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凜的解元直接把周文遠的舉人襯得黯淡無光,但周文遠卻沒任何不滿。
他清楚顧凜的實力,這次他吊車尾中了舉人,其中還有顧凜的功勞。
顧凜給他的注解幫了不少忙。
村長家的小兒子這次沒能中舉,但他也有心里準備。
村長雖然心里也有失望,但也覺得后面有機會,反正還年輕。
就在村里人以為穆知許她們要大擺筵席時,一行人收拾了行禮,大門落了鎖,包袱款款的回京。
一共十輛大馬車,一百個山上下來的人分了兩批,其中一批化整為零,在暗地里,另外三十個跟著他們,加上家里的其他人,浩浩蕩蕩也有五六十個。
再次回京,心里最激動的,是程嬤嬤,她被賣了的那天,根本沒想到此生還有回去的機會。
其次就是知夏,小丫頭古靈精怪,一路上嘰嘰喳喳的。
逐風都被她纏得頭疼,整日里在馬車躲清凈。
“阿姐,原來路上的風景這么好啊。”她大大的眼睛里,都是向往和自由。
穆知許看了一眼原處的山巒疊翠,笑了,“當然,路上的風景也別有一番滋味。”
知夏還有些不太懂,她眨了眨眼,“原來逃荒的時候我沒太在意,不然都能看很多風景。”
當時大家都想著活命什么的,誰有閑情逸致去注意風景啊。
一個不小心就嗝屁了。
穆知許笑著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不遺憾,你可以好好的讀書習武,等你大了就可以游歷山川,看遍世間最美好的東西。”
她說這個話時,眼里有向往,旁邊的夏侯卿和蘇清漪正好抬頭,就看到了。
兩人微微一愣,心里想問什么,但對上穆知許的眼睛時,什么都沒開口問。
不過外面聽到她們對話的顧凜眼眸微微動了一下,他心里在想什么沒人知道。
因為他們人多,路上小嘍啰也不敢打注意。
但因為馬車多,也難免會吸引別人的注意力,這不,已經是上路來的第三個了。
穆知許聽到吵鬧,掀開簾子看向路邊哭得可憐兮兮的姑娘。
一雙眼睛不安分的滴溜溜亂轉,落在顧凜身上。
恨不能立刻撲上去。
穆知許嘴角抽了抽有些無語,“你還是坐馬車吧。”騎馬太招蜂引蝶了。
顧凜無辜的看了她一眼,“不是我的錯,好吧,我聽話。”
跪在地上的姑娘傻眼了,直到車輪咕嚕嚕的聲音響起來,她才猛然回神,想要不顧一切的追上去,卻被馬車里穆知許的眼神定在原地。
直到車隊消失不見,一陣涼風吹過,她才發現自己后背都濕透了。
臉色刷白的看著遠處。
她的同伴也被嚇住,沒有對她伸出援手。
而離開的穆知許等人沒把這個放在心上,她的人那么出色,吸引人實屬正常,剛才說顧凜招蜂引蝶的話純屬是玩笑。
不過顧凜很聽話,他乖乖的坐進了馬車,路上就更平穩了。
一直這樣走了大半個月,他們才到定陵府的地界。
“逐風哥哥,我們來切磋吧。”隊伍一停下來,知夏就初生牛犢不怕虎。
她拿著一節鞭子,躍躍欲試。
逐風面不改色的把手里的薄餅吃完,慢條斯理的擦干凈手,吐出兩個字,“我不。”
嘿,他有權利拒絕,他才不要和小孩子切磋。
丟份兒,
知夏叉腰,“逐風哥哥,你不會是怕輸給我吧?”
“我?輸給你?”逐風氣笑了,指著自己的鼻子。
“不然你為什么不和我切磋,”
“我不想和孩子動手。”
“你就是怕輸!”
“你才怕輸!”
“你怕輸!”
“你怕輸!”
“我怕輸!”
“我怕輸!”
知夏得逞了,嘿嘿的笑了起來,“我當然怕輸啊,我還是小孩子嘛,但逐風哥哥,你不是自己堂堂一流高手嗎?你怎么就怕輸呢?”
