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思寧完全想不起扇不扇巴掌的事,返身就跑出門去,他那幾個徒弟也似想起什么,跟著也跑出去。
白樺莫名其妙:“他咋不扇了呢?”
楚清頓然明白,眼睛一瞪:“楚元,你就看著?”
楚元有些懵:“啊?”
甘來已經追了出去。
甘來在那幫小子跑到小寶房間門口的那一刻,先一步躥進了門。
卓耀昨天就住在小寶房間,小寶不讓他回去,因為卓耀是跟兄弟們一起住的,人多不利于休養。
門是虛掩著的,甘來一下子沖進來,嚇了小寶一跳:“甘來!你又不敲……”
話音未落,就聽甘來說:“敢下跪,打你們啊!”
幾個小子在門口一條腿都彎下去了,聽見這話就是一哆嗦。
甘來不會武,但是力氣大,速度還快,她打人,還真不容易躲開,一旦挨上,指定就能起大包,還不敢還手,不然楚清“修理”他們。
小子們就這么弓著腿僵在原地,也不嫌腿酸。
“小寶,啊對,我對不起你們!”肖思寧眼睛紅紅地說道。
“小寶,啊對,都是我們闖的禍!”他徒弟們也說。
小寶雖然不明白他們說的是什么,但是從甘來的態度和這幫小子的姿勢也看明白,這是給自己下跪來了。
等弄清楚前因后果,看看哥哥們臉上的紅痕,小寶說話了:“走!跟我找白樺去!”
眾人不明白,躺在床上的卓耀突然樂了:“快去!快去!”
一眾人跟著小寶又回到廳堂。
“好你個白樺!”小寶沒進門就喊上了。
白樺與楚清面面相覷。
“娘親,你給胡大大打報告去!”小寶說:“就告他瀆職!”小破孩手指頭指向白樺。
白樺愣了,問:“憑啥說我瀆職?”
“作為密偵司駐新倫州理事處的負責人,竟讓舊東倫王女逍遙法外三年之久,你說你是不是瀆職?”小寶“義正辭嚴”。
楚清笑道:“最多是玩忽職守。”
白樺摸了摸鼻子,看向六隊小子們:“要不,我也來兩巴掌?”
又轉向楚清:“你們娘倆也太護犢子了!好歹我也是自己人吧?”
楚清點點頭:“嗯,你要是犢子,我們也護著!”
娘倆這么一鬧騰,小子們愧疚的心情好了許多。
肖思寧說道:“其實我們也不算打劫,給錢了的。”
就是給的少,但是不能說。
白樺又把這伙蒙面人作案的經過講了一遍:
這伙人不是十個,而是十一個。
他們跟蹤楚清和小寶已經很久,但是一直找不到機會,因為娘倆身邊的護衛總是很多。
這次見到小寶只帶了幾個人出來,就一路跟蹤,在李記鋪子那里聽小寶說要去河里洗澡,就先一步跑去埋伏。
等到小寶他們幾個晃晃悠悠到了河邊,殺手中的一個已經叼著蘆管潛在水中了。
水里的殺手把小孩子們拖下水,制造混亂吸引了小寶他們,致使小寶和卓耀落單、遇刺。
最后白樺提醒楚清:“楚清啊,長點心吧!孩子出門多給帶些人手!”
看到楚清露出后怕的神色,白樺才滿意地走人了。
哼!光受這娘倆欺負,不還回去怎么行!
事情查明白了,剩下的交給宋廷山那邊辦就行了。
小寶遇刺的事沒有刻意隱瞞,所以宋廷山和馬達聽到消息后都派了人手,偽裝成平民埋伏在楚宅周圍。
畢竟還有一個潛水的殺手和王女沒有抓捕到。
楚清這邊照舊忙乎小子們的婚禮。
小寶為讓娘親省心也不張羅出去玩了,和小子們一起布置庭院。
留在吉州的宮女們也全都被接了來,準新娘都有女性親屬,楚清這邊需要有女子來照應。
小寶用信和喜帖把他十二個小伙伴都召喚了過來。小寶信上給留的話是:快來,漲漲經驗,以備后用!
