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1986年
重生在1986年
五年前擇伐的林子里,剩下這樹沒有太粗的。
猞猁穩穩當當地踩在胳膊肘粗的樹杈上,看了看樹下連躥帶蹦的獵狗,悠哉地伏下身子,屁股、短尾微微撅起,然后就見這猞猁兩條前腿彎折,左右雙爪輪流在樹杈上抓撓數下。
這一出,跟小貓瞇磨爪子差不多。
要么說是貓科動物呢,猞猁、豹子甚至東北虎都有這習慣。
只不過東北虎不會爬樹,它只能找林間倒木抱著撓。那大虎爪一撓,樹皮都成塊地往下掉。
猞猁的悠閑,激怒了樹下的獵狗,花龍惡狠狠地咆哮兩聲,緊接著往樹干上一躥。狗爪抓不住樹,花龍正往下滑時,黃龍一躥,踩著花龍后脊梁就上去了。
黃龍幾縱就上到樹干離地三米處,冷不丁地給那猞猁嚇了一跳。
可還不等猞猁有什么動作,就見黃龍身子倒轉往下一折,從半空中落于樹下。
黃龍雖失敗,但絲毫不傷獵狗們的斗志,一條條獵狗嚎叫著,或起身扒著樹干,或縱身往樹上躥,或圍著樹朝樹上猞猁怒吼。
樹上的猞猁絲毫不慌,低頭看著樹下狗,它感覺自己很安全。
就在這時,趙軍持槍趕到。
青楊樹,樹葉去年就落了,雖有樹枝、枝條稍微遮擋,但趙軍能看到站在樹杈上的猞猁。
所謂隔枝不打鳥的,那是16號獵槍。以56式半自動步槍的威力,幾根細樹枝根本影響不到它的準頭。
可就在趙軍端槍瞄住猞猁的一瞬間,那猞猁也看到了趙軍。
也不知道這猞猁是咋想的,當它看到趙軍時,猛地向前一躥,瞬間就從樹上下來了。
“嘭!嘭”
幾乎是同時,槍聲響起。
樹上樹枝、樹杈噼里啪啦落下,猞猁卻連根毛都沒掉。
“哎呦我艸!”趙軍心頭一震,當他扣動扳機的時候,就已經無法從槍星中看到猞猁了。
但那時候想收槍已經晚了,趙軍下意識打出兩槍后,把槍往下的時候,落地猞猁縱身自小花頭上掠過,直沖趙軍!
這猞猁太兇了!
今天先傷張濟民,此時又要撲趙軍!
“嗷嗷嗷……”
“汪汪汪……”
獵狗護主,眼看猞猁撲奔趙軍,趙家狗幫的十一條獵狗,瞬間都像瘋了一樣追向猞猁。
按理說,猞猁落地應該落在落在狗的包圍圈里。
可當猞猁落地之時,趙軍槍聲響,認槍的獵狗們下意識地都向槍響之處望去。這時候,樹上有被子彈打折的枝杈落下。
獵狗們的注意力被那枝杈吸引,但很快就辨別出來了獵物。而一晃神的工夫,也就一秒鐘左右。可就是這么一瞬間,就讓猞猁給跑了。
東北的猞猁,毛發會隨季節變化。這時候雪剛化,猞猁還沒換毛呢,還是不灰不白那個顏色。
說時遲,那時快。
從趙軍打槍、猞猁落地,到猞猁縱出獵狗包圍圈,不過三四秒的時間。
這時兩槍落空的趙軍,眼前沒了獵物,緊忙把槍一撂,想去尋找猞猁蹤影。
可就在這時,趙軍只見眼前一花,那六十多斤的大猞猁“嗷”的一聲拔地而起,直撲趙軍面門同時,鋒利的爪子自爪墊中彈出!
它那鋒利的爪子,若是撓上一把,毀容是必然的。
打圍人反應快,趙軍下意識地把槍往上一舉,瞬間只覺一股巨力襲來,沒有防備的趙軍向后一倒,胳膊上一疼。
與此同時,一股腥騷鉆入趙軍鼻子里。
因為落地的猞猁,此時就站在趙軍頭頂。
可以說,這猞猁一轉身,就能跟趙軍臉貼臉,一爪子就能抓破趙軍喉嚨。
“吜!”突然,一個聲音在不遠處響起,手端半自動槍的王強怕打著趙軍,不敢開槍去打猞猁,只能口中發聲,吸引猞猁視線的同時,也是在調動獵狗的積極性。
此時一心護主的趙家狗幫,根本不用助威、激勵,黑虎帶著一陣風從趙軍身旁卷過。
正常來說,狗怎么也跑不過猞猁。
但這猞猁被趙軍攔了一下,它再起速,在短距離內就沒跑過加速的黑虎。
黑虎直奔猞猁撞去,猞猁感覺自己躲閃不開,當即脊背一共,往旁一蹦的同時,呲牙、探爪!
