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國轉過身,與趙軍并肩而立,端槍就打。
記得周成國秋天殺那地倉子時,棕熊撲于身前而面不改色,只求擊熊要害。
但今天,遇見這獸卻不一樣了,哪怕什么都沒看到,也得開槍。
因為,它太快了,必須以槍對其威懾。
周成國連打兩槍,聽趙軍那邊槍聲停了,周成國便也停下,但槍不下臉,只問道:“兄弟,你看啥了?”
“大哥,你盯著點。”趙軍未答,只對周成國叮囑一句,然后他把槍栓一拉,槍膛內剩的兩顆子彈退出。然后趙軍又取出一聯子彈,卡察往槍內一送,彈夾往外一拽!
子彈上膛,趙軍對周成國說:“大哥,子彈填滿了,它追過來了!”
周成國畢竟是軍人出身,聽趙軍之言,臉色絲毫未變,等上好子彈,周成國沉聲道:“兄弟,我聞到了。”
“啥?”周成國這話,聽得趙軍一愣,下意識地問道:“大哥,你啥鼻子啊?還能聞見老虎味兒?”
周成國聞言一笑,道:“你拿你大哥當狗呢啊?我還能聞出獵狗味么?剛才來一股風,我聞見血腥味兒了。”
為什么周成國說它來了?
因為,只有鮮血,才能聞到血腥。
像之前看到那宋冬家的幾條死狗,周圍都有血,但周成國卻聞不到。
“嗯。”趙軍應了一聲,往前方坡上指去,說著:“大哥,你看那坡頭上,是不是都是血?”
周成國順著趙軍所指望去,他上年紀了,往遠了看視力不如趙軍這年輕人,瞅了半天才見那里紅鮮鮮一大片。
“好家伙。”周成國冷笑,道:“它是跟著咱倆過來的。”
趙軍聞言,眼中亦閃光芒。
那獸之前現身,被二人以槍聲逼退,竟然沒走,反而追著趙軍和周成國過來了。
它這是要干啥?
是要從獵物變成獵手啊?
被它這一激,趙軍反而來了脾氣,當即喚周成國道:“大哥!”
周成國嘴里沒多余的話,只有一個字:“走!”
二人邁步就往那邊坡上走去,一上坡,趙軍就對周成國道:“大哥,你別打,我來。”
說完,趙軍端槍,朝著那有血的坡頭就打。
一連十槍,滿膛子彈傾瀉而出,一口氣全部打光。
槍聲一落,趙軍又填上子彈,二人端槍,快步往坡上走去。
從之前將那家伙從大雪堆后面驚起來,趙軍和周成國的頭皮就一直炸起,渾身上下,遍體生寒。
一直到此處此刻,二人身體上的恐懼反應仍在持續,這就叫毛骨悚然。
二人爬上坡頭,就見這一大片似有大型野獸撲騰的痕跡,大灘的鮮血深入雪中,還未上凍。
這是什么?
什么野獸被那家伙給咬死了?
趙軍和周成國對視一眼,向前往下坡看,只見雪地上出現一道血溝。
是那家伙把獵物硬生生地拽下去了!
看著前方稀稀愣愣的清湯林子,周成國道:“我打兩槍。”
“好。”
“彭!”
“彭!”
兩聲槍響,就聽前頭有樹條子嘩嘩作響。
什么都不用說,二人齊刷刷舉槍,朝著前頭就打。
當周成國打光槍膛內子彈后,趙軍停了下來,以槍內僅剩的兩顆子彈警戒著。
等周成國換好子彈,趙軍便將剩余兩顆子彈打出,然后又將十發子彈上膛。
“兄弟,走!”周成國對趙軍招呼一聲,二人小心翼翼地往前摸。
走不多時,就見前方大雪地里趴著一獸,趙軍和周成國打著十二分警惕到近前,就見一只大馬鹿爬在雪地里,整個鹿嘴的扎在雪中,兩只犄角朝天。
在大馬鹿脖子上,有四個牙孔,仍是鎖喉,一擊斃命。
再往前看,大馬鹿屁股處,已被撕扯開,腸子、肚子都被拽出了一半。
看起來那獸追趙軍、周成國而來,在坡頭順手襲殺了一頭大馬鹿,然后把馬鹿往坡下拽,拽到這里就吃了兩口。
“兄弟,咱們走吧。”周成國望著四周,沉聲道:“這么打,怕是不成了,根本撈不著槍打。”
不是周成國要打退堂鼓,關鍵是那家伙來去無蹤,根本撈不著影兒。
“大哥,你防著點兒。”趙軍突然來了這么一句,讓周成國一愣。
但他聽趙軍的話,把槍端起,警惕地望著四周。只是當見趙軍從后腰拔出侵刀時,周成國忙道:“兄弟,你要干啥呀?”
周成國知道趙軍是打狗圍的,而打狗圍的人,有下貨就下膛的習慣。
此時周成國只以為是趙軍要給這鹿開膛,然后拖回家去呢。
這可不成。
要知道那獸未必走遠,你把它獵物拖走了,它不還追你么?
但見趙軍往前走兩步,把馬鹿兩條后腿一扯,使刀就將兩腿中間第五條小腿割下來了。
“你……”周成國無語了,不過也是,這季節的公鹿,就這玩意值錢了。
“大哥。”趙軍沖周成國笑道:“咱倆跑一趟,那也不能白忙活唄,這玩意你拿回去,是泡酒,是燉湯,你自己看著整。”
“你這……整他干啥呀?”周成國似語無倫次,但實則條理清晰地道:“你摸左邊棉襖兜,那里有個布包,你給我裝上。”
趙軍:“……”
趙軍過來一伸手,還真從周成國棉襖兜里拽出個棉布口袋,就使這棉布口袋把馬鹿那第五條腿一包,然后將其塞進周成國的挎兜子里。
在掏松鼠過冬糧、搶黃喉貂捕獲的狍子以后,趙軍終于又做到了虎口奪食。
二人沿路返回,一路上邊走,周成國邊對趙軍說:“兄弟,上次跟我趙哥,我倆照量過一回,不怕你笑話,我倆從林場掐蹤跟出去,看見那大貓,我倆沒敢開槍。后來是擱林場,硬蹲著它的。這玩意在這林子里頭啊啊,還真不好打。”
聽周成國之言,趙軍微微一笑,想了再想,才對周成國說:“大哥,等今年冬天,下了大雪,我來抓它,你跟我來不?”
“啥?抓?”周成國一臉驚愕地看著趙軍,心想這不是開玩笑么,打都打不著,你還要抓活的?
“對。”趙軍點頭,道:“抓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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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從頭到尾都是真事,包括割那個鹿鞭。
說實話,當看到第一條死狗,知道是這是大爪子行兇的時候,頭皮就炸了,這是一種很特殊心理加生理的反應。
哪怕敢往前上,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也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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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覺,明天爭取早點更新(我天天這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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