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1986年
重生在1986年
趙有財懟王美蘭,既有公心,又有私憤。
他的公心和趙軍一樣,尋思人家孩子結婚這么大的事,有人家家里人操心,你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你給定好使嗎?
至于私憤,就是趙有財今早被搜走的四百塊錢和即將要失去的二百塊。
「爸。」趙軍在旁邊忙攔了一句,道:「我媽沒說明白,她沒給定,就是有那么個意思。」
王美蘭最近沾點人來瘋,一說到興頭上不免有些獺懸。昨天她跟老太太,帶若解臣去了一趟劉鐵嘴家,讓劉鐵嘴到永利屯,跟老鄭家給探探口風。
至于什么定下來了,完全是他們幾個的一廂情愿。
「那也不行啊!」趙有財板著臉,巴掌往炕桌上一拍,對解臣說:「大侄兒,你別聽你嬸兒扯那沒用的!你那終身大事,得你媽把關吶!」
不管是公心,還是私憤,趙有財說的真是沒錯。可解臣卻是笑道:「沒事兒,叔,我媽指定能同意。」「嗯?」趙有財一愣,而一旁趙軍把頭一扭,昨天要不是這小子一個勁兒的上桿子,事情也不會發展成那樣。
就在這時,黃貴從外面進來,對屋里幾人笑道:「你們家這邊兒,比我們那兒暖和呀!」「是吧。」趙有財道:「你們那兒緊挨著山根子吧?」
說話時,趙有財還給黃貴遞了一顆煙。
「可不嘛!」黃貴接過煙,對趙軍、解臣說道:「你們帶厚衣裳哈,要不得冷。」
「知道。」趙軍指了下炕梢放著的四個大三角兜,笑道:「瞅我拿這么多東西我連棉猴都拿著了。」「行。」黃貴吸著煙,道:「不冷比啥都強。」
說到此處,黃貴又轉向趙有財和王美蘭說:「趙哥、嫂子,一會兒我們就走了哈。」「這就走啊?」王美蘭說著客套話,道:「再待兩天唄?好不容易來一趟。」
「不待了。」黃貴心想,再在你家待兩天,我回去咋招待你兒子?
心中如此想著,黃貴卻笑著應道:「家里還不少事兒呢,還是回去吧。」
然后,黃貴又補了句客套話,說:「趙哥、嫂子,等你們啥時候不忙了,上兄弟家去,到我那兒玩兩天。」
「行。」反正都是場面話,趙有財也說:「等有工夫的,上你家那邊兒走走。」
「老哥啊。」這時,趙軍問黃貴道:「我尋思,我們這回去就不能白去,咋也得把狗給你拖出來呀。」「哎呀!」黃貴聞言,立馬向趙軍伸手,道:「兄弟呀,老哥啥也不說了!我家我妹夫,還給我掏騰兩個狗呢。這回回去,我就有五個狗了,這要都能拖出來,不說圍黑瞎子吧,整個二三百斤的豬,那是沒問題了。」
「那行。」趙軍點頭,道:「要不我尋思呢,你這仨狗太單。」
「是單。」黃貴吸了口煙,說:「你也看見了,那一個母狗子,領倆半大子。」
他倆說的單,是勢單力薄,這仨狗想抓野豬,抓小黃毛子都得看運氣。
既然都聊到這兒了,趙軍接下來就問黃貴說:「老哥,你家院子啥的方便不?要方便,我就多領兩條狗。」
「方便!」黃貴一聽就明白趙軍的意思,當即道:「兄弟,你就領吧,也讓老哥看看你這幫狗活兒咋樣。」
聽黃貴如此說,趙軍便起身,帶著解臣從屋里出來,黃貴見狀連忙跟上。
出到院子里,趙軍對解臣說:「你上你李哥家,他那四條狗,除了小花,你都給拴上。」
「哎!」解臣答應一聲,翻墻過到李寶玉家拴大黃、花貓和花狼。而趙軍則拿著繩子,把黑虎、二黑、大胖、三胖、白龍拴走。
趙軍此去是到外地打圍,首要的就是面子問題,不能掉鏈子。所以,他把
自家狗幫的骨干全都帶走了。只留下懷孕的小熊和那幾條小狗、生狗。
在將這八條狗和黃貴的三條貍狗都弄上車后,三人又返回屋里,趙軍、解臣連拿行李,并跟趙有財、王美蘭道別。
趙有財、王美蘭送他們出來,由解臣開車,趙軍和黃貴都留在后車箱上陪狗,三人直往張援民家而去。
等到張援民家門口,解臣連摁了兩聲喇叭,同時黑虎沖著張援民家院里的鵝鴨一頓亂叫,嚇得它們炸著翅膀就跑。
緊接著,就見張援民家房門被人猛地推開,全副武裝的張援民從屋里跑了出來。
此時的他,斜肩挎了一個兜子,右邊胳膊上還掛著一個大三角兜,三角兜里裝得鼓鼓囊塞。而在張援民背后,一個黑布長包支棱巴翹的。
黃貴皺眉瞇眼看了張援民兩眼,口中喃喃道:「張兄弟背的那是啥呀?」
「呵呵。」聽黃貴這一問,趙軍忍不住樂了,他呵呵一笑道:「我張大哥說那叫縛豬鉤。」「什么玩意?」趙軍的話,黃貴聽清楚了,但沒聽明白。
趙軍也不知道該咋和黃貴解釋,而這時張援民已來在車箱前,沖黃貴一抬手,道:「黃哥,你咋不坐前邊兒呢?解臣兄弟能找著道兒么?」
「他能!」黃貴笑道:「我家那兒好找,我得看著我那仨狗呢。」
說完,黃貴看了一眼將下巴墊在自己小腿上的貍母狗,和那兩只蔫了的小貍狗。這三條狗就跟頭一次坐車的小熊一樣,暈車!
