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下旬的岳陽,已經變成了火爐。
太陽炙烤著大地,讓整個城市似乎都要燃燒起來。
慶幸的是前兩天岳陽剛好下了一場大雨,這才讓溫度降了不少。可天氣預報說今天天氣依然還有著37度。
“特么的,這也太熱了。”
清晨七點鐘,剛剛走出酒店的林軒就感覺一股熱浪迎面撲來,仿佛自己進入了蒸籠,幾分鐘后身上的汗水便浸濕了衣服。
他擦了擦汗,皺眉道:“要不別去了?”
這天氣,出去純粹就是遭罪。
朱勇差得嚇死:“林導,別人可以不去,你可不能缺席啊。我聽說今天岳陽樓里里外外擠了差不多十萬游客,洞庭湖上更是布滿了游船,全都是等著你過去直播的。”
“這么多人?”
林軒嚇了一跳:“不會中暑吧?”
朱勇搖頭:“應該沒事,岳陽官方出動了數十輛降暑噴霧車,還搭建了大量的遮陽棚,并且岳陽樓景點周圍有著數不清的冷飲店、奶茶店、果汁店給大家消暑用。而且看天氣預報,似乎等下會有一場暴雨。”
剛剛說完,只見天上烏云驟然襲來。
七月的天,孩子的臉。
僅僅只是幾分鐘,一場瓢潑大雨降落,將岳陽變成了一片汪洋。
這場雨足足下了半個小時才停止。
接著又是短短十多分鐘,烏云突然又散去,重新現出了晴空萬里的場景。
不過這一次,悶熱的空氣卻一掃而空,整個天地都變得清新舒服起來。
林軒看得又驚又喜:“這場大雨來的真是及時,看來上天都對我們另眼相看啊。走!去岳陽樓!”
上午八點多,當林軒和《華夏萬里行》來到岳陽樓現場的時候,大家雖然早有心理準備,還是被現場的熱鬧嚇了一跳。
只見整個岳陽樓方圓數里全都被交通管制,所有游客只能徒步前行進入景區。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游客不計其數。
只有林軒他們身份特殊,才得以開車進入,否則估計會被粉絲們圍的水泄不通,寸步難移。
不過即便是這樣,當他們在岳陽樓最外面的城門口下車時,還是引起了轟動。
“是林軒!”
“軒哥來了。”
“哇,林軒太帥了。”
“就憑今天近距離見到軒哥,這一趟就值了。”
無數粉絲尖叫起來。
有人更是不知道從哪里搞來了一個大喇叭,舉著喇叭大喊:“軒哥,我們都是千里迢迢趕過來你的粉絲。但是卻沒辦法進入景區,你能不能現在就先吟詩一首或者唱首歌給我們解解饞啊。”
周圍人起哄,聲浪震天。
“沒錯。”
“來一首詩。”
“軒哥!”
林軒笑笑,他想了想,索性從節目組一個工作人員手里接過大喇叭,站在了巍峨挺拔的城門口,然后說道:“也罷,我就在這里說兩句,首先感謝大家遠道而來我,其次跟你們許多人一樣,我其實也是第一次來岳陽樓。說實在話看到眼前宏偉的城墻以及原創浩瀚的洞庭湖水,讓我有著豁然開朗的感覺。那么今天在這里我就留下幾句詩,詩名:登岳陽樓。”
接著,他的聲音變得洪亮,帶著一股氣勢:
“昔聞洞庭水,
今上岳陽樓。
吳楚東南坼,
乾坤日夜浮。”
林軒念的是杜甫著名的詩篇《登岳陽樓》,不過他只是朗誦了前面四句,后面的沒有說。因為后面意境跟自己不相符,念出來太突兀了。
念完后,便轉過身昂首跨入了城門。
身后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這樣愣愣看著林軒消失在城門里。
半響后,現場才炸開了鍋。
“剛剛林軒是念了一首詩?”
“好像很有氣勢。”
“我天,軒哥真的造了一首詩?”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我們只是開個玩笑讓他念一首詩,結果林軒當真了?”
“就離譜!”
