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3章
秦嵐看著顯示器的影像，神色嚴肅地問道：
“你覺得他是真的看出來了嗎？還是說他單純是糊涂了？”
站在她身旁的馬恩回答道：
“或許他的確察覺到了真相，但我覺得就算如此，他也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當時處于何種情況，也沒法用邏輯察覺到其中的問題。
“他的腦子依然是不清醒的。”
馬恩并沒有真的傳送出去。
雖然他當時消失前說的話都是情真意切的，而且也都是事實，他的確是不敢在這里久留，而且顯然語言也沒法淇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他并沒有真的完全相信王生的話。
當然，他并不是懷疑王生在撒謊，不管對方處于什么情況，他都沒有任何撒謊的必要和理由，起碼馬恩是很難想象得到。
而這也是馬恩跟他交流試圖達成的次要目標——確定他的具體情況。
他到底是完全處于多數人那種“全新記憶”狀態，還是自己這樣對過去完全失憶的狀態，又或者黎紅玉這種比較模糊和特殊的狀態，甚至某種自己完全沒有見過的特殊記憶情況。
而如果單單看那次見面的對話，王生似乎很接近全新記憶的狀態，他似乎知道自己過去的部分情況，而且也不是特別清楚武術的情況。
唯獨在閱讀了武道以后，他的情況有些細微的波動。
但是他似乎也沒能徹底脫離原來的狀態，依然是不認識武術，但他的行為又似乎在說明他其實對武術不是沒有感覺的。
與其說是那種馬恩見過的狀態，他的行為更像是真正的“老年癡呆”，或者說是某種近似于癡呆狀態的復雜精神狀態。
這種復雜的精神情況讓馬恩意識到了他的癥狀恐怕很難弄清，而且自己跟他的談話估計也沒有特別多的意義。
這也讓馬恩立刻就改變了計劃，開始提前執行首要目的。
沒錯，他想收容神拳。
不管他此刻體內有沒有力量，馬恩都不打算放過這個機會，就算他的身體此刻的像是普通人那樣脆弱，他的腦子依然保存著極其可怕的力量。
而且這種名為武術力量并不會隨著他身體的衰弱而就此遺失，而且具備通過學習就能掌握的特性，就算是自己沒法徹底掌握，也可以用它來當做最高價值的籌碼來和黎紅玉交易。
馬恩相信這些武術應該足以驅使黎紅玉給自己打很多年工了。
而這還沒有考慮這些武術是否會讓她突破更高的階層，只要自己能夠找到可以約束Ⅵ階異常實體的契約，那就能真正地獲得位Ⅵ階打手。
至于如何取得這種契約也并不困難，實際上馬恩懷疑如今現實中存在的幾種主流契約應該都有束縛Ⅵ階異常能力者的強度，只是他們沒有意識到而已。
他們忘記了。
至于具體是不是，他也完全可以在過去的記憶里確定。
可惜的是情況并沒有那么想象中的那么好。
好消息是神拳的體內顯然還有著可怕的力量，壞消息就是自己似乎沒法輕易地將他收容進異常控制局內，甚至很可能動手了也沒法將他收容。
起碼在控制局看來，當時的神拳依然有抵抗能力，不管他自己知不知道，但事實就是自己并沒有真的形成對他的“控制”。
而這也讓馬恩立刻改變了策略，啟用了備用方案。
他直接在神拳面前傳送走了，但他并不是傳送出了療養院，僅僅是去到了不遠的地方，并且他迅速地按照早就拿到的資源改變了自己的外形。
沒錯，他變成了位暫時沒法回到醫院的護士長，而且也根據提前得到的信息調整了自己的心靈氣質，以保證盡可能地逃脫不可記憶者潛在的追殺。
而在那之后的幾天，他都在監視著神拳，試圖通過這種方式找到他的破綻，以及摸清楚他平常的情況，而在最開始的幾天，他都沒發現什么異常。
甚至王生就像是自己根本沒來過這里般，接著很正常地生活，直到某天早上他匆匆忙忙地跑出自己的房間，并且宣稱找不到“她”了。
馬恩立刻就接過了其他護士的手，開始幫他尋找這個不見的家伙。
說實話，他的癥狀很像是老年癡呆，他的表現就像是單純地忘記了自己早就逝去的親人，但馬恩卻能夠感覺到其中的異樣。
他的行為完全可以用回想起了部分斷層以前的記憶來解釋。
通過自己的實驗以及觀察都可以得出結論，斷層很可能并沒真的徹底地摧毀神拳的記憶，而是讓他陷入了某種渾渾噩噩的特殊狀態里。
也正是因此，他看到武道以后才會忽然“性情大變”，而且也才會像是失去什么般忽然沖出來，但卻怎么也說不清他到底失去的是什么。
直到晚上吃飯的時候，情況才有了些變化。
馬恩就像是真的照顧癡呆老人般，耐心地帶著神拳在療養院里溜達了足足好幾個小時，而且借著這個機會馬恩也在觀察神拳的身體情況。
按照這個年紀的老人來說，他的身體可以說是硬朗得過分了，但他有的時候確實也會停下來休息片刻，就好像他并不是真的有源源不斷的力氣。
而就當馬恩以為他們要這么走遍整個療養院的時候，神拳忽然停了下來，接著像是孩童般眼巴巴地看著他，然后不斷地重復著他要吃飯。
接著，馬恩就帶著顯然精神有點不對勁的王生去吃了午飯，而等他吃完午飯以后就再也沒有說要找誰了，而是自己走到了附近找個地方坐了下去。
然后他就這么做到了晚上，又回到了公共食堂吃了晚飯。
也就是在那時，馬恩終于看到了不對的地方。
當時的神拳正像是行尸走肉般不斷地往嘴里塞著米飯，忽然他的眼神就變得無比銳利和清晰，并且還直勾勾地盯著正對面的空座位。
接著，他就開始自言自語了，而且顯然是在和什么東西對話。
起碼，馬恩沒有在那里感覺到什么心靈實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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