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元化道:“不知師侄可得了李師兄傳下我派筑基道書?”
“若是沒有,還需去取了道書,方才好在我外門修持,日后煉個功果。”
王則聽到這話,心道原是這事,自不隱瞞:“多謝師叔,我隨李師伯在外行走之時,已經得了筑基法門修行,倒是不必再尋。”
“如此也好,既是這般,此番入門,于你而言,倒也無甚事務需做了。”
“我派外門修行,都是在左近外門諸峰開辟洞府打熬元炁,如是日后煉得靈胎,自然有那內門緣法。”
“你如今所需,也只是一處洞府,此事也是不難。”
“這外門諸峰,弟子時常來去,要么是修成靈胎,得入內門。要么是自覺功行難就,下了山去的。千百年來,開辟修行洞府不知凡幾。前些年因那陳老魔舊事,門內做了一番清算,更是走了不少門人,時至今日,外門諸峰,倒也頗有一些空置了的洞府。”
“你如無其他所求,我這便叫人來帶你去尋了一處洞府安置,也好早些安心煉法。”
王則道:“全憑師叔安排。”
他自然是沒有意見的,吳元化是方漢眉所托的關系,若是真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自然也不會不提點他。
既然沒有多說什么,自家也不必多問。
吳元化也不耽誤,抬手袖子一掃,打出了一枚玉劍,這劍一出,便化光而走,往院外去了。
這玉劍王則卻在李靜玄身上見過,那時李靜玄用法雖然不同,可也叫王則知道這劍有傳訊之用,心中自是明白,因是吳元化用來叫人了。
他也沒有多話,只是安靜等著。
果然。
不多時功夫,院府之外,便見一精瘦青年,手托玉劍,急步來拜。
這人面貌倒是普通,額頭見皺,有幾分疾苦之色,瞧著頗有些苦大仇深的意思。
其人入室,對著吳元化一拜,便恭敬問道。“弟子杜仲平,拜見長老,不知長老相召,有何吩咐?”
吳元化點了點頭,一指王則,道:“這是你王則師弟,乃是你李靜玄師伯剛剛引度入門而來,他初入門中,剛得外門弟子身份,還需一處洞府修行。”
“我此番喚你前來,便是叫你帶你王師弟在左近諸峰,挑選一處洞府,也好方便日后修行。”
“若是方便,你也盡量挑選一處靈秀洞府與他,雖不能增益修行,好歹也能住的自在些。”
隨即又與王則說道:“此是你杜仲平杜師兄,他本入內門修行,因幾分變故,眼下也在這飛玄峰做事,你那洞府之事,還得勞他處理。”
“王則見過師兄。”知道自家洞府安排,還得對方處置,也不敢失了禮數。
杜仲平從吳元化口中知道王則還有李靜玄有關,他知道李靜玄乃是內門真傳,身份尊貴。
也是不敢怠慢,忙回了一禮。
吳元化見此,道:“若無他事,你便帶著你師弟去早些去挑了洞府吧。”
“他剛至門中,還不熟悉門內諸事情,也需時間適應。”
“是!”杜仲平拜了拜。
吳元化又與王則說道:“你杜師兄對外門諸峰洞府情況掌握不少,想也能幫你尋個清靜所在,你且隨他同去便是。”
王則也沒耽擱,向吳元化拜了拜后。
便跟著杜仲平退了出去。
“我門中修行,諸多外門師弟師妹,都是少年入山。觀師弟年紀不小,想必根骨極佳,方才能得李師伯看重,日后修了門中仙訣,應是能成不小功果。”
走出吳元化洞府,杜仲平雖然還是那一副苦色,但卻頗有幾分熱絡。
而也許是知道王則和李靜玄有幾分關系,倒是主動攀談起來。
雖然與杜仲平還不熟悉,但王則想著這人在飛玄峰修行,日后想必也和這位師兄少不了打交道,于是也愿意多寒暄幾句。
是以笑著回道:“小弟本是山野散修,修行多年,也不過僥幸筑得幾分仙基。此番只因與李師伯緣法相會,經歷不少,方才得他引渡入門,若說根骨,想是比不得這山中的諸多師兄師姐了。”
“散修?”杜仲平一愣。
忽然停下步來,轉頭看向王則道:“師弟是散修出身?”