林軒沒有管身后的議論,徑直走向了岳陽樓的主城樓。
旁邊朱勇走了一會兒,終于還是忍不住道:“林導,剛才你……剛才你念的詩,是不是有點浪費了?如果在直播的時候拿出來多好。”
林軒無所謂道:“沒關系,反正就是一首小詩,給粉絲們過過癮挺好的。”
朱勇咽了咽口水。
這么一首氣勢磅礴的詩,居然只是給粉絲們過過癮。
不過還好現在網絡發達,剛才林軒吟詩的時候估計至少有上千人拿著手機在拍攝,然后同步上傳到了微博、大貓、朋友圈等各大社交平臺,所以他相信這首詩并不會被埋沒,依然會被媒體炒作起來,不然他肯定會相當后悔沒有提前開啟直播。
時間很快便來到了上午十點,《華夏萬里行》第七期正式播出。
這一次的節目剛開始不久,朱勇便帶來了一個好消息:“總部傳來的數據,節目開播收視率破1了,達到了1.1!太不可思議了,這樣下去晚上重播的時候,收視率很有可能達到2以上啊。”
“還行。”
林軒毫不意外。
畢竟經過了前幾期的醞釀,若是收視率還不能破1,那也太失敗了。而且經過他的一點點摸索,在接下來的節目內容中,他都融入了一些有趣的互動環節,讓節目可看性變得更高了一些,所以破1的收視率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此刻。
他們已經登上了岳陽樓頂,放眼望去,浩瀚的洞庭湖一覽無余。
這一刻林軒心中終于知道為何有“洞庭天下水,岳陽天下樓”的美譽了,就僅憑眼前的景色來看,滕王閣的風景和氣勢根本無法和這里相提并論。
他暗自感慨。
心潮起伏。
與此同時,網絡上的網友們則早已經議論了起來。
“林軒今天在岳陽樓會做出什么舉動?”
“誰知道呢,林軒的心思你別猜。”
“看到微博上的熱搜了沒?剛才林軒在進入岳陽樓之前,似乎隨口吟誦了一首詩。”
“早就知道了,已經到熱搜第一了,誰還不知道?”
“我已經激動得不行了,軒哥隨口說的詩都如此有氣勢,那等下正式直播的時候不得更加驚人?”
“啊啊啊,我好后悔沒搶到票。那些人都什么手速啊?我在聽到軒哥去岳陽后立即就打開了網站買票,結果只是十多分鐘,周六岳陽樓的門票、酒店,甚至前往岳陽的高鐵、火車票就全沒了。”
時間過得飛快。
終于來到了上午十一點。
龍臺三套負責監控收視數據的人,眼珠子開始瞪大,他眼睜睜看著收視率開始以一種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攀升:1……1.2……1.5……2……
短短幾分鐘時間,收視率翻了一倍,沖到了2以上才緩慢下來。
而此刻的外界,更是沸沸揚揚。
“要開始直播了。”
“快點,趕緊看啊。”
“絕對不能錯過。”
“來了,來了。”
在眾人激動熱切的心情中,只見龍臺三套的畫面一閃,轉到了直播現場。
主持人丁蕾清脆的聲音響起:“歡迎大家來到《華夏萬里行》的直播現場,在上一次我們參觀完滕王閣后,今天來到了華夏三大名樓的另一座城樓,它就是位于湘省岳陽的岳陽樓。現在我們正在岳陽樓上,大家可以通過鏡頭看一下岳陽樓和洞庭湖的景色。”
鏡頭一轉,洞庭湖的萬頃碧波便出現在大家眼前。
登時觀眾驚呼聲一片。
“哇,好壯闊。”
“好像比滕王閣更加有氣勢。”
“太美了吧?”
差不多一分鐘后,鏡頭轉回定格在了丁蕾和林軒身上。
丁蕾看向林軒笑著道:“軒哥,今天的岳陽樓可是格外熱鬧,聽說許多人都是特意從外省千里迢迢趕過來你的粉絲,他們都在期待今天你面對岳陽樓以及洞庭湖的美景,能夠有什么表現。那么軒哥你想跟大家說點什么嗎?”
林軒微微一笑:“既然大家如此熱情,那我當然不能讓他們失望。今天我就再給大家寫一篇文章吧,好不好?”
“好的。”
丁蕾點頭,然后轉頭大喊道:“請工作人員將筆墨紙硯端上來!”
