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1986年
重生在1986年
趙威鵬、趙金輝,父子倆一個比一個寬,一個賽一個胖。所以他倆一個開車,一個坐副駕駛。
吉普車后排,張援民、李如海坐在趙軍兩邊,二人一路嘴不停,妙語連珠、談天說地,讓漫長的旅途不顯枯燥。
此時的永安屯,寒風瑟瑟,空中飄著小雪。
這雪下有半個小時了,人在院子里走過,腳印中露地土,說明只下了薄薄的一層雪。
可不論雪大雪小,只要一下雪,跑山人就興奮。
但趙有財興奮不起來呀!
此時的趙把頭,一腳踩著狗窩頂蓋斜坡偏低處,與墻那邊李大勇小聲嘀咕著:“TMD!我一說要上山,你嫂子你就拉拉個臉。”
“那嫂子到底讓不讓你去呀?”李大勇這么問,問得趙有財一撇嘴,道:“不讓唄,要讓,我還說啥了?”
李大勇聞言也是一撇嘴,道:“我還尋思這幾天不上班,咱哥倆上山松快、松快腿呢。”
從臘月二十三,他們天天就大吃大喝,誰也沒怎么活動。冷不丁地去跑山,走山路就怕體能跟不上。
“誰說不是呢?”趙有財回身,看了眼趴在狗窩里避雪的花龍、黃龍,又看了眼把頭伸在窩外張嘴接雪的黑虎。
然后,趙有財轉回身,對李大勇道:“我也尋思嘛,拖拖咱那幾個狗,把咱自己的狗幫拽起來。”
發展的狗幫的想法,趙有財已經琢磨一年了。以前沒有條件,而現在他工作換了,不用像以前那樣天天上班了。
再有因為換工作,他有了屬于自己的半自動了。除此之外,就差獵狗了。
所以,趙有財首先要做的,就是分裂趙家狗幫。青老虎和二黑都是他的狗,這大頭狗和硬幫嗆就都有了。
再加上邢智勇原來的兩條狗,這連幫狗也有了。這四條狗,拖禿尾巴和紅母狗,以他趙有財的本事,相信不出倆月就能把狗幫擼成型。
“大哥。”李大勇想起一事,便對趙有財說:“過完十五,就是咱場子春獵。那天殺豬,楚局長上咱家來,不還說了呢嗎?
咱林區春獵是大事,到時候他全程參與,到最后誰取得名次,他就給誰發獎,完了還在局里通、表揚!”
說完這番話,李大勇稍微停頓一下,咽下口水才又道:“大哥,這次咱必須得參加,還必須得拿獎,必須得露臉。”
聽李大勇這話,趙有財小眼睛一亮,道:“那必須的!我這次必須拿第一。”
“嗯?”李大勇聞言一怔,他看了看趙有財,然后小心翼翼地說:“大哥,咱拿前三就行,前三就有獎。”
李大勇說完,便見趙有財向他看來,李大勇忙道:“咱家這幾個小子,不也得參加呀?”
“那咋地?大哥比不過他們唄?”趙有財一橫眼睛,道:“他們綁一塊兒,能打過我呀?”
“那倒不能。”李大勇道:“關鍵是咋地呢?關鍵是他們有狗幫啊。”
說著,李大勇手往院子里一指,道:“這些狗,到時候他們都得領走,咱自己那幾個狗,就這幾天能合幫?能拖出來嗎?”
過完元宵節,正月十六就是永安春獵。今天都初十了,那還能趕趟嗎?
趙有財也明白這道理,當即長出口氣,小眼睛一掃自家東窗戶,道:“這娘們兒天天給我搗亂,整的我吃啥都趕不上熱乎的!”
“啥?”李大勇一愣,他感覺趙有財剛才的話似乎哪里不對呢。
“那咱就不領狗,咱哥倆打溜圍。”趙有財仍信心滿滿地道:“就咱哥倆去,大勇你就跟著我,旁的啥都不用你管。我打著啥,你就撿就完了!”
李大勇見識過趙有財的槍法,對趙有財的能耐也是深信不疑。
但這時,趙有財又道:“這次春獵,我必須拿第一,別人誰也不好使。”
“大哥。”聽趙有財如此說,李大勇輕輕扒拉他胳膊一下,道:“不是兄弟長他人志氣,滅咱自己威風。”
“咋地?”趙有財問,李大勇道:“咱沒有那幾個小子快呀。”
“什么?”趙有財沒聽明白,就聽李大勇解釋說:“那幾個小子有車,他們攆狍子一天都能攆三悠,跑七八十里地就跟玩兒似的。咱哥倆能行嗎?咱倆累王八犢子似的,也整不過人家呀。”
“那這咋整啊?”趙有財咔吧、咔吧小眼睛,有些為難地道:“那咱把順子帶著,讓他開車拉咱們?”
“那車呢?”李大勇問,道:“關鍵是咱沒車呀。”
“這特么可咋整?”趙有財臉色愈發愁苦,他雖有絕世槍法,但兩條腿咋也跑不過汽車呀!
