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鴉道人以散修身份,修得不俗神通。
自然頗有幾分奇遇。
王則從他手中得來的這一個火鴉葫蘆,便也是如五云兜一般的斗法納物合一法器。
不過這葫蘆到底是旁門法器,個中禁制算不得如何高妙。
王則有玄冥禁法這等上乘玄門禁法在身,又修得玄冥真氣,沒費多少功夫,便將此中禁制大略解開了幾分。
這葫蘆煉有兩重一十六道煉形禁制,
一口氣自然無法完全祭煉通透,但火鴉道人這法器主人已死,葫蘆禁制初步開解幾分,也能略有幾分掌握。
此葫蘆有兩樣妙用,一個自然是儲物之用。
二個則是用來豢養火鴉。
此前火鴉道人催使的火鴉,便是從這葫蘆里頭放出來的。
火鴉道人在這葫蘆里頭,頗養了一些火鴉,
只王則這一番探索,
內中便還有那么數百頭火鴉孕育。
這些火鴉孕有卯日精火在身,層次雖然不高,但若是沒有法器護身的元真修士,被這些火鴉卷上,只怕頃刻也要了賬。
除開火鴉之外,內里還有請帖一張、符箓些許、生活所用不少。
請帖自不必說,果是壓龍觀馬鳴江所出。
最為重要的,卻是一部名為《鴉神經》的筑基道書。
王則粗粗翻了這道書一眼,便也大略得知了此書來歷。
這書乃是一個名作‘鴉神道人’的旁門修士所著。
具體也不知是哪朝人物了,這人頗有幾分天資,僥幸學得魔門《大日金鴉變》幾分殘篇,自研得一部《鴉神經》。
只因功訣缺陷太大,這人煉得元真之后,再無后續修行法門,
壽盡而亡,才留下遺藏,被火鴉道人所得。
鴉神經內蘊卯日真氣、火鴉變化的修行法門一卷,
以及些許道術。
除去二三妙術,乃是鴉神經獨有,
余者多半江湖流傳,所學之輩甚廣。
諸如五鬼搬運、取形甲馬、符水祛病等術,便是江湖多傳。
鴉神經中,唯有飛禽點靈之術、卯日精火之術,以及一門羽囊秘術,乃是鴉神經獨有。
此三門鴉神法術之中,飛禽點靈之術,顧名思義,便是點化飛禽,做個驅使的異術。此術雖無斗法之能,到底能御飛禽,或是做個探哨,或是傳個書信,終究方便。
卯日精火之術,與卯日真氣同出一源,非得修煉了火鴉法的修士,方能從一身真氣之中,
催出一道卯日精火氣來。
這火不是凡火,雖不比天地真火,
也是靈性之火,水難澆滅,金鐵易融,可謂妙用無窮。此法也是火鴉道人看家妙術。
而若能以卯日精火之術,合煉飛禽點靈之術,便可煉得卯日火鴉,也正是這葫蘆之中所孕育的那些火鴉來歷。
至于羽囊之術,卻是乾坤納物之法。
煉成之后,憑修士法力,可得載重不少。
無論如何,總能裝個行囊,行走江湖,也是方便。
火鴉葫蘆,便是鴉神道人以此法煉得。
雖只是三門道術,但結合運用,頗有幾分妙意。
說來王則也有些佩服那鴉神道人,這人旁門出身,只得一部魔門玄功,竟能創出這種種妙術,實在難得。
錯非氣運不足,世間只怕早早便有一尊鴉神真君出世了。
看著火鴉葫蘆中一應物事,王則心自忖道:“我靈胎未就,雖不好煉這卯日真氣,但將這火鴉葫蘆祭煉了,扮作火鴉道人,也是足夠了。”
“只消不與人真正斗法,憑著火鴉葫蘆能為,驅使幾頭火鴉為憑,也無人瞧出不妥來。”
這般想著,王則自有定計,也不耽誤,借著鴉神經上關于火鴉葫蘆禁制煉法,又憑了玄冥禁法高屋建甌的能為,開始祭煉起火鴉葫蘆來。
到底只是旁門手段煉得的法器,禁制粗糙,并無多少玄奧。
耗費了七八日的功夫。
王則便已經將火鴉葫蘆禁制祭煉通透。
他琢磨火鴉道人騷包赤袍,先是以易容手段變化了道人模樣,又去左近城鎮鼓搗了幾件赤色衣袍換上,這才往壓龍觀方向而去。
到了壓龍觀所在,王則果見許多左道修士匯聚。
這些人聚集在壓龍谷中,厲害的不見幾個,畢竟筑基法門難得,似火鴉道人這般氣數在身,實在罕見,真有本事的,也多半能闖出幾分名頭來,也不會如嘍啰一般匯聚谷中胡亂玩耍。
只將這谷內搞得烏煙瘴氣。
此中倒也有人是識得火鴉道人身份的,少不了老祖老祖的稱道。
王則胡亂支應過去,也不過多理會。
好在也無人覺得有什么不對,旁門左道修行,大都洞門一關,自在煉法,多數還是脾氣古怪的存在,除了修行相關,也少往來。
除非真正親近,哪里會有人琢磨王則這火鴉道人身份真假。
話說回來,火鴉道人這名號在壓龍觀著實也有幾分好用。
想必是能闖出幾分名頭來的,在唐國修行界也都是上乘人物。
因此他剛一入觀,那壓龍觀主馬鳴江,竟是親自來迎。
這馬鳴江不愧性馬,生得一張長臉,很有傅俊池幾分風范,只是年紀要大上不少,唇角兩條長須,焦黃面容,滄桑不少。
馬鳴江一見王則,開口便問道:“貧道聞得道友門徒被一過路修士擒了去,道友是才親自前往解救,怎不見你那徒兒?”