隨著兩人的交談,觀眾登時炸開了鍋。
“還是文章?”
“跟《滕王閣序》一樣嗎?”
“估計差不多。”
“我還以為是詩詞呢。”
一直坐在電視機前看著直播的劉季虹聽到林軒的話,眉毛一挑:“居然還是文章?他不會又寫一篇駢文吧?可上次《滕王閣序》幾乎已經將駢文寫到了巔峰造極的地步,我感覺林軒應該不太可能寫出第二篇同樣高質量的駢文。”
陸成同樣點了點頭:“我也覺得林軒再寫一篇文章,勝過《滕王閣序》的概率不大。尤其是岳陽樓跟滕王閣算是高度相似的樓閣、風景,如果寫文章,估計寫文章的話,文字內容很難避免不重復。至于要重現‘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絕句更是不太可能。我感覺林軒這次有些冒失了,可能是刻意為了節目出名而出頭。”
沈青皺起眉頭:“我聽說林軒這次跟岳陽旅游局簽下了一筆數千萬的合同,他去岳陽樓上直播其實帶著濃濃的商業氣息。如果真是這樣,林軒恐怕已經丟失了前幾期純粹為了文學而直播的純真,讓節目變為了攬錢的工具。所以他這次的直播內容明顯變得敷衍了,再也沒有之前的用心和驚艷。”
其余人聽到沈青的話,臉色都有變化。
倒是呂泊君站起來,搖了搖頭沉聲道:“我相信林軒,他若是要賺錢,以他的才華隨便寫一兩首歌就行了,區區幾千萬唾手可得,根本沒必要在公眾場合敗壞自己的名聲。所以我覺得林軒既然說要寫文章,那么他的文章一定很特別,有可能是迥異于甚至超越《滕王閣序》的文章。”
呂泊君說完,眾人陷入寂靜。
有人暗暗點頭。
有人不以為然。
有人陷入深思。
只有呂泊君臉上有著自信,他相信林軒的才華和人品。
電視里。
林軒已經坐到了椅子上,他拿起筆,然后對著鏡頭微笑道:“只有登上岳陽樓才能感受到岳陽樓以及洞庭湖的壯闊,可謂是‘洞庭天下水,岳陽天下樓’。今日我就寫一篇《岳陽樓記》來抒發此刻我心中真正的感受。”
說完,他深吸一口氣,便開始奮筆疾書。
倒是看電視的觀眾在聽到林軒這番話后,不少人心中泛起驚濤。
“洞庭天下水,岳陽天下樓?我天!這句絕了!”
“只是聽這句話,氣勢就撲面而來。”
“太絕了吧?”
“媽呀,這話一說,等同于林軒將岳陽樓提高到了天下第一樓的高度啊。”
“就憑這句話,岳陽樓就要名揚天下。”
而此刻還因為三千萬費有些心痛的劉局長,在聽到林軒說出來的這句話后,一顆心登時劇烈跳動,他激動得差得喊出來。
太絕了!
就憑這一句話,就值一千萬啊!不,絕對不止一千萬,以后若是配合林軒的身份地位宣傳這句話,讓岳陽樓成為天下第一名樓,那么這句話的價值比三千萬費還要珍貴!
不過很快他又壓下了激動的心,認真看向電視。
屏幕上。
林軒握著筆已經在宣紙上龍飛鳳舞。
一行行漂亮的文字呈現在眾人面前:
“慶歷四年春,滕子京謫守巴陵郡……”
“予觀夫巴陵勝狀,在洞庭一湖。銜遠山,吞長江,浩浩湯湯,橫無際涯……”
對于林軒的書法,在當初他書寫《滕王閣序》的時候,眾人就已經有了直觀的了解,所以此刻看到瀟灑飄逸的文字,大家倒是已經習以為常。
倒是文章內容。
尤其是當林軒寫出“銜遠山,吞長江,浩浩湯湯,橫無際涯……”的時候,現場登時響起了一片驚呼聲。
磅礴的氣勢躍然于紙上,直擊每個人的心靈。
“又是一篇好文章!”
“我去,太有沖擊力了吧?”