“哎?”忽然,李大勇眼前一亮,指著了趙家倉房,對趙有財說:“大哥,你家還有個車呢。”
“嗯?”趙有財回身看了一眼倉房,頓時恍然大悟,看向李大勇道:“摩托車呀?”
“啊!”李大勇點頭,笑道:“大哥,那車挺好,上山、鉆林子都行。”
“這我知道。”趙有財道:“我坐過,就是天冷呲臉蛋子、灌一肚子風。”
“那騎它咋不比走著強啊?”李大勇如此說,趙有財道:“那倒是。”
說完這句,趙有財看著李大勇,道:“大勇,你會騎嗎?”
“我哪會呀。”李大勇道:“不會,咱學唄。那強子都能學會,咱哥倆差啥的?”
“嗯,我得學。”趙有財點頭,道:“我學會了以后,我沒啥事兒,我自己騎車就上山了。”
“對唄。”李大勇道:“開春一天比一天暖和,你小車嗖嗖一騎,那多美呀?”
聽李大勇這么描述,趙有財臉上浮現出笑容,道:“我騎摩托,稍微慢點,完了讓狗跟車后邊跑。反正老虎是抬頭香,聞著山牲口味兒,它自己就去了。”
當趙有財提到“老虎”兩字時,他身旁的狗窩里,青老虎抬起頭。
聽耳邊傳來趙有財、李大勇的笑聲,青老虎鉆出狗窩,扭頭看著趙有財屁股。
“大哥。”李大勇道:“咱光說不行啊,我嫂子能不能不讓你參加春獵呀?”
“這個……”趙有財聞言有些遲疑,他小眼睛一咔吧,瞬間有了主意,道:“我有辦法了。”
“啥辦法呀?”李大勇問,就見趙有財沖他擺手,示意他附耳上前。
李大勇剛往前一探頭,就聽“汪”的一聲,冷不丁地嚇了哥倆一跳。
“汪汪汪……”風雪之中,青老虎怒視趙有財,發出聲聲咆哮。
“我俏麗哇!”被嚇得心哆嗦的趙有財,轉身就要踢青老虎,青老虎提前躲開,一頭鉆進了狗窩里。
李大勇剛要說些什么,就聽趙軍家房前有動靜,他循聲望去,只見趙家房門被人從里面推開,走出王美蘭來。
“嫂子!”李大勇跟王美蘭打聲招呼,就聽王美蘭問道:“小梅干啥吶?沒事兒,你倆過來唄。”
這還不到九點呢,趙家食客還沒上來呢。
“啊,那我招喚她去。”李大勇應了一聲,然后給趙有財使了個眼色,便往他家走去。
“你一天就嘚瑟吧!”看李大勇走遠,王美蘭小聲罵趙有財,道:“就特么知道氣我,哪天給我氣死了,你就咧大逼嘴嚎吧。”
“誰氣誰呀?”趙有財道:“我要上山,你也不讓。”
“你上山干啥去?”王美蘭大眼瞪著趙有財小眼,道:“家里事兒沒整完呢,你干啥去?”
“家里啥事兒呀?啥事兒還用我啊?”趙有財反問王美蘭,道:“這前兒也沒有來賣皮子的!”
“什么玩意就賣皮子的?”王美蘭道:“我爹留下那些東西,你特么找回來了嗎?”
“哎呀!”趙有財一怔,這才想起他老岳父留下的寶藏。
見趙有財反應過來,王美蘭對他說道:“你把東西給我找回來,完了你樂干啥去,沒人管你!”
“這是你說的?”趙有財這是想要王美蘭口供。
“是我說的。”王美蘭道:“但是你要出去,你得給邢老哥領著,要不你不行去。”
“那是干啥呀?”趙有財皺眉,道:“他那么大歲數了,我領他干啥呀?我領大勇、強子、順子,還不行嗎?”
“不行!”王美蘭一擺手,道:“你領大勇他們,你就說不上干啥去了。”
王美蘭此話一出,趙有財不吭聲了。他還真有先上山轉一天,第二天再尋寶的念頭。
見趙有財不說話了,王美蘭對他說道:“那天擱場子借那大解放,不在順子家停著呢嗎?兒子整那些汽油呢,你們明天就開車去,也省著走道了。”
聽王美蘭這話,趙有財抬手,道:“行了,也別明天了。”
跟王美蘭說完這句話,趙有財沖西院喊道:“大勇啊!大勇!”
“你干啥呀?”王美蘭剛問出一句話,就聽西院“咣”的一聲,李大勇著急忙慌地推門出來,問道:“咋地啦,大哥?”
趙有財抬起胳膊,大聲道:“換上山的衣服,打綁腿跟我上山。”
“好嘞!”李大勇也不問上山干啥,答應一聲就往屋里跑。
“不是?”王美蘭氣的一巴掌抽在趙有財胳膊上,道:“大雪嚎天的,你干啥去?”
“這雪不大,不影響上山。”趙有財道:“再說了,就下雪天才去呢,一下雪一個跑山的都沒有。”
說完這話,趙有財也不等王美蘭再說啥,便快步向家里跑去。
看著趙有財背影,王美蘭喊都喊不住,只能搖頭說一句:“這一天吶,跟狗顛肚(dǔ)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