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世:太平之道!
第二世:太平之道!
在季秋的記憶之中,燧火宮的燧皇燧祖,是承羲皇一系的最初人族,雖活過了漫長而又悠久的歲月,但其實境界,也就類比元神而已。
就在他施展天賦神通玄鳥降世,先抵那巍峨如岳,籠罩萬方的巨掌,還未真正斬出天刀,以大法力與兩尊真龍主相抗之際。
后方自幽幽古燈中浮現的燧皇相,已是綻放出了…不可思議的輝光。
那一抹影子,似乎從根本之上,將這兩尊抵達了斬道境的真龍主,徹底抹殺掉了,堪稱干凈利落!
剎那間,天地寂靜,萬龍失聲。
方才的清嘯長吟,隨著狻猊、睚眥接連隕落,唯只余下了與瑤池天女蘇月謠相抗的狴犴,未曾受此波及。
至于盤旋之萬龍,早已有哀鳴之音陡然而起。
這還不算。
首陽山上,即使人族只有八百位。
但諸如姬青陽、風后等商丘古國的皇與帝臣,亦或者大羿這等人物,可萬沒有束手待斃的理由。
他們或是動用神通,或是彎弓射日,術法箭矢,貫穿天宇,頓叫那天穹龐大的龍軀,一時如雨落!
即使真龍強橫。
但在他們眼中孱弱如螻蟻一樣的身影,卻也未必弱小!
于是有龍震怒。
它們看著傲立云端的同胞,竟被弱小的人族隔空宰殺,就有一種被平素里踩在腳下的螻蟻,一朝翻身肆意凌辱的感覺生上心頭,萬般憋屈。
因此哪怕死亡陰影未散盡,
骨血里流淌的驕傲催動著,叫使天穹都有些黯淡的萬龍,就想要頂著死亡的威懾,橫空壓下鎮住首陽山。
但可惜,此時季秋早已經騰出了間隙,不再分身乏術。
這一刻,誰若是敢于越過與他肩部齊平的天際,幾乎旦夕就將被法力凝為的大手,直接壓成粉末!
畢竟,哪怕龍軀龐大,可在季秋的眼里,只要不達斬道,那便都不過只是贏弱無比的蚯蚓罷了,不值一提!他的眼神平淡。
雖被方才的變故所驚,但此時看著那些蠢蠢欲動的龍群,迎著他們戰栗而又冰涼的目光,季秋只是手掌抬起,舉止隨意,做出了一個往下輕按的動作:
「大勢已去,還認不清楚現實么?」
「縱使踏足「神話領域」,又能如何?」
「我人族底蘊雖淺,但繼承‘仙,之衣缽,又豈是方才那兩個已死之輩,可以肆無忌憚揚言清算的。」
「凡敢越過雷池者,當盡死之!」
「正好,聽聞龍筋龍骨,皆是莽荒至寶,如若爾等不懼生死,本皇倒不介意在這首陽山上,留下個數千具來,以添備用!」
季秋背后的燧皇身影,此時已慢慢淡去。
見此情形,那些膽魂皆喪盡的龍窟萬龍,一時被季秋言語所激,竟敢于驅散心頭恐懼,想要對于那些首陽山上轟來的攻勢,聊作回擊!
剎那,群龍咆哮,如天星搖曳,地走龍蛇,一齊飛出,場面一度瀕臨失控!
當那白發皇者手掌按下。
數百只真龍一并起伏,各個都是身余千丈,遮天蔽日,氣血澎湃有大神通,看似不可力敵…
但才方與季秋肩部齊平時。
卻已是驟然炸開,化作血霧!
那龍血筋骨髓,盡成漫天血雨,與靈氣相合,潑灑而下,如大雨傾盆。
其中,雖蘊藏了一縷縷血腥氣,但卻是難得一見的大補之物,正正好饋贈在了這首陽山上,還有那周遭山下落腳的人族生靈!
飲一口龍血龍髓,勝似脫胎換骨!
同時,也叫那些實力稍弱,排在后面驟然止步的群
龍,忽得驚覺。
他們眼前之人
畢竟是一尊活生生的,神話領域!
哪怕兩尊真龍族主并非是由他出手悍然鎮殺的,但實力做不得假啊。
簡直是吃了龍鳳膽,沖昏了頭腦,以為那恐怖的虛相消散,就能憑借萬龍化陣,將其沖垮不成?
