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根旁不是王海濤落下的什么東西,那形狀就跟雙響子似的呈筒狀,但還不是皮張筒。
其長度跟雙響子也差不多,但有兩個雙響子那么粗。
黑龍好奇地用爪子撥拉了一下,那東西就地一滾,便被不遠處的二黑看到了。
趙家的狗都很享福,每天吃飽喝好,不上山打圍的時候,它們就喜歡互相追逐打鬧。
看黑龍扒拉東西,那東西還會動,二黑縱身就往這邊跑。
二黑要是不來,黑龍扒拉那東西兩下,感覺沒意思也就不去管它了。
可見二黑向自己這邊跑來,黑龍就以為它要跟自己搶東西,當即玩心也起來了,叼起那東西就跑。
黑龍這一跑,二黑更興奮了,加速向黑龍追去。
黑龍比青龍小兩個月,它身體也沒長成呢,平常跟青龍組成雌雄雙煞,還能跟這些大狗鬧個你來我往。
此時青龍專心看守犯人,黑龍自知鬧不過二黑,便撒腿往院里躥去。
二黑緊隨其后,兩狗就這么一前一后地進了院子。
進了大院,黑龍撒歡兒地跑,踩著半米多高的矮圍墻就進了西菜園。
但沒跑兩步,黑龍就被二黑給追上了。
這沒辦法,二黑也是蒙細的串,別說現在的黑龍,即便是趙軍前世的巔峰黑龍也跑不過二黑。
二黑追上并撲倒黑龍,黑龍這小母狗跟小熊、花妞妞都不一樣,它脾氣可不好了,玩兒著玩兒著就急眼。
翻身倒地的黑龍,張嘴丟了那東西,緊接著就咬二黑。
一家的狗,大狗多少都會讓著點小狗,躲開黑龍攻擊的二黑轉身就跑,然后就換成黑龍追。
就在這時,趙有財拿著個火柴盒從屋里出來了。
看到趙有財,二黑便跑向趙有財。
趙有財帶著兩條狗出門時,就見青龍、黑虎正一前一后地看守著王海濤。
趙有財走到王海濤跟前,推開火柴盒后,將里面黑色的小藥粒都倒在手上。
然后,趙有財用另一只手去捏王海濤的腮幫子。
他想的是,捏開王海濤的嘴,好把藥喂給他。
而趙有財一捏,王海濤還真就張嘴了,可那嘴一張,便有血從其口中流出。
“哎呦媽呀!”趙有財被這情況嚇了一跳,眼瞅王海濤口中流出血涎子,趙有財也顧不上惡心,直接把手心里的藥丸都扣進了王海濤嘴里。
緊接著,趙有財一抬王海濤下巴,見王海濤閉上嘴,趙有財一松手,王海濤嘴巴又張開了。
得虧趙有財眼疾手快,又把王海濤的嘴巴推了上去,才沒讓藥丸掉出來。
如此一來,趙有財還不敢離手了,就那么用手托著王海濤的下巴。
此時趙有財的心情是復雜的,即便王海濤罪該萬死,但他也不應該死在趙家人手里。
“唉呀!”趙有財嘆了口氣,心想左右自己名聲已經這樣了,還是試著保全兒子名聲吧。
想到此處,趙有財扭頭看著東邊,心里著急:“這咋還不回來呢。”
大晚上的,人家林雪睡好好的,硬讓人招喚起來,迷迷瞪瞪地收拾東西還得收拾一會兒呢。
就這樣,趙有財扶王海濤下巴,扶了十五六分鐘,才見吉普車從東邊來開。
吉普車到近前,最先下車的是坐副駕駛的李大智。
雖然說用不著他,但出了這么大的事,他知道了就肯定得跟來看看。
見李大智陰沉著臉向這邊走來,趙有財以為李大智是因為被趙軍半夜吵醒了而有所不滿。
可就在這時,吉普車上除了趙軍,還下來了兩個人。
一個是背醫藥箱的林雪,另一個是手持一雙鐵棒的李彤云。
“小姐夫。”李大智跟趙有財打招呼,然后詫異地道:“你這干啥呢?你摳他嘴干啥呀?”
“媽的,哪是摳他嘴呀?”趙有財沒好氣地道:“讓我打的,好像給他掛鉤打掉了。”
趙有財說的掛鉤,就是顳下顎關節。
“掉就掉唄。”李大智不解地道:“你把著他干啥呀?”
