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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銘宇交給的任務要完成,楚清想到了辦法。她叫來楚元,吩咐他再送磚的時候多留意礦區的動向,并發展出幾個眼線來,那里總是有監工的。流水的徭役,鐵打的監工。收買幾個很容易。
當主子就是好,任務又交代出去了。又能踏實研究煉鐵了。百家興從周邊村縣買回來一車廢銅爛鐵。買這些不容易,人家也不愿意賣。
破家值萬貫,這些破鍋爛鋤頭也是能賣給鐵匠鋪,或者添點錢回爐重造的。百家興收集的并不容易。
楚清寶貝似的把這些破爛刷的干干凈凈,放到高爐中去。高爐里的所有東西,都是楚清的寶貝。
比如焦炭,那也是一桶桶打水,倒入挖好的坑中,拎著土籃子一遍遍又洗又涮,處理干凈之后才放入窯中的。
附近沒河。唯一個的小河流經稻田那邊,水流很小,離得還遠。也不能因為洗煤污染了澆田的水流。
一切都來之不易。
在呂師傅的指揮下,楚清和大伙按照順序點火,填料,送風。
整整一天一夜,大伙不眠不休,鐵水終于流出來。呂師傅攪動著鐵水:“嗯,看起來不錯。”又去高爐另一側查看爐渣,不住地點頭。
楚清不懂得怎么樣算好,她不會判斷,只好等鐵水凝固。呂師傅煉鐵、打鐵半輩子,手藝一直沒有放下過。鐵水降了溫就忍不住鍛打起來。
高爐煉出來的是生鐵,含碳量高,所以需要不斷敲打,把氧化鐵和碳敲打出來。所謂千錘百煉,其實是在凈化生鐵中的碳。這個原理楚清是懂的。
但是看呂師傅叮叮咣咣反復敲打的這個動作,楚清覺得很是鍛煉肌肉,就干脆給呂師傅當起了學徒,呂師傅憑經驗轉動生鐵塊,提示敲打的位置,楚清就賣力氣。
根據呂師傅的鑒定,楚清的熔煉,得到的生鐵成色很好,大大減少了鍛打的次數,縮短了制作成品的時間。
楚清也很高興,但是又開始思考,還能不能再縮短些鍛打這個過程。不停地鍛打,是為了降低生鐵中的碳,直到成為熟鐵,就是含碳量極低的鐵。
成為熟鐵后又因為碳含量不足,鐵的硬度不夠,又要繼續放在炭火里煅燒,讓碳滲透進去。這個過程,楚清覺得太費人力和時間。這就跟和面一樣,水多了放面,面多了放水。
而且這種“滲碳”技術,碳在鐵里的分布到底均不均勻都未可知。沈括的《夢溪筆談》中記錄了“百煉鋼”和“灌鋼”兩種方法,楚清在讀到這里的時候就覺得并沒有真正解決碳分布到底均不均勻的問題,
而無論這兩種方法的哪一種,區別只在于鍛打的次數上的變化。因為不是專業性人才,也沒有具體研究過鋼鐵到底是怎樣煉成的,所以很大程度上要依靠呂師傅的經驗來判斷成品的好壞。
初次熔煉生鐵給楚清帶來了信心:至少自己的燃料和高爐是經住考驗的。其他的材料比如石灰石什么的,這些都以呂師傅的經驗為基礎,楚清把整個過程、用料、時間、判斷方法都一一作了記錄。
一車的廢鐵,全都用光了,成品比原料少了一小半。但是呂師傅說,鍛鐵的次數也少了一半。
這些新鐵,被呂師傅打造成楚清圖紙上的款式。楚清畫的是厚背闊面鬼頭刀,而不是這個國家常見的直刃窄刀。因為楚清認為彎刃除了砍的作用,還可以在砍的同時加重劃的傷害。
刀根處近一厘米的厚度,對于力氣大、爆發力強的人很是合適。這樣的刀,適合力氣大的人近距離作戰。
刀一共做了兩把。楚清還親手敲了幾個長方形的小鐵塊,裝進縫了口袋的綁腿里,送給小寶。這比腿上綁沙袋干凈多了。小寶高興地綁在腿上,跳坑去了。以后可以根據需求一塊塊增加鐵塊。
張銘宇終于又回村的時候,看見楚清大早上的耍大刀。只見她雙手握著一把大刀,左右劈砍,嘴里還念叨:“怎么不呼呼生風呢?”畫風就有些可笑。
但是那刀……呂師傅把刀磨得锃亮,楚清拎著揮舞的時候相當搶眼,張銘宇眼睛都直了!沖上來就問:“哪兒來的?”楚清趕緊收回手,慢一點就該傷到張銘宇了!