逐風:“……”
他一言難盡的看著得意洋洋的知夏,這小屁孩兒已經成精了。
穆知許幾人都忍俊不禁,蘇清漪毫不客氣,哈哈大笑起來,得了逐風的一個大白眼。
顧凜眼里也閃過笑意,能讓逐風吃癟的人又多了一個。
逐風蹭到清風身邊,眼神有些委屈巴巴的,看得穆知許嘴角狠狠抽了一下,連忙移開眼睛,眼不見為凈。
知夏鬧了這么一通,也達到了和逐風切磋的目的,切磋嘴皮子也是切磋。
穆淵失笑,“夏夏,二哥來和你切磋。”
“好嘞,還是二哥好!”
逐風……
兩人就在一邊的空地上一招一式的比起來,知夏當然是及不上穆淵,但穆淵也沒太快讓她落敗。
穆知許等人就饒有興致的看了起來。
蘇清漪目光灼灼,“每一次都會被知夏小丫頭驚訝到。”
這丫頭無論是讀書還是習武,都十分刻苦,無論刮風下雨,皆是不間斷,在路上也從來沒有停過。
“當然啦,你也不看看是誰的妹妹?”穆知許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自從她把自己的身世和盤托出,家里人從一開始的不可置信到后來的接受再到沒受到任何影響一天時間都沒到。
反正無論如何她也是穆家的穆知許,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
穆深等人也不可能把她當成外人看。
這也是蘇清漪和夏侯卿羨慕的地方,特別是蘇清漪。
夏侯卿好歹還有一個疼愛她的兄長,她什么都沒有。
“小丫頭不錯啊,小子,你身手也挺不錯的,師承何處?”突然,一道有些蒼老的聲音響起來。
是另外一行人,隊伍也挺龐大的,馬車六輛,下人和護衛也挺多的。
說話的老人騎在馬上,目光炯炯,但如果仔細看的話,還可能看見他眼底的陰郁。
穆知許眼眸微瞇了一下,和明言幾個對視了一眼,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這老頭,怕是沒看到明言幾個?
“女孩子家家的,不學琴棋書畫,反而舞槍弄棒,上不得臺面。”又是一道聲音從馬車里傳來。
這次是年輕的姑娘。
聽到熟悉的聲音,穆知許心里劃過冷笑,果然有些人記吃不記打。
“背后說人長短,藏頭露尾,更上不得臺面。”夏侯卿淡淡的聲音響起來。
穆知許和蘇清漪幾人都有些驚訝。
夏侯卿應該是冷靜自持的人,怎么和人打起嘴仗來了。
知夏笑嘻嘻的蹭過去,“卿姐姐說的不錯,女孩子怎么了?我就喜歡這個,我又不是吃別人家的大米,哼。”
“還有,小孩子都知道不能背后說人長短,道人是非。”
這句話從知夏的嘴巴里說出來,猶如一道響亮的耳光,“啪”的一聲拍在對方的臉上。
那姑娘唰的一下掀開簾子,怒目而視,“你說什么?你個賤民,有沒有教養?!”
“教養?今天本姑娘就讓你看看,究竟什么是教養!”穆知許眼里已經含著怒意。
話落,她已經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到達了第一輛馬車上,一腳把伸手阻攔的馬夫踹了下去,掀開簾子。
她一動手,剛才暗自戒備的老人立刻出手阻攔,但沒用,顧凜緊隨其后。
蘇清漪和一眾護衛也不是吃素的。
顧凜攔住了老頭,原本沒把他放在心上的杜老在對上他時,眼里瞬間浮現起駭然。
雙方的護衛都糾纏在一起,穆知許這邊的人尤其勇猛,幾個丫鬟知道自己戰斗力不行,立刻退到馬車邊,攔住蠢蠢欲動的知夏,手里都捏著毒藥。
穆知許不是江湖之人,不在意什么光明磊落。
她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小人,所以她的人都會使毒,她也是。
“砰!”馬車里剛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被穆知許拽了出來,摔在地上。
她臉色煞白,看穆知許的眼神像是看魔鬼。
不過下一瞬對上穆知許的眼睛和容貌時,新仇舊恨猛然涌入心頭,她忽略了身體上的疼痛,對穆知許怒目而視,“是你!是你這個賤人!你還敢出現在本公……本姑娘的面前!來人,把她大卸八塊,本姑娘要把她拿去喂狗!”