未曾踏足‘神話領域,,哪里能是這等可以調動天地偉力,距離古尊只差一步的大能敵手!
而且竟還想要越過他的肩膀,殺盡那些敢于與龍類放肆的螻蟻生靈,無異于是天方夜譚。
此時此刻,場面失控。
與瑤池天女蘇月謠正自廝殺,已是竭盡全力的狴,更是當即大駭,而還不得他有所動作,待到季秋斃殺了數百真龍種,叫首陽山憑空沐浴血雨,萬龍潰敗之時…
迎著他面兒,便有天意如劍,憑空垂落,正是自那白發皇者起手,往自己殺來,于是狴犴目眥欲裂:
「泰皇,你惹了彌天大禍!」
「此次過后,莫說是昆侖墟神庭不容于你,我‘龍窟,一脈,也定當視你為死敵啊!!」
然而,這憤怒的咆哮,卻引不起季秋絲毫在意。得罪早就得罪死了,無妄之災,欲加之禍,何患無辭。
所以多殺一個,又能如何!
瑤池天女蘇月謠,本就是昆侖墟西皇山的仙裔,位列封號神話,號曰瑤池,狴狂一人抗衡已是吃力。
待到季秋出手,場面自是一邊倒,沒了任何懸念。
哪怕他是堂堂神話境真龍,堪比斬道四重臺階!
也得死在這里!
當那枚名為司掌刑罰的狴之牙道果,自那狴犴尸上浮現凝成,這場大災便以一種季秋并未預料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這時,白發皇者慕然回首。
當下,便看到了那道染血的古銅靈燈,飛回了一白發蒼蒼,面有深深皺紋密布的老人掌間。
「燧火宮的大長老!」季秋精神一振。
作為人族圣地之一,受世人頂禮膜拜的圣宮,除卻燧祖之外,便屬這位名號最亮,他曾游歷東夷諸州時,與這位有過會面,所以自是一眼識得。
「方才那燈」
季秋瞬息閃身,想起方才那一幕,不由忍不住開口,話未說完,就注意到了眼前的燧火宮大長老面色蒼白,氣血枯敗,險些搖搖欲墜,不由又擔心道:
「大長老可還無恙?」
見到這位如此模樣,季秋大也知曉,方才召出那道疑似燧皇虛影的手段,并非沒有代價的。
得到這首陽山煉氣卷傳承,本該枯木逢春,一飛沖天,可看著眼前的燧火宮大長老,儼然又是將自己逼到了生死邊緣的掙扎線上。
可季秋不得不承認。
如若方才他不用那古燈,恐怕與那三尊真龍族主廝殺,要是崆峒山那位不出手,他未必能有萬全把握,護持住首陽山以及這一方百廢待興的商丘古國。
一時間,內心對于神庭的不愉,催生到了極點。
「無礙,無礙」聽到季秋的問候,老人咳了咳,置之一笑,并不在意自己的狀況。
他提著那盞染血的古燈,被身側兩位燧火宮的人扶持著,語氣低聲道:
「能千里迢迢,來首陽山朝圣,見到煉氣元神八百卷,可保我人族萬代興盛,此乃開天辟地之舉,莫說是損耗些命元,縱使是身死道消,我這一把腐朽身,也自是甘愿。」
「泰皇成就神話,為我人族頭一遭,老夫當年確實是未曾料到啊..」
這里,他深深的看了季秋一眼,語氣愈發莊重,甚至道出了某些秘辛:
「方才那古燈,是燧祖留下的。」
「他老人家昔年自二皇飛升,孤注一擲,去了一趟只有他自己知曉究竟在何方的‘羲皇祖陵,,待到回來之后
不久,便道化了。」
「這些年來,燧火宮的初火熄滅,但我等卻是秘而不宣,未曾將此事公之于眾。」
「只因…燧祖將一件事物,留給了人族有望踏足‘神話領域的后輩。」
「其實在當年燧祖回歸之后,他的境界就已經到了我等看不透的程度了,但不知為何,他卻對于祖陵之事諱莫如深,從不提及。」
「但現在,我卻可以稍稍卸下一二擔子了。」
看著眼前強橫到足以鎮殺神話,喝退萬龍的白發皇者,燧火宮的大長老一聲長吁,如釋重負,似乎是拋下了某種擔子:
「此間事了,還請泰皇,可來我燧火宮一趟。」
「燧祖留下的…只有你,才是目前普天之下,最有資格傳承的人。」
他的語氣,極為鄭重。
而季秋聽到他口吻里提及‘羲皇祖陵,,還有燧祖那道虛影的聯系后,不由有了意外:
「這…竟會如此么…」
燧祖隕落了。
聽到這個消息,季秋有些黯然,不過倒也并不驚愕,畢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而對于大長老所提及的事情。