“喜歡?”楚清問。這刀就是做給張銘宇的。張銘宇用匕首,楚清看著很不趁手。上次營救洪亮的時候,張銘宇甚至收了匕首,搶叛兵的軍刀來用。
自己的高爐煉出鐵了,楚清就沒浪費,打了兩把刀給張銘宇。想著,張銘宇出任務,估計危險少不了。要是沒時間磨刀,打兩把,輪換著用。
張銘宇一把搶過鬼頭刀,左右劈砍空氣,唰唰地風聲就被這有力而快速的動作摩擦出來。
“呃……”楚清無語。自己就沒劈出風聲。
“怎么?”張銘宇停下問。
“沒事。你喜歡?還有一把,你拿去換著用吧。”楚清說。在她看來,衣服都得有換洗的,刀還不得弄把備用的換著磨啊。
“啊?還有一把?”張銘宇激動了!
等張銘宇兩把鬼頭刀都拿在手中揮舞,楚清就感覺張銘宇就像換了個人,從一個寡言憨厚的農村后生,瞬間幻化成殺神!
張銘宇最后一個收式把兩把刀插到背后,利落而帥氣。楚清就跑到他背后看,刀插哪兒了。雙刀交叉于背后,刀尖伸進腰帶里。
“你不怕割斷了腰帶掉褲子?”楚清問。身后傳來一片噴笑聲。
“那個……”張銘宇撓撓頭,“我曾經繳獲過東倫武士的背帶,就是插雙刀用的。”
“你繳獲背帶干什么?你咋不繳獲雙刀啊?”楚清問。
“呃……刀斷了。他們的刀跟咱們一樣,又細又輕,不好用。”
“我的刀,你要付錢嗎?”
“啊?”
“白要啊?”
“啊不,多少錢?”
“弄點鐵礦抵債吧。”
“啊這……”張銘宇郁悶了,他沒辦法弄到礦啊。
“老大!”百家興過來了,“剛才府衙派人把最后一批磚的賬給結清了。”
好事兒啊,楚清想,這一次糧倉用磚,凈利潤有八千兩呢。自己也是個小富婆了。
但是得拿出點錢上供。洪夫人和宋夫人是自己這寶爐集團最初的資金提供者,得維護好。
“張銘宇,陪我去趟州衙和總兵府。百家興,給我拿兩千五百兩銀票,我上供去。剩下的交給小寶。”楚清吩咐。楚清使喚張銘宇使喚的老順手了,反正他也不介意。
總兵府。
楚清去后院找洪夫人聊天去了,張銘宇是外男,只好坐在前廳喝茶候著。楚清那邊聊天不管時間,張銘宇喝茶喝到內急。正要出去找廁所,洪亮回來了。
張銘宇趕緊上前行禮,“洪大人!”
洪亮看他一眼,認識,上回來營救自己的,跟楚娘子一起的那個人。“你怎么來了?跟楚娘子一起來的?”洪亮問。不知怎的,洪亮總把張銘宇看成楚清的副手。
“是,楚娘子她正和夫人說話呢。”
“有什么事兒嗎?”洪亮又問。
“并無,就是楚娘子說想夫人了,來看看。”
“好,你且歇著,我也去見見楚娘子。”
“是。”
張銘宇又行了禮,等洪亮轉身,自己就想趕緊去廁所,要憋不住了。
“哎,你等等!”洪亮的聲音從后面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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