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非常聰明,知道若是在彼岸中與我交鋒,一定會被華道主察覺。但若是在混沌海中交手,那么華道主便尋不到我們之所在了。
許應心中暗贊,笑道,「他也怕華道主的大斧頭。」
說實話,許應自己也怕交手之時,突然被一斧子噼殺。
圣尊、青玄、九僧等人也收拾妥當,準備隨時啟航,前往混沌海觀戰。
許應搖頭道:「太一將交戰地定在混沌海的目的就是為了避開其他人!你們若是前去觀戰,我只怕你們會引來更多人!現在肯定有不少人盯著這里」,盯著天絕城的少不了四大道主。
許應自負可以甩開這四位道主,但帶上圣尊等人只怕便難以甩開了!圣尊和青玄心癢難耐,九僧卻擔心太一的安危,但他們也知道許應所言不差,若是他們前去觀戰,必會被有心人相隨!只是不能觀戰,著實是一件人間憾事!
許應笑道:「你們放心我會將這一戰記錄下來給你們看!
圣尊道:「倘若你戰敗也要記錄下來給我們看!青玄頓時期待無比!
許應面色陰晴不定,哈哈笑道:「我會敗?我豈會敗?我苦修四百多年,參悟出吾性自足!!嘿~~吾性自足你們懂么!」說罷便向他們解釋吾性自足與太一之中吾性自足的區別!
青玄悄聲道:「他真的擔心他會落敗。」
圣尊點頭「他的信心不那么足!」
許應向他們解釋一番何謂吾性自足,大抵覺得信心充足便立刻動身,祭起翠巖樓船便自離去,九僧、青玄~這里便交給你們了;「他的聲音遠遠傳來!
就在翠巖樓船離開天絕城的同時,華道主、林道主和羅道主等人的目光也紛紛落在這艘翠巖樓船上!同一時間,許多身形各自追尋樓船而去,而在混沌海渡口,已經有人等在那里,讓守將備好樓船來到混沌海邊緣,隨時準備與許應的船一起入海!
太一大道君神出鬼沒,身邊常年跟隨十大道主,想要追蹤他的下落難上加難!但許應身邊可沒有那么多的高手,因此追蹤許應最是容易。
過了數月,許應終于姍姍來遲,混沌海邊緣已經有數十艘翠巖樓船等待在那里,有些船上的是羅道主、林道主的弟子,其他樓船上多是各路道君、真王,甚至陰陽大道君和神魔大道君也親自前來。
還有一艘船上的人是長孫圣海,風采絕倫,但是看向許應之時面色卻帶著隱憂,「許師叔他領悟出先天九道參悟洪源,是用什么先天靈根來一統九道?」他望向許應,這些年他經常乘著樓船出海,四下尋找陷入劫運殺伐和寂滅中的宇宙,九種大道已經臻至圓滿,但越是圓滿越是難以運轉,他缺一件一統九道的先天靈根,此次他前來觀戰,也是希望看一看許應是用什么法門來一統先天九道。
「不知不覺間,我已經比許師叔落后了,」他的目光落在許應身上,心道:「不過待我得到先天靈根后,一定可以快速追上他,」他的信心十足。
巫溪、岑溪、江寧等道人,也落在一艘翠巖樓船上,這艘樓船卻是搶來的,他們這一路上一直在尋找洞玄道主的下落,然而洞玄道主卻始終沒有前來看他們,讓他們心中暗暗焦急,「洞玄子肯定在追蹤許應,隱藏起來尋找出手的機會,進入混沌海中,便是他避開通天道主出手擊殺許應的最佳時機。」
玉溪子道:「洞玄修煉的是太一,如今已經成為太一道主,在混沌中殺人只怕無人能阻止,我們必須在他動手之前找到他。」
鑒于大環境如此,
太一大道乃先天九道之中的萬道之祖,威力著實強大,洞玄子又是第二次修成道主,此次得宮婕萱的命令要殺許應,
肯定勢在必得;此次宮婕萱雖然沒有直接吩附他們尋到洞玄子,但話里的意思便是讓他們找到洞玄子,撤掉格殺許應的命令。
這時齊賢道主、玄女圣王、凌煙明王等十位道主出現,各自也來到海邊,那玄女圣王看向許應露出驚訝之色,低聲道:「原來恩公便是天絕城主。」