裴如伊不停的在叫囂,但穆知許眼神都沒絲毫變化。
她抬手示意了一下已經暴怒的顧凜,告訴他自己可以處理。
顧凜把心里的氣撒在杜老身上,杜老嘴角已經蔓延起血跡。
這邊,穆知許看裴如伊已經是看死人的眼神,她嘴角微勾,“我就知道是你,上次讓你跑了,這次就沒那么幸運了。”
裴如伊對上她的眼神,突然想起在破廟里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瞬間四肢發涼。
“來人,救命,救……”
冰涼的劍尖抵在她的喉嚨處,她立刻失聲。
穆知許笑了,“原來你也是怕死的啊。”
她又看了一下裴如伊濕了的裙子,嗤笑,“竟然就被嚇尿了,哈哈哈,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你……”裴如伊想要破口大罵,但是她怕死,她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口水,“你,你要做什么?你不能殺了我……”
“不能?你看看現在還有誰救你?”穆知許惡趣味的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裴如伊下意識的看過去,然后,就對上了杜老死不瞑目的眼睛!
“啊!”她忍不住抱頭尖叫。
“原來你也會怕啊。”穆知許嗤笑,這樣的人會有心?
別逗了。
裴如伊聽到這個話,頓了一下,再想尖叫氣氛已經不成了。
她看了一下周圍接連倒下的護衛,知道這次自己真的提到了鐵板。
她深吸一口氣,仰頭看著穆知許,“你要如何才愿意放過我?”
還不算太蠢。
不過穆知許卻不打算放過她,“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哦,留著你最大的原因就是侮辱你啊。”
“你……”裴如伊眼里怒火中燒,但卻無可奈何。
“你說你,怎么就這么嘴賤呢?我該送你上路了,公主……”后面兩個字穆知許說得很小聲,但裴如伊聽得很清楚。
不僅聽得很清楚,她還聽到了其中的諷刺。
顧凜的解元直接把周文遠的舉人襯得黯淡無光,但周文遠卻沒任何不滿。
他清楚顧凜的實力,這次他吊車尾中了舉人,其中還有顧凜的功勞。
顧凜給他的注解幫了不少忙。
村長家的小兒子這次沒能中舉,但他也有心里準備。
村長雖然心里也有失望,但也覺得后面有機會,反正還年輕。
就在村里人以為穆知許她們要大擺筵席時,一行人收拾了行禮,大門落了鎖,包袱款款的回京。
一共十輛大馬車,一百個山上下來的人分了兩批,其中一批化整為零,在暗地里,另外三十個跟著他們,加上家里的其他人,浩浩蕩蕩也有五六十個。
再次回京,心里最激動的,是程嬤嬤,她被賣了的那天,根本沒想到此生還有回去的機會。
其次就是知夏,小丫頭古靈精怪,一路上嘰嘰喳喳的。
逐風都被她纏得頭疼,整日里在馬車躲清凈。
“阿姐,原來路上的風景這么好啊。”她大大的眼睛里,都是向往和自由。
穆知許看了一眼原處的山巒疊翠,笑了,“當然,路上的風景也別有一番滋味。”
知夏還有些不太懂,她眨了眨眼,“原來逃荒的時候我沒太在意,不然都能看很多風景。”
當時大家都想著活命什么的,誰有閑情逸致去注意風景啊。
一個不小心就嗝屁了。
穆知許笑著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不遺憾,你可以好好的讀書習武,等你大了就可以游歷山川,看遍世間最美好的東西。”
她說這個話時,眼里有向往,旁邊的夏侯卿和蘇清漪正好抬頭,就看到了。
兩人微微一愣,心里想問什么,但對上穆知許的眼睛時,什么都沒開口問。
不過外面聽到她們對話的顧凜眼眸微微動了一下,他心里在想什么沒人知道。
因為他們人多,路上小嘍啰也不敢打注意。
但因為馬車多,也難免會吸引別人的注意力,這不,已經是上路來的第三個了。
穆知許聽到吵鬧,掀開簾子看向路邊哭得可憐兮兮的姑娘。
一雙眼睛不安分的滴溜溜亂轉,落在顧凜身上。
恨不能立刻撲上去。
穆知許嘴角抽了抽有些無語,“你還是坐馬車吧。”騎馬太招蜂引蝶了。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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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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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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