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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6章
聽到這話的D17有些意外，她本來還以為馬恩是想趁機敲詐勒索，完全沒有料到他和他代表的諸神是想和自己加強合作關系。
雖然認真想想這很合理。
就算現在自己沒法威脅到塞拉了，但她的力量對任何人都有不菲的價值，何況是塞拉這種野心家。
而想明白了這個道理的D17也知道了自己該做什么。
跟塞拉合作對她來說沒有壞處，但直接答應肯定是不明智的，她腦子里的知識告訴她此刻自己應該要爭取更多的權益，拿到對自己有利的條件。
而根據她所知道的談判策略，現在自己應該表示出抗拒。
但她懶得這么做：
“如果現在我就跟你們結盟，你具體要我做些什么？”
她根本不在乎這點蠅頭小利，就像是她其實也不在乎逆心靈藥的交易，反正這些東西都不會影響到她的生命，也不會威脅到她制造自己的同伴。
馬恩認真地說道：
“很多，不過有些事情涉及到塞拉的重要計劃，如果你想知道就得先跟我們簽訂保密協議。”
D17很順暢地接收道：
“沒問題。”
她的好奇心壓過了穩重。
馬恩很利索地和她簽了根本沒有意義的保密協議，接著才說道：
“塞拉正在進行跟封印有關的特殊計劃，到時候需要你使用自己的力量，給我們提供些必要的幫助，為此我們也需要你暫時保持低調，并且待在南聯邦。
“同時我們也會在這段時間里給你提供庇護，只要你在南聯邦里，那這個世界就不可能有誰可以傷害到你。
“要知道這世上能夠傷到你的家伙不少，但沒幾個能在南聯邦對塞拉造成任何的威脅，即使是當下最危險的聯邦也退出了這里。
“甚至很多時候根本不需要塞拉出手，如果是誰想對你動手，只要塞拉出面表示是你的盟友，就足以嚇退許多家伙了。”
D17努力隱藏自己的失望：
“還有嗎？”
并不是馬恩給出的條件不好，恰恰相反，他所提供的正是她最需要的，她現在正處于這輩子最脆弱的階段，也是最可能被哪里冒出來的強者殺死的。
比如說現在至高意志就能對她造成不小的麻煩，如果她已經將自己的能力轉換成了足夠的資源，像是這樣的問題對她來說根本不是。
也就是說單純考慮這個條件，她是沒有拒絕的理由的。
這是從利益角度去考慮。
但這也太無聊了。
即使內心很清楚什么是最好的，但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有很強的僥幸心理，比起所謂的絕對安全，她更加在意自己的生活是否有趣。
馬恩也察覺到了些許異樣。
他最先產生的想法就是自己的謊言被識破了。
沒錯，雖然他簽訂了保密協議，但他說的多數話都是謊言，而他簽訂保密協議的目的也是讓自己說的這些話更像是真實的。
“塞拉”當然沒有什么關于未來的計劃，他這么說的目的只是想要限制D17的發展速度，D17越強對他來說就越難控制。
但現在看著她似乎是有點不滿意？
馬恩反問道：
“除此以外，你還想要什么？”
被反問的D17忽然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畢竟她總不能說自己是想要更加刺激和有趣的生活，這種話聽起來也沒有什么道理。
她愣了愣才說道：
“不是我想要什么，是你需要我付出什么，結盟肯定不是單向的吧，你們肯定也是想要我給你們提供幫助，我得知道你想要從我這里獲得什么。
“否則我不可能隨便答應你。”
嗯，這是個不錯的回答，D17滿意地想到。
聽到這個問題的馬恩也立刻說道：
“當然了，你的力量對我們來說相當的有用，我們會在很多計劃里需要你向我們提供幫助，我也可以給你提供些許情況。
“當然，這些事情我不保證都會真的發生，畢竟現實情況十分復雜，很多事情即使我們想要摻和，也不是單靠想想就能實現的。
