天上學晚上打工。貧民區一般都在邊界戰場,很多像她一樣的流浪者都會冒著生命危險去那附近逛逛,有些時候能撿到一些過期的軍用營養液充饑或者是撿到機甲碎片里的金屬拿去換錢,再不光彩一些的話,摸尸體身上的錢這種事也干過。貧民區的人管這個叫“掃蕩。”
有一天她去邊界戰場掃蕩的時候,看到兩三人圍在一塊大碎石旁邊,等她過去看的時候發現是一個滿臉血污的老頭,右腿還斷了,但這個老頭并沒有斷氣,還有微弱的呼吸。
圍著他的兩三個流浪者埋頭扒拉了一陣老頭的衣服,摸出了幾個金幣,和兩只營養液,興奮的手舞足蹈,甚至把老頭帶著血跡但材質不錯的外套都扒了個干凈。等確定老頭身上再也摸不出什么的時候,轉頭就四散走開了。
“哎,他還活著呢!”陳萌萌叫住他們。
幾個流浪漢笑了“那怎么著?還指望我們救他?你要管你管啊。”說著便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陳萌萌糾結了一陣,最后還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老頭用了一個三個輪子的破推車推回了自己的住處。忍著肉疼把自己辛辛苦苦攢起來的幾個銅克朗和一枚銀克朗去藥店換了一點點最便宜的止血藥和紗布,從外頭撿了一根木棍,給這個老頭簡陋地包扎了一番。
老頭隨身還有一個筆記本,流浪漢覺得沒有價值就沒拿走。陳萌萌隨手翻閱了一下,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老頭的身份信息之類的,結果厚厚的筆記本上面全部都是一些密密麻麻的結構圖和機甲的畫像。
后來老頭奇跡般地醒了過來,但就是似乎有些神志不清,像個木頭人一樣一天到晚地躺在棉絮墊子上。
陳萌萌也沒放在心上,安慰自己想著,這樣很晚的時候回到家里,至少也有一個可以對著說話的人。
結果有一天,自己和老頭聊天的時候,提到了自己未來的目標是進入第一軍校學機甲設計,聽到這句話的老頭,渾濁的眼球中掠過一絲奇異的光芒,嗓子就像很久沒有拉動的風箱一樣,吞吞吐吐地發出了聲音“機甲。。設計?”
“誒?你說話啦!”陳萌萌有些開心,她真的太孤單了。“是呀,我想學機甲設計,以后成為一個機甲設計師。”
從那天開始,老頭不再是每天呆呆地坐在那里,他找陳萌萌要了一本本子和筆,開始寫寫畫畫。
過了一星期左右,他把那本本子扔給陳萌萌“機甲設計。。背下來。”
陳萌萌一臉懵的打開本子,發現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口訣和注意事項。最后一頁還畫出了一個完整的基礎機甲的所有零部件。
自己救的是個什么人?
陳萌萌追問他的身份,老頭卻不肯告訴她。只說自己叫塞斯。
“可是我現在連最基礎的入門知識都沒學過,你給我這些東西,我看都看不懂啊?”
陳萌萌撓頭。
“入門知識哪都能學,我這些東西你整個加洛帝國都學不到。”老頭發起了脾氣“你愛背不背。”
“背背背!”
“金五銀十銅十五。。。”陳萌萌天天晚上打工回來就捧著老頭的本子在死記硬背。由于不理解其中的意思,背的那叫一個磕磕絆絆。偏偏老頭又不和她解釋,只是天天要聽她的背誦進度,就連最后一頁的所有零部件名稱也要做到蓋住名字看到但是能立刻說出來為止。就在陳萌萌終于背下了整本本子以后,老頭又把自己原本隨身帶的那本筆記扔給她,讓她也要背下來。
”這不是圖片嗎?”陳萌萌一臉痛苦。
“圖也要背,背到你能畫下來。”老頭沒好氣地說。“不想背就別想什么機甲設計,安安分分打一輩子工吧,”
陳萌萌來了氣,上學路上也在背,下課期間也在背,打工期間也在回想,甚至晚上做夢都夢到在畫那些結構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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