季秋考慮了片刻,鄭重的點了點頭:
「既然是燧祖留下的,我會去。」
「人族若想自保,僅憑這些還是不夠的。」
如若留下的是與道果,亦或者突破境界有關的事物…
對于季秋來講,他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斬道之后,六大道關,六道臺階,雖然應是用積年累月的修行,前去一步一步邁過去的,但眼下季秋根本沒有多少苦修的時間。
借助模擬器的某些輔法,以他人之殘缺道果,飛速圓滿自身,從而得到叩開古尊的鑰匙。
這點,必須盡快。
要沒時間了。
余光瞥向從未被人注意到的廣成子,季秋意有所指:「不成古尊,」
「終為螻蟻啊…」
陰霾散去,黃昏漸至。
然而,自首陽山走下的人族心中之激動澎湃,卻是難以用語言表述。
背著神弓,走下山去的羿,回頭望向那座神山,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
就在不久前,山巔的泰皇蕩平了龍災之禍后,將對于煉氣稟賦極佳的可造之才,盡數召見。
來自巨靈氏族,碩果僅存的未來族主大羿,便是其中之一。
那位傳道人族的泰皇,一語道破了他的來歷,并且因他成就元神,于是特地傳了他何謂斬道,何為——至尊法。
如果說,元神境可強盛己身的話。
斬道,乃至于至尊!
則真正叫大羿看見了,能夠逆轉天命的機會。
「泰皇冕下…」
少年低語。
他腦海里,回想起了前不久季秋對于他的叮囑。
「所謂斬道,即為斬去過往,邁出新路,你要找到比起你之前的道路更為宏大的目標,以此磨練出獨屬于你自己的,至尊之道。」
「此路若成,扶搖直上,未來可期!」
此言猶自在腦海之中回蕩,久久未散。
看著一道道于首陽山求道的身影,躊躇滿志,意圖承載泰皇的意志,布法天下,大羿想起了昆侖墟,于是剎那間,
有念頭緩緩升起:
「最能磨練己身」
「扶桑神庭,滅我部族,而十方天地,以昆侖墟最為
莫測,相傳其中仙藥遍地靈氣氤氳,極易修行!」
「雖其中仙裔洞府、無上道場林立,兇險頗多,為天下第一兇地,但!」
「要想在短時間內變強,唯有爭高!」眉宇間有戾氣閃過的少年,背著神弓,在山腳婉拒了商丘古國姬青陽的邀請,便心念已絕,一頭向北扎去。
他的目標,就是要去昆侖墟!
而且據傳
在那昆侖墟的中心之巔,有一株永不熄滅的扶桑太陽樹,其上棲居著‘天帝,的九太子,為太古金烏一族,是烈日的化身。
如若,能將他的九子射殺一二
也足以快心頭之大恨,以牙還牙,償了巨靈氏族血仇!
所以當務之急,還是得勤勉修持,不負泰皇厚望。不然兩兩相負之下,他既對不起巨靈氏族,被十天君鯤鵬擊殺的夸父王,更對不起傳了如此機緣,叫他能有機會走上通天之路的首陽山!
八百尊被季秋寄予莫大期許的人族英豪們,就如一點一點的星火一樣,往山下陸續向東夷諸州蔓延。
盡管此勢尚且微弱,看似風雨欲來,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但在道場之巔的季秋,俯瞰云海,卻是撥開云霧,看得清晰。
火種已經傳下,不可阻擋。
只要不亡族滅種
千載之后,當于莽荒留名!
「巨靈氏族的大羿、燧火宮的大長老、洛水河的祭司、商丘的新皇、還有來自勾陳古國,名號青華的先天帝子…等等。」
「這些人,斬道不會是門檻,或許…」
「至尊,亦不是不可成之。」
目視這些人杰離去,季秋眸子幽深。
他的身畔,
有著來自崆峒山的無上古尊,身姿飄渺,仿若并不在此間。
直到季秋回首,眼神清澈:
「古尊,現在…」
「可以告訴我一切了罷?」
「您,為何會助我攔截‘天帝,?」
「還有神庭,為何會謀劃這一切?」
「求,仙長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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