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偷包賊,偷到小爺頭上了!”小寶剛爬上車就要跳下來。
“嘶”!大野兔剛才那一口讓過山風吃痛不已,細長的身體瑟縮了下,旋即飛身而起、就要逃離。
剛躥出兩步遠,卻被偷包賊一膝蓋跪在尾巴尖上。
過山風轉頭就咬。
偷包賊驚得瞪大細瞇眼,卻瞅不見過山風黑豆小眼,只看見比手巴掌還大的蛇口怒張,兩只毒牙的尖端似乎有光芒閃爍。
過山風下頜上的氣管黑洞仿佛有吸魂之力,偷包賊想挪開眼睛,卻又像魂魄被吸走般動彈不得。
“別浪費了!”李虎生怕過山風咬上偷包賊射出毒液,那可就太浪費了!
大喝一聲,自偷包賊頭頂躍下;過山風察覺眼前的危機,猛然人立而起,大半截身子都升高起來直對李虎。
李虎落地前伸手一抄,抄住過山風上半截身體,死死握住。
偷包賊頓覺剛離散的魂魄又歸了位,爬起來就要跑。
李虎眼疾腳快,飛起一腳踢在偷包賊頸動脈上。
偷包賊在被踢飛的瞬間昏死,直直朝小寶飛去。
剛要跳下車的小寶被偷包賊撞回原位,只好找繩子捆綁。
偷包賊一離開,過山風的下半截身體就重獲自由,“唰”一下就卷上李虎的手臂。
李虎在過山風的尾巴卷上來的一瞬間,拇指和中指相扣、繼而猛彈,重重擊打在后半截尾巴處。
唉,要不說呢,雄性最知道雄性的弱點。
李虎猛擊的是過山風的泄殖腔,那里是所有蛇類除了“七寸”之外的唯一要害。
只要讓這個位置吃痛,任何蛇都再也聚不起纏繞的力量。
李虎現在一手持著過山風的“七寸”,另一手緊扣住尾部最后一片大鱗片的下方,向小寶走去。
小寶正在鄭小柔的幫助下捆綁偷包賊,看到李虎竟降服那詭譎的過山風,興奮得不行,想接過來瞧瞧又騰不出手。
鄭小柔嚇得立時臉就沒了血色。
不過,她硬是顫抖著雙手,掀開身旁一個黑釉雙耳瓷缸的蓋子,抖著手掏了好幾次,才把里面裝著的整辮子大蒜掏出來。
然后強逼著自己說話:“放……這里。”
這可是楚元給小寶專門帶的,小寶愛吃烤大蒜。
鄭小柔說話時牙齒都抖得磕打出響聲。
李虎此時誰也不敬佩,就敬佩眼前這個女人。
魂都快嚇飛了,還能理智地分析出李虎是要留下這條蛇的意思,并給出解決的方法。
不想,一個灰乎乎的影子突然躥上來,鄭小柔再也忍不住“啊!”地驚叫出聲。
定神一看,竟是那只大野兔,它費力跳上車板,全然不懼人類般的,又直直跳上剛剛蓋好的瓷缸蓋子,奮力刨抓起來。
“唉。”鄭小柔看到眼前的一幕,竟然不抖了,語氣有些悲憫:“這一定是只雌兔,要為它慘死的孩子報仇。”
“小柔!”百家興沖了過來,剛才鄭小柔的驚呼嚇壞了他,以為歹人攻擊他媳婦兒。
“我沒事,你、你快去幫忙!”雙方交戰激烈,自己人數不占優勢,鄭小柔趕走百家興,又急急補充了句:“你小心些!”
“放心,你躲好。”看到媳婦沒事,百家興返身向另一輛馬車走去。
雖然人數不占優勢,可是這伙賊匪打起來并無章法。
百家興雖然沒什么功夫,只有兩膀子力氣,但也看得出來,無論是周小川率領的三順鏢師,還是楚元率領的退伍老兵,打斗時都各有套路,把賊匪們逼得節節敗退。
李虎拎起大野兔雙耳,兔子的腿不停地踢蹬,想擺脫李虎的控制,它還沒有把那條該死的過山風刨出來,還沒有報仇。
李虎認真看了看,說:“果然是只雌兔。”
小寶突然就不想吃兔子肉了。
他想起娘親為了保護他,與狼搏斗的那一幕。
萬物有靈。為了孩子,哪個母親不是在用生命來保護?
只是娘親當初把狼都殺死了,讓自己毫發無傷。
可是眼前這只野兔娘親,卻已經痛失愛子。
小寶點了點兔子的腦門,說:“你回去吧,你的仇指定幫你報了,放心!”
李虎就探身把兔子往車下一放,兔子回頭看了看,真的走了。
雙方的戰斗還在繼續,但是明顯的,百家興帶來的十幾個伙計雖沒上過戰場,卻都是高手,他們逐一挑殺賊匪當中看似有號召力的人。
鏢師們和老兵們只需配合著絞殺其余匪眾,讓他們相互難以聚攏即可。
“我說,別掖著藏著了,嫌命長嗎!”那伙賊匪中有人喊道。
眼看著一百多人幾個回合間就死了二十多,匪首不得不咬牙喊。
MD!這個三順鏢局竟然不講武德!
問也不問竟然上來就下殺手,而且是招招致命,都不留活口的打法!
按匪首的想法,他們已經消無聲息的形成包圍圈,所以上來就直奔目標,把對方那個小孩給活捉了。
當然,就算捉不到也沒關系,總能砍殺對方一兩個人。
不管捉不捉到,有了這樣的下馬威,并且在人數上明顯地占優勢,對方的鏢頭自然會上前來周旋。
鏢師們最是怕得罪人的,到時候再嚇唬嚇唬,讓他們光身子走人,錢貨都留下,這趟買賣就算完成了。
如若要錢不要命,那再殺光他們也是一樣,反正自己人多。
可是眼下這三順鏢局的人竟然一個“程序”都沒走,直接就迎戰,迎戰就下死手!
最關鍵的,他們綁了一個活口!
這個活口還是新收的“小弟”,尚處于“試用期”,只有跟他們一起殺過人、放過火才能“轉正”!
“轉正”就是留下把柄,不跟著殺人放火,幫會怎么能放心他?
“抄家伙!”
“抄家伙!”
有兩人相互對視,同時說道,算是對剛才喊話那人的回應。
聞言,一眾賊匪突然齊齊伸手入懷,每人都掏出一個大紙包,用力拋向車隊。
肖思寧他們不明所以,見有東西當頭襲來,自然用武器揮砍。
瞬間,黑的、白的、黃的各色粉末充斥在人群上方。
“不好!閉氣!”楚元大吼。
躲在馬車棉簾子里的鄭曉柔一把摟住小寶,把小寶的腦袋悶在自己懷中,另一手快速掏帕子,準備幫小寶堵鼻子,完全顧不上自己。
“大嫂,沒事兒的,咱們的大簾子擋著呢!”小寶悶在鄭曉柔懷里,說話的聲音都悶悶的。
鄭曉柔已經掏出了帕子,按在小寶臉上,自己則抬起胳膊用棉袍袖子擋著口鼻,說道:“要是毒氣,吸入一點都要命!”
大家都想錯了。
就在那些粉末彌散開的時候,匪首已經拋出了一個剛剛點著的火把。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