王則聽得這話,心思一動。
他到底不是火鴉道人,而火鴉道人修行的靈禽谷,與壓龍觀相去不遠,雙方只怕平日沒少往來。
若說的多了,難免露餡。
于是一臉憤憤道:“道友有所不知,擒了我那徒兒的修士名作朱平,其人原是玄門上宗清都派弟子。這些個玄門修士,慣來便愛路見不平,我那弟子正因招惹了他,被他飛劍所斬。”
“我尋上門去討個公道,反被他用飛劍傷了,錯非貧道本事還算不錯,只怕如今也見不得道友了。”
“此番來壓龍觀,正要求道友幫個忙,替我討個公道。”
“若是能將這人擒了,道友日后但有吩咐,貧道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馬鳴江得了這話,面色頓時一僵。
隨后果如王則所料,再無多談之意,只推脫道:“眼下我這里正有要事處理,若是放在往日,必然助道友將那人對付了,可如今只怕沒這空閑。”
“道友既為那清都派修士所傷,想必損耗不小,不如先在我這觀中略做休息,再談其它不遲。”
王則心下暗暗好笑,也不點破。
念頭一轉,只問道:“說來貧道得道友相邀,聞道友開這壓龍大會,是要行什么清理門戶之事,卻不知到底有何相關?”
聽得此問,馬鳴江搖了搖頭。
想是覺著‘火鴉道人’招惹了清都派修士,還受了傷勢,此番只怕幫不得他什么忙,不愿多談。
只隨口解釋了一句,說是都嶠山的喬玄谷,本與他同門出身,其人欺師滅祖,是才廣邀同道,要滅了都嶠山。
王則聽了這一番話,心中想法不少。
馬鳴江與喬玄谷之間的沖突,只怕與玄真寶箓脫不開關系。
只是馬鳴江不愿多談,個中細處,王則也難從這一言兩語中分析明白。
“且不管他,這人謀算不少,如今壓龍觀中又匯聚不少修士,出手也是不便。找了胡玉那兩個弟子,問了胡玉所在再說。”
如是想著,王則又裝作憤憤模樣,再提及朱平之事,話里話外都是一副想請馬鳴江幫忙出頭的意思。
馬鳴江果然不耐,只讓王則在觀中好生修養,便匆匆離去了。
火鴉道人顯然平時沒少來壓龍觀拜訪,這觀中仆從弟子,都認得火鴉道人模樣。
王則又唬走了馬鳴江,這觀中一時卻無人限制他行動。
由是他卻自由在這壓龍觀中晃蕩起來。
一番尋摸之下,果然被他尋得了齊玄空那兩個師弟,朱雄、張桐二人的所在。
王則見到這二人時,二人正在壓龍觀后山一處靜地喝著悶酒,愁眉苦臉,也不知有什么為難事。
見此光景,王則心思一動,隱匿了氣機,悄然在旁偷聽起來。
“師兄,我怎覺得如此不對勁?自打老師入了馬師伯居所之后,便再沒見他老人家蹤影,師伯也只會吩咐你我二人做事。前去拜見也是不許,也只說老師是閉關了。”
“那喬玄谷本也是老師同門,如今都害得老師至此地步,馬師伯說是開這壓龍大會,是為了替老師討個公道,可會不會馬師伯也……”
“慎言!你我如今在壓龍觀,又無老師依仗,不可胡說!”
聽到這里,王則眼睛一亮。
這胡玉,果然在這壓龍觀中!
聽這二人所言,這壓龍大會,竟還與胡玉也有牽扯。
他心中猛想道:“師伯這三個弟子之間的齷齪,難說就與玄真寶箓有關。”
“不過這與我也沒什么相干,不管這壓龍大會與玄真寶箓有無關系,可胡玉既能賜予齊玄空這一張寶箓氣機所化的仙符,總也該知道幾分寶箓線索。”
這般念頭閃過,王則轉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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