這十位道主降臨,四周頓時噤若寒蟬無人膽敢作聲。
許應所在的樓船向混沌海駛來,巫溪催動樓船上前躬身道:「許道友,天境巫溪道人有禮了。」
許應站在船頭還禮道:「三界許應,見過天境的諸位道友。」
岑溪、江寧、景寧等人紛紛還禮,道:「見過許道友。
「巫溪道:「許道友精通因果、輪回、劫運殺伐和寂滅,因此能回到過去,殺人神妙莫測,令人防不勝防,因此不才前往天境見道尊,道尊煉了玉符交給我們,此寶連接我們與道尊的大道,倘若許道友用此法來害我們必會遭道尊大道的抹殺,因此前來提醒。「許應笑道:「你們若是不來招惹我,我又何必對你們下手?各位道友,是誰讓你們前來告訴我此事?」
巫溪沒有隱瞞道:「道尊說一定要將這里的利害告知道友,不可隱瞞害了你。」
許應驚訝萬分,再度施禮道:「道尊氣度非凡,欽佩。」
巫溪、岑溪等人紛紛笑道:「我等遠不如道尊,若是我們有這個手段,肯定要使壞招,引誘你施展回到過去殺人的手段,借道尊的大道波動將你轟殺。」
許應哈哈一笑,搖頭道:「我殺靈虛子只是因為他三次要殺我,我這才痛下殺手,你們與我無冤無仇,我豈會動手殺你們?何況殺掉諸位何須回到從前?」
眾以臉色頓變恨不得立刻便出手教訓教訓他,免得他口出狂言,許應再度稱謝,樓船駛入混沌海,他的樓船一動,其他人的樓船也隨之而動紛紛向海中駛去,許應不以為意催動樓船,讓樓船沿著太一大道君定下的軌跡駛去,后方一艘艘樓船跟過來,不離不棄。
許應回頭看去,心道:「太一讓我去混沌海對決,他們跟過來觀戰肯定不是太一本意,那么太一打算用什么手段來甩掉這些人?莫非是要我出手?」以他對太一的了解來看,太一肯定早有謀劃不至于讓許應出手。樓船行駛了數日,突然前方一道亮光映入眼簾,待樓船駛近看時卻是混沌海中的一道深淵,此深淵不知有多長不知有多深,向下望去,但見混沌之炁如瀑從兩岸墜落,聽不到落地的聲音向,兩側看去但見峭壁林立陡峭異常,一眼望不見盡頭。
倘若一個宇宙的寬度為一里,這深淵竟不知有多少里,許應驚疑不定,混沌海中應該是一片混沌,不可能存在斷裂的地方才對,是什么樣的力量讓混海也斷裂開來,形成了這樣一道大淵?
「混沌海中有著許多莫測之地等待探索,」他心中暗道,他腳下的樓船來到這道大淵之后依舊向前駛去,竟然打算穿過這道大淵,許應心中突突亂跳,這大淵不知是自然形成還是人為,但穿過大淵絕非一件好事,「太一應該不會害我。」
他心一橫,催動樓船加快速度向大淵對面駛去,后方一艘艘樓船也各自向對面駛去,就在此時大淵之中突然有怪聲發出,但見無量空間向外涌出,便仿佛一個個氣泡將一艘艘樓船裹入氣泡之中,許應的樓船也在其中一個氣泡中,他們進入這些氣泡才發現這是一個個時空泡,是一種奇特的宇宙結構,這些時空泡所有星辰,所有星澤、所有世界,都在泡泡的內璧上。
一個時空泡便是一個另類宇宙,這些時空泡越來越大,時空表面的星辰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大,居住在時空泡表面的生命進化速度也越快,還有些時空泡上的世界中,居然衍生出智慧生命,生命是一次偶然,智慧生命更是偶然中的偶然,但對于
宇宙來說生命是必然,智慧生命也是必然。
這些時空泡上的智慧生命,居然有些也無師自通會了修行,甚至一度嘗試飛出時空泡去尋找宇宙之外,他們的頑強令人欽佩,樓船上的人們在短短片刻,便看遍了時空泡的億萬年歷史。
