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日飛升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丘之貉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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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丘之貉


更新時間:2022年07月02日  作者:宅豬  分類: 仙俠 | 幻想修仙 | 宅豬 | 擇日飛升 
薛嬴安渾渾噩噩,許應跟他說過數次,他的師尊李逍客可能人面獸心,很有可能利用他,去太乙小玄天采仙道靈根。

許應還告訴他,李逍客很有可能是吃人為生的釣魚佬,利用仙道靈根來煉化仙藥。但他一直不信,甚至不惜與許應翻臉。

但這次,是逍遙鐘親口所說,不由他不信!

“師尊為什么需要原道菁萃?”他內心還在掙扎,問道。

逍遙鐘道:“因為他積累了很多仙藥,單靠正法煉化,不知要煉到猴年馬月。所以,用原道菁萃煉化仙藥,是最簡便的途徑。他煉了很多人形大藥。”“人形大藥?”

“對啊,人形大藥。”

逍遙鐘道,“他是煉氣士,發現儺法時,已經是飛升期了,那時他的人體六秘中泥丸宮變成浩瀚混沌海,無法開辟,絳宮也充斥仙火,厚重難開。至于其他秘藏,更無開辟可能。他的仙路,已經斷絕了。唯一彌補的辦法,就是煉人形大藥,只有服用人形大藥,才可補全六秘,提升實力,有飛升的可能!”

薛嬴安聽得心驚肉跳,心中又十分酸楚:“師尊說六秘是歪門邪道,從來不傳我們。他對六秘嗤之以鼻”

逍遙鐘冷笑道:“傳給你們六秘,你們氣儺兼修?那么,你們修煉到飛升期,他豈不是打不過你們?別說飛升期,第三次叩關期,他都未必是你們的對手!他豈會給自己培養一批競爭對手?別做夢了。”

許應輕聲道:“我覺得李逍客培育弟子的目的,其實是向外界宣稱,他是正統的煉氣士,從不修煉儺法。以此擺脫自己吃人形大藥的嫌疑。”

逍遙鐘道:“應該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他在人前,都很光偉正的,很愛惜自己的名聲。”

薛嬴安定了定神,道:“逍遙前輩,你還未說清楚何謂人形大藥。”“人形大藥,就是六秘大藥。不過,這種大藥的種子,是種在人體中的。”

逍遙鐘道,“首先需要選種、育種。選擇一個資質悟性極佳的年輕人,少年最好,無論男女,在這個少年的必經之地上布置下洞天福地,或者洞府之類的,讓他無意中發現洞天福地或者洞府,得到自己所傳的秘籍。”

許應不自覺想起周齊云的遭遇,當年周齊云便是在無妄山秦巖洞泥丸宮,無意中得到了古老的儺法傳承。

逍遙鐘道:“甚至,還會備上靈丹妙藥,幫這少年打通一些玄關,助他修煉。少年嘛,得到古仙所傳的秘籍,參悟修煉法門,又得到各種神通道法,還不感恩戴德?豈會起懷疑之心?這就叫選種育種。”

薛嬴安腦袋嗡嗡作響。

這讓他想起韭菜地中,李逍客見到許應時的對話,二者之間似乎有某種呼應!

蚖七好奇道:“選韭菜的育種?”

逍遙鐘不知為何,看到這條大蛇便很來氣,但還是忍住,道:“沒錯,選韭菜的育種。選種育種后還要選一個好地方栽培,李逍客選的地方便不好。他第一次選種,選在零陵,結果已經有不少人在那里育種了。””

它感慨道:“零陵是個好地方,十萬大山,共尊九嶷。九嶷為萬山之王,埋葬著大帝,自然會引來不少老家伙的覬覦。好在他也插了一腳,南滇國的國主陳眠竹,便是他精心選種,種出的人形大藥。不過他意識到選種種植大藥,實在太慢了,于是他走了育種路線。”

許應心中微動,道:“育種路線,便是元家了,對不對?”

逍遙鐘贊道:“不愧是不老神仙,果然聰慧。”

薛嬴安聽不太懂,一臉茫然。“他的育種,便是栽培六個古老的世家,神都元家,就是其中之一,其實還有其他五大世家。”

逍遙鐘道,“在儺法中留下陷阱,把儺法偽裝成古老的仙法傳承,傳給一個資質好的年輕人。通過某些暗箱操作,讓這個年輕人發展出一個世家,將有陷阱的儺法傳給下一代,代代流傳。這個世家中人修煉到儺仙境界,因為無法煉化體內仙藥,無從延壽,所以只能隱景潛化。只要儺仙進入隱景潛化地,便可以收割大藥了。”

薛嬴安聽得毛骨悚然。

許應和蚖七雖然早已知道上古煉氣士收割人形大藥的操作方式,但聽逍遙鐘描述一遍,仍然不寒而栗。

逍遙鐘道:“世家的老祖宗進入隱景潛化地,后人尋來,發現老祖宗只剩下一張人皮,往往就是被割了大藥。如果這種事傳出去,豈不是壞了生意?所以就需要有羽化飛升、兵解飛升等等傳說了。說他們假死,羽化飛升了,兵解飛升了,后人便不會懷疑,繼續修煉有陷阱的儺法。如此一來,便可以一代又一代的收割儺仙。這種操作,叫做割韭菜。”

蚖七詢問道:“若是被人發現了呢?若是有人發現儺法中存在陷阱,告之大眾,大家都知道里面有陷阱,修煉后會被吃掉呢?”

