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5.黎明前的暴風雪(全勤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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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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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聯邦。
呼嘯的寒風像是被特地摩鈍的刀子,不斷地搭在在“冬狼”的身上,讓他本就極其疲憊的身軀變得更加的沉重。
但他依然邁著堅定的步伐,因為除了冷凌的寒風和疲憊的身軀,讓他步伐沉重的還有此刻背上的女孩——他才出生了沒有幾年的女兒。
“爸爸……”女孩發出了半睡半醒的呢喃。
冬狼抬起頭,看向被風雪遮蔽的天空,可怕的狂風和致命的溫度這些在以往都是他們斯德基爾人的保護傘,可以抵抗幾乎所有的敵人。
不管是那些喜歡珍惜生物的獵手,還是那些瘋狂的復仇者,甚至是傳說中的收藏家本人,暴風雪都會保佑他們,或許有的同伴會被抓住,但最終他們總是能夠成功地逃離,并遷徙到合適的新地方。
但這次不同。
就好像感覺到了什么般,冬狼忽然將背后的女孩抱在懷里,接著趴在地上,并向著身體背后釋放出寒意,而暴風雪也像是有生命般,迅速地在他們身上蓋上了層層冰冷的白雪,用蘊含在其中的可怕魔力將他們藏了起來。
然后,他體內的第七種感知器官傳來了信號。
有某種巨大的飛行生物自他身后飛了過來……
東狼的心幾乎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但它很堅定地掠過了自己。
他沒敢松氣。
直到它徹底離開自己的感知范圍幾分鐘后,并且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盈以后,冬狼才慢慢地從雪地里站了起來。
不知何時,他身上的厚厚積雪已經被狂鳳給吹散了。
但暴風雪卻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
“小狼。”他拍了拍懷里的女孩,緊張地觀察著她的情況——雖然剛剛被埋在了雪中,不過她看起來并沒有任何的異樣,反而似乎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雖然很不愿意打破這份寧靜,但他還是殘酷地喚醒了懷里的孩子,而女孩在睜眼的同時也顯然想起了此刻他們的處境,神色瞬間變得無比復雜。
“爸爸……”她幾乎是哀求般呼喚道。
冬狼知道自己沒法解答她的疑問,只是再次將她背在身后:
“愿冬之主庇護。”
他咬著牙,拖著已經幾乎干枯的身軀再次向前前進,雖然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逃脫那些怪物們的追殺,但是他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他只能選擇相信冬之主的指引——即使它恐怕也不是那些怪物的對手。
這位偉大的自然化身早已沒有了當年的恐怖力量,如今的祂不過是位半只腳踏入墳墓的老者,祂的情況甚至不如那些已經被詛咒的南聯邦神祇們。
但他只能相信,他只有相信。
忽然,他的身后響起了沉重清晰的腳步聲。
即使暴風雪會替他傳遞信息,這腳步聲也絕對不該這么清晰,顯然這就是那位追殺者故意釋放給自己的信號。
冬狼沒有回頭,沒有試圖對抗和掙扎。
他沒有這個勇氣。