王則有些奇怪,不知杜仲平為何對‘散修’這兩個字反應這么大。
但他也沒有多想,點頭道:“確實如此,混跡山野,已有不少年頭,師兄此問,莫非這有不對之處么?”
杜仲平皺眉,面色眼見得冷淡了下來。
也沒有回答王則的問題,只是搖頭道:“無事,師弟能以散修之身,得入門中,氣數倒也不凡。”
“且不說這些了,我還是帶你早些去挑了洞府,也免得耽誤修行。”
說著,不等王則反應,竟直接往前頭走去了。
王則見此,一時莫名,不知道自己說的話中,到底有什么觸犯到了這位師兄。
分明此前還十分熱絡,只兩句話的功夫,竟然就變成了如此模樣,實在叫人不解。
不過他也不好多問。
只因杜仲平腳步頗快,已經走遠了去,看著半點也沒有等他的意思。
想到自家洞府著落還要應在此人身上,他也只得快步跟了上去。
截江劍派天都山依接天河而坐。
外門諸峰,便也是身處天河無數支流水脈之間。
其中一些山峰,更是落在江河之內,水脈交錯之間,峰巒星羅棋布,頗有幾分仙家氣象。
個中靈峰,也多水霧繚繞,林木毓秀,頗有幾分秀麗。
王則跟著杜仲平一路下了飛玄峰,行山渡水,跨越附近水脈河流,不多時便來到了一處臨水而立的山峰所在。
“此峰名為碧水峰,也算是一處靈秀之地,這一座洞府,正臨水脈,也有那么幾分景致可瞧,我看師弟不如就選擇此地作為修行之所如何?”
入得此山,杜仲平直接帶著王則找到了一處景象還算不錯的巖府,一掃周遭景象,便自說道。
王則看著這洞府,確實上乘環境,倒也還算不錯。
只是自之前一番談話變色之后,杜仲平態度便有些古怪,對洞府安排之事,似乎也不太上心。
一路更沒有與王則多說一句話,到了這碧水峰,也才提及了洞府相關。
他也不確定這地方是否就是最好。
不過他心中縱然有些想法,此時也不好多說什么。
畢竟他初初入門,如今燕魁三人也不在此處,吳元化又替他處理入門諸事去了,截江劍派種種規矩尚不了解,行事還是謹慎些好。
好在這截江劍派之中,外門諸峰環境也都差不太多,筑基修行,洞府所在不是太過講究,于是王則也沒強求杜仲平再幫自己仔細挑選洞府。見此地還算不錯,也就應下。
杜仲平得了回應,毫不猶豫,便與王則告辭,直接離去。
得見此人如此態度,王則心下更是莫名。不過他與杜仲平也不熟,若非吳元化緣故,更是不會有什么接觸,于是也不多想,將雜念按下,便準備回自家洞府之中整理一番。
等日后得了空閑,再去尋吳元化拜訪解惑,也自不遲。
只是就在他要走入洞府的時候。
一道輕柔聲音忽然遠遠傳來,“這位師兄,可是新入門的弟子,是要在此間修行么?”
王則聞聲轉頭。
便見遠處山道之上,不知何時有一少女,正好奇的往這邊觀瞧。
王則仔細一看,這少女頗有幾分姿容。
一身碧裙,修眉端鼻,膚色晶瑩,有些許異族風采。
只是年紀不大,身材尚未長成,雖然容色秀美,卻掩不住容顏中的稚氣。
他心道許是左近洞府修行的同門,日后少不了接觸,也便禮道:“在下王則,正是初入門中,新得此間洞府,未請教師姐尊諱,可也是在左近洞府修行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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