眾人各自收回目光駕馭樓船,從這些時空泡的內部向外駛去、卻見時空泡越來越大,自己根本無法接近時空泡的邊緣,就在此時一個個時空泡相繼炸開,一艘艘樓船這才從這些時空泡中脫身,那些時空泡上的智慧生命也因此紛紛死亡消散,仿佛從未存在過。
對于混沌海來說,這就是償還因果,從何而來回歸何處,眾人駕馭樓船各自四下望去,但見他們彼此之間的空間被時空泡拉得無限遠,根本尋不到許應的蹤跡,別說許應,他們甚至尋不到其他人的蹤跡,「這處混沌大淵實在太可怕了,繼續呆在這里不知道會發生什么怪事,」眾人紛紛打了退堂鼓,各自催動樓船返回「彼岸」,就算不返回他們也無法尋到許應的蹤跡。
許應獨自處在一艘翠巖樓船上,心中暗贊:「太一安排的決戰地點真是巧妙,這樣我與他一戰便無人能夠打擾了,」他繼續催動翠巖樓船,樓船沿著既定的方向航行,行駛了十幾日終于來到混沌大淵的對面,再度駛入混沌海中。
就在他駛出混沌大淵的同時,一道身影駕馭時空穿過混沌大淵,無量時空在其腳下仿佛流水般流淌,速度之快,匪夷所思,下一刻那身影也自闖入混沌海中,那道身影沒有乘船,肉身橫渡混沌海令人驚異。
許應察覺到目的地越來越近,心中一片寧靜,他與人決戰之時,戰意滔天,但內心卻很平靜,前方,一片光暈穿過混沌之無,映入他的眼簾。
許應內心驚訝:「太一居然在混沌海中尋到了這么多有趣的去處,不愧是大道君喜歡四處亂跑,他剛想到這里突然一道身影冬的一聲落在翠巖樓船上,將樓船壓得停頓下來。
「許道友~到此為止了,」洞玄道主寬袍大袖,袖筒中衣裳褶皺處,褲腿下,到處都有混沌之炁流出,絲絲縷縷如同煙塵,他橫穿混沌海,自身竟然沒有受到多重的道傷,有傷也只是輕傷,被太一大道隨即治愈。許應對他的到來絲毫也不驚訝,微微一笑道:「師祖,你守在虛空之中觀察我一年多時間,終于舍得出現了。」
這一年多以來,洞玄道主一直藏匿在天絕城的虛空中,盯著許應,許應的虛空大道比他還要厲害幾分,自然一眼看穿虛空,洞玄道主的任何舉動都瞞不過許應,不過洞玄道主始終沒有任何異動,所以許應也不曾搭理他。
今日,洞玄道主終于忍不住追蹤而來,現身在許應面前,洞玄道主驚訝道:「師祖?」
許應見無法催動翠巖樓船,索性便不催動,面色肅然道:「三界所有修煉太一大道的人,都師承自彼岸太一大道君,太一大道君師承自天境的洞玄道主,因此閣下便是我的師祖,我三界向來尊師重道,從不敢亂認師門。」
洞玄道主輕輕點頭,道:「沒想到我竟有你這等出色的徒孫,可惜天意弄人,你殺了靈虛子和平遙子,我奉命前來殺你。」
「天意弄人?」
許應聞言大笑一聲,「哪個宇宙的天意大道敢弄我?師祖有所不知這并非天意弄人,而是咱們太一道門一脈的宿命,太一者道一也,大道獨一無兩豈能容許另一個太一?」
洞玄道主勉為其難道:「你這個解釋也有些歪理,若是有下輩子的話你別學太一了,」他揮袖一拂,轟隆一聲,無邊道力碾壓過來將許應重重打入混沌海中,洞玄道主嘆了口氣,低聲道:「這便是太一道門相殘的宿命么?」這時混沌海中傳來許應的聲音,悠悠道:「師祖你倘若修煉過因果,當知宿命也由因果操控,我許你生你便生,許你死你便死
、許你榮華富貴,你一路貴氣逼人,許你飛黃騰達,你當平步優青云。」
洞玄道主童孔驟縮,盯著那聲音來源,他這一拂,雖然沒有動用什么了不起的神通,但他畢竟是大道之主,這一拂就算壓不死許應,也足以讓許應體內的一切大道紊亂,自相殘殺,而就算不能做到這一點,許應也會被混沌海壓死,絕非現在這般從容,他向混沌之中看去,但見混沌中若有光,一個身影散發著光芒向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