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各有疑惑
第257章各有疑惑
聽竹幾人下去后也沒離開,都守在樓梯口,整個二樓就只有她們三個。
顯得空蕩蕩的,氣氛更加深沉。
三人都不是喜形于色的人,面上都帶著沉穩的笑容,眼底卻一片幽深。
蘇清漪輕笑了一聲,再次先開口,“我來說吧。”
穆知許兩人不置可否。
“我先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穆知許,也就是鼎鼎大名的搖光郡主,這位,夏侯卿,鎮北王唯一的嫡女,靖安郡主。”
果然是夏侯卿,穆知許眼里閃過了然。
夏侯卿眼里浮現起一絲詫異,她沒想到對方竟然是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搖光郡主。
詫異也只是一瞬。
“幸會。”穆知許輕輕頷首,眼眸閃過流光,卻看不到底。
一直想見的人終于見到了,卻不是在京城。
“幸會。”夏侯卿也點頭回應。
搖光郡主出自鄉野她有所耳聞,如果穆知許真的是那個人的女兒,那這十多年……
一瞬間,她腦海里閃過了很多念頭。
蘇清漪這個時候開口了,“我也自我介紹一下吧,蘇清漪,芳華樓背后的主人。”
芳華樓,遍布整個大燕的青樓!愛閱小說app閱讀完整內容
穆知許毫不掩飾眼里的驚訝,蘇清漪竟然是大燕最大青樓背后的主人?
怪不得她視錢財如糞土,青樓賺銀子日進斗金,毫不夸張。
對了,她眼眸微微變了一下,她就說芳華樓怎么這么熟悉。
和商晩棠鎮北王妃相交甚篤的蘇輕舞,就曾是芳華樓的頭牌。
感情頭牌就是一個身份,她才是芳華樓真正的主人!
那蘇清漪……是她的女兒?!
穆知許看了一眼夏侯卿,發現她沒有絲毫驚訝,心里就明白了,這兩人互相知道對方的身份。
穆知許想起了剛才蘇清漪說等會兒有事和她說,估計是認出了她的臉吧。
“知許,想來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蘇清漪篤定的看著穆知許。
夏侯卿也看向她,眼里是盈盈流動的光。
穆知許頷首,“明白。”
在兩人松了口氣時,她突然怪異的開口,“但是我有疑惑。”
“所以,清漪,你也是鎮北王的女兒?”她直言不諱的問出來。
心里一團亂麻。
比知道鎮北王妃在后院里供奉商晩棠和蘇清漪的靈位還讓她覺得復雜。
“不知道,我沒求證過,應該八九不離十吧,反正也不重要。”蘇清漪拿起茶壺,倒了三杯清茶,嘴角勾起的笑容若有若無。
夏侯卿聞言也沒太大的反應。
兩人的表現讓穆知許更加奇怪,“你們覺得我是商晩棠的女兒?”
“嗯。”
“沒有意外。”
兩人同時點頭。
穆知許,“……那我爹是誰?”
兩人都一頓,然后搖頭,“不清楚,不過應該和鎮北王有關。”
“鎮北王?”穆知許聽到夏侯卿對鎮北王的稱呼,眉頭高高挑了一下。
“是啊,鎮北王,當年發生的事情我母親至今沒和我說話,我只是有所察覺自己查了一些,但也只知道一點皮毛,當年京城發生的事情很復雜,背后牽扯的勢力很多,這兩年我明察暗訪,也只是有了一點頭緒。”夏侯卿眼里算過睿智莫測的光。
她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你心里存疑,得自己去尋答案,不過無論何時,你要切記,別輕信他人。”
之后她又看了一眼蘇清漪,“想來你也發現了一些端倪。”
穆知許目光也落在蘇清漪身上。
蘇清漪,“發現了一點……”
她嘴角浮現起苦澀的笑容,“所以招來了無窮無盡的麻煩。”
“追殺你的人是因為這件事?”穆知許眉頭皺了起來,“那你體內的醉紅顏……”
“你不是說從娘胎里帶來的嗎?”蘇清漪想起第一次見穆知許時她說的話。
“是啊。”
“有人不想我母親生下我,想讓她一尸兩命,可笑的是,至今我都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誰。”蘇清漪諷刺的笑了。
青樓是最容易獲得消息的地方,她都沒查出來看,幕后之人藏得不是一般深。
穆知許在心里吸了一口氣。
按照一般的套路,這個時候最應該懷疑的,就是現在的鎮北王妃,也就是夏侯卿的母親,但看蘇清漪沒任何反應,就知道和她無關。
夏侯卿眼眸微動,“有時候眼前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相。”
“既然我們三個相遇,心里也都有疑惑,要不要合作?”她看著穆知許和蘇清漪。
“無論查到什么,都互相分享消息。”
她是郡主,但也是鎮北王唯一的女兒,身份能帶來方便,但有時候也是束縛。
特別是今后,她離京的時間只會越來越少。
蘇清漪唇邊蕩起笑容,“好啊,我同意。”
和夏侯卿相識幾年,不說全部了解,但也有幾分,夏侯卿面上看不出來,心里卻是豁達的。
而穆知許也是,雖然和她相識的時間短,但穆知許是她的救命恩人。
就算對方坑了她,她也無所謂。
就當還救命之恩了。
“可以是可以,但我至今云里霧里,你們現在查到的消息得和我分享。”穆知許想了想,看著兩人。
“這沒問題。”
“當然。”
兩人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穆知許又道,“我們三個很有可能都是鎮北王的女兒對不對?”
兩人略微遲疑了片刻,點頭,“對。”
“那就不對啊,清漪今年快十八了,靖安郡主多大我不清楚,但我十六……”年紀就差了挺多。
她們應該要同一年出生才對。
夏侯卿失笑,“我今年十七。”
穆知許……她最小。
“也不一定是同一年。”蘇清漪意味深長的開口。
穆知許看到她的眼神,瞬間明白,對啊,或許三人本來就不是同一年遇到鎮北王的。
她心里的疑惑稍微退了些。
現在肯定了,她是商晩棠的女兒無疑,但她是怎么流落到永定府的?
似乎是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蘇清漪開口,“關于你如何流落出去的,還有當年商家發生的具體事情,我查到了一些,等會兒告訴你。”
“我這里也有。”夏侯卿也開口。
穆知許笑了,“那就多謝了。”得來全不費工夫。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么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么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里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并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氣血丹,也并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里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后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里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巖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后方俯沖而下,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沖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發,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里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只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么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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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于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只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沖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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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后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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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好歸看好,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后,楊管事對于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并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斗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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