逍遙鐘冷笑道:“知道了后你便不修煉了?大家都修煉,你不修煉,你連做韭菜的資格都沒有!直接就被其他人滅掉了!”

蚖七瞠目結舌。

逍遙鐘道:“這就是割韭菜的高明之處。也就是所謂的利、快、平。割的時候一定要鋒利,一定要速度快,一定要平等,被割的韭菜才不會疼,才不會覺得不公平。他們該修煉還是會修煉,韭菜才能源源不斷。”

薛嬴安恍然大悟,對照韭菜地里,李逍客的那一番韭菜賦言論,他頓時明白那番話中的人生哲理,并非他想象的那樣,

而是充滿了血腥與邪惡!

李逍客當時談到育種、選地,又談到何時割韭菜,如何割韭菜,韭菜的心情培養,韭菜傷口的愈合。

他當時覺得大有深意,只是沒有想到是這種深意!

逍遙鐘道:“你們也是韭菜。你知道你們師兄弟這么多人,為何始終沒有人修成元神嗎?”

薛嬴安道:“老師說這方天地,靈氣不足,元氣低微,不足以讓我們修成元神。只有回到元狩世界,才能修成元神。而且是否能修成元神,也看個人資質。”

逍遙鐘哈哈笑道:“他只是把你們當成容器而已。你知道你大師兄是怎么死的嗎?”

薛贏安想起來,自己從前有一位大師兄,天資絕代,聰慧過人,后來外出游歷,不幸過世。

“師尊說他在外游歷時,遇到了天魔,

被天魔吞噬。”薛嬴安小聲道,信心不是那么足了。

逍遙鐘道:“你們修煉的功法,都是他悉心挑選的功法,你們也是他悉心挑選的人。他的目的,其實是把你們塑造成他想要的形狀,如此以來方便奪舍。”

許應與蚖七對視一眼,想到竹嬋嬋的經歷,蚖七道:“嬋嬋老祖六秘不曾完全開啟,因此不敢修成元神。”

許應點頭道:“李逍客的弟子無人修成元神,應該是修成元神后無人能打開人體六秘。所以,李逍客要限制這些容器的修為境界。”

逍遙鐘道:“你大師兄的死,就是他想試驗一下,奪舍是否能成功。那次試驗很完美,但是他那時還不需要奪舍,因此只好拋棄你大師兄的肉身,回歸軀殼。”

薛贏安只覺天旋地轉,身形踉蹌,頹然坐在地上。

蚖七詢問道:“逍遙前輩,那么吃韭菜呢?”

他突然想到,當時李逍客向許應著重闡述了韭菜的各種吃法,首先就是生吃,然后是烤韭菜、肉炒、清炒、蛋炒以及韭菜粉絲等各種吃法!

逍遙鐘冷笑道:“你不會想知道這些吃法的。太殘忍了,連我都看不過去。

薛嬴安沉默良久澀然道:“但是逍遙前輩卻一直幫他隱瞞,甚至幫助他割韭菜。”

逍遙鐘沉默片刻,道:“我也是為了飛升。他只有收割人形大藥,得到六秘,煉化六種仙藥,才能續命,才能提升實力才可以對抗超級天劫而飛升!到那時,割韭菜這種小事,算得了什么?你高高在上,

光芒萬丈,誰還記得這種事情?”

薛嬴安頹然,六神無主。

逍遙鐘傲然道:“三千年來,他已經收割了足夠的六秘仙藥,移植了不知多少六秘洞天。他若非背叛了我,另有新歡,我也不會拆穿他。但既然他不仁,我也不義!他珍愛自己的名聲,我偏偏就毀了它!”

它來到許應面前:“你們體內擁有原道菁萃,可以助他煉化六秘仙藥。我若要報復他,便讓他的圖謀雞飛蛋打!”

就在這時,只聽外面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逍遙,你把我要做的事情都說了出來,讓我很難辦啊。”,

這個聲音,正是李逍客的聲音!

逍遙鐘不由打個哆嗦,哈哈笑道:“很難辦?那就別辦了!你做初一,休怪我做十五!今日我便打翻你這天地,將你的作為統統捅出去!”

薛贏安起身,來到許應身邊,蚖七也提起精神,悄聲道:“阿應,有辦法逃出去沒?”

許應面色凝重,這一戰,就算逍遙鐘反水,他們獲勝的幾率,也是微乎其微。

李逍客實在太強大,而逍遙鐘卻被大鐘重傷,不可能是李逍客的對手!