要擱平時,黑虎斷然不會與這猞猁硬拼,但此時趙軍近在咫尺,黑虎也顧不上那些了,張嘴就咬去猞猁屁股。
狗就是忠心,即便黑虎再滑頭,此時為了守護主人,黑虎也豁出去了。
可猞猁一擰身,躲過黑虎攻擊的同時,一爪快如閃電就落在了黑虎背上。
“嗷……”黑虎一聲慘叫,整個狗被猞猁一爪按在地上。
趙軍重生那年,他跟李寶玉帶著花小和大黃去獵熊。
獵熊后,忽然出來只猞猁,一把就給大黃按地下了。要不是趙軍反應快,大黃就慘了。
而如今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趙軍還沒從地上起來呢。
但這時,黃龍到了。作為從小就在山里生活的鉆山犬,黃龍野性十足,同時它也更懂得,這山里什么東西它能惹,什么東西不能惹。
要擱以前,黃龍離老遠聞著猞猁味兒,它都得夾著尾巴趕緊跑。
但自從入了趙家狗幫,干過東北虎、圍過東北豹,還用得著怕猞猁嗎?
就見黃龍像往常撲野豬一樣,縱身竟上了猞猁背。
此刻的猞猁有些慌,它斜身躥出,卻被二黑、白龍擋下。
猞猁暴起,兇狠的叫聲激得人脊背發寒。二黑、白龍躲閃時,青龍從猞猁背后殺來,躥起將猞猁撲落!
“嗷……”落地的猞猁,向后扭頭就要咬青龍,卻被花龍一口咬住耳朵。
猞猁回頭欲咬花龍,卻覺渾身一陣劇痛。
下一秒,猞猁離地而起。可這回不是它躥起、暴起,而是被幾條狗給抻起來。
四肢、短尾、耳朵、后脖子被七狗咬著,肚子被黑龍、小花咬著,就聽一聲慘叫,鮮血崩了剛起身的趙軍一臉。
好好一大猞猁,活活地被這些狗給撕了。
“大外甥!”王強跑到趙軍跟前,查看趙軍胳膊上的傷。
三月末這時候,林區氣溫仍然很低,趙軍外穿林場的工服,里頭是薄棉襖和馬玲給織的毛衣,還有布衫、背心。
三層厚衣服,很大程度上抵擋了猞猁的利爪,此時趙軍擼開衣服,就見小臂外側有個點狀傷口。
這傷口不嚴重,馬上就愈合了。但猞猁造成的傷口,必須得處理。
趙軍挎的兜子里,有林雪從醫務室給拿回來的反毒水。
所謂反毒水,就是低濃度的雙氧水。這東西用來消毒很是不錯,滴在傷口上會連續冒泡,是年后才撥給林場醫務室的。
但眼下,趙軍顧不上處理傷口,他大聲呵斥獵狗們,并叫王強和解臣、趙金輝從狗嘴里奪下猞猁碎片。
“嗚……”憤怒的青龍,叼著猞猁一條腿,通過連續地甩頭,將猞猁腿反復抽打在地上。
忽然,一只大手按住青龍脊背。青龍猛地歪頭,斜眼一看,兇狠的眼神瞬間變得清澈起來。
“給我拿來。”趙軍發話,青龍晃著尾巴,把猞猁腿丟在趙軍腳前,然后抬頭看了看趙軍。
此時趙軍看向不遠處,眼看黑虎、花龍在搶食猞猁內臟,趙軍嫌棄地轉頭去喊叼著猞猁皮肉的二花。
看趙軍沒理自己,青龍低下頭,用鼻子拱了拱猞猁腿,緊接著抬起一只狗爪拍拍趙軍鞋。
感覺到的趙軍,低頭看了一眼,然后摸摸青龍腦袋,道了聲“好狗”,就哄得青龍瞇起了眼睛。
等被大卸八塊的猞猁在趙軍面前組合上后,解臣不禁感嘆道:“唉!二千大幾百塊錢沒了。”
“沒就沒吧。”王強一邊給趙軍胳膊擦藥,一邊道:“剛才這老虎崽子給你軍哥撲底下了,給我嚇一跳。”
“tmd!”此時趙軍也感覺后怕,道:“得虧這幾個狗了,要不那猞猁回頭也得給我變成哈迷蚩。”
哈迷蚩是《說岳全傳》里金兀術的謀主,因被人削了鼻子,說話囔嗤、囔嗤的。
“嗷!嗷!”趙軍話音落下,就見黑虎仰頭沖他叫了兩聲。
黑虎是在表功,意思是告訴趙軍,我救得你,你快夸夸我!
可趙軍聞聲,看向黑虎,道:“你叫喚啥?瞅你吃那樣兒!”