“我喂他藥……”趙有財剛想提喂藥的事,卻想起來這么長時間,那藥丸早該化了。
“媽的!”一想到自己兩手交替地給王海濤托了十多分鐘下巴,趙有財沖那仍處于昏迷的王海濤罵道:“你特么還有功了呢!”
說著,趙有財把手往回一抽。沒了他手托著,王海濤下巴向下一滑,便有那合著血的口水從他嘴里流下。
“唉呀!”李大智見狀嚇了一跳,脫口喚道:“這咋吐血了呢?”
此時林雪、李彤云都到了跟前,林雪緊忙過去檢查王海濤情況。
趙軍正準備湊過去,就覺旁邊紅影一閃,趙軍下意識回頭,就見李彤云單手掐一雙鐵棍,指著王海濤道:“就是他!”
“嗯?”趙軍一怔,忙問李彤云道:“小云,你見著過他咋地?”
“未見其人。”李彤云一本正經地道:“我們到家不長時間,他應該是上我家旁邊兒轉悠了。”
“那你咋知道呢?”趙軍追問,李彤云繃著那張好看的臉,道:“可能是他無意間泄露了一絲殺氣,被老虎察覺到了。”
她的前半句話,被趙軍自動忽略掉了,趙軍只問:“老虎叫了?”
“嗯呢。”李彤云點頭,又聽趙軍問道:“完了他就跑了唄?”
“那哪有那么容易呀?”李彤云一晃手中鐵棒,笑道:“是小妹我,提我這對子母鴛鴦紅花棍殺出去,才將他給驚走的。”
“你上一邊兒去吧!”李彤云話音剛落,就被李大智轟走了。
可偏偏有插話的,趙有財忽然開口問李彤云,道:“什么棍?”
李彤云一聽有人搭茬,頓時來了精神,雙手將雙輥一分,拉了個架勢,道:“子母鴛鴦紅花棍!”
“什么吶?”趙有財伸手去抓那鐵棒,道:“這不我家收拾房子剩那管子嗎?”
趙軍按暖氣的時候,配了一些進水管。去取材料的時候,不知道怎么,里頭就混進了一根四分管。
暖氣管子比這粗多了,這根四分管沒用上,就剩了下來,然后被丟進了倉房。但不知何時,這管子落入了李彤云手中,還被她用小鋸條鋸成了兩截。
看趙有財要奪自己兵器,李彤云緊忙收回了鐵棍。這時,就聽林雪道:“掛鉤我給他推上了,這半口牙怎么沒剩幾個了呢?”
趙軍那一棒打的,王海濤左側半口牙掉了好幾顆。
“弟妹。”趙有財問林雪道:“他嘴里那血,是牙出的血唄?”
要是牙出血,那這人就不至于有性命之憂。
“好像是……”林雪說話,看著臉像豬頭一樣的王海濤,也有些不放心地道:“我給他聽聽吧。”
說完,林雪到一旁打開醫藥箱,取出聽診器帶上。然后回到王海濤身旁,給他好一頓聽。
林雪聽完,說王海濤內臟沒啥事兒。但令人費解的是,王海濤為什么不醒呢?
“弟妹,你給他打一針吧。”趙有財如此說,林雪道:“姐夫,我這兒就有消炎針,給他打有用嗎?”
“有用、沒用,也打上吧。”趙有財道:“這人一會兒再死了呢?”
林雪聞言,便提著醫藥箱到大燈籠下去配藥。這時候,李大智過去幫忙,趙有財跟著去賣呆,而趙軍則進院,去取挑燈籠的桿子。
林雪要給王海濤打點滴的話,也不能給王海濤松綁,點滴瓶就得吊起來。正好人綁在樹上,點滴瓶子掛上頭那杈上就行。
趙軍四人這一走,就剩下李彤云了。她雙手提棒,圍著王海濤走了半圈,一邊走,一邊惋惜地搖著頭。
忽然,李彤云停在王海濤面前。緊接著,她身形一動,雙臂運雙棍,左手鐵棍在王海濤腦袋前一晃,隨即右手棍向王海濤頭頂打去。
“哎!小云!”這一幕,被提著桿子從院里出來的趙軍看到,可是把趙軍給嚇壞了。
“啪!”
一聲悶響,鐵棍打在王海濤頭頂的樹干上。
“死丫崽子!”還不等李彤云演練第二招,李大智就過來了,嚇得李彤云收棍就跑。
“呃……哼哼……”這時,一陣呻吟聲自王海濤口鼻之間發出,李彤云聞聲,使棒一指王海濤,喊趙軍道:“軍哥,人醒了!”