李逍客從外面走來,進入名香小筑,目光從薛贏安臉上掃過,又落在許應臉上,微微欠身,嘆道:“許道友,我自家的丑事,令道友見笑了。”

許應還禮,笑道:“道友的作為,我早有耳聞,倒不是如何驚訝。”

李逍客目光落在逍遙鐘身上,情真意切道:“逍遙,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我打你那一掌,還不是為了你好?你被那口破鐘鎮壓封印,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是我又不知該如何破解那等奇怪的符文烙印,才委屈了你。沒想到,你竟然因此埋怨了我!”

逍遙鐘怒道:“你偏袒那個賤鐘,你還說我偷襲它,沒有寶品!”

李逍客嘆道:“我也是急于維護你。你想,我若是不穩住那口賤鐘,豈能弄明白它身上的仙道符文?逍遙,你我才是真正的一對!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喜歡它吧?它是銅的,它連身上的符文都不對稱!”

逍遙鐘語氣沒有那么激烈,訥訥道:“

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我知錯了,我不該誤會你。許應目瞪口呆。

蚖七連忙道:“逍遙前輩,咱們才是一伙的!你忘記了,他背叛了你!”

李逍客語氣溫柔,道:“咱們是要一起飛升的,互不拋棄的。我弄明白它身上的仙道符文,便會抄錄到你身上去,還不是為了你好?”

逍遙鐘突然威力爆發,將身后的許應、蚖七和薛嬴安一起鎮壓,道:“道友,

那么他們三個,怎么處置?”

許應三人又驚又怒,蚖七仰起頭,怒道:“有其主必有其寶,李逍客,逍遙鐘,你們兩個不要臉的,要殺要剮,悉從尊便!不過,你把鐘爺交出來!鐘爺,鐘爺!”

李逍客祭起銅鐘,悠悠道:“我從前煉制此鐘,并無多少烙印,而今重新打上我的烙印,總算將它完全掌控。你以為它現在還能擺脫我的手掌心嗎?”

他攤開手掌,大鐘漂浮在他的掌心上,試圖擺脫他的控制卻動彈不得。

薛嬴安勃然大怒,仰頭喝道:“李逍客,你的真面目必將被師兄弟們拆穿!”

李逍客面帶微笑:“傻徒兒,不會的。

那些師兄弟是相信你們,還是相信為師?何況,我邀請許道友上山,許道友卻圖謀不軌,意圖聯合你暗害為師。”

薛贏安呆了呆,爭辯道:“我沒有!”

“我說有就有。”

李逍客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道,“

你伙同外人,暗算為師,企圖霸占九龍山,成為掌教至尊。但幸好逍遙鐘發現你的圖謀,將你鎮壓,救了為師性命。我待你像對待親生兒子一樣,你卻狼子野心,背叛師門。但為師念在師徒之情,不會殺你,而是你和許道友一起放逐。”

逍遙鐘興奮道:“把他們放逐出韭菜嶺,趕到天譴之地!然后追殺他們,就像當年追殺大師兄一樣!”

李逍客也愈發興奮:“這是一場狩獵游戲。九龍山上下都以為,為師將你們放逐了,其實為師只是不想他們知道,你們即將被我吸收。

九龍山韭菜嶺的山頂,許應、和薛贏安被鎖鏈鎖住了腳踝,七也被鎖住了頭上的黑白雙角。

韭菜嶺上下,薛贏安的師兄弟們怒目而視,瞪著他們,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他們都知道薛贏安勾結許應,試圖暗算他們的師尊,根本沒有人愿意聽薛嬴安的辯解。m.y逼quge

李逍客嘆了口氣,道:“嬴安,你不仁為師不能不義,我對你就像對待親兒子,不忍殺你。今日將你放逐到天譴之地,

你,好自為之吧。”他不忍去看,衣袍遮面,揮了揮手。眾弟子立刻上前,將許應三人推下韭菜嶺,墜入下方的天譴之地。

九龍山韭菜嶺是插在天空中,山頭朝向大地,距離地面還有十多里。

薛贏安當機立斷,利用神識將自己藏在希夷之域中的飛劍取出,手握飛劍將自己的左腳砍斷!

他忍住劇痛,還是疼得額頭冷汗滾滾,把飛劍遞給許應,道:“許兄,鎖鏈中是我師門封印,被鎖住就無法調動修為。若是摔下去,肯定會被摔死。你們也砍斷自己的腳”

他剛說到這里,便見許應揚起手,整條手臂光芒四射,浮現出神秘莫測的符文烙印。

許應揮手一掌切下,將鎖鏈切斷。

薛嬴安呆了呆。

許應擺脫鎖鏈,解釋道:“這是天道符文。我得到龍淵天神的手臂時,參悟出的,尊師的封印,鎖不住天道。”

薛嬴安斷腿還在抖,血液往外噴。許應目光落在他的腿上,嘆道:“嬴安,你下手太快了。我都來不及阻止。”

他將鎖住蚖七黑白雙角的鎖鏈斬斷,

蚖七恢復修為,看著薛贏安還在噴血的斷腿,嘆道:“你啊,太急躁了。”

他壓低嗓音:“阿應,要幫他治療嗎?”許應悄聲道:“吃一塹長一智,先讓他長長記性,免得下次還這么干。”

薛嬴安忍住劇痛,大聲道:“你們說的時候小聲點好不好,我都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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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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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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