“愿冬之主庇護。”他重復道,接著繼續往前走,將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這場來自祖先的暴風雪中。
然而現實遠比這場暴風雪要冷酷。
那清晰的腳步聲并沒有就此消失,反而越來越近了。
知道自己必須接受現實的冬狼停下了腳步,他清楚自己沒有選擇了。
他將半睡半醒的女孩放了下來,接著從懷里掏出水囊,不管不顧地灌入了少女的口中,而隨著不斷地咽下水囊里的靈藥,她的眼神也變得愈發清晰和熾熱。
“跑,跟隨暴風雪的指引。”他沒有說半句廢話。
聽到這話的女孩就像是收到了命令的木偶,立刻抬腿跑了起來,而呼嘯的暴風雪也迅速地掩蓋了她的身形,將他們永遠地分隔了起來。
“愿冬之主庇護她。”他虔誠地乞求道,接著朝著原來的方向前進,“愿冬之主庇護我取得勝利。”
這么說的同時,他也掏出了懷里的雙刀。
這對刀已經有一百多年沒有見過血了,但當冬狼再次摸到它的時候,他的腦中立刻就想起了那些廝殺的歲月。
上次遷徙時和原住民的沖突,被智人種集體追殺的那段殘酷日子,還有更早的時候,那些他自己都不堪回首的日子,那些他時常還會夢到的可怕場景。
或許,也是時候為自己犯下的錯誤付出代價了。
感覺對方越來越近,冬狼停了下來,并且正面看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他并沒有等待多久,漆黑的人影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范圍內,而且冬狼可以看見他的對手使用的武器是有著近兩米的長劍。
終于,她走出了暴風雪。
那是位很年輕的女子,如果按智人的年齡判斷,她可能才二十幾歲,而且她身上穿著的都是各種強力的異常裝備,那把長劍散發的力量甚至壓過了她本身。
“你就是來殺我的人嗎?”冬狼聲音低沉地說道,“至少告訴我名字。”
女子將劍側在身側,并且開口道:
“伊凡妮,至于我是不是殺你的人,取決于你的選擇。”
她的聲音并沒有冬狼預料的那種狂熱,甚至冷靜得讓他有點不適應。
但冬狼只是露出了譏諷的冷笑:
“是嗎?在你們屠戮了我們的村落以后,現在你又忽然給了我選擇,怎么你剛剛沒有問他們想不想死呢?還是說你已經替我們做了選擇?”
他要做的只是拖延時間。
伊凡妮嘆了口氣:
“沒用的,已經有人去追她了,但你別害怕,雖然我這話聽起來很混蛋,我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起碼我沒……”
雖然她很苦口婆心,然而冬狼在聽到前兩句話的時候雙眼就已經通紅了。
他瞬間喪失了理智,就像是野獸般撲了過來,兩把短刀就像是猛獸的利爪,同時他還張開了自己的血盆大口,露出了里面專門用來食人的尖牙。
伊凡妮輕輕地抬起手,揮舞著長劍準備阻止他,然而在她做出動作前,數道神圣的光芒就自空中出現,接著直接將他重重地打在地上。
“爸爸!”女孩的聲音讓冬狼瞬間咬緊了牙關,并再次爆發壓制他的力量。
紋絲不動。
他的憤怒在這股力量面前什么都不是。
而這時他也看見了。
自己的女兒正完好無損地站在風雪中,而她的手正被身旁的少年抓著。
而這幕景象也瞬間讓他陷入了絕望,因為他能認出這位不比他女兒年長多少的少年是什么身份——他就是當代圣教教宗拉斐文。
拉斐文走到了他的面前,低下頭看向他:
“你的運氣很好,遇到了我們。”
在他說話的同時,巨大的陰影忽然出現在了冬狼面前的地面上,接著他意識到那只屠殺著同胞的恐怖怪物也來到了這里,而且就在他們上空盤旋。
就像隨時都會俯沖下來的雄鷹。
少年在他面前蹲下,眼神冷漠地說道:
“冬狼,我會給你個條件,你可以出賣自己的靈魂給我們,換取你的女兒能夠在這個世界上正常地生活下去,你真該慶幸她不是純血的完人。
“否則我也沒法給你這么好的條件。”
冬狼抬起頭,露出了仇恨的目光:
“你想我給你們當奴隸,屠殺我的同胞,你想利用我對我同胞的理解,讓我殺害更多無辜的斯德基爾人,你想讓我變成活的惡魔,對吧?”