尤正航也接到了喜帖,心里雀躍,又拉不下臉面,最后還是“出門看看”的愿望占了上風,也來了。
張二妮帶著秋生,謝先生夫婦和聶先生一家在寶爐集團小子們的護送下也到了。
最瘋狂的是徐光澤,接到喜帖后,先是給自己調休,大宣的八月節放假只有三天,可是從興湯縣到安和縣就需要兩天出頭,所以他把上半年加班沒有休沐的日子給調到現在來用。
后又把自己的兒子、侄子、媳婦家的侄子、外甥們都給學里請了假過了來,十個半大孩子!
最意想不到的是老干部黃忠。
黃忠得到喜帖后就去了興湯縣,沒驚動徐光澤,直接跑去找呂師傅,幫著呂師傅完成最后一批楚清給下的訂單,然后兩人一起上路來這邊湊熱鬧。
很快,姑娘們和家人陸續抵達安和縣。
為了表達對婚事的重視,每個姑娘的娘家都沒少派人來,縣城里的客棧幾乎被楚清包下一大半。
平時這些客棧都住不滿,這下子楚清可給帶來不少生意。
這些客棧將作為“娘家”,姑娘們要從這里被接走,然后還要“三天回門”,這些娘家人再在縣城里走走逛逛耽擱幾天……客滿的生意,可是不常有啊!
人家楚大人還給客房統一添置全新的被褥、臉盆、毛巾、恭桶。還說用完后不回收,就送給店里了。
客棧掌柜們一個個心里都樂開了花,服務既周到又熱情。
婚禮前三天,催妝,就是男方向女方家送去一些用于新娘裝扮的物品。
咱家別的不多,就小子們多,楚清派出去的都是相貌、身高都標致的小子,排成縱隊一起出門,吸引了滿城的姑娘們圍觀。
百家興從京都過來的時候,直接帶了二十一個妝奩,里面插的、戴的、涂的、抹的都是成套的,還有什么催妝花髻、銷金蓋頭、花扇……反正“冠、帔、花、粉”樣樣不缺。
這是從洪夫人的鋪子里采購的,都是京都的流行樣式。
這單生意直接給了洪夫人,完全無視號稱京都最大的永興盛。
婚禮前一天,娘家派人來到楚清的宅子“鋪房”。就是女方到男方家掛帳幔、布置新房,并把陪嫁過來的一些物品擺出來,展示給男方家。
按說娘家人只需帶上少許嫁妝和帳幔之類的來布置下,其他大件器具都是男方家準備。
但是這些娘家人不約而同都帶了一個擺件放進新房。
那是一對“不銹鋼”天鵝擺件,跟現代常見的天鵝一樣,雌雄天鵝低頭相吻,長長的脖子彎出心形。
二十一個小子要娶媳婦,“聘雁”要成對,上哪兒給打那么多大雁當聘禮?
這時節天上倒是真有,可難不成要把南飛的大雁給團滅了?
所以楚清給呂師傅下加急訂單,連夜趕制這尺把高的擺件送過來,充作“聘雁”讓百家興他們上門下聘禮時用。
現代常見的東西,可這里沒有啊,這“聘雁”新穎別致,一下子讓娘家人覺得自家閨女可真是攤上好人家了!
鋪房這天,楚清可算是攤上為難事了。
她一共就二十個宮女,可有二十一戶娘家人呢,不夠分哪!
自己倒是女的,可是也不懂這些講究。再說,她作為大家長,去相陪哪家娘家人都不好,會讓小子們覺得老大厚此薄彼。
張二妮自覺只是個鄉下婦人,見識少,上不得臺面,生怕給楚清丟臉,死活不肯承當此任。
至于甘來,跟楚清一樣,比楚清還爺們呢,不但啥也不懂,還盡幫倒忙,根本不敢指望她。
最后是幫忙來張羅的宋夫人把自家的婆子給派出來冒充婆家人給解的圍。
“不要緊,”宋夫人安慰楚清:“回頭你就催你和小寶的護衛成家,你身邊不就有貼身的使喚人了嘛!”
楚清第一次感到晚婚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人到用時方恨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