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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光澤連灌三盞涼茶,才感覺自己涼快了些,可是汗卻流得更快了,搞得楚清都有些納悶兒:“你身上的毛孔都是篩子眼兒嗎?這邊喝水,那邊就漏出去了?”
徐光澤盯著楚清認真看了一會兒,楚清干脆把走哪兒帶哪兒的三連枝燭臺往自己跟前挪近了些:“沒見過美女?”
徐光澤:“聽說,你有意給公主當婆母?我想看看,你膽子是太大,還是長得多,是不是長到腦門兒上了!”
“怎么回事兒?”楚清問道。
徐光澤便把從老友那里聽來的傳聞詳細與楚清說了一番,并問:“無風不起浪,這事兒是你放的風聲?”
楚星海:“姨母,你要給小寶哥哥娶個公主媳婦兒?”
楚清琢磨這件事是不是小寶放出去的風聲,因為她懷疑沒準兒小寶有什么拒婚的計劃。
那孩子辦事兒經常不與她商量。
可是又不像,如果京都的傳聞是楚清要與皇家結親,那對楚家一點好處也沒有,小寶應該不會那么做。
于是,楚清便把之前在淦州府時發生的事情與徐光澤說了說,然后讓徐光澤幫忙參詳,這風聲是誰傳出去的。
徐光澤的反應極快,幾乎是楚清話音兒一落,他就說道:“不用問,陳御史干的!”
楚清:“怎么這么肯定?”
徐光澤:“那家伙是出了名的蔫兒壞!他從不搶上朝的機會,他要參誰,都是鼓搗別人說話,他從不出面得罪人;
這次,估計是你抓了他的話把兒,他怕傳出去對他不利,放出風聲,讓別人傳話去,倒打一耙唄!
你得當心了,沒準兒他上折子告你黑狀呢。”
楚清:“能告我什么黑狀?”
徐光澤:“這不簡單嘛,就說你眼高于頂,對別人上門說親非常看不上,說你真正覬覦的是皇家的公主。”
巡按御史要是知道徐光澤把他心思猜的八九不離十,估計得喊一聲“同道中人”,然后想辦法殺人滅口了。
楚清:“老徐啊,當知縣真是埋沒你了。”
徐光澤搔搔頭皮,出汗出的,頭皮發癢,然后嘆息一聲:“唉,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兩次會試都沒考中,我姐夫能給舉薦當個知縣,已然是到頭兒了;
除非哪天天上能掉個餡餅,給個補缺的機會,或許我還能進上一步,現在,就指望我兒子能出息了。”
楚清:“我是說,你咋不去御史臺……”
徐光澤:“嚯!鬼才想去呢!錢兒賺不到幾個子兒,盡得罪人了!我就愿意跟你后邊撿錢!”
楚清:“還真有錢讓你撿……”
徐光澤眼睛比月亮還圓、還亮:“快說!”
楚清:“我記得你說過,你老家在酉州府吧?”
徐光澤:“對!”
楚清:“你家田地要是多的話,敢不敢冬天種菜?”
徐光澤:“敢!哦不,你說啥?冬天種菜?”
楚清:“我送你一批玻璃,你回去搞個玻璃暖房,冬天種菜,我青瓦臺從你那兒進貨。”
徐光澤:“這買賣好啊,銷路你都包了,我只管種就行了!”
楚清:“仲秋一過,你就該準備了,別等土凍實成了就蓋不了了。”
“行!我這就張羅去!”有錢賺,徐光澤行動力可強了,起身便走,還不忘問:“玻璃暖房啥樣?你給畫個圖紙唄?”
楚清趕緊交給他一卷圖紙:“早畫好了,你找懂行的幫著參詳。”
現在玻璃多貴、多值錢,而且是可做窗戶的平板玻璃,楚清說一批玻璃,幾乎等于說“我送你一座小金山”。
玻璃暖房只是個借口,徐光澤要愿意,直接賣玻璃都行。
這些年,不論楚清處境如何,徐光澤從未與她劃清界限,當然,楚清也從未牽連過他,但是這份不離不棄,楚清很領情。
讓徐光澤建玻璃暖房,也是為打個樣兒,因為楚清打算同時在京都的花坊也建暖房,從京都到地方,讓人們知道,玻璃的其他用處。
有錢一起賺。
徐光澤都快走出回廊了,又急匆匆折返回來:“被你打岔打的,正事兒忘了說!”
我邀你一起賺錢不是正事兒?我打什么岔了我!
徐光澤:“你究竟是不是真的想娶公主當兒媳婦?”
話題又繞回來了。
楚清:“……不想!我兒子還小著哪!他想娶啥樣媳婦,得他說了算,別人誰也不許插手!”
徐光澤:“我不是要插手,我是說,要是……假如……萬一……皇上有這意思,你咋辦?”
楚清:“不知道……應該不能吧?我們孤兒寡母的人家,不吉利!”
徐光澤握了握拳頭,仿佛下定決心般說道:“你讓白樺他們替你打聽著點兒京城的動靜,看看上面什么意思;
萬一真要……倒也不是壞事,只是你兒子恐怕這輩子沒啥大出息了,如果你拒絕不了,我給你當后路!”
楚清迷惑:“后路?”
“我閨女今年十歲,雖說小了點兒,你可以先定下來,估計能幫你擋一擋,”徐光澤說道,馬上又急急解釋:“我可不是攀你家高枝哈!我閨女才十歲,我還舍不得呢……
我是說,什么時候你兒子找到自己的意中人,我就讓閨女提合離,給騰地方……唉,江湖救急嘛!”
楚清眼眶子一下就紅了。
老徐這是拿自己閨女的青春、和他自己的前程給楚清鋪路!
如果楚清真打聽出皇帝有招小寶為駙馬的心思,拒婚的辦法,恐怕真得是讓小寶先行成親,并且是正妻。
那么皇帝必然記恨上擋了他閨女路的人,要是不顧皇家臉面,沒準會想法威脅徐光澤,給讓地方,那徐光澤的閨女就等于小小年紀被離異,以后都難嫁人。
就算不合離,也會逼著徐光澤把閨女置于妾室地位。
徐光澤要是反對,他的前途就被堵死了,沒準兒還會找茬治他的罪,流配遠地,那他閨女就不是好不好二嫁的問題,而是要跟著他一起被流配。
可如果徐光澤不堪壓力,做出讓步,照樣是搭上女兒的一輩子——要么被合離、要么淪為妾室。
這就是在用他徐光澤一家的命運去賭,皇帝會不會珍惜自己的臉面、舍不舍得讓公主嫁個“二婚頭”。
小人物,能起到的作用不大,付出的代價將會極大。
而徐光澤剛才那般下決心的樣子,顯然是做了最壞的準備。
“老徐……”楚清哽咽:“別……不至于!讓丫頭好好待著,沒事你也給物色物色好小伙兒,等到了年紀,我這當姑姑的,定會給侄女兒好好添妝!”
徐光澤猛地抬起頭,他眼眶子也紅了——臨洋侯認自己做哥呢!沒聽她說嘛,姑姑、侄女兒!
哎呀,咱老徐多了個當侯爺的妹子!
三歲半的楚星海:“你閨女啥時候嫁人?到時候通知一聲,我也給添妝!”
徐光澤:“……”
感人的氣氛,全給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