就這樣,張援民上了副駕駛,汽車開出永安屯,一路直奔嶺南!......
當趙軍他們走了以后,王美蘭突然感覺家里空了。而趙有財雖不像她那樣多愁善感,但心里卻充滿了苦澀。
直到到了單位,趙有財還不咋樂呵呢。等看到韓大名以后他叫住了韓大名。「師父。」韓大名問趙有財說:「咋的了?」
「唉!」趙有財嘆了口氣,艱難地說道:「明天來上班前兒,再給我拿兩百塊錢。」
「啥?」韓大名一時間甚是驚訝,忙問道:「師父,家里是有啥事兒么?」
那錢都是趙有財的,韓大名只是替人保管。但趙有財昨天四百、今天二百的,讓韓大名有些擔心。「沒事兒。」趙有財搖頭,強打著精神編瞎話道:「趙軍結婚,家里使錢的地方多。我當爹的,那就得管吶。」
「那得管啊!」韓大名附和一句,然后安慰趙有財說:「師父你也行了,咱小軍那可是孝順孩子!」「嗯。」趙有財鼻子發音「嗯」了一聲,似自言自語地說:「他可孝順了!」
哪怕聲音很小,但說到「孝順」二字時,趙有財也忍不住加重了一下語氣。趙有財口中的孝子,此時正在通往嶺南的路上。
從永安屯出來,汽車行駛兩個半小時左右,便來在了橋頭村。
眼看要快要到自家村頭時,黃貴跟趙軍說了一句:「兄弟,咱要到了哈!」「啊?」趙軍聞言,忙回手在車廂上拍了兩下,聽到聲音的解臣一個急剎車。黃貴見狀,忙問趙軍道:「兄弟,咋的了?」
「先不回家!」趙軍對黃貴說:「老哥,你給我們指路,到你家地上頭瞅一眼。」「那不行啊!」黃貴一聽,臉色驟變道:「來了,你得先到家呀!」
「老哥呀!」趙軍抓住黃貴手腕,說:「咱也不累,坐一早晨車了,先去溜達、溜達。」「這····「」黃貴剛要說什么,開車的解臣從車窗探出頭來,喊道:「軍哥,咋的啦?」「不進村兒!」趙軍回了一句,然后問黃貴道:「老哥,到底往哪么走啊?」
「啊!」黃貴喊道:「解臣兄弟,往南邊去,走到頭再往上頭頂!」「好嘞!」解臣答應一聲,再次將車啟動。
大約五分鐘后,在后車箱里的趙軍就察覺到了不對。準確的說,是雪不對!
黃貴家這邊下雪了,這事他之前就跟趙軍說過。在來路上,走那備戰公路快到嶺南時,趙軍就發現地上有雪。
而此時,路上還是有雪,但這雪和之前看到的雪就不一樣了。
之前看到的雪,白而細軟。而此時看到的雪,不僅臟了,還松如沙粒。
趙軍一看就知道,這是升溫引起的。按理說越往南越熱,越往北越冷,可前天、昨天黃貴描述情況不是這樣啊!
黃貴讓車往南走,解臣一路開車過來,等到了陽面兒,汽車所過之處,只聽「嘎吱」聲響聲不斷,趙軍探出頭去一看,遍地皆冰!
趙軍心知,肯定是昨天、前天升溫,導致雪化了。陽面的雪化成水又結冰,而背陰面的雪就是剛才那種狀態。
「哎呦!」黃貴也是一怔,皺眉道:「我走兩天還開化了?」
再往前,地上沒冰了。但那土路表面上凍,凍住來回的車轍印成一個個硬邦邦的土楞。
「得虧來了!」趙軍對黃貴說:「老哥,今天打不打啥都次要你得領我簡單擱你們這山場轉轉。」
「哎!」黃貴也是打圍的行家,自然知道趙軍是什么意思,而且要換做他,也得是如此。又走了兩三分鐘,黃貴說前面就是他家那片黃豆地,趙軍便拍車箱叫解臣停下。
張援民、解臣先從車上下來,此時的張援民,只挎一個挎兜子、背一桿縛豬鉤,問后車箱上的趙軍說:「兄弟,撒狗不得?」
趙軍剛要答話,他身旁有狗躥起,如人而立,一條前爪搭在擋欄上,沖若前方「嗷嗷」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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