“首先就是諸神封印和地下泰坦的事情，我們可能還要對聯邦和神霄的事情展開某些行動，除此以外，天堂也在塞拉的視野范圍內。
“比如說我們可能會抓住天使來讓你審問，如果你想的話，我們可以讓你在這個過程中都保持著絕對的安全，不過我們也可能會要求你深度參與，但只要你不愿意都可以拒絕，我們絕對不會強制控制你。”
這次馬恩說的話中要真實了不少，而且也要更加模棱兩可，畢竟現在他有點摸不清對方的態度，因此他刻意避開了讓她覺得不滿的所有可能。
而聽到這些的D17顯然那也比剛剛興奮：
“哦，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還是可以接受的，我其實對于參與這個世界上的許多事情都挺感興趣的，畢竟我才剛剛來到這個世界。
“我需要知道這個世界有什么東西，正在發生什么事情。
“如果你能讓我多收集點信息，我也不介意和你們合作。”
完美的理由。
D17在心里給自己的借口打了滿分。
“當然，只要你想我們可以讓你參與許多的事情，甚至可以讓你旁觀塞拉即將展開的許多事情，雖然短時間內很多事情都在秘密進行，但很快這個世界就會發生你意想不到的劇變。
“但如果你想深度參與我們的計劃，你也得在這個過程保持克制和低調，正如我們說的很多人只要知道你的存在，就會對你展開攻擊。
“你也別肆無忌憚地暴露自己的存在和力量。”
雖然馬恩并不理解這是怎么回事，但他已經隱約感覺到了D17的需求，她的確可以用語言裝飾自己的意圖，但她真正想要什么是藏不住的。
而他也順其自然地提出了自己的需求和試探。
聽到這的D17更開心了，甚至有點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
“沒問題，我并不是很在意控制多少人，反正對我來說這都沒本質區別，我只需要自己身旁的這些同伴就行了。”
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說得有點多了。
她立刻轉移話題道：
“不過在正式和你們達成盟約前，我希望你可以先履行自己的承諾，將東西交給我們，并且幫助我們在時限內取回加工廠。”
“沒問題。你們簽訂完協議以后我就可以給你們二代擬態菌，不過到時候我需要你們跟我們簽訂個協議，你們必須保證只用這東西來對付至高意志，不能為了自己的目的去傳播和使用它，正如我說的……
“人類是塞拉的私人財產。”
D17很配合地說道：
“這無所謂，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她已經躍躍欲試了。
“你帶路？”
D17略顯欣喜地點頭，接著看向身后的同伴：
“你們待在這里，我和他去搶回生產間的控制，對了……”
她看向馬恩：
“你有辦法消滅那些真菌孢子吧？”
馬恩回答道：
“沒什么東西能在太陽面前存活。”
很快，D17帶著他來到了傳送門前，他們迅速地穿過了消毒間，再次進入了她剛剛撤退的生產間。
他們才剛剛走出傳送門，就聽見了遠處傳來了怪物的奔跑。
隨即，D17對馬恩說出了他最期待的話：
“你不用在乎我的話語，我的所有命令都不對你有效。”
這才是馬恩要跟她跟著自己來的原因，即使D17現在不說，他也會刻意創造環境讓D17說出這樣的話。
而且此刻的馬恩還想到了些更有意思的事情。
但D17并沒有察覺到馬恩這么多的心眼。
她很純真地看向了漆黑的通道，用古拉瑪語說道：
“死亡。”
撲通幾聲，被寄生的生物武器還沒有現身就死去了。
“它們對我來說完全沒有威脅。”D17邊解釋邊向前走，“但是我也沒有辦法徹底地殺死他們，我們不是所有員工都有完全的免疫系統。
“如果要在這里生產藥物，我們必須得有足夠的成員，否則這個工廠就沒法順利地運轉起來，而這也導致我們必須徹底將那些孢子給清除掉。