因為跟花龍搶食猞猁腸子,黑虎臉上濺了不少臟東西。
被趙軍呵斥,黑虎一怔,瞪著狗眼盯著趙軍。
“大外甥!”王強見狀,急忙道:“你那前兒躺下了,你沒瞅著,黑虎可知道護你了!”
說著,王強想起了什么,連忙喊黑虎,道:“虎子,快來。”
看王強叫自己,黑虎搖著尾巴走到王強身旁。
王強彎腰檢查黑虎身上護甲,一看護甲上有窟窿眼,急忙去解黑虎身上的護甲。
看王強的動作,趙軍急忙向這邊走來。
“還行,毛厚沒傷著。”王強檢查了一下黑虎,見其沒受傷,大伙這才放心。
看到護甲上被猞猁抓出的三個洞眼,趙軍看向黑虎,笑道:“哎呦,虎子還知道護我了呢?”
聽趙軍這話,黑虎好像受了很大委屈一樣,吭嘰著圍趙軍轉了一圈。
“行啦,行啦。”趙軍摩挲著黑虎脖子,道:“咱往回走,我給你們割鹿肉吃。”
一聽有肉吃,黑虎瞬間又歡實起來。
幾人給猞猁碎片裝進麻袋,由解臣背著往回走。到那死鹿跟前,趙軍看了一眼,便對王強道:“老舅,咱倆扒著鹿,邊扒邊喂狗。完了扒出來的,咱裝麻袋往車那兒背。”
雖然離車就五六分鐘的路,但這時候地上沒雪,硬拽也費勁。
再說,這小鹿出不多少肉,不如就地就扒了。
“軍哥,我跟老舅扒。”這時,解臣主動請纓,趙軍便把扒皮、分肉的活兒讓給了解臣。
王強、解臣一邊扒鹿肉,一邊拿肉喂狗。
而趙軍帶著趙金輝,將除黑虎外,其余十條狗身上的護甲都撤了。
然后,趙軍仔仔細細地將所有獵狗,都從頭到尾地檢查一遍。
在趙軍趕到之前,獵狗們和猞猁有過爭斗,萬一哪個狗受傷沒注意到,傷口發炎就麻煩了。
檢查一邊,沒發現什么狀況,趙軍便安心地跟著喂狗。
等狗都吃飽了,趙軍幫著剔肉、分骨。
肉、骨頭、肉骨頭,全都裝麻袋里,和猞猁肉一起背回車上。
在將狗和獵物都安置好后,趙軍和王強上了后車箱。由解臣開車,讓嬌生慣養的趙金輝坐副駕駛,四人也算滿載而歸。
雖然猞猁皮瞎了,但家里有肉了。
喂完狗剩了不到六十斤的鹿肉,再加上能出十多斤的猞猁肉,不僅夠家里吃幾天的。要是配合張家冰箱里的黑熊肉,還能再吃頓地三鮮。
汽車出山場,進永安屯的時候,就已經是下午四點四十多了。
當車到趙家大院外,見吉普車已經回來了,趙軍都來不及放狗,就翻身下了后車箱。
趙軍快步往院子里走,快走到屋前時,王美蘭從屋里出來。
娘家一碰頭,王美蘭就問趙軍,道:“兒啊,打著啦?”
“打著了,媽。”趙軍應了一聲,然后問王美蘭道:“媽,寶玉……”
趙軍話沒說完,就見自己房門又被人推開,邢三、張援民、李寶玉和李如海魚貫而出。
“寶玉!”趙軍急忙問李寶玉道:“給那王海濤送回去啦?”
“嗯呢,哥哥。”李寶玉點頭,道:“按你吩咐的,送靈棚去了。”
趙軍聞言,又看向王美蘭,問道:“媽,給駐場派出所打電話啦?”
“打了。”王美蘭道:“我兒子讓我打,能不打嗎?”
王美蘭說話時,眼神不自覺地飄向通往大門口的甬路。當看到王強、解臣、趙金輝各背一個麻袋往這邊走時,王美蘭臉上頓時露出笑容。
可就在這時,屋外傳來汽車喇叭動靜,趙軍一怔,緊忙快步向門口走去。
當趙軍到門口時,就見陳維義、孫雪山、劉國棟一起走進大門。
“趙組長!”陳維義的臉色很是不好,他一看到趙軍就說:“王海濤沒了。”
“死了?”趙軍一驚,就聽陳維義道:“不是,是找不著人了。”
“啥?”趙軍心里咯噔一下,忙道:“陳所長,沒上他家看看吶?”
“看了。”陳維義臉色很是不好地說:“他家也沒人了。”
對了,兄弟們,有個叫什么大神之光的東西啊。全訂過這書的兄弟,可以去領我的大神之光,領完還能抽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