但拉斐文卻露出了帶著些許諷刺的笑容:
“不,我沒這個打算,我不需要你幫我屠殺自己的同胞,因為你們自今天起就已經徹底完蛋了,正如注定歸來者預言的那樣,昔日的國王成了階下囚。
“你以為智天使會給你們時間反應嗎?別做夢了,她既然動手了,那就說明她已經找到了所有完人的聚落,現在她可不止在我們腦袋上。
“她正在你們所有部落的天空上盤旋,吃著你們的肉,喝著你們的血。
“我要你給我當奴隸,但我只打算讓你給我打掃廁所。”
拉斐文的嘲弄完全沒被他聽見耳中,因為如果拉斐文說的是真的,那這很可能就是他們這個種族的末路了,那些他所熟悉的老朋友和新朋友……
恐怕都基本死了。
他的眼中露出了巨大的絕望和悲傷。
“求求您放過我爸爸,叔叔……”女孩悲傷地乞求道。
但聽到這話的拉斐文卻面露不悅,直接打斷道:
“什么叔叔,叫哥哥。”
伊凡妮搖了搖頭,接著走了上前:
“他說得沒錯,只要你投降,我們會繞了你和你的孩子,沒錯,你或許要付出自己的自由,但就算你自己有骨氣,起碼也替孩子想想……
“冬狼,如果你不投降,我們只能把你交給她了。”
拉斐文接過話說道:
“抬頭看看,看見沒?那只禿鷲正在盯著你們,準備吃你們的腐肉呢?據說她最愛吃的就是小孩子的心肺和剛臟了,你想讓我把你們交給她嗎?
“小狼崽子。”
冬狼看向那道被拉斐文稱作禿鷲的陰影。
接著他完全泄了氣說道:
“好,但你們必須放過她,而且必須讓她安全離開。”
拉斐文露出了笑容:
“你覺得我們會算計一個孩子嗎?
“把這簽了吧。”
說著,他掏出了堆紙張,并解除了壓制的力量。
冬狼步履蹣跚的站了起來,伸手接過了這些紙張。
他知道自己沒有選擇,其實從最開始他就沒有選擇,不管是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他都不可能讓對方殺死自己的孩子。
他只是想要盡可能地取得更好的條件。
但仔細看下來,這份文件看著的條件似乎也不錯,雖然他的確要出賣自己,但他的小狼的確可以得到合理的安排。
他沒有猶豫,甚至動作快得像是生怕對方反悔。
拉斐文點了點頭:
“那現在可以撤走風暴了吧,大祭司。”
冬狼沉默了片刻,接著什么都沒有說地點了點頭。
暴風雪也開始逐漸平息,積雪也在以異乎尋常的速度融化,露出了極其荒涼的平原,以及遠處本被埋在雪底下的零散尸體。
還有正在空中,宛如審判官般注視著他們的美麗怪物。
無血無情的智天使。
拉斐文也抬起頭:
“這里沒小孩子給你吃,你可以走了。”
她依然無動于衷地飄在那里。
冬狼眼神悲傷地望著遠處:
“我辜負了他們。”
拉斐文卻無所謂地說道:
“別浪費時間自責了,他們早都死光了,我和伊凡妮到的時候,這整個部落就只剩下你和你的女兒了,智天使動起手來可效率了。
“如果不是你有冬之主的庇護,你們也早就被她殺死了。”
冬狼的眼神卻變得更加悲傷了:
“我還辜負了祂,再也沒有什么冬之主了。”
“本來就沒有。”拉斐文說道,“走吧,你應該能去教堂等我吧,如果有誰想要殺死你,你就給他們亮出這個東西,記得,以后你就是我奴隸了。”
說完他從口袋里掏出了個圣徽丟了過去,然后抬頭看了眼智天使。
接著,他走到伊凡妮身旁:
“走吧,我們還有的忙呢。”
而在這時,原本沉默的智天使也開始緩緩落下,而見到這幕,冬狼也立刻抱起了自己的孩子,并且朝著遠處狂奔逃跑。
“凡人之主。”她沒有語氣地說道,“戰爭已經結束,預言已經實現。”
拉斐文抬起頭看向她,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什么意思?這和計劃不一樣。”
智天使傲慢地說道:
“我改變了計劃,其他的四季之主都已經被解決了,熾天使和力天使已經完成了你本該完成的事情,雖然跟計劃的不同,但我們也解決了異教神的問題。
“你可以好好休息下了。”
少年的眼中明顯浮現怒意:
“我說了我會解決,我就會解決,你這是什么意思?你連幾天都等不了?還是說你對我有什么意見?想和我好好聊聊?”
智天使點了點頭:
“你太懦弱了,我沒有時間在你身上浪費。”
拉斐文身上冒出了威嚴的金光:
“什么叫沒有時間在我身上浪費?我們最有的就是時間,這件事情不會就這么簡單地算的,我必須……”
智天使冰冷地打斷道:
“不,我們沒有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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