“而這就是我面臨的問題，孢子跟那些寄生體不同。
“它們是真的聽不懂我在說什么，甚至它們都沒有獨立的意識。”
馬恩好奇地問道：
“你們試過什么辦法嗎？”
他在創造閑聊的氛圍。
D17也很自然地陷入了這種氣氛中：
“當然，我們做了臺可以殺死真菌的武器，但我們低估了它們的危險，有些裝配了低級免疫系統和完整防護裝備的同伴也被它們找到了破綻。
“所以我們才需要你的幫助。”
“你應該不懼怕真空吧。”
D17聳了聳肩：
“當然。”
馬恩抬起手在她周圍制造出了安全空間，并率先殺死她身體周圍游蕩著的那些細小孢子，接著看著眼前的走廊眼前冒出了紅色的光芒。
陽光閃過。
所有真菌全都被他殺死了。
馬恩隨手將朵燃燒的火焰擺在了空氣中：
“走吧，我會清除這條道路里的所有孢子。”
接下來的事情就相當簡單了，D17用語言殺死了所有被寄生體，而馬恩則緊跟著她清楚掉了所有的孢子，只要是陽光可以到達的地方，就不會有殘留。
而在路上D17始終都在用好奇的眼神觀察著馬恩的所作所為。
“太陽的力量真是簡單粗暴。”她帶著幾分感慨說道，“我們嘗試過許多可以輕易殺死強大生物的毒氣，但這些孢子卻總是能找到適應的辦法。
“但面對你喝塞拉的力量，它們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而且你們的攻擊也可以覆蓋到你們想接觸到的所有地方，真是厲害啊。”
在觀察馬恩的同時，她也升起了幾分欽佩的感情。
因為馬恩能做到她無法做到的事情，雖然她的語言也可以洞穿幾乎所有的可以理解自己的生物，但這本身就是很大的限制了。
即使不考慮理解力，也只有生物能被她的語言所影響。
但馬恩身上的神力卻可以影響到所有東西，而且在有著極高強度的同時，似乎也是無窮無盡揮霍不完的，如果他想的話，估計都能瞬間摧毀這種建筑。
感受到這些的D17也越來越感覺自己做的決定相當正確。
只是塞拉仆從的馬恩就這么厲害了，她根本不敢想象那位不死不滅的神靈到底有多么可怕，如果自己當時沒有認清形勢，跟祂硬抗到底，可能現在已經被這位神祇給徹底殺死了。
根據她現在了解到的情況，這些神祇的也是結構也跟至高意志這種非人生物有著相當類似的地方，再配合上他當時所展現出的謹慎和狡詐……
如果他們真的打起來，自己估計有九成的概率都會被對方殺死。
要不是還有最后這成概率對祂造成威脅，恐怕那位狂妄的神祇在察覺到自己情況的時候就已經下了死手，而自己大概率也已經死在了那時。
還好自己當時想明白了。
而且現在來看，這位塞拉的仆從也有很多自己的特殊本領，甚至可以說同樣相當地強大，更別說他們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二代擬態菌這種事了。
從這件事可以輕易地推斷出來，塞拉的寶庫到底有多么豐厚。
想著想著，D17越來越覺得塞拉的形象在她的腦海中愈發高大和神秘，而這也讓她心里有了些新的小想法。
她想跟這個塞拉交朋友。
如果自己能和他成為朋友，以后的生活一定會很有趣。
不過想到這里的她心中又多了幾分苦惱，因為那個塞拉未必會真的愿意跟自己成為真正的朋友。
畢竟他是那樣狡詐的野心家，朋友可能對他是很陌生的東西。
而自己現在也沒法強行用語言將他變成自己的朋友了，而在失去了無所不能的語言以后，她也完全不知道要該如何跟其他人成為朋友。
懷著這樣的想法，D17在近乎機械性地重復著死亡兩個字。
“死亡。”她對身前的通道說道。
但那沉重的怪物蠕動聲并沒有就此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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