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位王師叔,倒也不是半點本事沒有,他能駕馭云光而行,還真是靈胎有成,法力在身的模樣,只也不知為何還是外門弟子身份。’
接天江上空,王則與袁光一前一后,各自駕馭了法器,于空中飛遁。
王則自不必說,用的是清泓劍丸之能。
袁光師承彭萬程這位煉器大家,自然也不會缺了飛空法器。
王則對袁光手段不甚在意,袁光卻是不同。
他自覺王則外門弟子身份,修為想必不高,對于此前王則自言靈胎有成說法,也沒仔細聽了。
如今見王則果然能駕馭云光法器而走,一時難免有些意外。
倒也少了幾分偏見。
只是話雖如此,他也不覺得王則能幫上自己什么忙。
那占據了六丁神煞陰脈的妖物,乃是凝煞修為,哪怕法器在身,境界不至凝煞,也是不好對付。
袁光自有幾件傍身法器,六丁神火精靈托生,天賦手段也都不差。
自覺憑自己能為都對付不了那妖物,王則哪怕煉有法力在身,左右手段也不會強過自己,自然不覺得王則能夠幫到忙。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能駕云而走,再怎么也不會成了拖累,我倒也不必找什么由頭將他騙走了。’
“只是這地煞之事,還得在找幾個朋友幫忙才好。”
袁光心思一時不少。
琢磨一會兒,卻對著前頭埋頭飛遁的王則道:“王師叔,那占據了地煞陰脈的妖物凝煞有成,實是不好對付。”
“我在山下頗有幾個合得來的朋友,為免遇了什么不測,我卻想先去請來這幾位朋友幫手,如此成事把握也能大些。”
“不知師叔對此意下如何?”
王則聞言,轉頭看去,他對此倒也沒有什么意見。
他此行本就是為了回報彭萬程贈送劍訣之恩,才幫袁光取來地煞陰脈。
如何行事,自然也是看袁光自己。
袁光身份不俗,師祖乃是派內十大內門真傳之屬,他自己修為也是氣海圓滿,很是不差。
而且袁光性子桀驁,很有幾分脾氣,能入他眼中的朋友,想來也有一些不俗。
如能再來幾個厲害人物相助,也是一樁美事,王則自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
“如此也好,只是不知師侄那幾個朋友,都是什么來路?”
有人相助自然是好。
但若是來路不太正經,只怕橫生枝節。
彭萬程就曾提點過王則,袁光行事多有魯莽之處,他的朋友,難說有沒有什么問題。
袁光也沒多想,只道:“只說這近處的,卻有兩位旁門道友,都是正經修行,平素行善不少,積功累德,雖是缺了正宗法門修行,左右煉得個氣海法力在身,各自更有幾分特殊手段。”
“我與他們也是不打不相識,他們雖沒有什么法器傍身,只憑了自身異術,到底能與我手中法器一搏,做個助力卻不是什么問題。”
“他們都在高童國紅葉寺修行,一個叫枯元頭陀,煉得一手佛門外道舍利手段,神通加持,頗有幾分肉身神通,能擋飛劍之利。”
“一個叫白象上人,養了一頭靈象,以外道手段煉了,魂獸合一,得了一道香象元神來,不亞于我玄門法器之威。”
“他二人手段頗有幾分奇異,說不得便能有所助力。”
王則心下微動。
這二人聽著卻不像是什么正經來路。
黃龍洲雖也有佛門傳法,但有玄門鎮世,卻算不得如何興盛。
也是因此,修煉佛門手段的,除非出自正經佛門大寺,否則多半都是歪門邪道人物。
只因佛門之法,很是講究識念之說,這類修行,缺了正經佛門心法為根底,再煉其中法門,很容易便走入邪魔路子去。
這也還罷,若是個人心性實在出挑,也不是不能借助這佛門外道之法,煉來正經功果的。
而那白象上人,便讓王則很不看好了。
自來將陰神與靈獸合煉的,陰神沾染獸性,從來都不是什么正經路數。
王則雖不至于認為袁光結交的朋友,都是歪門邪道。
可想到此中種種,多少還是生出了幾分謹慎來。
若是袁光是他的弟子,有這種朋友,王則少不了說教一番。
但到底只是師侄。
而且王則琢磨彭萬程托他幫忙時所說的話,總覺得也是別有深意。
似乎此番讓他跟隨袁光出行,主要目的都不是為了奪取地煞陰脈,更像是要磨一磨袁光的性子一般。
想到這點,王則也沒提出什么反對意見。
只道:“如是這二位道友真有如此本事,我倒是沒什么意見。”
袁光得了這話,頓時覺得王則這師叔還是好打交道,不像自家老師,若是知道自己結交了什么亂七八糟的朋友,少不了說教兩句。
一時間對王則倒是親近不少。
二人既有計較,也沒耽誤功夫,云光一轉,便往高童國方向去了。
二人法力到底不如吳元化一般的凝煞修士。
縱然飛遁法門在身,也是耗費了兩日功夫,這才趕到了高童國境內。
到了高童國后,因要尋那紅葉寺所在,便也換了袁光在前頭引路。
也不知過了多久,二人卻自來到了一座古樸城池所在。
這讓王則多少有些意外。
他本以為袁光那兩個朋友,縱然不是什么正經來路,既是修行中人,多半居于山野。
畢竟城鎮之中,濁氣太重,也是不便修行。
熟料這紅葉寺所在,居然就坐鎮在這城鎮之內。
心中想著這二人多有幾分古怪,王則不由詢問了兩句,也算是提醒袁光多加注意。
袁光卻不在意,反而解釋道:“兩位道友所修法門,對環境要求都是不高,此外到了氣海之境,后續法訣有缺,法力積累之事,對于他們來說,倒也沒什么打緊。”
“加上兩位道友曾為這城中百姓剪除了一尊妖魔,這紅葉寺本也是此間百姓所建。”
“于是兩位道友才在這俗世城鎮之中修行,正好平素也方便行善。”
王則眉頭微挑,但也沒有多說什么。
只聽袁光這一番話,他這位師侄似乎對那紅葉寺的兩個修行十分推崇。
自然也不好說什么壞話。
二人說話的功夫,云頭已是落在了城外。
為免耽誤,也不多談,只往那紅葉寺而去。
沒過多久,便已是到了城中寺廟所在。
這紅葉寺排場倒是不大,只有那么幾個僧人灑掃,還算清靜。
袁光自覺到了朋友住處,興致很有幾分高昂,問了僧人之后,很快也便帶著王則見到了枯元頭陀與那白象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