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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祥子手里的甲胄,楚清很想撓頭——城里那幫人整景兒就算了,你跟著起什么哄?
許念平卻贊同:“楚大人,穿上吧!”目光殷殷。
嗐!穿就穿!
打勝仗又不是磕磣事兒,低調個什么勁兒!
“好!”楚清不是磨嘰的人,兩手一伸:“穿!”
祥子和許念平親自幫楚清穿上甲胄,這事情,楚壯楚麗她們還真不會,甲胄一片一片的,麻煩著呢。
城門守衛根本就沒有驗看楚清一行人的證件,現在的楚大人,刷臉就能入城!
楚清穿戴好了,帶著隊伍大步踏進城門。
她的車隊后方,更是聚集了黑壓壓、烏泱泱的一群民眾。
城門里的呼聲已經不再雜亂無章,而是有節奏地喊著口號:“提劍在手,斬盡混亂,楚大人榮歸!”
“提劍在手,斬盡混亂,楚大人榮歸!”
“提劍在手,斬盡混亂,楚大人榮歸!”
喊聲齊整高亢。
當初在朝堂上楚清大放的“厥詞”,好像傳得人盡皆知。
縱使不是領兵大將,縱使沒有皇帝城外十里相迎,縱使沒有軍樂隊高奏凱樂,但是,滿城百姓給了楚清最高的禮遇!
楚清眼睛也有些濕潤。
在這個世界,人們終于接納了她。
“奏樂!”身后祥子突然喝令。
霎時……“滴噠噠……”陌生而熟悉的嗩吶曲自后方傳來,差點兒把楚清送走!
一眾護衛舉著嗩吶、吹奏《耍猴兒》的樂聲響起,楚清剛升起的那點兒感慨——沒了!
甚至臉上被百姓感染出的莊重神情,也差點破功!
莫名想起了西廠雨化田、想起了百鬼夜行。
好好的一首民間小曲兒,被楚清那世界的人搬運到各種場景中,被荼毒多了,令楚清此時萌生出脫掉甲胄、換上密偵司制服的沖動。
都是小寶的惡趣味!教點兒什么不好!個沒正行的!
楚清回身就想喝止祥子他們整景兒,讓他們鬧得,楚清騎的馬都開始踩點兒踏步了。
卻沒成想,突然街道兩側響起鑼鼓聲,應和祥子他們的嗩吶曲,抬眼望去,竟是樂器坊的工匠們!
大清早進城,根本不到各商鋪營業時間,此時卻早已人滿為患。
隊伍緩慢前行,民眾歡呼聲洶涌。
平日里看熱鬧的都是男人站前排,如今卻滿滿都是女子,男子們只能擠在后方觀望。
但無一例外的,他們面上都是欽佩之色,看不見半分嘲諷、不敬的意味。
前方一眾衣著華美的年輕女子迎面走來,行至楚清隊伍前方。
不待祥子上前喝問,只聽為首女子已經高聲說道:“前方可是擊退沃斯王的楚大人?
城東劉府劉宇芳,特來獻花表示敬意!
感謝您為天下女子自立、自強做出表率,感謝您止住沃斯人妄圖強索大宣女子和番的苗頭!”
劉宇芳邊說邊走上前來,將手中一大束嬌艷粉嫩的薔薇花高高舉起,遞到楚清面前。
楚清騎在高頭大馬之上,身著黑色弩手甲,低頭望著劉宇芳的眼睛,發現那里面盛滿欽佩和驕傲——替楚清的驕傲。
楚清笑盈盈接過薔薇花束,折一枝插在束甲絆上,再折一枝插在戰馬耳邊轡頭上:“劉姑娘,不氣了?”
劉宇芳:“……”
劉宇芳小小地瞪了楚清一眼,壓低聲音:“不帶揭短兒的啊!”
楚清這邊接了花,劉宇芳身后的一眾高門小姐就紛紛跑上前,大把大把的花束都遞上來!
就算楚清立馬變成螃蟹,也接不住那么多束花啊!
八名女護衛趕緊上前幫忙,場面一時鬧哄起來。
有了劉宇芳這一帶頭,接下來的路更難走了!
有大媽送雞蛋的,有小女娃送糖果的,有大姑娘小媳婦送鞋墊兒、手絹兒的……
這可都是車馬,多危險!這么靠前干嘛!
楚清只好拱手感謝民眾好意,請他們退后避開馬匹,注意安全。
這些年在外奔波,楚清不知此種場合下女子應該行什么禮,她只會拱手作揖,可這,倒更讓百姓感到此人大氣。
胡恒秋帶著他的跟班秘書胡圖,和幾名密偵司的干事被人群擠得貼在墻上當照片。
遠遠望向楚清,胡恒秋心中萬分感慨:這娘們兒當初怎么唱的那小曲兒來的?
“也許有一天,你我再相逢,睜開眼睛看清楚,我才是英雄!”胡恒秋哼唱著。
“大人,您說什么?”胡圖問道。
人聲鼎沸,實在是沒聽清大人的吩咐。
胡恒秋:“沒什么。”
胡圖:“咱們不過去接楚大人嗎?”
胡恒秋:“急什么?等著!”
胡圖:“可是……可是……楚大人不是要進宮覲見的嗎?”
胡恒秋搓了搓下巴,唇角浮上笑意:“這是她的光榮時刻,不要打攪。”
“看哪,看哪,她來了,她騎著高頭大馬走來了!”
“我也瞧見了,哇哦,真是英姿颯爽,我感覺我看上她了!”
“呸!你個浪蹄子!還看上人家了?人家看得上你嘛!”
“你們兩個,還有沒有點兒正行!人家也是女子!”
“那又如何?女子就女子,我就傾慕于她,怎么著吧?”
“也是,自古美人兒愛英雄,可沒說是男英雄還是女英雄!”
“咯咯,呵呵呵呵……”
頭頂上嘻嘻哈哈的女子嬌笑聲,讓胡恒秋意識到自己竟站在京都最大的妓館墻根之下。
無奈何望著天,嘆口氣把頭搖。
再把目光移回楚清那邊,百姓們跟著楚清的車隊緩緩移動,更有布莊老板,帶領自家伙計,手持彩綢揮舞。
側方街道擠進來一群乞丐,他們敲著鑼、打著板兒,口中唱著數來寶:“打竹板兒,啪啪響,咱把巾幗英雄來講一講……”
再看街道兩側的樓閣上,每個窗口都擠滿了女子,她們紛紛將手里的鮮花、絹花拋下,希望能拋到楚清懷里。
這些姑娘們沒有劉宇芳那么大膽,不敢走到當街攔住馬隊,但她們仍舊鼓起最大的勇氣,遙遙表達敬意。
手中的鮮花扔完了,便摘下頭上珠花扔過來。
花雨紛紛,上屆的科舉狀元坐在酒樓上拈杯失笑,他高中狀元游街時的場面與此相比都略遜一籌。
只是女子力小,鮮花又輕,花朵們翩躚下落,倒是裝點了路邊的百姓。
胡恒秋頭上頂著大紅的牡丹絹花,耳邊斜斜掛著步搖,上面的珠串晃蕩著敲打他的下巴。
胡圖比較慘,此刻正仰著頭往樓上喊話:“上面的姐姐,你們手勁兒大些,遠著點扔,那發簪快要扎死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