“似乎絲毫不弱于《滕王閣序》啊。”
“《滕王閣序》是展示出了鄱陽湖的優美,《岳陽樓記》則展示的是洞庭湖的浩瀚氣勢,兩種風格迥然不同。”
剛才還在皺眉的沈青陡然站了起來:“散文?”
他以為林軒會繼續寫駢文,結果居然是一篇古代散文。
劉季虹盯著屏幕,點頭道:“確實是散文,而且文學造詣同樣非常高。不過要媲美《滕王閣序》的話,現在遠遠不夠。就看林軒接下來會不會再給我們意想不到的驚喜吧。”
“嗯。”
眾人點了點頭,繼續認真觀看。
林軒依然在奮筆疾書。
“若夫淫雨霏霏,連月不開,陰風怒號,濁浪排空,日星隱曜,山岳潛形……”
“至若春和景明,波瀾不驚,上下天光,一碧萬頃,沙鷗翔集……”
“而或長煙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躍金,靜影沉璧……”
在他的筆下,眾人眼前恍惚中出現了一幕幕洞庭湖的景象。
陰雨時洞庭湖的濤聲怒吼,巨浪滔天。
晴天時洞庭湖的寧靜優美,碧波萬頃。
壯觀。
唯美。
浩瀚。
磅礴。
種種景象都通過文字展示在了眾人眼前,讓大家心情激蕩。
看到這里,就連劉季虹也不得不贊嘆:“寫的太好了,這文字描繪的功底將洞庭湖的景色幾乎全都描繪的淋漓盡致,讓人心情隨著文字而跌宕起伏。看來剛才是我想多了,林軒的確有這個才華,寫出了一篇堪比《滕王閣序》的文章。而且這篇文章雖然沒有《滕王閣序》的詞藻華麗,卻更加真實、優美,讀起來心曠神怡。林軒厲害啊!”
呂泊君臉上終于露出笑容:“我就說吧,林軒這小子不會胡來的。”
正當他們在議論的時候。
忽然,沈青低聲驚呼:“別說話,快看!”
眾人一愣,注意力回到電視屏幕。
下一秒。
大家眼珠子漸漸瞪大,臉上全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只見屏幕上,林軒的筆下再次展示出了一行行文字。而這次文字的內容卻驟然變了:
“嗟夫!予嘗求古仁人之心,或異二者之為,何哉?”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
劉季虹等人的心中劇震,一個個倒吸一口涼氣。
剎那間,他們便明白了這句話中包含的深刻意義。剛才林軒耗費筆墨展示洞庭湖的陰雨和晴朗天氣,原來并不是讓大家欣賞洞庭湖的美景,而是引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這句具備著超然心態的文字。
“真好!寫的真好。”
劉季虹喃喃道。
沈青更是不斷搖頭:“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這話具有真正的圣人風范啊。就憑它,這篇文章便稱得上頂尖,其意義遠不是《滕王閣序》能夠比擬的……。”
可是很快,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整個人呆滯在原地。
電視里,林軒落筆如驚雨,將最后一句文字寫了出來:
“然則何時而樂耶?其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乎!噫!微斯人,吾誰與歸?”
在這一瞬間,眾人腦海中仿佛有雷霆在轟鳴。
每個人怔怔看著宣紙上的文字,頭皮發麻。
------題外話------
解釋一下:我有個原則,那就是自從我寫書開始,在我書中出現的所有古詩詞,我都不會更改半個字上本書也是這樣,雖然有些古詩詞不符合實際情況,可我還是堅持將原版寫了出來。因為看我書的有不少是初高中學生,我擔心自己若是擅自更改古詩詞,給他們帶來潛意識的誤導,那我的罪過就大了。我可以改歌詞,可以改小說內容……但詩詞我不能改半個字。舉個例子,若是《滕王閣序》的‘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我改成了‘豫章故郡,南昌新府’,然后剛好被某個學生記了下來,到時候考試的時候造成了混淆,我罪過多大啊?所以相對于大家的質疑,我覺得給學生們正確的古詩詞更重要。(不過上次的《將進酒》確實是意外,不應該將‘岑夫子,丹丘生’寫出來的,以后盡量避免這種低級錯誤)
另外我再申明一下:我更新沒有少,我只是合并成了兩個大章!啊啊啊!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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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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