“醒了?”趙軍緊忙向王海濤走來,而就這兩秒鐘不到的時間,王海濤就從呻吟變成了哀嚎。
“你別特么叫喚!”趙有財快步向這邊走來,一邊走,一邊用手指著王海濤,道:“再特么叫喚,我給你腿打折!”
“我就是腿折了!”王海濤忽然喊了這么一句,喊得眾人都是一愣。
趙軍聞言,緊忙過去查看。他一檢查發現,王海濤左腿在膝關節那里別折了。
這傷勢,看得趙軍直咂舌,這得多疼啊?難怪趙有財喂他小藥丸都沒管用。
想到之前,二黑一直咬著王海濤左腿用力地掰扯,趙軍緊忙又查看王海濤胳膊。
趙軍記得,黑虎掰咬王海濤胳膊來著,黑虎可比二黑有勁多了。
這邊離大燈籠有點遠,瞅著不是那么清楚。趙軍從車里拿出手電筒,這看到王海濤兩條胳膊紫一片、腫一片的。
仔細檢查發現,王海濤右胳膊斷了,這便是黑虎給掰的。此時趙軍用手指往上一碰,王海濤就撕心裂肺地慘叫。
“六嬸兒,你快給看看吧。”趙軍忙喊林雪,林雪搖頭道:“軍吶,你讓我看,我也沒招啊。這得正骨、打夾板,我整不了啊。”
“那咋整啊?”趙軍看向趙有財,問道:“爸,找老許頭子給他看看吶?”
“找雞毛?”趙有財沖趙軍一揮手,道:“不用管他,死TMB去吧。”
“我艸……”王海濤自知人生前方無路,當即張口大罵。
他這一罵,黑虎等狗圍著他嗷嗷直叫,嚇得王海濤緊忙閉嘴了。
不是王海濤慫,而是被這四條狗咬怕了。自知必死不假,但死前多遭罪和少遭罪還是有區別的。
看王海濤閉嘴,趙軍還是幫著林雪給王海濤打上了點滴。
人被綁在樹上,怕胳膊勒著不過藥,所以這針就打在了頭皮上。
等到凌晨兩點多,駐場派出所、縣公安局刑警、省城專家都趕來了。
當他們來的時候,看到的是這樣詭異的一幕。
一個人被綁在樹上,走近看這人遍體鱗傷也就罷了,關鍵是這人還吊著點滴瓶,繞是孫雪山、劉國棟見多識廣,也沒看過這一出。
這時候李大智一家已經回去了,有兩個警員過去給王海濤拔針、解繩子。王海濤不反抗,也反抗不了了,任人用手銬將他銬起帶走。
在走之前,陳維義把趙軍也叫著了。趙軍抓王海濤雖然是好事,而且就算王海濤死了,也不需要趙軍負什么責任,但事情經過,趙軍得有個交代。
趙有財嚷著要去,卻被趙軍給攔下了。
就這樣,趙軍開著自己的吉普車,載著孫雪山、劉國棟和陳維義往駐場派出所走。
在車上,趙軍就把被王海濤偷襲、自己反擊的經過給說了。
到駐場派出所,沒用上兩分鐘,趙軍就做完了筆錄。但他沒著急走,這來都來了,他就想等審訊王海濤那邊有個結果。
陳維義熱情地招待著趙軍,要不是趙軍,這個案子指不定啥時候能破呢。這破了案,他怎么也能跟著蹭點功勞。
駐場派出所就兩個房間,此時隔壁房間里,傳開了王海濤撕心裂肺地嚎叫聲。
看來邢三的小藥丸還是管用的,這才是藥勁過了的樣子。
趙軍、陳維義起初并沒在意,但隨后隔壁屋一陣混亂。緊接著,王海濤就被孫雪山和劉國棟兩人給抬了出來。
“趕緊,陳所長!”孫雪山招呼陳維義,道:“給這人往山下送!”
此時的王海濤,臉蛋子腫的沒人樣,只能看出他滿臉通紅。人應該是昏迷了,嘴里還說著胡話。
陳維義用手往王海濤腦門上一摸,只覺得手背一陣滾燙。
眾人七手八腳地抬起王海濤,抬著他往外走。
趙軍拽著王海濤左肩膀上的衣物,在往外走的時候,他隱隱約約聽見王海濤嘴里喃喃喊著“爹”。
目送三輛吉普車離去,趙軍重重地嘆了口氣。
這時,駐場派出所的小警員楊金寶出現在趙軍身旁,道:“軍哥,走啊,上屋。我煮面條,你跟著吃一口唄?”
“我不吃了,兄弟。”趙軍道:“我回去了,折騰一宿,我回去歇歇。”
等趙軍到家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家里大門沒鎖,趙軍撥開門插進院。
黑虎四狗圍著趙軍,簇擁著他往里走。
忽然,趙軍看到西園子圍墻根前隱隱約約有個黑乎乎的東西。
這時,趙有財、王美蘭、馬玲一起從屋里迎了出來。
趙軍不回來,他們仨后半宿都沒睡。
“兒子,咋樣啊?”王美蘭問,趙軍道:“沒事兒了,媽。”
“累了吧?”馬玲關切對趙軍道:“趕緊進屋歇著。”
馬玲話音落下,趙有財也想關心自己兒子兩句,卻聽趙軍道:“爸呀,不哪個狗拉西園子那旮沓了,你給狗粑粑撮了吧,別誰再踩上。”
趙有財:“……”
趙軍到西屋,剛換下衣服,坐在炕沿邊喝了兩口溫乎水,正準備躺下的時候,忽聽王美蘭在門外說話,道:“兒子,你躺下沒有啊?”
“沒有啊,媽。”趙軍應道:“咋的啦?”
趙軍知道,要不是有重要事,他媽絕不會在這時候來打擾他。
而這時,馬玲已過去將門打開,招呼王美蘭進來。
“兒子,你看這是啥?”王美蘭雙手托著一塊黑乎乎的東西進來,那好像是塊皮子,有一拃多寬、四拃多長。
趙軍接過來一看,就見那上面畫的好像是地圖。
“這啥玩意啊?”趙軍一皺眉頭,就見王美蘭指著一處,對趙軍道:“兒子,你看這寫的。”
趙軍定睛一看,隨口念道:“小白山金……”
一共五個字,前四個字是傳承字,趙軍都認識。而最后那個“礦”字,趙軍不認識。
還好家里有個認識繁體字的,王美蘭對趙軍道:“兒子,那念礦。”
“礦?”趙軍眼睛瞪得溜圓,看向王美蘭,道:“金礦?”
王美蘭重重點頭,而旁邊的馬玲到底是沒見過世面,一時間只覺得腿軟。
趙軍將手中圖翻了個面,卻發現背面什么都沒有。
他又把圖翻過來,卻發現這圖并不完整,這應該是中間的那塊,而左右兩邊各少了一塊。
“媽,這……這哪兒來的?”趙軍問王美蘭,王美蘭道:“你爸撿回來的。”
“咳。”這時,屋外走廊傳進來趙有財的咳嗽聲。
困難的年代,有的一家三代都在一個屋、一個炕上睡。
但那是困難,要不困難就得講究了。
自從趙軍結婚,他和馬玲這屋,基本上就沒人進來過。
別看趙有財平時不著調,但他從來不進兒媳婦屋,更是堅決不坐兒媳婦炕。
“爸!”趙軍那一身的疲憊,在一刻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他起身向門口走去,親自邀請趙有財道:“爸,你進來呀。”
說著,趙軍把趙有財拽進了屋。
進屋的趙有財也不往里走,而是抬手往窗戶外一比劃,道:“你不讓我撮狗粑粑嗎?我溜著園子邊兒尋摸,就找著它了。”
“媽!”趙軍聞言,緊忙轉頭看向王美蘭,道:“這是我大姥留下的?”
聽趙軍這話,王美蘭卻看向趙有財。
而緊接著,趙軍也看向了趙有財。
“嗯?”趙有財被娘倆看得一怔,隨即就沖王美蘭道:“兒子問你呢,你瞅我干啥呀?”
王美蘭瞪了趙有財一眼,然后轉頭就對趙軍道:“兒子,這是地圖吧?”
“啊!”趙軍點頭,然后就聽王美蘭道:“這圖媽小前兒見過,這畫的是嶺南。”
“嶺南?”趙軍眼睛一亮,要是嶺南那就對上了。他上輩子做人參生意,在嶺南混過一陣子,他知道“華夏黃金第一礦”就在嶺南!
更新稍微晚了點,因為4400字的時候想結束,怕你們罵我斷章,又對我要打要殺的……
我就多寫了一會兒,把這塊寫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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